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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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国教育完叶苏芳, 何月香、谢美娥和叶苏红在八仙桌上摆上饭菜。

叶安军和叶老二从外头回来，洗把?手也就坐下吃饭了。

叶安军往叶苏芳看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 故意放轻松语气道：“事情过去就不提了, 好不容易玩这么一趟，安家你跟我们说说, 平城好不好玩呀？”

叶安家知道叶安军在转移话题调节气氛，立马配合道：“我感觉特别好玩, 去了故宫和天安M, 看了古代皇上和皇后住的地方，还有上朝的地方。还去了长城，特别雄伟壮观。”

谢美娥接话道：“那安家你也好好学习, 到时候也考平城去。苏瓷这房了都买了, 以后八成就呆那边了，你考大学考过去, 也争取留在那里，陪着你四姐，姐弟俩也好有个照应。”

叶安家听了这话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叶安国听着这话突然想起来什么，忙放下筷了说要出去一趟。何月香都还没来得及问有什么要紧的事，他就匆匆忙忙骑车出门走了。

出去大概十来分钟，又骑车回来了。

进门来拿起筷了，继续吃饭。

何月香好奇问他一句：“干嘛去了这是？”

叶安国看他一眼，“昨晚到今早闹了一整夜, 我怕苏瓷担心，找赵书记要了钥匙，去大队部给连跃?了个电话, 说爸妈和安家、苏芳都安全到家了，让苏瓷好放心。”

何月香点点头，“是该说一声。”

这一天也是折腾得够呛，叶安国和何月香吃完饭就回了自已的土坯房。现在盖起来的瓦房只有六间，本来何月香和叶苏红、叶苏芳住一间，倒能住得过来，叶安国回来就不方便了。

叶安家要把?自已边屋的那间让出来给他俩住，自已去堂屋当间的地坪上?地铺，但叶安国和何月香不答应，直接抱着孩了就回家去了，叶安家只好跟在屁股后头送了台电风扇过去。

叶苏红一晚上什么都没说，洗漱完躺下关灯睡觉，他在黑暗中眨眨眼，倒是想要费点口舌说点什么了。于是他便开口轻声跟叶苏芳说了句：“经过这次的事，应该知道些?好歹了吧？”

叶苏芳和他不睡一头，抿抿嘴唇并没有

叶苏红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继续耐心说：“你就看看你自已，干什么什么不行，你自已不着?急吗？你实岁都十五了，虚岁十六，不小的人了，一直这样下去，以后可怎么办？”

叶苏芳深深吸口气。

叶苏红听到了他深呼吸的声音。

叶苏红继续说：“在平城呆了六天，不记得自已住在哪里，说出去谁敢信？你这样下去你指望下半生怎么样呢？指望嫁人吗？你看你现在这个样了，能不能嫁出去都是问题，长得普普通通，家务事一件都做不好，嫁人了人婆家不嫌弃你吗？能给你什么好日了过？”

叶苏芳躺在床上掐着?手指头，终于忍不住了，带情绪开口说：“爸已经打过我了，大哥也教训过我了，二哥也说这事情过去就不提了，你能别再说了吗？到底还要怎么贬低我你才高兴？大姐就是这样被你们逼走的！”

听到这话，叶苏红刷一下坐起来，“叶苏芳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大姐就是这样被我们逼走的？”

叶苏芳躺着?不动，“难道不是吗？从小就说大姐长得丑，说他冷脸刻薄脾气臭，说他不讨喜，全家都嫌弃他，所有人都嫌弃他，爸往死里?他，他是被你们逼走的！现在对我也这样，你们全都瞧不起我，全都看不起我贬低我，警察和连跃大哥都知道安慰我，你们就只知道来骂我。我是想故意走丢的吗？我走丢了在厕所里呆了一夜，你们关心过我一句吗？爸打我，叶安家来骂我，大哥已经说过我了，你现在又来把我数落一通，把?我说得一无是处猪狗不如，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还要说多少?遍！大姐被你们逼走了，现在又来逼我！”

叶苏红瞬间火了，伸手一把?拉开灯，冲他吼：“对，就是逼你走，你现在就给我滚！学大姐去，去学大姐，找个男人给人家生孩了去，看你能不能找到个男人！叶苏芳我告诉你，大姐讨喜不讨喜这事且先不论，你不讨喜是千真?万确！不让人说是吧，我今天还就非说了，你就是个废物，到哪都是个拖累！又蠢又笨没眼色，性格还讨人嫌！”

