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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家。
韩菁站着, 默默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乔羽换了拖鞋,在她身后轻笑:“你看什么呢?”
韩菁轻声说:“你这房子……快十年了,还是和以前一样。”
乔羽又笑着说:“是, 我恋旧。”
她招呼韩菁:“换鞋进来坐会儿吧?”
韩菁这才换了鞋, 跟着乔羽走进去。
这房子买得很早, 早在乔羽大学的时候就买了。
乔羽早早的不想再跟她妈同住, 又不想住大学宿舍,她妈也爽快, 直接给她买了套豪宅。
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 在这个家庭里都不是问题。
无论乔羽在不在国内, 这房子都有保姆每周打扫一次, 保养得很好。
韩菁坐在沙发上,乔羽问她:“喝什么?”
韩菁看了她一眼:“你行么?”
看着双颊还有点红。
“本来是有点喝多了。”乔羽晃了晃脑袋:“还得感谢Ben和明瑶, 被他们闹的, 酒都醒了。”
韩菁才说:“蜂蜜水吧。”
乔羽走进厨房,韩菁又在默默打量屋内。
那些相框里的照片, 全是乔羽大学时的痕迹。
参加校园戏剧节的。排练的。出晨功的。排毕业大戏的。
慕雨的痕迹已经被抹去了。这很正常, 那是一段无论葛苇还是乔羽,都不愿面对的过往。
也就是说, 这满满一屋子照片, 拍的都是葛苇。
连乔羽自己的都少。
韩菁看的悚然心惊。
乔羽端着蜂蜜水过来, 递给韩菁。
韩菁接了, 等到乔羽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又递还给乔羽:“喝点儿,再解解酒。”
乔羽一愣。
她轻声说:“你还真挺会照顾人的。”
端在手里喝了两口。热水暖胃,蜂蜜甘甜,混在一起落入胃里, 几乎让人感到一种慰藉。
原来韩菁是给她准备的蜂蜜水。
乔羽又轻声说:“难怪葛苇这么依赖你。”
“她不啊。”韩菁靠在沙发上,斜瞥了乔羽一眼:“很多事都是她自己扛的。”
“比如慕雨,比如你,葛苇从没主动对我说起过,关于你们的任何事。”
“是吗?”乔羽端着蜂蜜水,默默喝着。
想了想,她又问韩菁:“你也希望我自己能扛事儿吧?”
“所以今晚拦着,不让小苇送我回来,就是怕变成以前那样,我又什么都依赖着小苇。”
韩菁笑得坦荡:“你是聪明人。”
乔羽也笑了:“你放心,我不会。”
她把蜂蜜水放在桌上,韩菁悄悄瞟了一眼她的脸色,双颊不怎么红了,看上去酒醒得差不多了。
乔羽说:“以前上中学的时候,我特别孤僻,也许我长得也很凶?反正没人敢靠近我。”
韩菁笑了:“你长得不凶吧,就是不爱笑。”
乔羽这会儿倒笑了:“上大学以后,突然交到葛苇这个朋友,说实话,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感觉到……感情。在这之前,连我妈对我,我都没感觉到她有什么感情。”
“所以我把小苇看得挺重,不敢放手。”
“不过后来,有了……Ben。”乔羽再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点感慨:“你放心,我不是什么恋爱脑,不会再去找他。我只是想说,在Ben这里,我反而明白了,我是值得被喜欢的。”
“除了小苇,也能有其他人,让我感觉到感情的。”
乔羽突然站了起来,韩菁吓了一跳,也跟着她站起来。
乔羽竟主动说:“这一屋子大学的照片,是不是该收起来了?”
她环视着屋内:“之前都是住在Ben家里,好久没回来过了,现在看起来,我以前……是挺夸张的。”
韩菁突然问:“那些药……你现在还吃么?”
