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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站在原地没动, 望着葛苇。

葛苇站起来,身上的襦裙被军大衣蹭着,窸窸窣窣的。

她拎着裙摆, 向顾晓池走过来, 站到顾晓池面前, 伸手,把顾晓池身后的门关上了。

还“咔哒”声, 锁了。

葛苇嘴里含着冰,显得唇形特别好看, 冻得又红, 水润的, 像花瓣, 又像樱桃。

新鲜到让人很想咬一口的那种。

葛苇含含糊糊的说:“你不是被烫伤了么?”

含着冰块就往顾晓池的嘴边凑。

没想到顾晓池头一偏,躲了。

葛苇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顾晓池说:“我们已经说清楚了吧?不再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

葛苇把冰块从嘴里拿出来,捏在手里:“所以呢?”

“我跟你表白, 你还没答应。”顾晓池说:“所以我们现在, 不能这样。”

“切确定关系以前的亲密行为, 都是耍流氓是么?”

葛苇笑了声, 她把捏在手里的冰块,向半空中抛, 又接住,下下的。

她问顾晓池:“你真不要?”

顾晓池摇摇头。

葛苇下子把冰块丢进自己嘴里, 嚼得“咯嘣咯嘣”响。

显得她牙口特好。

顾晓池抿了抿嘴,想忍,还是说了:“你少吃点冰,冷。”

虽然她也不知自己有什么立场说这句话。

“我说顾晓池。”

葛苇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吃了块冰,唇齿都冻住了, 说话有点抖:“你知道咱们现在混的这圈子,叫娱乐圈吧?”

顾晓池点头。

“亲亲抱抱在这圈子里那都不叫事。”葛苇说:“你怎么还要求我三从四德呢?”

葛苇上去就拽顾晓池的手腕。

顾晓池甩开:“就是不行。”

“为什么?”葛苇问。

顾晓池说:“因为我喜欢你。”

葛苇抿嘴看她,不说话了。

顾晓池打开门锁,推开门,走了出去。

******

走回片场的时候遇到小平,小平问:“什么事?”

“就看我是不是烫伤了。”顾晓池回答:“给我块冰。”

没说是想怎么给她。

小平点点头:“这样啊。”

顾晓池心里觉得有点烦躁,对小平说:“我去门口抽支烟,要是苇姐或者菁姐找我,麻烦帮我说一声。”

小平说:“好,你去吧。”

顾晓池往门口走,路过俞导的身边,才看清裹着军大衣凑在那里的人,是贺淼。

接下来的场戏,是贺淼跟葛苇的对手戏。

本来的设计是,皇帝给葛苇饰演的妃子,御赐了碟透花糍,极其精致,葛苇就当着皇帝的面咬了口,其他全剩下,皇帝走了之后,全赏了贺淼饰演的侍女。

用来展现葛苇与贺淼,表面上是主仆,实则比姐妹还亲昵。

贺淼在跟俞导建议:“我觉得可以加两个细节,是苇姐可以给我喂食,显出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吃穿用度都是一起的。”

“还有。”贺淼假装外头想了想:“喂食完了以后,到了休息时间,苇姐乏了,屏退了其他仆从,与我同榻而眠,显出在她眼里,二人根本没有主仆的阶级之分。”

俞导想了想:“可以试试。”