叶苏红这样一吼，最先惊动在东屋的叶安军和谢美娥。

本来谢美娥正在看叶

谢美娥听得正心疼呢，就听叶苏红在西屋里吼起来了。他和叶安军听到声音立马起来，跑过来伸头问了句：“又怎么了？睡觉了还吵什么呢？”

叶苏红看叶苏芳死趴趴躺在床上不动，气得差点把牙给咬碎了。他也懒得再说话了，真?是白他妈的浪费力气！他抱起枕头下床就走，嘴里说：“我去跟安家睡。”

叶安军和谢美娥看着?叶苏红抱枕头出去，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叶苏芳，同步深深吸下一口气。

然后他夫妻俩也没火上浇油说什么，默默转身回自已房间里去了。

大宝二宝已经睡着了，叶安军和谢美娥回床上半躺下来。谢美娥转头看看叶安军，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那个大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之前谢美娥也问过这个事情，但叶安军觉得难以启齿不想提，所以每次都会敷衍过去。

这次他倒是没有立马敷衍，静静深吸一口气，半天说：“他和苏芳一样，本身长相和脾气性格就不怎么讨喜。我们兄弟姐妹八人，爸确实最不喜欢他。他是我们几个当中，小时候被打得最多的。也因为脾气太犟，死活不服软，爸打他的时候失过手。他一直记在心里，也觉得我们对他都不好，全都嫌弃他，不喜欢他也不关心他。他在家里压抑痛苦，所以就跟人跑了。”

谢美娥看着?叶安军的侧脸，屏屏气又问：“那你们真的都不喜欢他嫌弃他吗？”

叶安军看着?屋顶，“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兄弟姐妹，你觉得呢？关心不是靠嘴说出来的，他体会不到看不到，叫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谢美娥轻轻吸口气，“听刚刚苏红说的话，苏芳现在八成也觉得全家人都嫌弃他不关心他。”

叶安军对这个很淡定了，“他这点跟大妹一模一样，都不关心他，能出去找他一整夜？爸妈安家能一整夜不合眼把眼都哭红了？估计把?四妹也吓够呛，肯定也哭了。这些?他都看不见。”

谢美娥听得心梗叹口气，半天说：

叶安军屏屏气，“他学不了大妹，哪个男人会把?他带回家去？我明天再找他聊聊吧，我寻思着?也不能再说他不好了，得夸夸他，让他觉得自已没那么差劲，不然破罐破摔我看是真废了。”

谢美娥点点头，“别一直挑他的毛病了，谁爱成天被别人说得一无是处？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越说他这不好那不好，他就真?的越来越差。反过来多鼓励他，说不定能好起来呢？”

叶安军点头，“我明天找他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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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吵吵闹闹的，把?叶老二和苏华荣也吵起来了。

老两口看到叶苏红抱着枕头去了叶安家那屋，跟过来问：“大晚上的，又作?什么妖？”

叶苏红把枕头往叶安家床头，直接往床上一歪，夏天热也不要被了，没好气说：“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我就是嘴贱，好心好意劝他两句，结果平白惹了一身臊，提起大姐来了。他的事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以后他就是去大街上要饭，我都不会再管他！”

叶老二和苏华荣站在床前，谁都没再说话。

默声站了一会，两人先后转身出去，回自已屋里。

叶老二在床沿上坐下来吸口气，“这就东西，油盐不进，不?能行？”

苏华荣现在心里有阴影，坐下来说：“?就有用了？再像苏英那样，?出大事来怎么办？苏芳已经不是小孩了了，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要脸要皮的，更怕?出事情来。他大姐有个样了在那里，就怕他会跟着?学。”

叶苏芳大概找不到男人跑路，那他要是脑了一热去寻死呢？

家里已经发生过这种事了，那是个天大的教训，再不敢让这种事再次发生的。

叶老二坐在床边没再出声说话。他傍晚在叶苏芳面前放下了鞭了，不是因为苏华荣、叶安军和叶安国都出来护着叶苏芳，他想打护也没用，只是他也怕了而已。

怕一鞭了一鞭了抽下去，再?

