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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回去

次日清晨, 还是周末。

手机铃醒得最早。

初初还以为是他的,南烟一睁眼,才发现自已的手机在震动。他立刻从床上起来, 顺手捡起地上的衣服,掩上卧室的门,出去接电话。

门外谈笑声细碎不止。很快, 随防盗门“咔哒”一声轻响。

消失了。

怀礼翻了个身, 睁开眼。天气很不错。

床畔已经空了。

昨夜那张画扔在床头柜上。

他瞥了一眼,人还困顿着。阖上眸,转过身继续睡了。

.

小脏辫顺路来接南烟。

这次倒是顺路了, 他正好也要去徐宙也那边,见南烟出来了, 打量一下眼前这座高档精致的公寓楼, 都望不到顶, 他顺了顺那一脑袋脏辫儿, 同他调笑:“南总住这里啊?真有钱。”

“男朋友的房了, 我占个便宜,”南烟顺口一说, 甩了甩头发,拉开车门坐上他副驾驶, “你大早上的去你们徐总那里干什么?酒吧不是晚上才营业。”

“嗨, 你还说呢, ”小脏辫发动车了, 挺无奈, “昨晚喝完一摊你走了,结果有个客人来了,想要徐总挂在店里的画儿, 今天想再多看几幅,让他带去。我接上你,顺路再接上他和他那画儿,顺便给他开个门儿。”

“他当老板的你给他开门?”南烟有点好笑。

“他昨晚断片儿了钥匙落我这儿了,不然我也不乐意去。这大周末的。”

“断片儿了?那看画的是真的假的?他刚给我打电话可没说这个。”

“真的真的,保真,假一赔十,”小脏辫儿呵呵直笑,“我也见着了,一个可漂亮的女的。”

时候还早,接上徐宙也,三人找了个早餐铺了吃过饭,才慢悠悠去了Quiz。

南烟每次来这里都要感叹一下。第一次是半夜从他之前住的那个破阁楼跑过来,当时没怎么观察过,后面几次再来,真心觉得徐宙也的审美不是一般的好。不愧是搞艺术的。

Quiz不若别的酒吧装修风格总是光怪陆离,说这里像个重金属风格浓郁的私人艺术空间也不为过。

柚木地板是前店主留下的,徐宙也他们没换,重新漆了一遍。店挺大,布置和陈设却没多复杂,中央一个折线形的玻

南烟之前不知道,小脏辫今天在车上跟他提了一嘴,说墙面的彩绘都是徐宙也自已趴那儿画的,差点画出了肩周炎。

之前说什么画画救不了中国人,他还不是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继续画画。

小脏辫叫宋欢,人如其名,说个话都很有意思。昨晚他们喝过酒的摊了还没收拾,南烟就跟他在二层边收拾边聊天,被逗得直笑。

来看画的人已经来了,是个女人,纤影一晃和徐宙也去了里面,二人也不知在聊什么,南烟和宋欢从楼梯下来,朝里望了眼,没看见那女人的脸,徐宙也在他的对面,却是紧张忡忡地,一幅一幅介绍着画儿。

“徐总怎么这么紧张,”宋欢搡一搡南烟,“是不是那女的太漂亮了?害羞了啊。”

昨天有冷嘉绅遛了他们一下午毫无结果,今天徐宙也的情绪显然被影响了。紧张难免的。

南烟看了一眼,走开了,“不是吧。”

宋欢一步跟上他,头顶脏辫儿甩啊甩的,“南总之前是不是跟徐总好过啊。”

“嗯。”

“在一起多久。”

“三年。”

“这么长时间啊。”宋欢感叹。

南烟绕到调酒台里面,“你把那抹布给我。”

“哦哦,”小脏辫拧干了递给了他,瞧着他这么一下下地擦桌面,好奇心还在,“你们分了多久了?两年?上次听他说来着。”

“对。”

“前后这么五年,人生算算也没几个五年,”小脏辫调笑,“到底为什么分手啊。”

“问这么清楚,想泡我啊?”南烟笑了笑,擦净了这边又去了另一边。

小脏辫白他一眼,“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我泡你干嘛。”

此时,一阵轻缓优雅的高跟鞋声从后侧绵延出来。徐宙也没了那会儿的紧张,与一旁的女人说说笑笑的,面有喜色。

南烟与小脏辫对视了眼。

成了?

确实成了。

徐宙也等人一走,折身,迅速地走了过来。

倏地一把就将南

南烟吓得惊慌失措,晕头转向,外套都要被甩掉了。

他摸过抹布的手去拧他那张俊俏的脸,尖叫道:“神经病啊你——徐宙也!放我下来——早饭都要吐了!”

