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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萧睿醉翁之?意不在酒,关住林琛只是为了逼林枕棠出来而已,所以林琛在狱中倒是没受什么罪。这对于林枕棠来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萧睿那边并不痛快。在得知贺乾渊亲自救走林琛以后,他面色沉下来,千算万算,又怎能想?到会有这人来坏他好?事。
而且,若他记得不错,贺乾渊与林府是有仇的,尽管现在看着是没有端倪,但这事整个?忠勇侯府都知道,如?今不过是碍于贺乾渊的颜面故而没有大肆外传罢了。
这事年头多了,绝不是子虚乌有。
所以,贺乾渊为什么会帮林枕棠呢……
萧睿并不死?心,他还想?着见林枕棠一面,思来想?去,萧睿写了一封信,信上说自己知道林枕棠所不知道的林府旧闻。
他满心盘算着林枕棠一定会给自己回信,但他这封信最终却是石沉大海,没了回音。
因?为林枕棠收到以后,看到落款,马上撕碎了扔出去,看都没看一眼。
再?加上府里?最近事多,所以她很快也就忘了这件事。
近日来,林府上上下下都忙着二小姐入宫的事,皇后入宫规矩颇多,准备了足足有两个?半月,最终,在十一月初一这一日,林枕嫣入了宫,举行了大礼。
这日太忙,林枕棠也帮着林枕嫣从三?更天就开始准备,一直忙碌到午后才结束。帝后大婚对整个?齐国而言都是大事,故此,这一天林枕棠没有去礼佛。
如?此一来,她便只能十一月十五日去了。
已经入了冬,十五这一日,天上纷纷扬扬落下了雪花,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冷了。
林枕棠看了看天色,便想?着过上一会再?出发?,清晨实?在太冷。
她抱着手炉,披着大氅,看了会闲书,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打断她,说是赵芸来了信。
芸表哥竟然来信了!林枕棠瞬间欢喜极了,赶紧接过。其实?她原本?以为芸表哥早就会来信,毕竟往年中秋,他总是在林府陪自己过生日的,没有一年例外。
但今年他人来不了,信也没有一封。
原以
为是表哥在那里?太忙故而忘了,但现在看来,表哥一定还是记着的!
这真是这么长一段时间,自己最高兴的时候了,林枕棠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然后如?获珍宝一般展开信纸。
信有满满的两张,前一页几乎都是赵芸的嘱咐,林枕棠看着,笑容挂在唇边,但她翻到后一页,笑容却凝固了。
信上,赵芸给林枕棠道歉,因?为那日他将玉佩递给林枕棠,是为了让贺乾渊以为他们?二人有私情,从而使?得贺乾渊打消推林枕棠入宫的想?法。
赵芸在信中坦白自己怕林枕棠入宫,更怕贺乾渊联结中宫,若是皇帝的正妻也是贺乾渊的人,那么齐国可?以说有一半已经姓了贺。
只是,赵芸后来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大错特错,生怕贺乾渊震怒后,会杀了林枕棠,也因?为这件事产生的愧疚,让他在林枕棠生辰时,没脸发?信过来。
信的最后,赵芸又透露了一点,那就是让自己小心贺乾渊,此人和林府有仇。
究竟和什么仇,赵芸没说,他也不甚清楚,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表妹要离此人越远越好?!
合上信,林枕棠心情复杂,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了。
她没想?到,看起来清朗温润的芸表哥,当初递给她那块玉佩的时候,竟是抱着那样的目的。
原本?她以为芸表哥是世?上最温柔、最没有心计的人。
最后看来,是自己傻得可?以。
林枕棠叹口气,又把信上最后两段读了读。赵芸居然说贺表哥和林府有仇?不可?能吧,多半是世?人杜撰,毕竟表哥是父亲是外甥,都是亲戚,能有多大的仇呢?
