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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餐, 四人继续欣赏了一会儿乐队的表演。

葛苇、乔羽和顾晓池,三人对坐无言。只有Ben一个人的表情是享受。

回房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两个房间紧挨着,就在隔壁。四人分开的时候, 乔羽凑到葛苇耳边, 神神秘秘的说:“有惊喜给你。”

还瞥了顾晓池一眼, 带着笑。

这句悄悄话的音量微妙,离得稍远的Ben听不到, 但离得更近的顾晓池能听到。

顾晓池垂眸不看乔羽。

乔羽挽着Ben回房间了。

顾晓池也和葛苇一起回到房间,四下打量了一下。

一张巨大的双人床, 在房间中间, 很是夺人眼球。

当然更抢眼的, 是床上放着的那件睡衣。

粉色。吊带。蕾丝。吊袜带。

每一个关键词抛出来, 都足以惹人浮想联翩。

顾晓池看了葛苇一眼,葛苇也盯着那件睡衣,脸上的表情, 说不上是在笑还是厌恶, 拧巴得意味深长。

顾晓池上前两步, 抓起那件睡衣, 直接塞进衣柜里。

她转身向葛苇:“好了。”

葛苇点点头:“我先去洗澡。”

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葛苇头顶包着一条毛巾。

顾晓池在台灯下看一本《中外服装史》, 面前的墙上,镶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葛苇向她走过来, 顾晓池没看葛苇,稍稍抬起眼皮,却能在镜子里看到葛苇的身影。

浴袍一直裹到领口,很规整,没有刻意勾引人的意思。

葛苇问:“你急着洗澡吗?”

顾晓池摇摇头。

葛苇说:“那我先去吹头发?”

顾晓池又点点头。

葛苇笑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笑顾晓池的寡言,转身重新走进浴室。

门没关严,半掩着,呜呜呜的吹风机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一同传出来的,还有葛苇沐浴露的香气,伴着蒸腾的热气。

好像有薰衣草。还有什么,顾晓池闻不出来了。

反正,就……挺勾人的。

顾晓池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书上。

通天羽冠。衣毛冒皮。

顾晓池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葛苇吹完头发,又走出来:“你去洗吧。”

黑色的头发蓬松的,披散在肩头,像狮子,显得整个人小了好几岁。

顾晓池犹豫。

葛苇笑:“我不会轻薄你的,普通朋友。”

顾晓池反倒红了脸,站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向浴室走去。

开了淋浴,钻进去。

镶嵌在墙角的架子上,还放着葛苇自己带来的沐浴露。

顾晓池鬼使神差的拿起来闻了闻。

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太猥*琐了,又赶紧放下。

快速的洗头发,又冲洗身体。

浴室里,葛苇身上的味道,被热水的蒸汽无限放大,她不想久待。

很快就关了水出来,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擦干身体。

镜子挺大的,蒙了一层厚厚的水气,白白的,看不到镜子里的自己。

顾晓池的眼神,本是漫无目的的落在镜子上,忽然一怔。

向着镜子的角落凑过去。

那一片的水蒸气更薄。

其他的区域,都蒙了葛苇和顾晓池两人洗澡后的水气。而这一片,是葛苇刚才涂抹过的。

她好像写了什么字,又涂掉了。

指尖画出弯弯绕绕的一堆线,把她原本写的字完全覆盖。

顾晓池研究了很久,也没看出她写的是什么。

只好走出去,裹着浴袍。

葛苇已经换好自己的睡衣了。黑色丝绸,长袖长裤,挺正经。

顾晓池都没想到,葛苇会这么正经,这么配合。

她坐在沙发上剪脚指甲,抱着膝盖,头低着。

顾晓池可以看到她头顶的旋,圆圆的一小颗,很可爱。

葛苇这样张扬又跋扈的人,是很难跟“可爱”这个词扯上关系的。

葛苇听到顾晓池出来,抬头看她。

脸上架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显得更小了,好像比顾晓池大不了几岁。

葛苇笑了一下,挥舞着手里的指甲钳,问:“要剪指甲么?”