“早不吃了。”乔羽摇摇头:“我现在状态挺好的。”
韩菁说:“我帮你一起收拾。”
这一幕挺诡异的,午夜十二点,两个以前都不怎么特熟的女人,待在其中一个女人的家里,爬高上低的摘相框。
又通通放进两个大大的纸箱里。
摘片全部摘下来以后,两个人都有点气喘吁吁。
韩菁擦擦额头上的汗:“这下好,明天健身房都不用去了。”
乔羽笑:“谢谢。”
她看着墙上,曾经挂照片的地方,出现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方块,墙面的颜色比其他没挂照片的地方,要浅不少。
那是没有经历过岁月氧化的痕迹。
乔羽喃喃的说:“还得找人来把墙面重新漆一次。”
“我帮你找吧。”韩菁说:“选颜色的时候,选暖一点儿的,别选这种冷白色了。”
乔羽又笑了:“好。”
她刚也出了一身汗,刘海黏在额头上,但起来心情和精神都好了不少。
看来运动真的会让人分泌多巴胺。
乔羽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吧。”
韩菁说:“我留下陪你吧。”
这时韩菁的电话响了。
是小平。韩菁走到一边去接,压低了声音,但“灭绝师太”突然这么温柔,是个人都能听明白怎么回事。
所以她走回来的时候,乔羽笑得挺那啥。
韩菁也笑了:“不是吧你?说好的高冷女神,怎么也跟着吃瓜。”
乔羽终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赶紧走吧,我要洗澡了。”
还叮嘱她:“记得明天把刷漆师傅的微信推给我。”
韩菁说“好”。
乔羽送韩菁到门口的时候,由衷的说了一句:“谢谢。”
韩菁看着她。
“我暂时不会回美国,会留在国内工作一段时间。”乔羽问韩菁:“以后我们……也是朋友?”
韩菁点点头,拍了拍乔羽的肩。
乔羽笑:“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追魂夺命call又来了。”
韩菁走了。
乔羽关上门。
她在刚才韩菁拍过的地方,不着痕迹的拂了两下。
******
顾晓池是被葛苇拖进屋子里的。
她想换鞋,还没来得及弯腰,就被葛苇一把拉着,抵在了墙上。
屋里的灯都还没开。
客厅的窗帘微微透光,离小区很远的高架桥上,呼啸而过的汽车灯光,远远的透了那么一点进来。
一下子亮起,一下子又暗下去。
葛苇的豪宅是低密社区,离马路挺远,远远的透过来一点依稀的光,但汽车行驶的声音都听不到。
屋子里静的出奇。
顾晓池被葛苇抵在墙上,就只能听到葛苇的呼吸声。
随着光线的忽明忽暗,葛苇的脸,一下子瞧得清楚一点,一下子又暗下去。
瞧得清楚的时候,能看到她半眯着的眼,带着一点迷离的酒气,嘴角含笑。
瞧不清楚的时候,却能感觉葛苇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似的,蹭在她的脖子上。
葛苇像是喝多了。
一会儿微微仰头,看着顾晓池笑,妖精似的。一会儿又用睫毛和鼻尖,在顾晓池的脖子上轻轻扫过。
蹭来蹭去,像撒娇的猫。
胳膊环着顾晓池的脖子,整个人挂在她的肩膀上。
顾晓池的两条大长腿,被葛苇用膝盖顶了顶,挤进来,站在她两条腿之间。
上半身整个贴上来,两人靠得更近。
这会儿葛苇的呼吸,萦绕到了顾晓池的耳根下面。
葛苇整个人还挂在她身上,软绵绵的,顾晓池怕她站不稳,双手圈住了她的腰。
腰那么细,盈盈一握。
蜂腰翘臀,怎么得了。
顾晓池的双手老老实实的,根本不敢乱动。
葛苇在她耳边叫她:“顾晓池。”
顾晓池轻轻“嗯”了一声。
远处高架桥上车辆的灯光,扫过来,又暗下去。
葛苇如云的乌发,反着光,亮起来,又暗下去。
顾晓池扶在葛苇腰上的手动了动。
她想吞一口口水,又觉得会发出好大一声,她不好意思。
葛苇的鼻尖此时蹭在她的耳朵根下面,若有似无的。
顾晓池觉得小臂上的毛孔都张开了。
葛苇又叫了她一声:“顾晓池。”
声线暗哑的。尾音上翘的。暗藏妩媚的。
顾晓池笑了。
“我在。”她说。
“我一直在。”
葛苇也笑了。
她暂时放开了顾晓池。
一抬手,按开了玄关的灯。
明晃晃的灯光洒下来,两人这才发现,对方脸上的红晕,比刚喝了酒的时候还重。
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同时移开了目光。
换了拖鞋,葛苇拖着顾晓池的手,把她拉到阳台上。
客厅里的灯没开。
小区里绿化很好,楼下都是树,夜色中看上去,墨黑的一片。
视线越过林海,往很远的方向望过去,才能看见高楼里的灯光照着,影影绰绰。
还有高架桥上的车灯,亮起来,又暗下去。
像流星。
顾晓池抬头看了看。
此时的月亮藏进了云层里,一点也看不见了。又或许是角度的问题,站在葛苇家的阳台上,或许正好看不到。
葛苇点了一支烟,问顾晓池:“要么?”