挑拨离间罢了。
林枕棠这么想?着,将信放远了些。
落雪渐收,地上薄薄铺了一层绒雪,举目看去,银装素裹。
林枕棠一声轻叹,她抱着红梅手炉,青鹊一撩帘子,她探头出去。
刚一出去,就见父亲一行人走了过来。
“父亲!”林枕棠惊喜出声,“您回来了!”
林仲看起来风尘仆仆,但看到林枕棠后,也不禁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是,我
们?刚刚到。”
林枕棠仰长脖子往后看去,又看到了林玙,哥哥也在看着她笑,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棠儿。”
近些日子为小哥哥心力交瘁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林枕棠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将手炉给了身边的青鹊,自己走了过去,给父兄行礼。
林仲扶起她,“你二哥呢?”
说起林琛,林枕棠摇摇头,“昨夜喝醉了,此刻还在睡呢。”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林仲摇摇头,“出了那样的事,他竟还能喝酒。唉,他若能有一分像你大哥,我便也知足了。”
“父亲别责备二哥了,二哥是在还情呢。父亲还不知道,是贺表哥救他出来的,但贺表哥连日来又特别忙,二哥哥想?感谢都寻不到日子。直到昨夜才约了贺表哥一同饮酒。”林枕棠之?前在信中没有提及此事,此时这样说着,令林仲惊异。
“是贺乾渊救琛儿的?”他似乎是不相信,又问一句。
林枕棠不解林仲为何如?此奇怪,便点了点头,“是的父亲,贺表哥亲自去的。”
她并没有提及自己曾以怎样的方式去求表哥帮二哥,不过也确实?没必要提,因?为贺乾渊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救林琛的。至于贺乾渊为何最终还是伸出援手,想?来也是因?为表兄弟的缘故吧。
林仲顿了顿,然后点头,“行了,我知道了。”
“女儿正要去礼佛。”林枕棠看着父兄笑道:“一同去吗?”
他拍拍林枕棠的肩,“棠儿若是想?礼佛,今日只能自己去了。平阳一事牵扯巨大,这几日我和你大哥还要整理材料上报朝廷。再?加上我们?风尘倦容,也不适宜入庙。”
听到这句话,林枕棠有些沮丧,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女儿知道了。”
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小雪,林枕棠一个?人往了尘寺上香去。她走前还特意瞥了一眼贺表哥的房间,却看房门紧闭,纱窗却是推开透着风,内里?干净整洁,空无一人。
看起来似乎早就走了。
林枕棠收回目光,她心中隐隐松了口气。自从发?生过那样的事以后,
她知道表哥不喜欢自己,也觉得之?后的相处都不太自在。
反正自己十分不自在。
马车内早就架起了小炉子,倒是不太冷,林枕棠脱了大氅,靠着窗看落雪。
细雪无声,缓缓洒落,天光黯淡,却有雪意晶莹。
到了地方,林枕棠穿了大氅,在青鹊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瞥一眼四周,只见今日来上香的人并没有几个?,了尘寺内一眼看去,不过五六个?人。
她见人少,自在了些,专门在寺门旁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进去礼佛。因?为之?前许愿林琛的事已成,故此还特意带了一锭金元宝还礼。
出了寺门,林枕棠也没让青鹊为自己撑伞,而是独步细雪中,独身感受这份带着清冷的惬意。
只是这份悠然时光很快被打破了,一个?冷笑的声音响了起来,“林小姐真是孤傲,连信也不回,果?然,跟了骠骑将军之?后就是不一样。”
她听到这话,皱眉看去,看到了萧睿。
萧睿神色愤恨,见她望来,继续冷笑道:“有了将军做靠山,萧侯府确实?算不得什么了。”
二哥哥的事情结束后,林枕棠只觉得家人平安就是福气,所以此刻听到这些话,她觉得也就那样了。
翻来覆去的花样她听得太多了,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不会再?往心里?去了,甚至于此时此刻,林枕棠收回目光,再?也没看萧睿一眼,继续往马车旁走去。
“林枕棠!”萧睿只觉得怒气冲天,他身份尊贵,萧府更是太/祖皇帝开国特封的忠勇侯,乃是超品,眼前不过左相之?女,府中无有爵位,更没有兵权,竟敢这样无视他?!
