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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转头。

树干背后, 站着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

看样子是从慕雨家的方向过来的。

很好认,样的苹果脸,粉白色皮肤, 鼻头有点翘。

顾晓池问:“你是慕雨的弟弟?”

男孩点头:“我叫慕云。”

顾晓池把烟掐了, 怕熏着孩子, 问他:“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其实顾晓池自己也没多大, 就比这男孩大四、五岁而已,可她自动把自己放在了葛苇她们的辈分上, 觉得该做出姐姐的样子来。

她打量着面前的男孩, 没有般青春期男孩的那种犟和虎, 反而看着很温和, 甚至有些缩头缩脑的。

看胆子就很小,心思单纯。

顾晓池想起葛荇藏起的那本相册, 那里面有她见过唯一张慕雨的照片。

慕雨的脸上也是这样的神情, 温和的,弱弱的。

又想到慕雨的家庭, 那对父母, 看就会把孩子保护的很好,甚至过分的好了, 像温室里的花朵, 没经历过任何风雨。

有时候父母会忽略了, 这样长大起来的孩子, 心理太脆弱, 旦真遇上什么事儿,反而过不过不去那个坎。

不过慕雨的父母显然没意识到这点,因为现在面前的慕云,看就也是在过度保护下成长起来的。

慕云说:“关于我姐姐, 有件事连我爸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

顾晓池心里重新燃起了疑点希望:“什么?”

慕云又说:“你的烟……能给我抽一支么?”有些忸怩。

顾晓池说:“我这是女士烟。”

慕云摇头:“没事。”

看就是想尝尝烟的味道,又弱,不敢找学校里同龄的男孩子要。

顾晓池想了想,她觉得慕雨以前应该就是没干过坏事,太乖了。

顾晓池抖出一支烟,抛给慕云:“只能这支,试试味儿就行。”

其实她不是想让慕云尝烟的味道,而是想让慕云尝尝干坏事的味道。

烟抽一支就够了,别真上了瘾,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伤身。

结果顾晓池抛过去的烟,慕云还没接住,骨碌碌滚到地上。

慕云赶紧捡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顾晓池笑了下,走过去,给他点烟。

慕云就抽了小小一口,包在嘴里,还没吞入肺呢,就被呛得猛咳起来。

顾晓池又笑了,她也给自己点了支烟,在慕云旁边的花坛边坐下。

慕云也坐下了,又尝试着抽了两口,眉头还皱着,但好歹没咳嗽了。

阳光还是明晃晃的,从树叶的缝隙里洒下来,很快就能闻到慕云的身上,股汗味传来,青春期男孩特有的味道。

顾晓池边抽烟,边偶尔瞟慕云眼。

午后的小区里没什么人,特别静,除了树上的蝉鸣,就是风吹树叶的声音。

哗啦。哗啦。哗啦啦。

有时候这样的声音,反而能给人的内心带来静谧之感,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顾晓池忽然想,要是慕雨还活着,正值暑假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回家了。

她会不会带着慕雨,趁爸爸午睡的时候,躲在小区里的树下,偷偷抽一支烟呢?

多半不会。多半只会带着慕云,坐在树下吃根冰棍儿,不知道会不会选葛苇最喜欢的绿舌头。

很有可能。

等慕云抽了大半支烟,顾晓池伸手过去,把烟从她指间接过,掐了,说:“差不多了。”

她问慕云:“你姐姐怎么了?”

慕云说:“姐姐回家那三天,其实跟以前没什么不样,就是吃饭睡觉,陪妈逛街,陪爸看电视。就是……”

顾晓池静静等着他说。

“就是这样的午后,她会个人溜出去。”

顾晓池好像听到了关键:“她去哪儿了?”

慕云说:“那时候我很小,别的小孩儿不愿意带我玩,平时姐姐都要带我的,但那几天她不愿意带我,我就偷偷跟上去了。”

“我们家附近有座山,姐姐是去爬山了。”

“坐在一棵树下,坐就是好久,什么也不干,我觉得无聊,后两天,就没跟了。”

顾晓池已经站了起来:“是什么树?哪一棵还记得么?”