顾晓池觉得,自己刚被水蒸气熏过的脸颊,红得发烫。

她知道葛苇在暗示什么。

那是顾晓池陪葛苇去沙城录节目的时候,两人还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她也像今天这样,和葛苇待在酒店的房间,帮葛苇吹完头发,葛苇让她陪自己睡觉。

顾晓池误以为这个纯洁的“睡觉”,是那种意味的“睡觉”。

很尴尬的告诉葛苇:“我……忘剪指甲了。”

这会儿葛苇挥舞着指甲钳,显然是在逗她。

顾晓池红着脸:“我……”

没想到葛苇很快埋下头去,继续剪指甲:“好了不逗你了。”

倒是顾晓池一愣。

没见过葛苇调戏人的时候这么快放弃的。

好像她自己也很后悔刚才的玩笑。

葛苇剪完指甲,叫顾晓池:“你过来。”

顾晓池走过去。

葛苇把右腿架在沙发扶手上,睡裤撩到膝盖处。

小腿上隐隐的伤痕,在落地灯的灯光照射下,明显起来。

顾晓池低头,刚好可以看到那个伤痕。

今天顾晓池和葛苇都没有去泡温泉,顾晓池也没问,就是想着葛苇的伤,或许还没全好。

现在看起来,倒是好得差不多了,看来医生料理的很好。

就是有很隐约的疤。

那个疤的形状挺奇怪的,不大,像人咬过的齿痕。

葛苇问:“是不是挺丑的?”

顾晓池摇摇头。

葛苇撇嘴:“就是挺丑的。说起来,这还得怪你。”

顾晓池静静看着她。

葛苇也抬头看着顾晓池。

少女的眸子垂着,睫毛很长,被落地灯的灯光,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刚洗完的头发毛绒绒的。就连睫毛,也被灯光晕染的毛绒绒的。

从说做普通朋友开始,顾晓池对待葛苇,就一直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唯一表情出现波动,就是刚才吃晚餐,乔羽坑了顾晓池一把,而葛苇没有阻止的时候。

还是小孩子,拼命忍着,表情还是明显黯淡了下去。

像是被抛弃在路边,等不到人爱。

不过一瞬间,又恢复如常,淡淡的,甚至有一些冷,瞧不出任何情绪。

唯独这时,在灯光下,才变得温柔起来。

有些像以前的她。

葛苇的心里动了动。

终于,顾晓池问:“为什么怪我?”

葛苇说:“那天我泡澡,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就睡着了,伤口沾了水。”

葛苇的声音低下去:“又用了那个什么来路不明的绿药膏,也不知是不是中毒了,才留得疤……”

嘟哝着,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顾晓池的睫毛颤了颤。

她问:“我能看看么?”想仔细看看葛苇腿上的疤。

葛苇点头。

葛苇以为她要坐在茶几上,没想到,顾晓池直接蹲在她面前。

脸凑近她的小腿,很近,呼吸喷在她小腿的皮肤上。

刚洗完澡,有一些温热。

顾晓池看得专注,葛苇低头。这会儿,换她从高处俯视顾晓池了。

额发毛绒绒的,真的像小孩儿。睫毛这样看更长,扇子似的,随着她的眨眼,一抖,一抖。

眼神专注。

葛苇发现顾晓池这个人吧,有个特点。干什么事情都容易显得特别专注,跟人说话的时候眼神认真,让人以为自己在说什么特重要的事。

现在看个伤疤也看得这么认真,眼神温柔又专注。

葛苇问她:“你是在看什么世界名画么?我腿上有幅蒙娜丽莎的微笑?”