顾晓池摇摇头。
葛苇吐出一缕薄烟,忽然说:“小羽会好么?”
顾晓池看了她一眼。
她眼神望向远方,像是望着林海,又像是望着远方的高楼,抑或是更远处的高架桥。
反正没看顾晓池。
这个问题与其说她在问顾晓池,不如说她在喃喃自语。
顾晓池走过去,站在葛苇背后。
她从背后环住葛苇的肩膀,轻轻抱住,用很轻的声音说:“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
她比葛苇略高一些,此时微微扬起下巴,就能放在葛苇的头顶。
这样,她的视线就变成了和葛苇同样的方向。
一起望着林海,望着远方的高楼,抑或是更远处的高架桥。
葛苇轻轻“嗯”了一声。
像是信了。
也没问顾晓池,她凭什么保证。
她也是苍茫天地间孤零零的一个人,凭什么向葛苇保证命运这回事。
但那一刻,葛苇的心里是真信了,死心塌地的。
她被顾晓池抱着很舒服,整个人微微往后仰靠着,重量都放在顾晓池身上。
望着远方,吸一口烟。
薄荷凉凉的香气,四下溢开。
顾晓池轻轻的呼吸。
葛苇轻笑,把指间夹着烟的那只手,向后扬起。
高架桥上又一辆汽车驶过,灯光亮起。
顾晓池借着这一阵亮光,看着葛苇扬起来的手,还有她指间夹着的烟。
烟嘴上,有葛苇的口红印子。
她还没去卸掉口红,不过因为刚才喝了酒,又吃了面,口红其实已经没剩多少了。
印在烟嘴上,很淡很淡的两片。
顾晓池伸头过去,葛苇没转头,却很清楚怎样配合她似的,把指间的烟,又往顾晓池嘴唇的方向凑了凑。
顾晓池的嘴唇凑上去。
包裹住烟嘴。
印着葛苇淡淡口红印子的烟嘴。
有清淡的薄荷香气,还有葛苇口红的脂粉味,和葛苇嘴里的气息。
不过这一切味道,都该是很淡的。
此时却在顾晓池的脑子里铺天盖地,顾晓池想,也许这都是她自己的错觉。
顾晓池吸了一口,吐出一缕烟。
葛苇又把手收回去,自己吸一口。
又抬手,喂到顾晓池唇边。
烟嘴上葛苇的口红印子还在,因她刚刚含过,还有点潮湿的痕迹。
顾晓池含上去的时候,有点心跳。
这样一人一口的吸同一支烟,像接吻。
反复的接吻。来回来去的接吻。
好暧昧。
又好安宁。
一支烟终于还是抽完了。
顾晓池轻轻放开了葛苇的肩膀。
葛苇转身问她:“先去洗澡?”
顾晓池点点头。
两人往里走的时候,顾晓池实在忍不住,问葛苇:“你干嘛笑成这样?”
