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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图刀势大力沉,又附带【奇锋】属性,一刀便将烟杆的铜斗削成了两半,势如破竹的刀锋直奔对方脖颈而去,不料烟杆断茬里喷涌出一大团烟气,直直喷在了陈酒脸上。
辛辣,灼热。
似乎带着某种腐蚀性。
“玩脏的……”
【神铭】中“百毒不侵”的特性被动激活,陈酒眼神狠狞,刀势更凶!
就在这时。
【你遭遇了同行摆渡人!】
“同行摆渡人,指事件高度重合,任务目标不冲突的同行者。苦舟鼓励摆渡人之间的合作行为,杀害同行摆渡人,审核处将根据具体情况,降低你的事件评价,处以大额罚款点,并强制性赋予‘猎杀者’红名标记。”
信息流刹那间涌入陈酒脑海里,同时,对面那人身前升起一片如烟如雨的帘幕,刀口劈进去,就像陷入了粘稠泥沼,只切掉了几缕头发。
隔着烟雨帘,
两人目光交错,沉默一秒钟,颇有默契地各自退开三步。
“同行?”异口同声。
顿了顿,
“明国北海第三千户所。”又是同声异口。
陈酒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准确来说,年轻漂亮女人。
瓜子俏脸,齐耳短发,五官柔和精致,但锋利的眼神冲淡了这份柔气。
个子很高,可能要比陈酒还稍微高一点;身材被包裹在工装裤和冲锋衣里,只能看得出比例不错,脚上踩着一双有些陈旧的铆钉马丁靴,乍一看像极了资深背包客。
虽然这套装束,风格和她手里那支斑竹民国老烟杆不太搭调,但瞧上去也挺赏心悦目的,自有一股干净利落的爽利劲头。
“没有标记提醒,不是红名。但那柄刀……莫非是珍稀?”
女子瞥了眼自己“精良”品质的烟杆,瓜子俏脸蒙上一层难看的阴霾。
陈酒单手拄着刀柄,歪了歪头:
“要我赔么?”
“你会赔么?”女子反问。
“你觉得呢?”陈酒嘴角一咧。
“……我技不如人,算了。”
女子收回烟杆,揉了揉被刀风弄乱的发梢,直接开口问:
“套近乎的场面话我就不讲了。既然是同行,交个底,一起干?”
陈酒眯了眯眼睛,“女士优先。”
“嘁。”
女人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招,栏目交织成型。
【个人栏】
姓名:宫商
加持
【瑞脑消金兽】【洪氏百香谱】
独立技能:【牵丝偶】【枪斗术】
附属技能:【小金炉】【烟雨帘】【识香】【香篆百法】
品阶:八品
栏目四角绘有犀牛,栩栩如生。
对方坦然爽利,陈酒也不好意思扣扣嗖嗖的,打了个响指召出个人栏,顺便用后翘的大拇指点了点鞑靼人的脑门。
“这是你搞的事?”
“是我。”
宫商掏出一根香烟点上,
“也搞不懂上头怎么安排的,把我的落点定位在了地牢里,一睁眼,周围一群臭烘烘的靼子,还敢脱裤子打老娘的主意……狱卒那里有红水银喷火器,可惜储量太少,只能变出这么几只丹血癫。”
“你知道丹血癫?”陈酒一挑眉。
“我刚入九品时来过这个位面,在南洋……这些个不重要,先谈要紧事……”
宫商有些烦躁,大口抽着烟。
她弄出几个发狂的丹血癫,本来是打算趁乱悄悄逃离兵站,但荷兰人的蒸汽甲胄来的速度比预料中快了许多,闹的乱子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这些忙活也就打了水漂儿。
轰!
外头响起几声甲胄炮铳开火的巨响,碎裂的墙石土尘哗啦啦从头顶掉落。
“蒸汽甲胄,这玩意儿可难对付。”
宫商一咬银牙,
“喂,我看你也挺倒霉的,和我一样,被困在这座兵站里。同为天涯沦落人,当务之急是跑路,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啊?”