她心里有点烦,就想怼顾晓池。

因为她喜欢顾晓池这样的认真。也不喜欢顾晓池这样的认真。

喜欢顾晓池这样认真的对待她。但想到顾晓池也这样认真的对待别人,就烦。

太撩了。葛苇撇撇嘴,想着。

顾晓池站了起来,问她:“能去掉么?”歪头想了想:“那种激光什么的?”

葛苇笑了,懒洋洋的,头仰靠在沙发背上:“你知道得还不少,还知道皮肤激光能去疤。”

顾晓池站在她面前,很认真的看着她,这会儿,葛苇又变成仰视顾晓池了。

她发现这孩子真的无死角,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着看都好看。

太tm会长了。葛苇在心里说。

她歪了歪头,睥着顾晓池:“我不祛疤。”

顾晓池用眼神问她为什么。

葛苇反问:“你看过倚天屠龙记么?”

葛苇也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也不知自己现在有点近视,是不是因为当年看武侠和漫画。

顾晓池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像一道永不磨灭的印记。在手上,也在心上。

独属于她的印记。

顾晓池抿了抿嘴,在沉思,好像在想要怎么开口。

还没等顾晓池说话,葛苇先开口了:“好了啦,逗你的。”

顾晓池一愣。

葛苇慵懒一笑:“当然要祛疤啊,姐姐我可是演员好吗?”

顾晓池点点头,没说什么了。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别的什么。

两人之间,一阵短暂的沉默。

葛苇仰靠在沙发上,仰视着顾晓池。顾晓池站在沙发前,俯视着葛苇。

落地灯的灯光,很柔和,又暗。让两人都对眼前人,瞧得不是那么分明,眼神反而稍微放肆了起来。

不复白日里的克制。

忽然。

葛苇一下子坐了起来,端端正正,撩到小腿的睡裤也放下来,裹到脚踝。

顾晓池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坐回书桌边,把《中外服装史》翻开。

身后的沙发上,葛苇坐在那儿叨咕:“不是说五星级标准么,隔音这么差,cao……”

是隔壁的房间,乔羽和Ben,传来……那种声音。

喘息夹杂着乔羽的话语,很容易了解到他们正进展到哪一步。

大概就是,正式开始以前,疯狂的互相摸互相啃。

顾晓池盯着面前的书页,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葛苇找来遥控器:“这电视怎么打不开?!”

隔壁房间的声音,还是清晰可闻。

说实话,看着乔羽,顾晓池不觉得她是这么奔放的人。

总感觉这样的声音制造,像是故意。

有一些撩骚的话,也不知是说给Ben听的,还是说出来刺激葛苇的。

反正身后的葛苇,听起来确实挺受刺激,一个遥控器都能被她按得噼啪响。折腾了半天也没打开电视。

气得把遥控器往床头柜上一丢,“咚”的一声。

隔壁房间的声音反倒停止了。

在正式发生关系以前,莫名其妙的,戛然而止。

身后的葛苇深呼吸了一下,问顾晓池:“有烟么?”

她自己的没剩几根,放在口袋里,烟盒撕开给顾晓池当了画纸。口袋里的那几根,早就抽完了。

顾晓池站起来,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丢给葛苇。

葛苇接了,问她:“我在房间里抽你介意么?”

顾晓池摇头。

葛苇从自己风衣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了烟,重新跪到沙发上,面向窗户,把窗户推开。

她怕屋里烟味太大,开了窗,对着外面抽。

夜风吹进来。山里的风,带着一点凉意,清冷的,反倒把屋里又热又躁的气氛,吹得平息了不少。

葛苇抽着烟,薄荷的味道也是凉凉的。她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

夜风撩着白纱窗帘。呼啦,呼啦。

顾晓池手里的书,被风吹着,翻动了一页。

正捧着书发呆的顾晓池一愣。

索性合上书,站起来,走到沙发边上。

葛苇跪在沙发上,手肘撑在窗台上。而顾晓池,就站在她的身边。

两人一起站在床边。

往下看,是一片林海。有松树,柏树,枫树,还有别的一些什么,夜色太黑,分不清楚。

淡淡的月光洒下来。

葛苇说:“你看今晚的月亮挺圆的。”

