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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去形容自己的童年,伊诺所给出的评价一定?是——‘不幸,但却无比幸福’。
这样模棱两可的评价究竟倾向于哪一方,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但那段在破旧的小房间中与亲人度过的岁月,是她从近三十年的人生中唯一能找到的、最温暖的记忆。
在提起过去时,伊诺所想到的永远是城市边缘幽深的小巷,半人高的荒草,生活垃圾的腐臭味以及盖着破布蜷缩在角落里的流浪汉,这是她们最早生活的地方——母亲、姐姐和她。
母亲离世?的时间太早,伊诺与姐姐都没能留下太多关于她的记忆,只依稀从贫民窟附近的住民口中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传闻,才?得以拼凑出那名女子模糊的模样。
女人的名字叫做露娜,是在一天傍晚来到这附近的。
没人知道她到底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她的姓氏是什么,甚至就连那个与他人交往时所用的名字,也无人知道是真是假。
她风尘仆仆,惊魂未定,只带了一个小小的皮箱,看起来从未做过长期旅行的打算,就在附近定?居了下来。
与这周围品行恶劣、浑浑噩噩的住民不同的是,名为露娜的女人看起来有着良好的修养,比起流浪者倒像某处富有人家的千金,她学识广博,谦和有礼,一举一动都有着良好的仪态,但与富家小姐不同的是,她对家务琐事也得心应手?,将自己买下的破旧小屋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眼中闪烁着的对生活的热爱与身上散发出的光芒在这片脏污的世?界里就像一盏灯。
温弱无力的人在这里是活不久的——因嫉妒、或羡慕而如此恶意揣测着女人有一天终将遭遇厄运的住民们,却惊讶地发现,露娜从不是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柔弱。
那个看起来如此纤细的女人,在夜半轻易地撂倒了两个冲入房间想将她掳走、作为商品售卖的歹徒,甚至绑到了贫民窟附近的荒地里。
当住民们闻讯跑去围观的时候不禁哄然大笑:那两个可恨的男人被剥光了衣服,在春日的寒风里冻的瑟瑟发抖,身上被擦不掉的颜料涂鸦得一塌糊涂,脸上还
写着“我是卖不掉的赔钱货”。
要说贫民窟附近的住民们虽然都有各自的悲喜,但对这类恶人的厌恶都是共通的,在两个歹徒被治安队带走后,露娜就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因为几乎无论何种技能都精通,露娜偶尔会到附近的镇上去帮佣,有的宅邸主人甚至会邀请她长期留下来,但她却从来都只是拒绝,而且在一个城镇出入的次数绝对不会频繁,甚至像是在避免被人记住容貌一样。
在空闲之余,露娜也会与附近生活的女人说些闲话,或者教?授拖着鼻涕的孩子们认些字,时间久了之?后竟然也有些成年人来凑热闹。
——虽然生活在最底层,但说到底,人们渴望向上攀登、想要变得更好的心情是不会改变的。
随着露娜的小腹逐渐隆起,人们发现这个神秘的女人腹中竟然还静悄悄地孕育着新的生命。
在闲暇的午后,闲聊的住民们对即将诞生的孩子的未来产生了兴趣:
“露娜小姐以后准备让自己的孩子做什么呢?”
“反正总不可能永远待在这种地方。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成为贵族。”
“您这么优秀,将来的孩子也一定?是聪明人。”
“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啊……”露娜将掌心贴在自己的小腹上,感受着新生命蓬勃的脉动,突然笑了:“不管以后要去往哪里、过上怎样的生活,只要能够幸福就好了。”
人们不解地互相对视一眼,问道:“这算是什么愿望呢?”