她是这种类型的导演,并不独断专权,演员或其他工作人员,有任何好的建议,她都愿意听取。

顾晓池想起第一次见到葛苇的时候,她也正跟俞导建议,说着场戏该怎么拍更有感觉。

俞导从善如流,顾晓池听着贺淼的建议,心里却更烦了。

站在门口,冷冷的风吹到脸上。

顾晓池手插在兜里,仰头,望着天上的轮圆月。

正月十五刚过,天上的月亮是浑圆的。可飘过片乌云,又被遮去了大半。

她嘴里还疼着。可刚才葛苇问她要不要吃冰,她拒绝了。

顾晓池猛吸了口烟,平时清凉的薄荷味道,此时染在伤口上,灼伤般,火辣辣的疼。

还是一口一口,猛烈的吸着。

厚厚的铝制拉门,把片场的声音隔绝了大半。片场内用来烘托气氛、帮演员进入状态的宫廷燕乐,在耳边消失了。

顾晓池能听到自己指间,烟卷灼烧的声音。

很轻微,可嘶啦啦的,像烧在人的心上。

她的心上现在就有这样一团火,烧得她坐立难安。站在门口吸根烟,也站不定,来回踱着步子。

她刚才拒绝葛苇后,心里慌得没边。

现在已经二月了,距离葛苇被乔羽害死,只剩七个月。

她与葛苇的关系有进展么?看似有的,彼此的身体相熟,她甚至知道葛苇的背上,右肩蝴蝶骨最凸起的地方,有颗小小棕色的痣。

另一颗同样颜色的痣,藏在葛苇的小腹靠下,人鱼线边。圆润的,可爱的。

可除此之外呢?

葛苇说她没有心。

她的颗心,应该全在乔羽那里。乔羽订婚了,她的颗心就没有了寄托,飘荡在宇宙洪荒。

至于顾晓池,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任何能取代乔羽的可能。

再这样以金主和情*人的身份相处下去,只怕自己,永远也不会走入葛苇的心扉。

顾晓池又抽了口烟,根烟很快,就要烧到烟蒂的位置。

她知道不能怎么样,却不知道能怎么样。

切断了与葛苇的亲密关系,是一场豪赌。赌葛苇能不能换一种视角,以更认真的方式,来看待顾晓池。

直到喜欢她,信任她,让她填满自己的心,从此远离乔羽,让乔羽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顾晓池觉得自己像没有理智的赌客。想赢局大的,可手中的筹码所剩无几。

很可能一抛出去,满盘皆输。

不过其他人能赢也行啊。顾晓池想起贺淼。

只要任何人,能取代乔羽的位置。都是可以的吧。

自己本就是为了救人穿越回来。只是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动心,局势绕成了个更复杂的毛线团,解开的线头好像长在自己的心上,连着肉,扯之下,生疼。

根烟抽完了,顾晓池心里的烦,点没减少。

不知道还能怎么样,只好拖着步子,走回片场去。

******

没想到,正好拍到贺淼和葛苇的那场对手戏。

扮演皇帝的演员已经就位了,穿一身赤黄的常服,戴折上头巾、九环带,蹬着六合靴,气势十足。

葛苇的衣服也换了。换成了件绛紫的云缎裙,绣着孔雀纹样,大气华贵。

剧务端着叠透花糍走过来,有点像现代的糯米糍,但精致得多,雕着复杂的荷花纹路。

俞导拿着扩音器在喊:“所有演员抓紧就位。小太监呢?”

有人为难的回答:“他……拉肚子。”

“搞什么东西。”俞导皱眉,有点恼火。

脾气再好的导演,在现场都是急性子。租影视城这么大的场地,烧的都是投资商的钱,而且合同就签了那么久,到天数了还没拍完,也得出去。

所以一分秒都得掐准,不能浪费任何时间,跟春晚样紧张。

俞导烦躁的挥挥手:“找人顶。”

现场看了圈。然而现在是拍最后两场夜戏,好多没事的人都先走了,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群演。

俞导站起来,亲自环视,指了指顾晓池:“你是葛苇的那个小司机?你过来。”

顾晓池走过去。

俞导说:“赶紧给她扮上。”

“我没演过戏。”顾晓池惊讶,又有点脸红:“还有……导演,我是个女的。”

现场的人都笑了。

难得俞导也被她逗笑了:“我知道你是个女的,但你长得挺英气,扮小太监没什么问题。”

“别紧张,就一背景板,句台词都没有。”副导演安慰她。

俞导又开始催:“抓紧抓紧。”

顾晓池也不好再推脱。

扮成小太监的扮相,有点新奇,帽子旁边的两根长穗子,随着走路,飘飘的。

果然这样穿好冷。顾晓池瞟了眼葛苇,胸前大片洁白露着,觉得她应该更冷。

葛苇含了块冰,开拍之前又吐了。

搓着手,在原地蹦跶。

副导演带着顾晓池走到皇帝身边,皇帝说:“你待会儿跟在我身后就行。”

顾晓池点点头,不知应该回答“好”还是回答“遵旨”。

葛苇凑到顾晓池身后,压低了声音:“你不要我喂,我就喂别人了。”

直起身,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样,走到榻边坐下。

贺淼饰演的侍女,已经站在那边就位。

打板的人撤了,正式开拍。

葛苇饰演的妃子坐在榻上,翘着兰花指,喝着盏茶。贺淼恭敬的站在她身后。

有人通传皇帝来了,葛苇眼尾挑了挑,露出一丝娇笑,却懒洋洋的没挪窝。

皇帝走进来笑道:“怎么不来迎吾?”