顾晓池抬头。

夜幕很美,是一种很深的蓝紫色,像什么人的梦境,迷离,又不至于绝望。今晚是月圆之夜,月亮像一个巨大的银盘,挂在天边。

清辉熠熠。不染纤尘。

隔壁房间沉默了很久之后,传来隐隐开水洗澡的声音,还是能听得到。

顾晓池和葛苇,就在这样一片诡异的气氛中,一个跪在沙发上抽着烟,一个双手插在浴袍口袋里、站在一旁,并肩看着天上的月亮。

挺……奇怪的一幕。

后来,一个人在床上睡的,一个人在沙发上睡的。

床上的人,翻来覆去,被子窸窸窣窣响了一整夜。

顾晓池躺在沙发上,手向上举着,小臂搁在额头上。

眼睛闭着,却没睡着,能感受到银白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覆在她的眼皮上。

直到换成了清晨的日光。

天亮了。

******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是在自助餐厅遇到的。

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大杯黑咖啡,脸上挂着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

乔羽问葛苇:“睡得好吗?”

葛苇笑了一下:“还不错。”

顾晓池在旁边,一口口抿着咖啡。

她很少喝咖啡。这黑咖啡又格外浓醇,又酸又苦。

其实按这房间的隔音条件,乔羽应该很清楚,尽管她放了那样一件睡衣,葛苇和顾晓池,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

骗骗她还要多问一句:“睡得好吗?”

脸上带着笑,仔细观察葛苇的反应。

葛苇像是觉得窗口透进来的阳光太晒,摸出太阳眼镜,戴上了。

乔羽和Ben一起去自助餐台边拿吃的。

葛苇拿起桌上的奶罐,咕嘟嘟倒进顾晓池的杯子里。

顾晓池一愣,看了葛苇一眼,没阻止,任由她倒。

葛苇一边倒一边叨咕:“自己不知道加啊,苦死你。”

又扔进一块方糖。

乔羽取餐回来,葛苇正好把奶罐放下。

顾晓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其实还是苦,不过泛着一丝丝的甜。

像葛苇很久以前,阴差阳错买给她的那块黑巧。

******

葛苇赖在韩菁的办公室里,把一个苹果抛上去,又接住,抛上去,又接住。

抛到第三次的时候,没接住,掉在地上。

韩菁不喜欢铺地毯。苹果掉在地上,叭叽一声,汁水都摔出来了。

韩菁:……

打电话叫打扫阿姨进来,葛苇说“阿姨对不起啊”,又把剩下的苹果都送给阿姨了。

阿姨出去,她又跟懒脚虾一样,缩着脚,蜷在沙发上,滑开手机,百无聊赖的开始看傻雕视频。

看了一会儿,又把脚放到茶几上架着,坐不住似的。

视频里的人笑得哈哈哈的,葛苇却没笑,像在发呆。

“喂。”

葛苇脸上的表情还是怔怔的。

“喂。”韩菁又喊。

葛苇这才回过神来,瞥了韩菁一眼。

韩菁按着太阳穴,指指葛苇手里的手机:“吵。”

葛苇把傻雕视频关了。

从山庄回来以后,顾晓池又失联了。

真像是普通朋友,交往淡如水的那种。

没有了每天一次的夜会,可以好多天都不见面。

这些天,葛苇都跟乔羽待在一起,也没做什么,吃饭,看电影,打网球。

就像大学时所做的那样。

乔羽还有很多时候不在,葛苇要么看剧本,要么开着车出去瞎溜达。

现在很注意了,特意避开了美院所在的那一块。

开车也觉得心浮气躁,没地方去,就跑到韩菁的办公室里窝着,骚扰韩菁。

韩菁工作不下去了,问葛苇:“上次乔羽送的那件睡衣呢?”