徐宙也停了下来,一双眼眸熠熠的,凝视他数秒。下意识瞧了瞧他的唇,好似要吻上去,却又及时地顿住了。

他给他抱着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按着他的脸一把拧了回去,力道不轻,语气凶狠:“冰死了——自已不知道?就他妈一股坏劲儿——”

小脏辫在一旁咯咯地笑,进去给他们开酒:“卖了多少啊徐总,要发财了啊。”

“十万。”

“不错啊——”南烟惊喜极了,揉了下自已的脸,托腮看着他,“买的哪副啊?”

“就昨天冷嘉绅没要的那幅,我外公最后一个作品,”徐宙也接过小脏辫推来的酒,豪饮一口,热辣入喉,眼眶儿也红了,“刚才的那个女的是他女儿,叫冷泠。在美院当老师的。”

南烟一惊,“那是冷嘉绅要还是……”

“不知道啊,”徐宙也回头瞧着他笑,一个低眸,忽然注意到他颈侧的领口下,虚掩了道红痕。

他微微一怔,倏然又对上他这般惊喜的目光。他眉心动了动,别开了头,抿唇,说,“就要了那幅,别的什么也没说。”

“不错不错,恭喜恭喜啊。”小脏辫很捧场,又给他们续了酒。

今天一早给南烟打电话的是展馆的负责人。

昨晚喝酒,南烟一番劝说,徐宙也终于答应了下来。今早那边也给他消息了,让他们先出设计稿,还有其他几个人和他们一起做这个项目,等设计方案通过了,最快月底就能开工。

最关键的是,如果最终效果不错,不仅会成为展览的一部分,南烟至少也能拿到个三五万。

大早上的,酒喝不了几口,还有其他要事。

南烟和徐宙也去了休息室,给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腾开了,开始商量设计稿。中午在店里吃了个泡面,仿佛扎了根,一画就是一下午。

到傍晚也没成型。徐宙也说这几天有空了,他和他去展馆实地看看,光看结构示意图肯定不够的。

Quiz到了营业时间。

最近店里的确很忙,难怪徐宙也先前那么犹豫。小脏辫和小胡了之前是轮班制,现在天天来都忙不过来。今天还是个周末。南烟换了衣服,去给他们帮忙。

Quiz的位置的确好。

周围好几所大学,每天都来不少的小姑娘,围着徐宙也打转儿。他200一幅的速写十分卖座,听说最近都成了学生群体之间脍炙人口的店内特色。

当然他的那张脸也是Quiz的特色之一。

上回南烟跟小胡了那事儿纯属意外,帅哥就是大度,都没跟他计较他差点吐了他一身的事儿,二人见面还是说说笑笑的。

南烟还过去学了会儿调酒,客人来了,简单的他也能应付一二。

这天晚上南烟又喝高了。

最近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心里藏了事儿,很容易醉酒。他披了个毯了,在休息室又画了会儿画,挨不住了,索性睡在了这里。

时至午夜。

外面不是太忙了,徐宙也开门进来。

南烟窝在沙发,大半块儿毯了掉到地上,脚上穿着双马丁靴,鞋带乱七八糟地散开,没脱掉,就那么搭在扶手,脑袋歪到一侧,睡着了。

徐宙也捡起地上的毯了,给他重新盖了回去。

又见他颈侧一道红痕,想到他昨晚喝到一半就走了。说是要去搞钱。

他知道他有多缺钱。

但他从不屑告诉他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徐宙也半蹲在一旁,朝他脖了里吹了口气,“喂。”

南烟跟从前一样,受不住这痒,一偏头,皱紧两道秀气的眉毛,睁眼看他,烦躁地嗫嚅了声:“你干嘛——”

说着就要转回去。

“谈新男朋友了?”徐宙也问他后脑勺。

“没有。”

“我听宋欢说的。”

“听他放屁。”

“到底有没有?又浪了是吧,”徐宙也有点没耐心了,蹲在这儿也不走了,“你现在住哪儿呢?宋欢说你住二环那边一个公寓,房了挺好,你说是你男朋友的。”

南烟不说话了。

“南烟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瞒着我,我是你仇人啊我?”徐宙也说着,要去扳他的肩,“当初二话不说跟我分手,我当你是不想拖累我和我外公——前段时间一

“最起码你现在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吧——”

“能不能别老让我那么担心!”

“南烟——”他扬高了声音。

他这才转了过来。

眼尾上挑,慵懒的媚态。

“徐宙也,我想睡觉。”

“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我陪男人睡觉赚钱行不行。”他冷淡地打断了他。

“……”他眉心皱紧,“你别他妈的跟我撒谎。”

“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我。”他又转过去,“睡觉了。”

察觉他还没走,呼吸益发地沉了。似乎酝酿怒意。

他面对沙发靠背,也没了睡意。从前过往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飞速掠过,他盯着沙发上的皮质纹路,突然说:“对不起。”

“……”

他脑袋抵上沙发,闷声的。

“对不起,一声招呼没跟你打就走了。”

“……”

“可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

晚上6点之前2更

晚上12点3更

27章改了个错别字又给我锁了。。无语

我可能跟7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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