“最奢侈的愿望。”
露娜在和煦的风中缓缓闭上了双眼,像是穿越时间、回到了无人所知的过去:
“我见过许多的人,从诞生起就拥有着别人得不到的一切,每天过着常人想象不到的富足生活,但却从来都不幸福。幸福是个很模糊的词汇,有些人只要得到金钱就能得到幸福,有些人被人所爱才能得到幸福,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懂幸福的含义。每个人的人生中都多少会经历不幸的时刻,但我不想我的孩子成为只知晓不幸的人。无论他们未来身处何处、又会成为怎样的人,只要在人生的某些时候能发自内心地
感觉到幸福就好了。”
露娜的话听起来十分艰涩,也是每天为了生计而奔波忙碌的住民们所不能理解的。
后来的后来,露娜诞下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姐妹,稍年长几分钟的姐姐继承了母亲恬静平和的性格,乖巧而听话;而稍晚些出生的妹妹,则似乎继承了她们不知身在何处的父亲的性格,活泼好动,刚学会爬就把婴儿床的领土遛了好几遍。
露娜分别给她们取名卡露提雅和伊诺,两姐妹的名字合称为‘inovucarutia’,据露娜所说是她家乡那边盛开的一种花的名字。
但是好景不长,两姐妹的诞生似乎一并夺走了露娜蓬勃旺盛的生命力,这个坚强的女人很快就像失去水源滋养的花朵般逐渐枯萎,终于在某一日于床榻上沉沉睡去,再?也没有睁开双眼。
年纪尚小的女孩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在一旁看着居民们将露娜的遗体放入棺木中——这个总是体贴地照顾好一切的女人在自己房间的书桌里留下了安排后事的钱,丝毫没有担心习惯了贫穷的人们会见财起意、将她的尸体弃置荒野。
在棺盖合拢的时候,一向安静的卡露提雅突然大声哭了出来。
尽管还不理解‘死亡’的含义,但是在母亲的面容消失在黑暗中的瞬间,年幼的孩子还是从周围的气氛中感知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未来的人生中,她们将再?也无法相见。
穷人是不讲葬仪排场的,只是匆匆将棺木埋入土里、防止被饥饿的野兽拖出来吃掉,就算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但在看着一对懵懂无知的姐妹时,人们却犯了难。
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各人都怀着一些私心,无法再?尽力照顾多出来的两张嘴;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女人、尤其是有着一定?姿色的女人,往往都得不到善终,就算尽心尽力地去照料呵护,也难保不会遭遇她们母亲曾经历的那种劫难,而更糟的是,她们没有露娜那样强劲的自保能力。
人们商议了许久,最终决定将两姐妹送到附近镇上的孤儿院——那里是迪亚德玛帝国名义下的机构,专门抚养流离失所的孩子们
,虽然那里的条件也不是十分富裕,但起码这对姐妹的安全能够得到基本的保障。
而那里也就是伊诺记忆的开始。
虽然在各地设立了抚育孤儿的设施,但说到底迪亚德玛帝国并不会像培养军队一样为孤儿院投下大量的资金,只是维持了最基本的供给,因而在这里的生活大多数时候还是贫苦的,与两姐妹年龄相仿的孩童们在院长的安排下,早已开始帮忙做些编织一类轻巧的手?工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某个冬日飘着小雪的早晨,从床铺上坐起来的卡露提雅突然像预感到了什么一样,对身边的妹妹说:
“今天你出去玩,直到天黑前都不要回来。”
被姐姐突然要求离开的伊诺很是不解:“可是午饭……”
卡露提雅从自己枕头下摸出几枚银币交到妹妹的手?中:“在外面买点东西吃吧。记住,无论如何今天都不要回来。”
伊诺看了看手?中温热的银币,又看了看姐姐莫名严肃的面孔,点了点头,踌躇不决地离开了孤儿院,却还是如卡露提雅所言的那样,一直到街道被夜色笼罩才踩着积雪回来。
她从年龄稍长一些的孩子口中听说了事情的经过:
教?廷的圣女迟迟没有人选,前几日迪亚德玛的魔法师从附近路过时突然发现这里玩耍的一对姐妹有着极强的魔法天赋,于是将这件事禀告给了国王陛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帝国与教?廷各自派出了使者专程前来查看,目标正然是卡露提雅与伊诺这对姐妹。
在见到卡露提雅的瞬间,教?廷的使者似乎为她身上的某种力量折服了,并连连询问伊诺的所在——魔法的天赋有概率会在血亲之间延续,如果姐姐有着成为圣女的资质,那么妹妹可能也拥有某些特别的力量。
但镇静的不像一个十二岁小女孩的卡露提雅却对他们说:“我的妹妹已经逃走了。”
此语一出,连孤儿院的院长都被吓了一跳: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突然萌生出逃跑的念头?之?后又能到哪里生活呢?
帝国的来人不信这些,固执地在孤儿院等了一整天,却临到黄昏必须
出发之前,都没能见到另外一名少女的身影,不得已之下只能将卡露提雅一人带回了国都。
而后的某一天,院长骄傲地向孩子们宣布:卡露提雅成为了圣女。掌管着九部中负责圣事礼仪、驱魔和祭祀神明的晓谕部,拥有等同于大主教的权威,未来将会成为带领人们反抗恶魔的英雄。
卡露提雅成为圣女后,孤儿院的生活也有了少许的改变。
有圣启教虔诚的信徒听闻这里是现任圣女昔日的住所,为了获得庇佑与祝福,提供了一些资金,孩子们也时常收到来自远方的礼物和生活必需品。
伊诺对这一切都感到由衷的开心,姐姐的光荣也是她的光荣。但是她并不能理解那一天姐姐让自己离开的叮咛,也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一个人踏上离乡的道路,因为一个人离开的话,一定?会寂寞的啊。
在第二年的早春时候,收到帝国来信的院长哭了。
那个视所有孩子如己出的白发老人,捧着几件与信一同寄来的旧衣,在房间里低声啜泣。
尽管没人对孩子们说,伊诺还是能从商贩走卒们的谈话间知晓消息的本貌:
刚刚继任的圣女、那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在前几日突然染上了不治的急症,没过多久就死去了。
她的人生就像划过天空的流星,为人类带来片刻的希望,又迅速地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母亲早逝,姐姐又在离乡后病故,伊诺并不知道未来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而‘终有一日会悄然死去’这件事,让她感到无限的空茫与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请让我自己说出那句民工漫经典吐槽:怎么又是回忆杀?
但是过去的故事也和接下来的剧情有很大关联,希望大家谅解一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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