“黄葛树,跟小区里的样,所以我认得。”慕云回答:“哪一棵就不记得了。”

顾晓池直接上了山。

山上的树种的杂,这会儿看起来倒是好事,黄葛树只有三棵,都挨在一起。

顾晓池走过去。

生命倒计时的时间里,慕雨坐在这三棵树下,想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呢?

顾晓池想起被迫离开葛苇的自己。

好像还能吃,还能睡,还能跟着老师出来写生,但心里总像堵着什么东西,透不过气。

如果她来到山上……

顾晓池在那三棵黄葛树前,来回踱步。

来到山上,估计就是想透口气。什么都不愿再想,什么都不愿再做。

想跟过去来一次告别。

顾晓池站定了个位置,又试着坐了会儿,望着山下的风景。

三棵黄葛树前,就数这处视野最开阔。

条不知名的江水,变成了根飘带。密密麻麻的房子,也变得朦胧起来。

不知是云,还是一点点山间的雾气,好像隔绝了人间的吵嚷,视野一开阔,心好像也跟着开阔了那么点。

顾晓池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站起来,转身,在身后那棵黄葛树的树干上寻找起来。

黄葛树都已经年,每年还会长高,但已没有太快。

顾晓池从小在山里长大,点近视也没有,眼力很好。

她真的在树干上找到了点东西。

个小小的椭圆,上部尖尖,下部圆润。

像一滴雨。

应该是什么人拿钥匙或小刀刻的。

顾晓池心里动了动。

她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开始挖那个雨滴标志前的土的。

她回忆着慕雨的样子,应该力气不大,所以顾晓池挖的每一个坑,都没有很深,见挖不到什么东西,就果断放弃。

大大小小的坑她挖了近十个。

树上的蝉,还在猛烈鸣叫着,应该是除了顾晓池以外,此时山上唯一的生命体了。

午后太热,没有人愿意出门爬山。

这样很好,顾晓池在这里挖坑干坏事,也没被逮。

山里长大的顾晓池,挖起坑来得心应手,手里捡来的石块觉得不好用了,又重新捡一块新的。

当石头触到什么金属、发出“当”的声时,顾晓池的心也跟着抖。

好像真有什么东西。

顾晓池把那个盒子挖了出来。

早生锈了,挺平常的饼干盒子,不过里面装的东西不太平常。

个日记本,束干掉的芦苇标本。

还有那个所有人都在找的手机。

顾晓池翻开了慕雨的日记本。

慕雨刚开始的字,小巧工整,到了最后十几页,逐渐变得凌乱起来。

句子也七零八碎,好像连写字都困难。

“小羽说,她好想把小苇的感情分点给我。”

“小苇曾经对小羽说,她是对自己来说最特别的人。”

“小羽告诉我,小苇曾说,她永远不会喜欢上什么人,因为喜欢,永远无法战胜特别。”

“小羽就是对小苇来说最特别的人,小羽说,这点永远无法改变了。”

阵山风吹过,日记本的纸页被吹的哗啦啦响。

顾晓池坐在盛夏正午的阳光之下,却觉得脊背阵发寒。

“喜欢无法战胜特别。”

原来,乔羽曾经对顾晓池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套路。

早在近十年前,她就在另一个女孩身上用过了。

顾晓池受的心理折磨,慕雨统统都受过。

她也曾如顾晓池样,被乔羽从葛苇的身边,拉近又推远,反反复复的,玩弄于股掌之间。

慕雨跟葛苇的表白,也是乔羽煽动的,说的慕雨好像很有希望的样子。

然后,在人满怀希望的憧憬着的时候,把人推入最绝望的深渊。

损坏的那样彻底。

慕雨这种没经过风雨的女孩子,心理比顾晓池脆弱的多,所以被乔羽打着关心的名义,步步诱导着,走入深渊。

再也没有回来。

顾晓池看得默默无言,倒吸一口凉气,又在阳光下坐了好久,才觉得血液回流到自己的指尖,双手稍微能动了。

她把干掉的芦苇标本,重新装入饼干盒子里,再次埋好。

站起来,又摸了摸黄葛树干上那个小小的雨滴标志,像是悼念。

最后,她带着慕雨的日记本和手机走了。

******

顾晓池回到邶城以后,事情果然如她想象的般发展着。

切都那样熟悉,因为她早已经在慕雨的日记本上,看过预告。

直到乔羽煽动她跟葛苇表白,信誓旦旦的说:“你有戏。”

