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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和冯宝去医馆过夜,第二天一早才赶回太傅府,太傅府里的气氛颇是微妙,下人们看到秦风时,眼底是半探询半看好戏的神色。
一夜过去,府中诸人对圣旨的揣摩也纷纷到位,一来觉得秦风榜上有名的确耐人寻味,二来觉得末席,十位候选人呆在最末一席,又没有官职傍身,只有依赖父兄的庇护,有用?
这次甄选附马爷,二公子就是个陪衬,估计第一轮就要被比下去,这要是真第一轮就被挤下去了,太傅府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届时秦太傅只会更恼他,他可没好日子过了。
这基调一定,秦风一路上走过去,下人们虽然看着恭敬,眼底的同情之色根本拦不住。
冯宝心里憋屈,低声说道:“这帮狗眼看人低的。”
秦风懒洋洋地笑着,不以为然,他现在最头痛的还是要应付监理司,府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只等哪一天羽翼丰满,可以出府自立。
到时候他就是隋城富商,有多自在有多自在!
“风儿!”
随着这声温柔的呼喊,秦风看到了母亲柳氏,年纪不到四十,虽然生育一子,腰身依旧纤细,可惜面容愁苦,一见到他,她便抓住他的手:“风儿,你晚上跑哪去了?“
“医馆有事,过去一趟,太晚就在那边歇下了。”秦风回到府里,又是演技上身的一天。
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子,柳氏不禁心酸,好端端的一件好事被人蹉跎成了丢脸的事情。
早上遇到大夫人,那一番酸言酸语,听得她险些落泪,为了不给儿子丢脸,她强忍下来,还说了几句逞强的话,比如“既然榜上有名,风儿定当好好表现,不丢太傅府的脸”。
现在看着文弱不堪的儿子,柳氏只想抽自己的脸。
秦风看着母亲,心想依她的个性,肯定在懊恼一时嘴快一时爽,接下来只怕要火葬场吧。
依他现代人的思维,对这种事情根本不计较,奈何身在这个朝代,这个背景!
官职和脸面比天还要大!
“母亲放心,我定当拼尽全力,不能丢母亲的脸。”秦风说完,猛咳一声,就看到老母亲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但为了宽慰他,还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秦风在心里哈哈大笑,心想这老娘还是挺不错的,虽然个性软蛋了一些,真心疼儿子。
母子俩正话家常,那官居从四品的秦云身穿官服走出来,看到他,刻意撩了撩官袍,故作平淡道:“二弟早,既已接了圣旨,就好生在家准备驸马甄选,医馆就先不要去了。”
啧,这是话里有话哪,秦风掐指一算,他这番话还有后文。
果不其然,秦云眼珠子一转,又说道:“虽说前面九位均有官职在身,皆出自仕族,二弟也不必忧心,我们太傅府也是世代为官,不输给他们。”
这话里的意思无非是他秦风不中用,身在仕族之家,还是个白身。
真是话戳话,上赶子地戳人心肝子。
秦风小的时候体弱,文武皆不通,比这种难听的话听了不知道多少。
可从三年前医馆开设,慢慢步入正道,虽然太傅府上下不知道他另有多少资产,态度上总算隐晦一些,不敢明着面的欺辱他,但秦云,是嫡长子,是官。
在秦风面前,他可以摆足架子。
“大哥教训得是,”秦风假装头痛:“这事着实奇怪,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推举上去的,让我与一群仕族子弟竞争,这不是明摆着下我们太傅府的脸面嘛。”
秦云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眼皮也止不住地跳了好几下。
“大哥,父亲在朝为官,官至正一品,大哥年轻有为,如此年轻就晋了从四品,我们秦家真是门楣有光,我估计是父兄风头过盛,有人看不顺眼,纯心要我们家难看。”
柳氏听着儿子这番说话,泪眼朦胧地点头,儿子说得甚有道理啊!
她这个从医的儿子就是个郎中,怎么可能被瞧上去选驸马,一定是有心人有意为之!
不要说柳氏,就连秦云的眼皮都疯狂地跳着,觉得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说得很有道理,他甚至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最近父亲和自己立了多少敌人,莫不是因为太子?
这一想,秦云头痛欲裂,懒得再和秦风掰扯,甩甩袖子走了。
秦风还不忘记恭敬兄长:“兄长慢走。”
冯宝看公子这一番表演炉火纯青,还把责任推给了太傅和大公子的仇敌,暗自叫好。
狼披羊皮还是狼,这就是他家的二公子。
看着儿子对兄长恭敬的样子,柳氏心中很不是滋味,当年她凭着美色成了妾,对商户之女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当年她是满足的。
可等到儿子出生,处处要低嫡长房一头,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后悔当年的决定。
要是听从家里的安排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妻,自己的孩子也是嫡子,不会受这多苦。
柳氏不由得对秦风更温柔了些,要是以往还会提起他的婚事,如今圣旨已下,也不能再相看别的姑娘,否则便是对公主不敬,倒是秦云,不知道有什么盘算,夫人瞒得格外紧。
秦风回到家洗漱换了一套衣衫,就连鞋子也换了一双新的,他不喜欢丫鬟贴身服侍,平时就用冯宝,看二公子这么大张旗鼓,冯宝扁扁嘴:“公子真要赴约?”
“人都把我顶到圣上跟前了,我不得摸摸底么?”秦风理了理腰上的玉佩,一块素面的玉,丝毫不显山露水,想自己拥有那么多钱财,却不能肆意享受,还真有点憋屈。
这么一想,想要自立出府的念头更加急切。
十六岁后,秦风终于不用跟着母亲一起去给嫡母请早,他整理好衣冠,在房间里用了早饭,便准备出发去医馆。
秦风晓得权力下放的道理,医馆有名声以后,他招了一批当地有名的郎中,这样就可以抽出时间去打理私下的生意,把当代的理财观念放在这个朝代后,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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