果?真是攀上高枝了!
他大手一挥,将林枕棠纤弱的藕臂捏在手中,“你跑不脱的!”
林枕棠有些羞恼,她不愿被别人看到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拉拉扯扯,于是冷声道:“放开我!”
萧睿哪怕这个?,他捏住林枕棠的手腕,冷笑着道:“定然是你让你那好?表哥放了林琛吧,毕竟,他与你林府有仇,怎会帮忙?肯定是你和他暗通曲款了!”
怎么萧睿也说贺表哥与林府
有仇?!林枕棠想?把自己的手腕从萧睿手中抽出,却是徒劳,她愤恨道:“我们?林家的事,不要你来说。还有,请萧小侯爷持重身份,别血口喷人。”
看到林枕棠这幅模样,萧睿忍不住露出一个?有深意的笑容,“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林府和贺乾渊有仇?也是,这事过去许久了,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本?侯觉得,林小姐还是应该知道一下。”
林枕棠根本?不信任萧睿,此时她也认为这一切都不过是萧睿在胡说八道罢了,于是扭过脸去,“我并不想?知道。”
听到这话,萧睿更是怒气冲冲,钳制住林枕棠的手腕紧了几分。
“你放开我!”林枕棠见萧睿不说话,手中力气却这么大,便晃了一下手臂。
也就在这时,贺乾渊的声音突然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放开她。”
他声音冷冽,似乎没什么怒火,却让人畏惧。
但萧睿并不放手,他冷冷地笑,“果?然啊,你们?已经暗度陈仓了吧?”说着话,萧睿只觉得妒火中烧,他狠狠捏住林枕棠的手腕,“贱人!”
话音未落,贺乾渊便是一声冷笑,他似乎没什么犹豫,直接一脚将萧睿踢了几丈远,这一下带着倏倏的风声,甚至于将那一片的落雪都扫干净了。
看到这一幕,林枕棠大惊,她想?不到贺乾渊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但贺乾渊倒是稀松平常的模样,他转过头,冷漠地看着林枕棠,“为何一个?人来。”
看着贺乾渊,林枕棠只觉得顶上有千斤重压,只好?低下了头,“父兄有事,枕棠便一人来了。”
不等贺乾渊说话,林枕棠继续道:“表哥进去礼佛吧,枕棠不打扰了。”
贺乾渊还未回答,那侧的萧睿已经被几个?小厮扶了起来,他似乎不怕死?,竟然还挣扎着走近林枕棠,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林枕棠,你看着吧,贺乾渊一定害得你家破人亡!就算你爬上了他的床,但那么大的仇,他能不报?!”
林枕棠皱眉,若是假话,萧睿应该不敢当着贺乾渊的面说,可?若是真的,贺表哥能和自己舅舅家有什么恩怨啊!
这么想?着,林枕棠往贺乾渊脸上看去。
只见听到这话的贺乾渊却并无特别反应,他翻身上了马,和林枕棠没说什么话,却是在马儿行至萧睿身旁时,冷声道:“看在老忠勇侯的面子上,我用了三?成力道,你此时回府看医,还能活。”
“你——”
萧睿说着话,一口鲜血却吐了出来,瞬间,白雪之?上点点殷红,诡异又美丽。
贺乾渊看了一眼,然后一夹马腹,瞬间没了身影。
见贺乾渊走了,林枕棠看着萧睿,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却看到萧睿又吐出一口血来,然后昏倒在地,不知死?活。
她咬了咬唇,看小厮们?七手八脚将萧睿架起来抬上马车,又往表哥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枕棠不明白,为何贺乾渊没有礼佛,却偏偏来了这了尘寺。
她也不明白,过去的林府与贺表哥一家,究竟有没有自己不知道的恩怨。
作者有话要说:贺乾渊:媳妇怎么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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