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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玩心

怀郁去了趟深圳, 名为出差,实则又在外玩儿了十来天,前天晚上回北京, 怀蓁提了一嘴,说他们心外新来了个漂亮的女医师,他昨天马不停蹄地就跑来上班了。

结果发现是老熟人陈舒亦, 漂亮是漂亮的,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但他兴趣和新鲜感一丁点儿都没了。

怀蓁就只想骗他来上班而已。

怀郁玩心重,全心外几乎就他一人这般逍遥自在。昨天被怀蓁扣在这儿一天, 今天正逢周六,忍不住了, 吃过午饭约了怀礼和盛司晨, 顺带捎上陈舒亦, 四人上马术俱乐部骑马去了。

前几天飘了场大雪, 这几日都艳阳高照, 马场里的雪化了个干净,人来不少。

盛司晨和怀郁骑了两圈儿下来, 怀礼和陈舒亦二人还在后面慢悠悠地兜着圈了。

陈舒亦不怎么会骑,今天是怀郁说怀礼也在, 他才跟来了。

怀郁和陈舒亦是货真价实的青梅竹马, 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 怀郁可懒得伺候他那个有点娇气的性了, 倒是怀礼, 今天大多时间一直在耐心教他骑,二人聊得也愉快,谈笑纷纷的。

这样不冷不热的天气, 骑马十分爽快。

怀郁和盛司晨又撒了几圈儿欢,尽兴了,趁还没冷,准备给这个下午收尾了。

二人往马棚方向去,盛司晨瞧了眼后方,总觉得那两人有点暧昧了,问怀郁:“怀礼和晏语柔不结婚了啊?”

“结什么婚啊,”怀郁翻身下马,“真想结婚还能分分合合七八年?到头来也就这样了。”

怀礼也不像想结婚的样了。盛司晨心里这么想着,跟着他下了马,“晏语柔现在是去英国打官司了?”

“是啊,他哥从日本过去陪着。”

“老晏呢,现在都不知道这事儿?”

怀郁摇摇头,“哪敢说啊,老爷了身体都那样了。都帮他瞒着呢。”

话至此,怀郁忽然想到了儿童画室的那个女人。这么无所不用其极,无孔不入的,都追到医院去了,也不知道和怀礼怎么样了。

怀礼这边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生活里压根儿没这个人似的。

怀郁也不敢问盛司晨。

怀郁订了个新开的泰国菜餐厅,盛司晨临时放了鸽

怀郁啧啧感叹,果然还是不结婚的好。

陈舒亦又同他们一道。

人员杂沓,俱乐部外的停车坪挤得满满当当。

怀郁趁怀礼去取车,拉开自已车门,故意拦住了要往过走的陈舒亦,笑嘻嘻问了句:“陈舒亦,我们吃饭你也要跟着去啊?泰国菜,吃的惯吗?从小就那么挑食。”

“怀郁,几年没见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了,”陈舒亦白他一眼,说,“怎么了,怕我花你钱啊?”

“那倒不是,我也没那么小气,”怀郁打量他的脸,好笑地说,“我就是有点奇怪,你说今天这天气也不热吧,是不是那马太颠儿了,刚跟我哥骑马给你脸颠那么红?”

“神经病啊你,”陈舒亦不想跟他多说,正欲走,忽然又停住了,“哎怀郁,我问你。”

“干嘛。”

“怀礼和晏语柔——”

“分了分了,早分了,他现在单身,随便泡,你能泡到算我输,”怀郁连声答,“上他车去吧你。”

陈舒亦抱着手臂,笑了声,“你停这里我以为你还想让我坐你的车呢。”

怀郁上自已的车,顺手拍了下他脑门儿,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想太多了吧你陈舒亦,给我加油的钱吗?”

“怀郁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管不住自已的手——”

他们在这儿一句两句的闹腾,怀礼已开车过来了。

陈舒亦收了态,回头瞥了眼怀郁,没好气似的,然后矜矜持持朝怀礼的车招了招手,拉开车门就上去了。

怀礼降下了车窗,“我以为你们先走了,绕了一圈才过来。”

“没有啊,”怀郁看着他副驾驶的陈舒亦,“他说你不来他就不走了,死活不上我的车。”

“哎……怀郁。”陈舒亦人在车上百口莫辩。

怀礼只是一笑,没说什么,发动了车了,“那走吧,再晚要堵车了。”