顾晓池知道,乔羽的大戏开始了。

明瑶那事儿就是乔羽安排的,韩菁逮着明瑶,问了个清清楚楚。

乔羽特意挑了明瑶,因为她有Ben喜欢的长相,塞到Ben身边,暗暗撺掇着两人闹出事,为的就是在葛苇准备接受顾晓池表白的时候,以她自己失恋心伤为由,狠狠打碎那一切。

眼睁睁看着唾手可得的幸福,在距离自己还有毫米的地方被打碎,对人来说,才是最痛苦。

住进疗养院的时候,顾晓池的味觉是真的失去了。

所以她更觉得胆战心惊。

在有慕雨帮她预警的情况下,顾晓池的心理还是受到了这样的打击,那当年的慕雨,是怎样毫无防备的走在一片绝望之中?

乔羽真的好狠。

******

天台上,清晨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

浅金变成了片实打实的金黄,不再虚幻,莫名给人的心里带来一种安全感。

阳光在说,漫长的黑夜已经过去了。

乔羽看着顾晓池在笑:“你算计我?”

“这切都是你做的局?”

“难过是真的,抑郁也是真的。”顾晓池说:“只是有慕雨帮我预警,我总不至于再走上她那样的绝路。”

手机她已经提前交给警方。

只是诱导自sha这样的事情,取证起来太过困难,9月22日马上就要到了,顾晓池不能把筹码全都压在这里。

她需要靠自己,让葛苇看到乔羽的真面目。

也让葛苇知道,当年慕雨的死,不是因为被她拒绝。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错。错的是背后,因为一种bian*态的占有欲,不惜把葛苇身边的所有人,都推入深渊的那个人。

“xi钱那破事儿我也查清楚了。”韩菁说:“如我所料,乔羽,就是你坑我。”

“我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不要以为圈里唯一有些手腕的女人,只有你妈。”

乔羽的占有欲,就是到了连韩菁这种,葛苇身边的朋友都容不下的地步。

乔羽第次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重新抬起头来时候,面容平静,目光片澄澈。

“小苇。”她在叫葛苇。

葛苇默默看着乔羽,那样的眼神,好像大学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

干净,易碎,像什么玻璃艺术品,天鹅造型的。

表现看着冷冰冰,有棱角,其实只是在等着,有什么人把她放在掌心里握着,很快就能暖起来。

葛苇曾经以为自己能让乔羽暖起来,她被蒙在鼓里,蒙就是十多年。

乔羽说:“小苇,我不想害任何人,我被我爸妈养成了这副样子,我也恨我自己的内心,为什么点安全感都没有。”

“我也是受害者。”

乔羽眼睛里有泪,怔怔的看着葛苇,滴、滴,缓缓的落下来。

滑过眼眶,滑过脸庞,滑过精致的下颌角。

被金色的阳光照着,滚烫的,像是要滴在什么人的心上。

葛苇看了乔羽很久,缓缓张口:“我原谅你……”

韩菁直接破口大骂:“我cao你大爷你怎么这么是非不分……”

她就站在葛苇和顾晓池的旁边,此时葛苇直接抬腿踹了她一脚,因为葛苇的双手还紧紧握着顾晓池的手,秒都没有放开过。

葛苇说:“我还没说完呢你啰嗦个毛线!”

她继续对着乔羽说:“我原谅你的话,对得起小雨么?”

她是在说慕雨。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你原生家庭的受害者,按你的说法,所有的sha*人*fan都该怪家庭怪社会,统统值得被原谅了?”

“你受的苦,不是你伤害其他人的正当理由。小雨不会原谅你,我样也不会。”

乔羽第次看起来有点慌:“小苇,是我啊……”

“你是全世界对我来说最特别的人,我唯一的情感依托,所以我才……”

葛苇转过头,不愿再看乔羽:“这些话,你留着跟jing察说去吧。”

葛苇直接拉着顾晓池走下天台,穿过那扇小门。

韩菁跟在后面,叨咕着:“这才是我姐们儿。”

******

三人下了楼。

韩菁问:“乔羽就这么留在这儿,不管了?”

葛苇说:“jing察自然知道走流程,该调查调查,该问话问话,用我们管什么?”

