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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学道醒来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会议室里没开灯黑咕隆咚的。
楼下的运动场地上人声喧闹各种加油、叫好声穿过墙壁和门板传进来只听声音边学道都猜得出羽毛球和网球场地上的情况。
活动一下有点发麻的胳膊和腿改躺为坐两脚着地靠在沙发上活动几下脖子。
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也没开灯开门走了出去。
跟还没走的刘毅松打了声招呼边学道从运动馆出来准备回学校。
10月的松江气温转冷中午和早晚的温差很大几乎就是两个季节。
在路边拦出租车停下来好几辆都是要拼客的。
边学道今天情绪不对劲就是不想跟人拼车走等了将近15分钟才拦下一辆空车。
他先让司机去了一趟“林畔人家”没下车就在车上绕着小区转了一圈然后告诉司机去东森大学。
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看着车窗外五光十色的城市和人行道上行色匆匆的男女在等红灯的路口看着旁边公交车上握着栏杆站着挤得回不了身的上班族边学道越发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的宝贵。
在东森大学门口下车迎面遇上了背着个大包的廖蓼。
廖蓼更瘦了只是眼睛越发有神看人的时候像看到人的骨头里。
目光已经对上了没法装作没看见边学道跟廖蓼打招呼:“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
说完就想进学校。
廖蓼横迈一小步挡在边学道身前说:“我还没吃饭呢。”
边学道说:“我学校里有点事。”
廖蓼再横迈步挡在边学道身前说:“我真还没吃饭呢。”
边学道说:“廖同学别闹了啊”
廖蓼依旧说:“我还没吃饭呢。”
边学道没招儿了说:“走食堂。”
廖蓼站着不动说:“我想吃好吃的。”
边学道不说话了转身向过街天桥走去。
廖蓼跟在边学道身后无视他无声的抗议。
地方是廖蓼找的座位是廖蓼挑的菜是廖蓼点的。
廖蓼说她没吃饭呢边学道比她还饿饭菜上来两人也不说话抄起筷子就开吃。
两人像约定好了似的一人两样菜谁也不过界。
后来是廖蓼先没忍住实在是她看边学道吃得太香了夹了一筷子边学道面前的菜。
边学道说:“辣。”
他说晚了。
廖蓼只吃了一口立刻四下找水喝。
点菜时两人没点酒也没点饮料廖蓼一口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茶水又去抓茶壶。
茶壶刚兑过开水很烫。
发现壶里的茶水太热她盯着边学道的水杯看了两眼一狠心拿过来也喝了。
看见廖蓼被辣得脸都红了边学道笑呵呵地抬手招来服务员要了两杯鲜榨果汁。
然后看着廖蓼说:“菜是你点的你怎么还不知道口味?”
廖蓼辣得舌头都有点大了说:“第一次来这家店。”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两人喝着果汁聊天。
廖蓼问边学道:“你天天似乎很忙。”
边学道用眼睛打量廖蓼座位旁边的大包说:“你不也很忙?”
廖蓼喝一口果汁说:“我在准备申请材料打算明年去英国留学。”
廖蓼说她要留学边学道一点不意外问:“学校选好了?”
廖蓼说:“早选好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边学道随意问道:“什么大学?”
廖蓼脸上浮现出小得意的神色:“华威大学。”
谁知边学道听了没什么反应淡淡地说了声:“哦。”
廖蓼咬了一下嘴唇说:“你知道华威大学在哪吗?”
边学道说:“你不刚说去英国留学吗?”
廖蓼问边学道:“你知道华威大学的排名吗?”
边学道说:“不知道。对了你去学什么专业?”
廖蓼说:“传媒。”
边学道忽然说:“那今天这顿就当提前给你践行了。”
廖蓼不说话直直地盯着边学道看。
边学道跟她对视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弄不过这个小妞话锋一转说:“今天这顿是踩点你要是觉得好出国前我再请你吃一顿。”
廖蓼还是那么看着他。
边学道心想自己真是的饭都吃了还逗她于啥?
没办法边学道说:“两顿”
廖蓼突然说:“好吧。”
边学道问:“刚才看你要出学校你先走吧我结账。”
廖蓼靠在椅子上说:“吃饱了不想动了一会儿直接回学校今天不去了明天再去。”
扭头看了一会儿窗外廖蓼忽然问边学道:“你毕业了想于什么?”
边学道很直接地说:“赚钱。”
这个回答显然让廖蓼有点意外她问:“具体什么职业呢?”
边学道说:“什么赚钱于什么。”
廖蓼问:“想过出国留学吗?”
边学道说:“从没想过。”
廖蓼问:“为什么不想想呢?”
边学道反问道:“你又为什么想出去呢?”
廖蓼说:“高考结束后我跟家人去欧美澳洲转了一圈。”说到这儿廖蓼停顿了一下看边学道在很用心地听她说话接着说:“你知道那次旅行我感触最深的是什么吗?”
边学道摇头。
廖蓼说:“那些国家街上的年轻男女人人长着一张没受过欺负的脸”
边学道说:“受欺负的脸长成什么样?”
廖蓼说:“你听我说完那还是一些不准备欺负别人的脸。”
边学道问:“你受欺负了吗?”
廖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如果你对欺负这个词有意见我可以换个说法国内的年轻人大多长着不快乐的脸。”
边学道想了想说:“这个我不反对。”
廖蓼说:“无论松江还是上海无论一线城市还是在乡村在街头路口站一会儿凝视路人的脸你就会发现很多人面无表情如一块冰冷铁板还有各种幽怨、愤恨、**强烈的面孔。在澳大利亚我遇见了两个6多岁的老头他们的笑容纯真得像孩子一样可爱在国内我基本没见过同龄的老人有那样的笑容。”
边学道很诚实地说:“我没出过国但我还是觉得你太武断了。”
廖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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