葛苇妩媚笑,眼波流转:“迎什么呀,又没外人。”

瞟了眼皇帝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也就是顾晓池。

这会儿夜深了,皇帝来看他最宠爱的妃子,没带旁人,就带了个近侍。

葛苇饰演的妃子,这会儿还年轻,皇帝宠爱,父亲得势,从小起长大的侍女跟着进了宫,是姐妹一般的存在。

在后宫时风头无两,连皇后都要让她三分。

偏偏年轻,还不懂得收敛光芒。

皇帝宠她,她就要这份宠无法无天。皇帝进来时迎都不迎,直到皇帝走到她面前,弯腰宠溺的看着她,她才伸出柔荑般的手指,勾皇帝的腰带。

整个人,好像千年的狐狸成了精,连眼神里都带着钩子。

顾晓池垂首,跟在皇帝身后,听到片场有人吞口水的声音。

此时皇帝的脸上有个微表情,心里想的是,还好自己宠妃这般的不恭敬,没叫旁人看到。

那时天真妄为的妃子还不知道,以后她会为自己的不知收敛,付出代价。

此时她心沉迷,享受自己最好的少女年华。

葛苇的影后头衔不是浪得虚名,三十岁的人演起少女来,有种惹人疼的娇憨,丝毫看不出她真实的年纪。

眼神里有种明亮的天真。

岁月厚待美人。

今晚皇帝不能久待,还未批阅的奏折,堆成了座小山,偏偏心里又放不下自己的宠妃,吃了碟好吃的透花糍,瞧着模样也好看,就巴巴的让御厨又做了碟,给宠妃送来。

不过是借着送吃的之名号,来看看她罢了。

葛苇不负皇帝所望,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出来,拈起一块透花糍。

美人肤如凝脂,比那雪白的透花糍,看上去还要柔软,细嫩。透花糍拈在她手里,小兔子似的,抖抖。

此时皇帝的眼神垂下去,望着妃子的胸前。

同样的雪白,同样的细嫩。

妃子咬了口,笑道“好甜”,就撒娇说“饱了”,又放下。

不知妃子是不是真饱了,反正皇帝的眼睛是饱了。

畅快笑着站起来,准备带着小太监离去。

忽然葛苇饰演的妃子,柔声说道:“这就走了?”

皇帝愣,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愣。

这是葛苇临时加的台词。

倒是俞导看起来还算沉着。摄像看着她,用嘴型问她要不要卡,俞导挥手,示意他们继续拍。

俞导跟葛苇合作的戏挺多,从葛苇出道开始就带她。知道葛苇是那种天赋爆表型的演员,演起戏来感觉特对,入戏之后经常有灵光闪的时候。

这个时候由她临场发挥,往往有剧本编写不出的意外惊喜。

俞导以前就尝过葛苇天赋的甜头,这会儿紧盯着监视器,看她准备如何。

皇帝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资深演员,愣了下,就接起葛苇的戏:“那你想如何?”

葛苇撒娇,襦裙里的对玉足抬起来,缓缓转着脚脖子:“皇帝总不来看臣妾,臣妾终日闷在这宫里呆坐,脚都肿了。”

皇帝背着手,眯着眼睛看他面前这只小狐狸。

小狐狸眼波转,娇憨的招招手:“你过来,替我脱了这织履,揉揉脚。”

对着顾晓池。

顾晓池本来一直垂着首,乖乖跟在皇帝身后,当块称职的背景板,此时一愣:不是说没台词么?怎么突然cue到她了?

