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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红颜悲歌,灭口现场
如果是被抓或者被困,廖安就直接将人救回来了。
如果是受伤,廖安会直接送医馆或者将人带回来。
总而言之,都不会让慎正卿跑这一趟。
慎正卿作为一个仵作,唯一不可缺他的地方,就是有尸体的地方。
魏阳波的丫鬟和婆子,真的像他们推测的那样,凶多吉少,也被害了。
当下慎正卿拿起工具箱,众人匆忙跟着差役赶了过去。
这地方果然很偏僻,虽然还未出京城,可也已经到了京城边缘。
这地方很少有人来了,零散着一些住宅,大多是空地。偶尔住着几个人。
“就是这里。”差役说:“今天来的那个男人就住在这个屋子里,他说他在床上躺着,感觉马车车轮过去的声音。廖哥一看,马车是往西边走的,就说过去看看,西边有一片乱石堆。”
那一片本来有房子,还有挺多人,是个私炮坊。
后来因为工人操作不当,私炮坊发生了爆炸。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卫青寒还小,但是那次爆炸死伤颇多,引起的轰动很大,是京城的一起大案,所以卫青寒也听说过一二。
私炮坊的十几间房子全部被炸得七零八落,因为死了很多人,又是个不值钱的地段,所以这里就一直荒着,没有人来收拾,更别提在上面重新盖房子了。
就连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没有在这里过夜的。
一些残垣破瓦,不遮风不挡雨的,还不如去那些大的铺子门口躺一夜呢。
谢春晓走进了废墟。
这真是一片,特别废的废墟。
砖瓦石缝中,长着野花野草,十足一副末日的景象。
廖安听见脚步声,从里面探出头来,喊了一声:“大人,在这里。”
众人往里走。
谢春晓蹲下身,捡起了一块半截的瓦片。
从瓦片的断裂处看来,这是新伤。但又不是特别的新,断裂的地方已经有一些灰土了。
“大人你看。”谢春晓将瓦片拿给卫青寒看:“这瓦片是这几天才被踩断的,但不是刚才被廖哥踩断的。”
瓦片上,有一个脚印。
卫青寒对谢春晓是很欣赏的。
一片被踩断的,有脚印的瓦片可能很明显,人人都看得出来。
但是当这片瓦片在一片废墟中,在成千上万的瓦片中的时候,想找出这一片来,谈何容易。
这一地的瓦片,绝大部分可都是断的。
更别提这个脚印,这是一个,告诉你有脚印,你仔细去看,觉得确实有的脚印。可不告诉你,你就未必能看得出来。
卫青寒非常赞许地夸了一句:“小谢的眼神果然犀利。”
谢春晓笑了笑,那可不是,痕检干了十几年呢。这种环境的现场出的多了,找线索的时候,那恨不得一片砖头,一片砖头地找,眼神能不犀利吗?
卫青寒继续往前走,去看廖安发现的尸体,谢春晓却拿着瓦片研究起来。
走进一堵被炸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半的墙,果然看见了两具尸体。
因为离死亡时间很近,现在又是秋天,整体温度比较低,尸体还没有开始腐烂,乍一看还是原来的样子。
除了鲜血淋漓。
这两具尸体可没有魏阳波和那女子死得那么安详,他们是被匕首杀死的。
两刀割喉,干净利落。
一地一身的都是血,上衣被染了一片,然后滴在地上,滴在残破的砖头瓦片上。
廖安道:“我来的时候,两具尸体就是这个样子躺在地上,一地的血。我没有碰他们,立刻叫人回去通知。”
看来慎正卿也和他们说过。
看见尸体,能不碰就不碰,尽量保持原来的样子。
仵作最头痛的,就是尸体在见到他们之前,已经被转移转移再转移,不知道转移了几手,和刚死的时候截然不同。那样的话,很可能造成误判。
听廖安这么一说,慎正卿满意点头。
孺子可教。
非常好。
慎正卿走过去,将随身的工具箱放下,打开箱子,拿出手套戴上,又戴上面罩,开始检查尸体。
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
崔笑不是仵作,除非真没人了,不然的话,她不会在尸体上放太多的心思。
因为无人来,又是一片瓦砾,地上可以轻易留下脚印。
一行三个人的脚印。
一步一步,深浅不一,但是,每一步间距相似。
魏阳波的丫鬟和婆子,她们确实不是被挟持的,是自愿来到这里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实,很从容。
谢春晓道:“大人,魏阳波的丫鬟和婆子,认识这个凶手。”
熟人作案。
如果这个凶手也是杀死魏阳波的凶手,说不定是里应外合,然后因为内讧而被灭口。
慎正卿也看了伤口:“从这伤口看,凶手是个老手了,力气大,杀人手法非常利落。几乎是一刀毙命。两具尸体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估计都没反应过来,就一刀一个被抹了脖子。”
不用下药,如果是有经验的杀手,面对一个婆子一个丫头,在月黑风高的环境下,完全可以在对方根本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就把她们杀了。
谢春晓蹲在地上看那一地的瓦片,好像是看什么人间仙境。
看着看着,说:“大人,我还有一个发现。”
“说。”
谢春晓道:“这个地方,就在同一时间,应该是魏阳波被害的那天晚上,有人重复进出。”
“重复进出?”
“对。”谢春晓道:“进出的脚印,有好几行。进的有四行,出的,有两行。”
她们初步知道的,有三个人。
那就是三进,一出。
现在是,四进,两出。
廖安道:“会不会当时现场还有一个人,比如,马车夫?”
“不是的。”谢春晓道:“两行出去的脚印是一样的。”
谢春晓说的脚印,当然不是那种一眼看去,一排排的脚印。
她所说的,是能找到的碎瓦片。
从外面走到里面,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全避免踩到瓦片,这些被踩碎,或者踩得半碎的瓦片,就是这个人留下的痕迹。
每个人的体重,走路姿势的不一样,注定了她们踩下的力度不一样。
而出去的两条有偏差的路上,谢春晓找到的被踩破的瓦片上的力度,是一样的。
有人去而复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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