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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举?
好陌生的名字,从没听说过此人。
听詹海泉讲,姚文举邀请他专程来戴鼎县,只为他给破解三个字。
厉元朗问他,“是哪三个字?”
詹海泉手沾着茶水,在木桌面上刷刷写出来“金洼坑”三个大字。
“金洼坑?”厉元朗顿时一愣,这是个地名,他似乎有点印象,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是的,就是金洼坑。”詹海泉不是戴鼎县本地人,自然不知道金洼坑在哪里。
不过他说:“姚文举这人很仗义,他当时说,这三个字我批好了,就给我这个数。”詹海泉伸出两只手,两根食指交叉在一起,形成一个十字。
“十万!”厉元朗猜道。
“对,整整十万块。”詹海泉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说:“元朗啊,我几句话就能挣十万,你说我们这行来钱快不快,真跟大风刮来的一样。”
厉元朗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抱着胳膊端详一眼雅间环境,不免犯起嘀咕。
若然按照詹海泉这么说,他应该住大酒店吃山珍海味才对,怎么到了这种小店来呢?
“海泉,你跟我讲实话,十万块钱你挣来没有,看你行色匆匆,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唉,都怪我得意忘形,开始批字的时候,按照我们行业的固有一套,竟挑好的说,把姚文举说得眉开眼笑,当即给我转了十万块钱。只可惜……”
他顿了顿,后悔道:“我这人有一个原则,好话说尽还要讲真话。于是我就把真话写在一张黄纸条上,告诉姚文举一天后方可拆开看。”
厉元朗急问:“你写的是什么?”
“你看金洼坑三个字的字面含义就能明白。金代表的是黄金,黄金价高,自然是好的。但是洼表示地势低矮,又加了一个‘坑’字。坑是什么?坑是专门埋东西的地方。如此一来,金洼坑所表现出来的意思就是金子埋在坑里,实乃‘金子坟’,真正的下下签,绝对不吉利。所以我写的也是三个字。”
厉元朗马上反应过来,说:“我猜你写的是‘金子坟’对不对?”
“就是这个。”詹海泉冲厉元朗伸出赞许的大拇指。
厉元朗却说:“姚文举要是看到还不气疯了,海泉,你可是惹恼了他。”
“可不是嘛。”詹海泉十分懊悔道:“我让姚文举一天后拆开,想着他就是知道内容,我已经离开云水了,他上哪找我去。万不成想,这家伙提前打开纸条,得知内容后暴跳如雷,愣说我骗了他的钱,正在四处找我呢。”
直到这时,厉元朗终于明白詹海泉为何鬼鬼祟祟,小心谨慎,原来他的麻烦出在姚文举身上。
厉元朗举杯和詹海泉碰了一下,劝说道:“海泉,这种不义之财不要也罢,直接还给他不就行了。”
詹海泉苦笑一声,“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可是元朗,姚文举嘴上说要我还钱,你以为他是真想要那笔钱么,他是想要我的命!”
这么严重,至于吗!
厉元朗闻听心头一紧,詹海泉不过就是个江湖术士,说对说错权当一听,怎么还闹到人命上面了。
况且现在是法制社会,姚文举再牛,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肆意妄为想杀谁就杀谁吧。
厉元朗义愤填膺,给詹海泉出主意,“他抓你你不会跑嘛,云水交通这么便利,想跑还不容易。”
“你错了,你是不知道姚文举那伙人有多大的能力。他们在高速出口,在火车站都有人守着,我只要一露面就会被他们抓住。实不相瞒,我的助手就是被他们抓走了,到现在生死不明。”
厉元朗抽着烟,观察着詹海泉的神情,便说:“海泉,你跟我说实话,真的就是你只批了三个字,姚文举兴师动众的抓你?”