皇帝说:“胡闹。”语气中却带着宠溺

这部电影的时代背景,类似于历史上的唐朝。皇帝的近侍,那是只能服侍皇帝人的,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就算皇帝宴请嗣王、郡王,他们也不能使唤近侍给自己布菜,那是僭越。

这会儿葛苇饰演的妃子,竟提出这么个胆大包天的要求,亏得没有旁人听到。

皇帝眯了眯眼,看神情,不知是不是有瞬想动怒。

最后却哈哈大笑:“既然你看得起他,那就留给你晚。”

背着手走出殿去。

俞导在监视器后面看着,觉得戏接得挺好。

这样一来,后面皇帝对妃子起了疑心,觉得她串通父家想要夺权,就更加说得通了。

早早的埋下蛛丝马迹。

皇帝走了,剩下顾晓池人垂首,立在葛苇面前,不知该如何表现。

“你过来。”葛苇慵懒的招手,半靠在榻上,髻上饰有镶玉的流苏,在灯烛下熠熠发着光。

活脱脱一幅美人娇卧图。

顾晓池垂着头走过去。

俞导一直没喊卡,顾晓池只得听葛苇的。

还好她此时都是背对镜头了,不用做什么表情,毕竟她也不是演员。

葛苇的脚伸到顾晓池面前,晃了晃:“皇帝都准了,你还不动?”

织履编织出复杂的花纹,看就是顶得宠的宠妃。

顾晓池伸手,把那织履脱下来,露出雪白的罗袜来。

女子露足,本是不上台面的。则本朝风气开化,二则面对个没什么功能的太监,皇帝也觉得无所谓。

顾晓池给葛苇揉着脚。

葛苇又招手,唤贺淼:“别拘着啦,没看我给你留着好吃的么?”

贺淼“扑哧”声笑出来,欢快的跑到葛苇面前:“就知道娘娘是给婢子留的。”

“别娘娘、娘娘的了,主上都走了。”葛苇瞥贺淼一眼,带着宠:“坐下吃吧。”

贺淼高高兴兴在榻的另一边坐下,拈起一块透花糍:“做得好生精巧。”

“会儿还不是进了你的肚子。”葛苇掩嘴笑。

贺淼饰演的侍女,年纪轻,又贪嘴,吃起来格外狼狈,馅儿都掉出来。

“哎哟。”葛苇看得着急,自己伸手拈起一块:“得这样吃,我喂你。”

青葱般的手指,拢着只小兔子般的透花糍,递过去,喂进贺淼嘴里。

贺淼吃进去,腮帮子鼓鼓的:“姐姐真疼我。”没再自称婢子。

葛苇笑,戏是对着贺淼演的,脚趾在一转,在顾晓池的掌心里刮了下。

那是镜头拍不到的。

顾晓池控制着自己的背影没抖。

“够了。”

等到贺淼吃得差不多了,葛苇觉得自己的脚也揉够了,挥挥手,解放了顾晓池。

顾晓池想着方才皇帝的动线,复制了遍,终于退出了镜头外。

松了口气。

镜头还在拍。

顾晓池站在一边,刚好能看到俞导的监视器。

两姐妹笑闹了阵,都乏了,贺淼服侍葛苇宽衣,葛苇躺在榻上,对着贺淼招手:“今晚睡这里,我们姐妹说说话,像进宫前样。”

贺淼躺在葛苇身边。

两人私语着什么,不知怎的,说到了贺淼的秘密般,贺淼嗔道:“姐姐,这是能乱说的么?”

上去就咯吱葛苇。

葛苇连串的娇笑声,洒在片场。两人打闹,不知何时,贺淼捏住了葛苇的手腕。

葛苇还是笑看着她,眼睛弯弯的。

这是俞导的拿手好戏。很擅长挖掘女孩子之间复杂的情感,有依恋、陪伴,有较劲、妒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比友情更多些。

顾晓池盯着监视器,抿嘴。

曾经汽车的后座,无数次,她也这样攥着葛苇的手腕。

那时的葛苇,也全当是一场戏么?

俞导终于喊了“卡”。

葛苇带着贺淼走过来,问:“还行吗?”