“我塞包里带回来了。”葛苇说:“你要吗?送你。”

韩菁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我怎么觉得……”韩菁试探着问:“乔羽越来越严重了?”

“不会。”葛苇说:“她都订婚了。”

“订婚这个行为,就是严重的一种。”韩菁说:“你不是说她和Ben……”

那天晚上,在葛苇隔壁的房间,根本没有进行下去。

葛苇沉默,盯着自己放在茶几上的小腿,有一个齿痕形状的疤。

葛苇莫名烦躁起来。

“给我联系个医美的医生呗。”葛苇对韩菁说:“趁这段时间没拍戏,把这疤给做了。”

“行。”韩菁说。

她又问葛苇:“你要是实在闲得无聊,我给你随便找一本子,你先进组拍着?”

葛苇怎么看怎么颓。

葛苇说:“还是别了。我最近状态不好,进组怕拖进度。”

想了想又说:“要不多看看综艺吧,有没有能上的。”

她也怕自己这么闲下去,越来越胡思乱想。

想乔羽。也想顾晓池。

越想,就越想不清楚。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或者说,应该怎么样。

乔羽回来了,在看到Ben和自己长得如此相似的那一瞬,葛苇就知道,乔羽根本没有走出去。韩菁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乐观。

她想推开顾晓池,这样是最简单的办法。

可她自己怂,没忍住,还是去找了顾晓池。

普通朋友。呵。

葛苇扯起嘴角,自嘲的笑了一下:“喂,你看我和顾晓池,像普通朋友么?”

韩菁瞟了她一眼:“可太普通了。”

“滚蛋。”葛苇站起来:“我走了啊。”

“你去哪?”

韩菁有点不放心。

葛苇说:“我去看荇荇,医院来电话了,说今天可以去探视。”

韩菁问:“要不要我陪你?”

“算了,你忙你的。”葛苇说:“记得帮我看有没有综艺能上啊,闲得慌。”

韩菁没再坚持。

乔羽一回来,每个人都变得缩手缩脚的。

******

葛苇没找蒋一涵送,自己开车,去城郊的疗养院。

每次去看葛荇,像是葛苇久违的一次放松,她不想还面对外人。

葛苇停了车,往疗养院里走。

葛荇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很多护士都已经认识葛苇了,一路有人跟她打招呼:“葛小姐。”

葛苇笑着点头,一路对护士妹妹们说:“又美了啊,上天了上天了,与太阳肩并肩。”

大家都被她逗得笑。

她们只是喜欢葛苇这个人,喜欢葛苇爱开玩笑的性格。在疗养院,大家好像见证过太多生死,明星这样的身份,在这里统统失效。

所以葛苇喜欢来这里,不戴太阳眼镜也没人在意她,乐得轻松。

在护士站登了记,葛苇不用人带,自己走到葛荇的病房。

敲了敲门。

葛荇正俯在病床上架着的小桌上,拿着彩绘铅笔,在画画。

抬头见是葛苇来了,问她:“姐姐,你怎么瘦了?”

葛苇嘴上没边:“姐最近身材管理得好呗。”

走进病房,看了看葛荇的画。

葛荇在画《冰雪奇缘》的艾莎女王,葛苇说:“还挺像。”

她又拿起了看了看,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说,称得上是笔触细腻。

葛苇摸摸葛荇的头:“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画画的技术,突飞猛进?”

葛荇想了想:“也许我们家的人,艺术天赋都不错。”

葛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笑骂:“美得你。”

姐妹俩聊了几句,大多是在陪葛荇看她最近的画。

葛荇在疗养院住得久,没什么户外娱乐,每天待在病房。她跟其他小孩不一样,不玩switch不打游戏,就喜欢画画。

每次要的生日礼物节日礼物,都跟画画有关。要么笔,要么画架,要么绘画书。

所以,葛荇才这么喜欢顾晓池的吧?

葛苇莫名想起顾晓池,想起她跟葛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无比投缘。

顾晓池现在在哪里,做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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