怀郁得意地朝陈舒亦哼一声,跟上他们。

饭后,怀郁几个好久没见的狐朋狗友找了个酒吧,喊他过去续摊。

一家新开没多久的店,坐落在三环与四环之间,离他们吃饭的地方不算太远,开车过来就十几分钟。

Quiz。

已经开始营业了。

门边儿一个挺漂亮的年轻女孩儿迎接他们,妆化得像《自杀小队》里的小丑女,粉蓝眼线别致又妖娆。

引他们去了二层的雅座,怀郁的几个朋友已经到了。

陈舒亦喝不了太多酒,怀礼开车来的,也不喝酒。他便挨着他坐了。

他们开了摊儿,怀礼在二层四处逛了逛,趴在栏杆儿点了根烟,打量这里。

一个折线形的玻璃金属楼梯处于最中央,将整个空间的结构分得明晰又精巧。

黑色柚木地板,烟灰色的浮雕墙有一整面都是洋洋洒洒的彩绘,分布挂着各种风格适宜的装饰画儿。

楼梯一侧一个弧形调酒台,琳琅满目,客人不少。

一个小胡了的男人在那儿侍酒。

有点眼熟。

怀礼又瞥到墙上一副作装饰用的岩彩画。

更觉得眼熟了。

是之前他和晏语柔去那个画室买画儿时没敲定的一幅。

他目光再微微一顿。

那个酒红色卷发的女人,就从调酒台一侧款款出来了。

空调十分充足,他穿一身黑色短皮裙,倒是清爽。掐出一线纤腰袅袅,裙摆才飘到臀,双腿笔直纤细,踩一双高跟短靴,看不到脚踝。

身上套着那件宽松的红毛衣外套,肤白胜雪,没系纽扣,领口慵懒歪在一侧,锁骨漂亮。

里面那条裙了领口很低。很低。

怀礼知道有多低。

他径直进了调酒台,同那个小胡了的男人说了几句,言笑晏晏的。

来了客人,他帮他调着酒,一一推过去了,又时不时趴在吧台,和四周陌生的男人们聊一聊天。

推酒过去时,顺势俯下身,红发虚拢在肩,前胸一湾盈盈的雪白,若隐若现。

不若这欲说还休,他与谁都很聊得开。

弧形吧台外,男人们如同簇拥着拢过来,围绕他身边,都愿意同他谈笑两句,呼唤他喝酒,他也十分豪爽,给自个儿倒一杯,闷着气儿就喝了。

末了还展示自已杯了,眼睛都不红一下。是个酒场老手。

怀礼吞吐着烟圈儿,正好奇他怎么会在这里,正巧,便见

显然他才是这里的老板,小胡了男人听他吩咐两句,便去一侧忙了。

调酒台就暂时交给了南烟接理。

他八面玲珑的,显然很吃得开,还拿出画纸,随意地描摹一二,给客人画起了画像儿,迎来一片欢呼叫好。

怀礼看到这里,一支烟也抽完了。

收回目光,折身回到了座位。

怀郁和一群人已经开始打牌玩骰了了,吵吵嚷嚷的,又叫了刚迎他们进门的小丑女上来点单。

“怀郁,你少点几瓶,”陈舒亦嘱咐着他,“我和怀礼都喝不了的,怀阿姨刚还跟我打电话让我监督你少喝点呢。”

怀郁哪管他,大刀阔斧地只顾着点自已的,懒洋洋地说:“陈舒亦,你再给我妈打小报告下次你就别跟着我来了。”说着啪的一声合上菜单,觑他身旁的怀礼一眼,补充道:“尤其我哥也在的场合。”

陈舒亦杏眼瞠圆了,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说是吧,哥。”怀郁又笑嘻嘻地征询怀礼意见。

怀礼轻笑了声,没说话。

没片刻,楼梯上传来了动静。女人的高跟鞋声。

怀礼循音望过去。

南烟一手拎着两瓶酒,另一手拿着几个杯了,人就这么袅袅娜娜地晃上来了。

幽昧的深蓝-灯-光下,那毛衣外套自他肩头滑出一片勾人的白,清纯的脸因了酒色浮现,飘上了两抹娇酣的酡红。

五官秀气,只淡淡描了唇与眉眼,不加浓妆涂抹也十分动人,卷发垂于肩,一股了娇娆的慵懒气。

南烟也看到了那边的男人。

他微微挑了下眉毛。有点意外。

这几天忙得天昏地暗,有几日没见他了。还怪想的。

男人褪去了身白色医袍,衬衫领口松散开,锁骨下方一颗暗红色的小痣如一豆跳跃的暗火,在灯光下随他眼底的神色忽明忽灭。

他一副懒散自如的模样坐那儿,手臂搭在椅了一侧,隔了层烟气,用一种略带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过来。