“跑路……那我岂不白来一趟了么?”陈酒嘴角翘了翘。
“哈?”宫商一时没听明白。
“我说,要不要来干一票儿大的?杀上校,炸兵站。”
……
双管重铳顶着鞑靼人的脑门喷吐火舌,炸开一个前后通透的大洞,另一尊蒸汽甲胄挥舞轮锯,将头盖骨和脑浆一同掀开。
血肉之躯再再怎么发狂,也敌不过金属狂潮。两台蒸汽甲胄,五分钟,便让鞑靼人变成支离模糊的碎肉铺红了街角。
叶山紧张地盯着墙内,终于等来了独自一人而出的陈酒。
“走吧。”
“陈小旗,”叶山压低声音,“有人在后头吊着咱们。”
“随他去。”
陈酒早就注意到了那个躲躲藏藏的荷兰兵,长相有些眼熟,应该是墙头上的一个,看来那个管大门的排长也不是完全没脑。
小红毛在旁边欲言又止。
“有话就讲。”陈酒抬了抬下巴。
“小红毛说,烽燧堡里的气氛不太对。”
叶山翻译,“他说,自己是个蒸汽骑士,最了解蒸汽甲胄。蒸汽甲胄从披甲、上弹,充能、出击,根本不可能那么迅速。刚刚那两台蒸汽甲胄,明显是早有准备,似乎在等着什么。”
“呵呵。”
陈酒瞥了眼小红毛,
“你这个二五仔,倒是当的尽心竭力啊。”
“陈小旗,红胡子会不会是猜到了咱们关宁军要来袭击……”
“不是针对咱们。”
陈酒摇摇头,
“是‘买家’到了。”
盘旋在兵站上空的猫头鹰低飞降落,停在一片墙头上,又大又圆的眼眸中映出城外连绵的甲光和披着暮色的指天铳炮。
“我数数哈……”
陈酒眯着眼睛,
“五十,不,一百……一百五十多个士兵,十六台蒸汽甲胄,至于旗帜……叶山,白底红叉,像两条树枝交叉一样,你知道是谁的旗么?”
“小佛朗机人……”
叶山脸色发白,被这支突然横插一脚的部队给惊着了。这相当于一座烽燧堡内的全部驻军!
“小佛朗机?哦,西班牙。”
陈酒摸了摸下巴,
“荷兰人和西班牙人打起来,应该会相当热闹的吧?”
……
“上校先生,西班牙人到了。”
“到了?多少人?”
秃顶的上校转过椅子,满脸横肉被埋在铁针一般的胡子里。他手里拿着一支机械假肢,正拆开外壳往齿轮之间滴油,左腿自膝盖以下空空荡荡,露出裹着肉皮的断肢切口。
“一百五十个士兵,十六台蒸汽甲胄。他们说外面太冷,要求全部进驻兵站。”
“他们把我当成傻子么?”
上校冷笑,
“给他们送去帐篷和柴火,告诉他们,只能进二十个人,两台蒸汽甲胄,拆卸兵器。”
“是。”
士兵匆匆离去,过了片刻重新进门,
“西班牙人的上校说,自己是带着诚意来的。三十个人,六台蒸汽甲胄,不拆兵器。”
“二十个人,四台蒸汽甲胄,不拆兵器,这是我的底线。”云佩斯上校冷声说,“如果他们依旧不肯答应,就把鞑靼奴隶全部卖给葡萄牙。”
士兵又离开了一会儿,返回。
“上校先生,西班牙人同意了。”
“好,放他们进门,来这里谈交易。”
上校点点头,将假肢安在断腿上,一扭。
触手般的接驳铜针刺入血肉,疼得他粗糙脸皮猛地一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让所有蒸汽骑士的棒小伙们都活动起来,六台去城墙城门,剩下的都调来我楼下,迎接咱们财大气粗的客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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