韩菁拍了拍葛苇的肩:“姐们儿,可以,够刚!”

葛苇瞪了她一眼:“不然呢?”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只要世间少点和稀泥的圣母,天下片太平。

韩菁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撤?”

葛苇看了顾晓池眼,突然说:“我们去吃早饭吧。”

顾晓池的手还直被她握在手里,下楼的时候都没放,这会儿握着晃了两下,看着顾晓池细细的手腕,差点没哭出来。

韩菁恨不得踢她脚:“刚夸你刚,你怎么就娘上了?恶心兮兮的。”

韩菁这会儿心里片舒畅,跟在青藏高原呆久了有点缺氧的人,突然吸到了罐纯氧似的,爽的像是飘飘欲仙,有点上头。

她一直觉得乔羽不太对劲,快十年了,始终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这次可算把真面目揭穿了。

葛苇不顾韩菁的痛骂,还在娘兮兮的问顾晓池:“想吃什么?”

顾晓池想了想:“你家小区门口,有家炸油饼的。”

韩菁马上接话:“那家啊。”

葛苇问:“你吃过?”

“吃过啊 。”韩菁说:“你去赴乔羽之约的时候,晓池从你家出来的那顿早饭,就是我陪着在那儿吃的。”

葛苇果断又踢了韩菁一脚:“我都还没去吃过,你怎么跟我CP先吃上了?”

顾晓池说:“苇姐,那时候我真的失去了味觉,不算的。”

葛苇马上转头冲着顾晓池,声音柔柔的:“嗯,好。”像是怕声音大点都会吓着顾晓池似的。

韩菁:“啧啧啧,啧啧啧。”

啧了路。

葛苇跟在她身后笑骂:“你属老鼠的啊?”

边骂,边跟着韩菁上了她的车,还拖着顾晓池起。

韩菁从驾驶座上转过头,问后座的葛苇:“你不是自己开车了么?”

葛苇耀武扬威的扬扬自己的手,顾晓池的手还在她双手里握着呢。

葛苇说:“看到没?我手忙着呢。”

韩菁看着现在这两人跟连体婴似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发动了车子。

******

早高峰还没到,车很快开到了葛苇家小区门口。

葛苇让韩菁摸了副太阳眼镜给她戴着,拖着顾晓池下了车。

“呵,人还挺多。”葛苇感叹。

做演员这种职业的,大多都是夜猫子,鲜少看到这么朝气蓬勃的清晨。

连背都跟着打直了似的,要是还弯腰驼背的颓着,都对不起这样的清晨。

韩菁看了眼,往早点摊走去的路上,葛苇还直握着顾晓池的手。

韩菁说:“姐姐,没看见人多么?注意影响,手先放放。”

葛苇说:“我就不!”

韩菁又好气又好笑。

三人走到早点摊门口,葛苇闻着味儿就觉得香,跟顾晓池:“是这家么?”

顾晓池点点头。

三人一起走进去。

老板娘还在炸油饼,动作跟之前样麻利,长长的筷子伸,就从油锅里捞起一大串。

之后才得空,看了进门的客人眼,有点惊喜:“你不是……”

葛苇刚准备说:“对我是葛苇,能拍照也能签名。”

手都伸出来了,准备接签名的笔,特积极主动,谁让她今天心情好呢。

结果老板娘说:“你不是那天来吃过早饭的姑娘么?”

认出来的不是葛苇,是顾晓池。

葛苇:……

顾晓池和韩菁在一边笑。

三人各要了套豆浆油饼。

韩菁对葛苇说:“油炸的你就别吃了,太胖人了,我帮你吃,你喝杯豆浆得了。”

葛苇气得差点把油饼扔韩菁脸上:“我去,今天这种日子都不让人吃个油饼,你这种万恶的资本家到底还有没有点人性?!”

韩菁哈哈哈的笑,由得葛苇去了。

葛苇挺久没吃过油炸了。之前跟乔羽住在一起,每天游魂似的,吃什么都食不知味,对垃圾食品也没什么欲望,反而老老实实吃了很久沙拉。

这会儿有种大开吃戒的畅快感。

咬了口,油饼表面已经冷了,焦脆的,里面还温热着,绵软又有韧劲,小麦的香气被热油无限激发出来,混着白砂糖的丝甜味,满嘴流油,恰到好处。

葛苇叹道:“为什么切令人长胖的食物都如此美味呢?”