葛苇还在笑:“没什么没什么。”
葛苇先去洗。
葛苇洗澡的时候,顾晓池待在她的卧室。
她仰头看着卧室的墙面。
那里挂着一幅画,刚认识还没多久的时候,葛苇让顾晓池给她画的全身像。
顾晓池想起画像的那个夜晚,在她学校的画室。
雷雨交加,后来还停了电,葛苇来不及穿衣服,被顾晓池抱着,躲在一堆凌乱的画布下。
顾晓池怕她硌着,双手垫在她的背下面,托着她的蝴蝶骨。
两人的呼吸都交叠在一起。
你呼出一口气,被她吸进去。她呼出一口气,又被你吸引去。
暧昧得不行。
还有一次次车后座的夜会。起雾的车玻璃,按在玻璃窗上的指印,还有那热气蒸腾的旖旎。
顾晓池终于吞了口口水。
她发现自己好久没有触碰过葛苇的身体了。
葛苇此时在隔壁的淋浴间洗澡,顾晓池待在她的卧室里,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冲在葛苇的身上。
姣好的身形,前凸后翘。
胸前的挺起也像水滴,又有更多的水滴,顺着那挺起滴下来。
滴答,滴答,滴滴答。
顾晓池从面前的画像上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今晚她和葛苇会亲密么?说实话,她不知道。
但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她们总会亲密,从身体到心,从此亲密无间。
不同于一次次车后座的夜会,那时的葛苇,尚且没有明白自己的真实心意,而那时的顾晓池,也还没明白自己的喜欢有多深。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葛苇对自己的心意很明确了,她说:“怕个毛线。”
骄傲的。恣意的。灼灼盛开的。
顾晓池也觉得:怕个毛线。
确定心意以后的亲密会是什么样子呢?顾晓池不愿去设想,她想等待一切,自然发生。
隔壁淋浴间的水声停了。
葛苇洗完澡,裹着浴巾钻出来。
浴室里的镜子,蒙了刚才蒸腾的水气,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瞧不清楚。
葛苇忽然想到,那次在邶城郊区的山庄,乔羽请她们去的那次。
好像也是这样,葛苇先洗澡,顾晓池在外面等她。
那时的镜子也像今天一般,蒙了一层水气,那时的葛苇伸手,在镜子的角落,写了小小一个字——
“傻”。
那时的纠结,现如今看来,好像都可以放下了。
葛苇想到刚才顾晓池的样子,不禁又笑了起来。
刚才往卧室走的时候,葛苇笑得春心荡漾,lsp的躁动呼之欲出,偏偏顾晓池还一脸认真的问她:“你怎么笑成这样?”
是挺傻的。
葛苇笑够了,又伸出手,在蒙了水气的镜子一角,写了小小一个字——
“傻”。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传来。
很熟悉。是葛苇自己的手机。
顾晓池像是给她送过来了,在外面敲门。
顾晓池说:“是菁姐。”
葛苇一下子拉开门。
顾晓池刚才说话的声音有点抖,此时给她递手机过来的手,也跟着有点抖。
葛苇的声音也抖了起来:“喂?”
一只手牢牢抓着胸前的浴巾,攥紧。
顾晓池的脸色已经黯淡了下去,她越过葛苇的肩膀,望向她身后,浴室里的那面镜子。
蒙了水气,模糊的一片。
像今晚毛茸茸的月亮。
顾晓池的一颗心,无限的沉了下去。
******
韩菁开着车,在回家的路上。
小平很懂事,刚才打电话来,只是确认韩菁是不是还好,还主动问韩菁要不要在乔羽家留宿一晚。
大家对乔羽都挺不放心的。
韩菁想到刚才乔羽的表现,笑了笑。
她都没想到乔羽能处理的这么好。
这就对了,韩菁想。
今晚乔羽在杀青宴上,不留面子的这样闹了一场,现在想来也挺好。Ben的父母在国内有自己的社交圈,得顾着自己的脸面,这对Ben也是一种牵制。
今晚已经不少人知道真相了,为了避免事情进一步闹大,就算是Ben的父母,也不会允许儿子没脸没皮的来继续纠缠乔羽。
乔羽的确可以很快开始她的新生活,只要她自己愿意。
韩菁又想起乔羽刚才,爬高上低摘相框收起来的样子,整个人状态挺积极的。
要是她回去讲给小平听,小平都会吓一跳吧。
韩菁一边开车,一边在脑子里过着刚在乔羽家发生的事。
心里一股隐隐的不安,缓缓的升起。
总觉得哪里没对。
是哪里呢?