俞导兴奋的点头:“挺好。”

三人围在监视器前看回放,顾晓池站在后面,也能看见。

葛苇喂贺淼吃透花糍,眼神里都带着宠,又捏捏她的鼻子。

顾晓池呢?顾晓池躬身在葛苇的面前,背对镜头,当块称职的背景板。

顾晓池忽然觉得很难过,很汹涌的难过,排山倒海般涌来,下子,她的眼睛都红了。

本来拼命忍着,没忍好,感觉眼泪很快就要掉出眼眶。

她穿着小太监的衣服来不及换,急匆匆的跑出片场去。

葛苇从监视器前抬头,看向顾晓池的方向。

眼神只捕捉到一个背影。瘦削的,倔强的,孤独的。

个人匆匆跑过凌乱的片场,还绊了旁边的灯一下,个趔趄,显得格格不入。

******

葛苇走出来的时候,顾晓池在看月亮。

乌云还没飘走,月亮虽圆,却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她本想抽烟,在身上摸了摸,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小太监的戏服,没有口袋,更没有烟。

顾晓池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

她向来不是个情绪化的人,只是在看到葛苇和贺淼的片段回放时,阵控制不住的难过。

她忽然觉得,那好像她们的人生。

她在葛苇面前,永远只能低到尘埃里。

她太喜欢太喜欢葛苇。

而葛苇呢?能坐在葛苇身边的人,是乔羽、贺淼,或者与她们类似,与葛苇同在一个世界的人。

顾晓池被挡在她们的世界之外。在上大学以前,她连电影都没看过几部,连咖啡怎么喝都不知道。

她只是一块没有台词的背景板。是葛苇时兴起之后,用到的件道具。

倒很符合她寡言的性子。

“生气了?”个熟悉的声音,尾音扬起,带一点暗哑。

顾晓池转头,是葛苇。

穿着刚才那件绛紫色的襦裙,裹着件军大衣。

顾晓池默默看着她。

葛苇走过来:“因为让你给我揉脚,就气了?那都是演戏。”

顾晓池摇摇头,又点点头。

意思是她没气,她知道那是演戏。

只是她不知道,葛苇曾经与她的亲密,是不是也都是戏。看上去,葛苇跟任何人都可以那样亲近。

顾晓池转身想走。

葛苇拉了她一把:“你总躲着我干嘛?”

顾晓池说:“没。”

葛苇撇了撇嘴。

她刚才时兴起、忽然加戏,是想到这样妃子的人物更完整,二来,想要逗逗顾晓池。

自从顾晓池表白、她没回应以后,二人之间总是别别扭扭的,顾晓池总躲着她。

葛苇不傻,她能看出顾晓池,其实挺在意同学贺淼的存在。

可能正因为是同学,才更容易在心里比较。

葛苇就想通过贺淼,逗逗顾晓池,哪怕顾晓池生气,来质问她呢。

毕竟……她以前和顾晓池,大家都坦诚相见了,她现在对贺淼戏里戏外、撩来撩去的,顾晓池生个气、吃个醋,才正常吧?

没想到顾晓池跟个闷葫芦似的,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还在躲。躲得更凶。

葛苇从军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自己点了根,吐出一个烟圈,又问顾晓池:“要么?”

顾晓池犹豫了下,点点头。

葛苇从烟盒里抖出一支来,顾晓池抽出来,葛苇又摸出打火机,“咔嚓”声,打燃火。

顾晓池叼着烟靠过来。

葛苇身上熟悉的香味飘过,清酒混合着茉莉茶香,穿着妃子的戏服都掩盖不住。

顾晓池点燃了烟,迅速的向后躲开。

两人对着月亮吸烟,沉默了阵。

个穿军大衣的妃子,个叼着烟的小太监,轮被乌云遮住的圆月。

场景挺诡异。

葛苇问:“你知道贺淼想追我么?”

顾晓池点点头。

葛苇吐出一缕轻烟:“你觉得怎么样?”

顾晓池说:“我觉得挺好。”

葛苇被化得狭长的眼睛,狐狸似的,又眯了起来:“你觉得……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葛苇:这到底是谁家的闷葫芦?!(气到扶额)

作者:你猜谁家的……?感谢在2021-02-07 17:34:36~2021-02-08 10:1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或多或少 10瓶;41054270 8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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