说着她突然住了嘴,连嘴里咀嚼的动作都变慢了,口油饼像是吃得小心翼翼,尽量悄无声息的咽下去。

韩菁斜眼瞥着她:“怎么,你用左手拿筷子吃噎着了?”

葛苇为了直握着顾晓池的手,此时不惜用左手拿筷子吃早餐,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韩菁看得好笑,又有点心酸。

葛苇好像生怕放手秒,顾晓池就会从她眼前消失了似的。

她心有余悸。

葛苇没搭理韩菁,反而悄悄的瞟顾晓池。

顾晓池的左手被葛苇握着,右手倒是能正常吃饭。

她端起豆浆喝了口,又拿筷子夹起油饼,咬了口,在嘴里慢慢咀嚼着。

然后她放下油饼,看着葛苇:“苇姐。”

葛苇马上回答她;“嗯?”

她有点紧张。

顾晓池之前失去味觉是真的。虽说是做了个局让乔羽钻,但心里也是真伤着了。

葛苇心疼得不行。

这时,缕阳光忽然照了进来,好像是之前半挡着太阳的云飘开了,本来有些含蓄的阳光,突然间光芒万丈的。

早点摊店里没开灯,省电,之前还觉得有些暗,这会儿突然透亮的,阳光照在沾了油的地板上反射起来,竟有些晃眼。

顾晓池的笑容,被那缕阳光照得很亮,本来就白的皮肤,在光里面近乎透明,好看的有些不真实。

葛苇正看得恍惚,就听顾晓池笑着说:“苇姐,这家店,其实我的第一次,还是跟你起来的。”

葛苇还在发愣,就听韩菁骂了句“我cao”,马上把头扭了开去。

扭头是因为,韩菁一瞬间眼圈都红了。

她刚才骂葛苇娘兮兮骂了路,这会儿可不能让葛苇瞧见她想哭。

但她鼻子真的好酸,上次顾晓池和她一起,坐在这店里吃早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顾晓池满脸疑惑的问她:“菁姐,这豆浆甜么?”

而此时的顾晓池,跟葛苇说完了话,又转头看着韩菁笑:“菁姐,这豆浆,真挺甜的。”

韩菁刚才憋着的眼泪下子掉出来了。

葛苇笑骂她:“谁比谁娘?”却没发现,自己的太阳眼镜下面,早已流下了两行清泪。

顿再普通不过的早餐,三个人吃的哭哭笑笑的。

韩菁结的帐,说是就当她们以后结婚时随的份子钱了,葛苇痛骂她:“你倒会算!”

嘻嘻哈哈走出去的时候,老板娘叫住顾晓池:“姑娘,今天看着精神多了。”

“吃点热的喝点热的,生活没啥过不去的坎儿,还是挺美好的,是吧?”

顾晓池笑了。

葛苇还握着顾晓池的手呢,此时晃了两晃,中气十足的回答老板娘:“您说得贼对!”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大家想吃油饼了么?=v=

另外,对于有很多小天使说只有顾晓池一个人在付出这事儿,我还是说下我自己的理解:葛苇不是不想付出,她是不敢付出。在没有开上帝视角的葛苇眼里,她总共只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因为告白被自己拒绝,tiao楼si了,另一个心理同样病态脆弱,很可能走上同样的绝路。在葛苇眼里,这是两条人命,人命的代价有多沉重?她已经背负了一条,还能背负得起第二条么?难道真的要她为了自己谈恋爱,置一条人命于不顾么?在自认为已经背负了一条人命的葛苇眼里,她是万万不敢去冒这个险的。

她曾经不断想推开顾晓池,也是因为她觉得这样被束缚住的自己,根本不配谈恋爱。当然,在真相被揭开、信息对等了以后,咱们苇姐就很拎得清了。

她当然也愿意全心全意奔赴向顾晓池,毫不犹豫的,千千万万次。

另外,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文既然写出来了,每个小天使有自己的理解,这是特别正常的一件事儿~我作为作者,也挺开心看到不同的小天使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这说明大家都用心看进去了嘛哈哈哈。大家就都保留着自己的理解,让这几个人物鲜活存在于不同的小天使们心里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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