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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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没等程海月开口，严宇阳率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做体检的？还是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温文儒雅的语气，让一直孤独的程海月蓦然升出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是我妈妈身体不太好，现在这家医院里住院……”

话一出口，程海月就懊恼不已。

这是自己的家事，和别人说了又有什么用，连亲生父亲都不愿意伸出援手，旁人又怎么会……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程海月微微一愣，抬起脸来。

见她错愕，严宇阳有些失笑的解释：“凑巧的很，我就在这家医院工作。”

看见他身上的白大褂，程海月恍然大悟。

“谢谢，谢谢你！”

这些年，程海月求过不少人，也看过不少脸色，可眼前这人，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已经帮助过自己两次了，他图什么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医者仁心？

在程海月的指引下，严宇阳很快见到了躺在病榻上的女人，女人双目微阖，双鬓业染上一丝斑白，但这并不影响她出尘的气质，能看的出，她年轻时一定很美。

严宇阳下意识看了程海月一眼，继而问道：“你妈妈这样多久了？”

“有半个月了。”

自从上次手术失败，就一直昏睡着，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那……之后有做过检查吗？”

严宇阳皱了皱眉，几乎已经预见了答案。

程海月轻轻摇了摇头，她是为了让妈妈手术才回国的。

本以为替嫁之后，程明国会让妈妈尽快手术，但是没想到，这个恶心的男人，连基本的检查也没有做过，只是用葡萄糖吊着妈妈的命而已。

严宇阳想起之前她急迫的想要工作的模样，猜出了个大概。

“不管怎么说，这样吊着不是办法，必须先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才能对症下药，选择最好的处理方式。”

“可是……”

程海月局促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她身上所有的家当，也不过早上捡的那一千多块钱而已，但据她所知，这

所医院最基本医疗检查，也绝对不会低于她手里的那个数字。

严宇阳皱了皱眉，她连检查费都没有？

“我现在只有一千二，可以……可以先给我妈妈做检查吗？”

她知道这样强人所难，可是、她的确也是走投无路了。

“请您帮帮我，这笔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程海月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向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开口。

“走吧，跟我去办手续。”

直到将妈妈推进检查室，程海月还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之中。

她居然、被人援助了！

这在程海月的记忆中，几乎是不敢想的事。

“别太担心，所有的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严宇阳站在她面前，看了一眼她的手指：“检查结果还需要一会儿，你的手、处理一下吧？”

程海月下意识将自己的手藏起来，但想到自己面对的是医生，又有些尴尬的拿了出来。

严宇阳噙着一丝笑意，他愈发肯定，自己绝对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只是自己，一时还没有想起来罢了。

处理好伤口，两人推着病人回到了病房，程海月打开窗户，拿出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水。

“严医生，麻烦您跑进跑出了，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严宇阳左右看了一眼，“病人没有其他家属看护吗？”

其他家属？

怎么可能会有其他家属呢？

其他人恨不得榨干她们最后一丝利用价值，若不是因为那所谓的家属，她怎么会有这么一天？

“我下班后会尽量赶过来的。”

左右她和秦泗枫也不过是一纸协议，就算她不回去，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影响，甚至，也许她不回去，秦泗枫可能还更高兴。

敲门声蓦然响起，一个小护士探出脑袋。

“严医生，这是那位小姐的检查结果。”

严宇阳点点头将点滴的速度调到最佳状态。

“就放在桌上吧。”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一如面前这人给自己的感觉，干净、纯粹。

“严医生，麻烦你看看我妈妈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严宇阳点点

头，拿起病例，越往下看，他的眉头就皱的越深，程海月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怎么样，严医生，很严重吗？”

“非常严重。”

这四个字一出，程海月感觉自己一脚踏进了深渊，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

等严宇阳说完她才勉强恢复了清明，但声音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一层哽咽。

“严医生，麻烦您再说一遍，我妈妈她，到底怎么样了？”

“大面积器官衰竭，如果不尽早进行手术，会导致很多并发症出现，到时候，就算是手术，也……也无力回天了。”

‘无力回天’四个字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程海月的心口，让她透不过气来。

“你还好吧？”

严宇阳叹息一声，拍了怕程海月的肩膀，继续说道。

“最迟一周的时间，你现在还有机会去筹款，但是错过这个时间，再想救治就难了。”

还有一周的时间！

程海月的眼中重新涌现出希望，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在这一周的时间内把这笔钱筹到！

只要妈妈健在，她所受的这些苦都不算什么！

“谢谢你严医生！”程海月站起来深深鞠了一个躬，“我一定会尽快筹到这笔钱的！”

“你也不用太悲观，现在社会对你们这样的困难人群还是蛮友好的，你可以去一些渠道请求一些捐助，虽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但也能解决你一部分压力。”

严宇阳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瓶红药水和一袋医用药棉放入塑料袋中，“还有你的手，要注意点，最点这段时间不要碰水，红药水每天三次，最好一周后再来复查一次。”

“谢谢。”

除了谢谢，程海月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感谢面前的人。

“不用客气，你这边没什么问题了，我也得回办公室了。”

程海月快走两步，跟上面前这人：“我送你！”

严宇阳微微一笑，并没有拒绝。

嗡——

刚一出门，程海月忽然感觉自己大脑一阵晕眩，紧接着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