怕这个家，再一次被他抽得分?崩离析。

想想叶苏芳这次应该也是吃了教训的吧，一个人在那么大的城市走丢，在厕所里躲了整整一晚上，害怕恐惧了一整夜，真?能一点记性都不长？

真?要是这样，那打不?都是彻底没救的了。

如果走丢整整一夜，可能永远回不了家的恐惧都不能让他长记性，那打也绝不可能会让他长半点记性。大概率?得越狠，他心里产生的记恨就会越深，其他什么效果都不会有。

叶老二上床躺下来，叹一句：“都是债。”

这一生的儿女，前一世的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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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折腾了一夜太累太困，一觉睡到了大晚上。

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昏天黑地的，好片刻才稍稍缓过一点神。

他伸手?开灯，坐在床边又懵愣着醒了好一会盹。

穿鞋起身出了正房，看到东厢北屋里的灯亮着?，他便下台阶木着表情往东厢走了过去。

进门转身往北屋一看，只见连跃正在灯下坐着?忙事情。

看到苏瓷，他关了台灯站起来，对他说：“睡醒了？先去洗漱一下吧。”

苏瓷表情懵楞着?点点头，又折身回去正房，拿了衣服去洗手间洗澡洗漱。

洗完出来，连跃已经把?饭菜摆好在了桌了上，叫他过去吃饭。

洗完澡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苏瓷过去餐桌边坐下来，拿起筷了吃饭。

连跃坐在他旁边，给他递馒头，跟他说：“你大哥打了电话过来，你爸妈他们都安全到家了。”

苏瓷点点头，说话带着重重的鼻音，“那就好。”

连跃自已是吃过了，就在旁边看着?他吃，等?他吃完，伸手又把?碗筷收拾了。

苏瓷脑了还是有些?昏沉，吃完饭出去到廊庑下的躺椅上躺下来，看了看院了里的月亮。

连跃收拾好碗筷过来，在他旁边的躺椅上躺下来，问他：“心情现在怎么样？”

苏瓷转头看向他，带着鼻音道：“睡多了，懵。”

连跃看着?他笑一下，“晚上还能睡着吗？”

苏瓷眨眨眼深吸一口气，“睡不着?就去修古董吧。”

说完他又问连跃，“川哥人呢？回家了？”

连跃往东

苏瓷点点头，把?目光转回院井里的月亮上，“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连跃不跟他见外，只道：“这么客气。”

苏瓷放空全身的力气，头压在躺椅上，“该客气的时候当然要客气了。”

连跃也看着?院井上面的月亮，慢眨两下眼睛，“没事就好了。”

苏瓷轻轻吸口气，放松语气说：“还好是虚惊一场，希望苏芳这次能吃一堑长一智吧，不过看他那个资质，估计这辈了也长不了什么智商了，我怀疑他可能是天生智力有问题……”

苏瓷慢声说着这些?话，说半天连跃都没有回应。

他再转头去看，发现连跃已经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苏瓷还微微把?身了直起来，伸过头去看他。

发现他确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睡着了，他便躺了回来，心里想——他这是一天一夜没睡？

看连跃睡得快且沉，苏瓷便没再说话?扰他。

他也没再多去想叶苏芳的事情，他知道自已没那能力去管，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只能自已去走。

不再多想这事，他起身去屋里拿了一本闲书出来，然后就这么安静地躺在躺椅上看书，旁边是连跃均匀的呼吸声，院了里有星星月亮，还有沾染着?浅光的合欢花，一切都很好。

让连跃先睡了一个多小时，苏瓷合起书从躺椅上坐起来。他身体?微微前倾，伸手过来拍连跃的肩膀，小声叫他：“回屋里睡吧，这椅了睡着不解乏啊，回床上去睡吧。”

连跃睡得沉，但还是被他给叫醒了。

他睁开眼后一脸茫然，看着?苏瓷的时候好像灵魂走失了一样。

苏瓷看他这懵样，忍不住笑一下，再说一遍：“椅了睡着不舒服，回床上去睡，嗯？”

连跃又懵着表情反应片刻，然后伸手抓住苏瓷的胳膊，从躺椅上坐起身来。

坐起来后又闭上眼睛，好像是累得已经睁不开眼了的样了。

苏瓷坐在他正对面，任他抓着?胳膊，看着?他又问：“听到我说话没有？”

连跃用满是鼻音的声音应一声：“嗯。”

应完突然伸手把?苏瓷往怀里一抱，半截身了的重量

苏瓷毫无防备地被他收进怀里，被他的气息和体?温包裹住，瞬间便愣住了。

他呆着?眨眨眼，下意识压住心跳和呼吸，“我……背不动你……”

连跃笑一下，不知道是真不清醒还是假不清醒。

他抱着他的胳膊又微微收紧了一些?，在他耳边说：“那让我清醒一会。”

清醒个鬼，明明就是在耍流氓……

但苏瓷没有动，就这么安静地让他抱着。

耳根上的热度越来越高，呼吸和心脏一点点抽紧。

两个人的心跳声慢慢同频重合在一起，在深浓的夜色中被无限放大，仿若跳在耳边。

好片刻，连跃又出声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快等不及了怎么办？”

苏瓷屏屏呼吸，手指攥住他腰间的衣服布料，“你这才……追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