“真的,我还能骗你吗。”詹海泉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既然你能掐会算,能不能给我算一算?”厉元朗弹了弹烟灰,一副轻松样子。
“给你算?”詹海泉立刻摆手摇头:“咱是哥们,那些把戏不能用在哥们身上,算了吧。”
“其实你是知道我身份的,今晚故意找个机会接近我,是想让我把你安全送走。海泉,我猜得没错吧?”
“元朗,你……”
詹海泉瞪大双眼,表情凝固。
他万万没想到,厉元朗竟然识破他的内心想法,很快像个泄气的皮球一般,低下头来承认了。
“海泉,我们是同学,是最要好的同学,你我之间应该坦诚相见,真没必要演戏。你要是认为我厉元朗能帮你,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哥们,就把你所了解的真相告诉我,这样我才好帮到你。”
詹海泉沉默了。
半晌,他才抬起头,冲厉元朗伸手道:“给我一支烟。”
厉元朗抽出一支芙蓉王,给詹海泉点上,剩下的就等詹海泉说实话了。
猛抽了几大口,詹海泉由于长期不抽烟,引得他不住咳嗽起来。
厉元朗递给他一杯茶水,詹海泉咕咚咚喝下,一抹嘴这才说出原委。
其实他来戴鼎县不是给姚文举批字,而是看风水的。
在富沙镇深山里,詹海泉被人蒙上黑布条,带到一处四面都是山的地方,这里就是金洼坑。
姚文举让他给金洼坑看风水。
詹海泉手拿罗盘观察地形后告诉姚文举,此地名字就不好,金洼坑乃是‘金子坟’含义。
你再看看这四周的地形,四面高起,中间低洼,正寓合了地名的意思,就跟埋坟是一样的。
姚文举思索着,认为詹海泉说的在理,并且当场给詹海泉十万块钱,以作感谢。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詹海泉和助手也都收拾好,就准备离开戴鼎县打道回府了。
偏偏当晚在戴鼎县,姚文举欢送詹海泉和助手的晚宴上,詹海泉的助手啤酒喝多了,紧着往厕所跑。
因为他们是在姚文举开的私厨吃饭,詹海泉的助手上完厕所迷路了,竟然走错房间,进了一个办公室。
在那里,他见到不少关于挖沙设备以及从沙子里提炼黄金方面的书籍,回到饭桌上,借着敬酒的机会便提起这件事。
当时姚文举面色一惊,不过很快遮掩过去。
那晚詹海泉喝多了,是被人搀扶回到宾馆的。
等他半夜醒来找水喝,赫然发现助手不见了。
打他电话关机,詹海泉就想出去找人。结果看到宾馆楼层门口,有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在哪徘徊。
詹海泉走过去,那俩人却把他拦住,警告他回到房间里不准出去,吃的喝的由他们负责送。
詹海泉感觉出来不对劲,这不是把他软禁了么。
到底为什么,他想破脑袋都没搞清楚。
助手失踪,自己又被软禁在宾馆里,詹海泉猜出来准是姚文举的意思。
他思来想去,偷偷把床单撕成布条,好在他住的是五楼,就把布条固定住,顺着布条滑下来,趁着夜色偷偷跑了。
他拦住一辆出租车,着急忙慌的直奔云水而来。
等到云水火车站,正要买票却发现看守他的那俩人带着好几个同伙,正在四处找他。
詹海泉一看坏了,麻溜离开火车站,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省城。
结果又在高速路口发现有人在盘查过往车辆。
这几个人其中有个人正是姚文举的手下,显然是奔着詹海泉来的。
詹海泉立刻明白,自己成了姚文举追缉的目标。
云水市的铁路公路都有姚文举的人,此地又没机场,詹海泉想要离开云水市,势比登天还难。
怎么办?
他联系到昔日好友周宇,得知厉元朗正是戴鼎县的县长,并且还搞清楚厉元朗此时正在云水市出差。
于是便弄了这么一出巧遇把戏,寄希望于厉元朗看在同学份上帮他一把,送他离开云水市。
厉元朗在听完詹海泉的叙述后,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丝判断,这里面有事,不是小事,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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