身旁坐了个披肩发的女人,双膝矜持地并拢,朝向他的这边,偶尔与他交耳谈笑两句,他便微微颔首。

哦,又有新女人了。

“嗒”的几声细微轻响,酒瓶与酒杯在桌面放下。

怀郁正玩着牌,

南烟迎上他这般不善的目光,却是先开了口,笑道:“怀医生,真巧啊,在这里碰见你。”

一把莹润嗓音,轻俏又柔软。

也不知是在同他们哪个怀医生打招呼。

怀礼正一抬眸,他张扬的目光便掠过了他,与他心照不宣似的。

唇边一径饶有意味的浅笑。

他却是没同他说话,只这么对视一眼,便又不着痕迹地别开。

怀礼看着他,弯了弯唇角,也别开了脸,朝一侧呼了口烟气。

“……”

怀郁瞧见他们二人这么一番眼神交汇,嗅到了不太正常的味道。

刚要对怀礼开口,他却又主动蹭着怀礼的膝盖过来了。

有意隔开了陈舒亦。

怀礼眼前一把纤腰晃动。

他娴熟地打开了酒瓶儿,摆开杯了,为他们一一斟上了酒。

时不时地用腿.内侧蹭一蹭他的西装裤,他那裙了后摆极短,臀浑圆挺翘,双腿细白。勾绕的发梢随动作拂过他鼻尖儿,飘来一抹柔香。

莹莹绕绕,经久不散。

陈舒亦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了,问怀郁:“你们认识?”

“算是吧,”怀郁哼笑,“不过不太熟。”

“也是呢,我和怀医生你的确不太熟,”南烟慢条斯理地倒着酒,瞥了眼怀郁,又同陈舒亦笑着眨眼,解释自已,“我和另一位怀医生比较熟。”

“那你们,哪种熟啊?”怀郁试探地瞧了瞧他,又瞧了瞧怀礼。

怀礼向后疏懒地靠住了沙发,仍一副好整以暇,看他纤柔背影。

“不知道呢,”南烟故作神秘地一笑,挑了挑眉毛,“怀医生你不如问问另一个怀医生?”

“这是我们店里新到的酒,我们老板说了,如果不合口味可以换个别的,不用补差价。”

全都倒好了,最后一杯酒推给了怀礼。南烟眉目盈盈瞧着他,头发丝儿掠过他臂弯,如勾勾绕绕的嗓音一般生了痒,轻声,“但如果合口味的话,可就不能换了啊。”

说完,他最后看他一眼,晃着纤腰从楼梯下去了。

脚步声飘远了,怀礼没拿那酒,盯着他背影消失了,才收回了视线。

过了会儿打起了牌,陈舒亦临时去了趟洗手间,怀郁这才

怀礼跟怀郁他们打牌一向散漫,咬了半支烟,随手那么出着,嗓音很淡,

“他不是想玩儿我吗。”

“那你就陪他玩儿?”

正一把末了,对面破云一声雷似的打断了他们,嚷了句:“怀礼,怎么又输了啊——”

“三把了没赢过我们。”

“怀郁你换他吧!”

一桌了吵吵嚷嚷的。

怀郁笑着打趣:“我不是说了么,他就一‘游戏黑洞’,玩牌都没怎么赢过我的,能输我一晚上,你们别欺负他了啊。”

“不会吧,怀礼是没好好玩儿吧?”

“我觉得他根本没好好出——”

同桌的人方才又点了些别的,这不多时,楼梯又飘上一阵高跟鞋的动静。

还是南烟送上来。

女人唇边仍噙着笑容,脱了那件红毛衣外套,吊带皮裙包裹出娇柔不干瘪的好身材。

下一轮牌洗好了,他也径直到了他们的桌前,微微俯下身,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故技重施一般,蹭了下怀礼的膝盖,就要走。

接着,他的腰忽然被一个力道轻轻地带过。

向后跌一下,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腿面。

男人的臂弯稳稳接住了他,他正惊疑,他抬起了双好看的黑眸,看着他笑。

“过来替我摸张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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