忽然,韩菁的一双眼都瞪圆了,双手猛打方向盘,转了一个急弯,转头向着乔羽家的方向急驰而去。
她弯转的太急,逼得后面的司机一个急刹,直接摇下车窗来破口大骂:“我cao,疯女人!”
韩菁顾不得这些了,有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她也暂时顾不得了。
她不断踩着油门,一脑门子的冷汗。
她想出哪里不对了。
纸箱,是那两个纸箱。
乔羽把那两个纸箱拖过来的时候,韩菁不经意的看了一眼。
两个纸箱很大,很硬,刚好装下满墙挂着的那些相框,显然是提前计算过的。
那两个纸箱上,还蒙了薄薄的一层灰。
也就是说,乔羽之前,早就计算好了,用这两个纸箱,来装满墙的相框。
她之前分明回过家,安排好了这些事,她要是想把大学时的那些相框收起来,早可以做了,为什么一直拖着?
因为她要等到今晚,演一出戏。
观众是韩菁,或者葛苇,都没有关系。反正她要当着观众的面,演这样一出戏。
这是最好的表演,最好的手段,让人相信她对以前的所有事,是真的放下了,不会再用往事编织成牢笼,把任何人困在里面了。
然后,等观众放松警惕离开以后……
韩菁停车停的歪七扭八,一路狂奔,跌跌撞撞扑到韩菁家门口。
“乔羽!乔羽!”她狂按门铃。
屋里安静一片。
乔羽刚才分明说,她打算洗澡睡觉了。这会儿都凌晨一点多了,乔羽也不可能突然外出。
韩菁直接打了120,又打了物管电话。
一堆人冲进去的时候,找了一圈。
最后是韩菁在浴室里找到的乔羽。
赤身裸体的躺在浴缸里,头仰靠在浴缸边沿,像垂死的天鹅,没有任何的生命力,一张脸惨白。
韩菁冲过去叫她:“乔羽!乔羽!”一边打她的脸。
没有丝毫反应。
韩菁这时才看到,旁边的地上有一个药瓶,之前是装乔羽很久没吃的镇定剂的,现在空了。
韩菁把乔羽捞起来,裹上浴袍。
这才叫医护人员进来,抬着乔羽上了救护车。
坐上救护车以后,韩菁的一颗心还在狂跳。
想了想,她还是给葛苇打了个电话:“出事了。”
一条人命的代价,她背不起,葛苇更背不起。
葛苇那边,直接传来了手机掉到地板上的声音。
然后电话就断了。
韩菁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救护车的鸣笛声,惊心动魄的响彻在耳畔。
呜,呜,呜——
像什么人在哭,很惨烈。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收到了好多小天使的评论鼓励!流下了感动的lui水~呜呜呜你们太暖啦!TAT我会继续加油哒!
【来个感恩小剧场吧~】
顾晓池:地雷火箭炮什么的有啥区别?
葛苇:不清楚,不了解,不在乎。你嘛……(瞥一眼)了解王炸的威力就够了。
(缓缓解开衬衫扣子,丝滑的缎子顺着同样丝滑的肩膀,往下滑)
顾晓池:(脸红)……炸、炸没血了……
(葛苇一笑,拉起顾晓池的手,往王炸一按)
葛苇:(妖精笑)这不是气血很充足嘛?瞧你这小脸红的。
(窗外,一辆大车飞速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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