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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展柔抛下来的惊天秘密吓傻,冲击波太大,涉及范围太广,以至于有的人在?吐,有的人在?尖叫,有的人吓得六神无主,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江艳被?吓得心神俱裂,脸色惨白,怔在?当场。
曲晓琴面露惊骇,右手捂着嘴巴,要吐不吐,想来中午也吃了龙虾。
李萍萍直接吓晕过去?,要不是她爸妈正好站在?她身后,第一时间伸手扶着,不然早就摔趴下。
与杀人犯近距离接触,没被?害,算她运气?好。
曲莺莺没吃龙虾,不过表情好不到?哪里去?,胆颤心惊地躲在?陈刚身后。
陈刚也不例外,他今天中午吃了龙虾,一想到?展柔刚才描述的画面,胃里禁不住泛酸,哪还顾得上照顾曲莺莺的情绪。
他等来等去?,展柔藏着的推论与他设想的完全?南辕北辙!
魏东来胆子贼小,没好气?地向江艳抱怨,“都怪你?江艳!这下你?满意了吧!拜你?所赐,我们大家伙彻底睡不着了!以后看?到?龙虾——”
“呕——”向辉拔腿向外冲,又一次吐了。
许国强最先镇定下来,几个大跨步奔到?展柔面前,神色严厉,“展丫头,人命关天的事,你?可不能胡诌,你?有证据?”
问是这样?问,其?实?许国强心里已经向展柔这边倒,这孩子没有十足的把握断然不会瞎说?,就好比上次她威胁马桂芬,任凭旁人如何劝,她定力十足。
展柔呼出一口浊气?,别说?她不厚道,她非常满意众人的反应,哼,强迫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叔,具体的细节——”
“求你?了,千万别说?!谁再冤枉你?和陈刚,我就帮你?骂回?去?!”边上的人忙打岔,他们不想听,真的不想听。
展柔咳嗽一声,努力憋笑,继续说?:“细节我也不清楚,我刚才说?的都是我的推论,所以陈刚在?小树林里问我,我才不愿意告诉他,破案要讲究证据,不过我保证我的推论是对的,现在?麻烦许叔打电话报警,叫人过来挖塘,一看?便知
,不,还是先找人挖塘,等找到?证据再报警。”
“什?么?都只是你?的推论?”向辉踏进门槛,捕捉到?展柔的这句话,“所以李福全?家的三角塘里不一定有周巧娘的……”
其?余人也眼巴巴地望着展柔,暗自期待中午吃的龙虾没问题。
展柔故意沉吟了几秒,然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摇头,“三角塘一定有问题,李老太不愿意填塘,肯定有蹊跷,我说?的再多,不如你?们把人请过来当面问一问?”
当然那些龙虾,呵呵,龙虾没问题,展柔故意吓江艳的。
尸体会漂浮在?水面上,杀人凶手绝不会傻到?把人随意丢进塘里,李老太之所以不愿意填塘或者改道,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李老太年纪大,走?路不便,大半夜把她弄来太麻烦。”
“主任,那我们是先报警还是先挖塘?”
“就算打电话报警,夜路不好走?,派出所民?警也要天亮才能过来。”
十分钟后,许国强带着几个胆子大的男人去?李老太家挖塘,等他们挖到?周巧娘的尸体就报警,其?余人全?部等在?一楼仓库。
凌晨四点?,天还黑着,众人哈欠连天却不敢睡觉,各自围坐在?一块,男人们负责守在?外围。
唯独展柔没心没肺地躺在?靠近门口的破草席上呼呼大睡,还打起了呼噜。
江艳气?得压根痒,嫌弃展柔的呼噜声刺耳,却被?她妈紧紧看?着,不让她有机会再找茬。
“哼,她睡得倒香!”
马晓玲坐在?展柔边上,守着展柔,不让其?他人欺负她,听到?江艳的嘀咕,立马炸了,“江艳你?再废话,信不信我揍你??”
江艳嫉妒马晓玲站在?展柔这头,不服输地呛回?去?,“我又没错,换做谁进了小树林,我都会打报告。”
“你?这人怎么——”
“好了,好了,少说?几句,还嫌事不够多吗?”
王蕙兰板起脸来训斥她们,展柔是个扫把星,有她在?的地方就会出事,好端端来农场义务干活,还能遇到?这种破事,真够倒霉的。
江艳撇
了撇嘴,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马晓玲不怕王蕙兰,半真半假地提议,“阿姨,您嫌弃我们吵,不如去?楼上休息。”
大院里几个同学?的妈妈就属王蕙兰最差劲,管东管西?、管天管地,要不是向奶奶人还不错,都没人愿意带着向阳玩。
王蕙兰白了一眼马晓玲,臭丫头和展柔一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蕙兰小声问曲晓琴,要不要一起去?楼上小便,公厕是万万不敢去?的。
曲晓琴也不想待在?一楼,屋子里闷得慌,喘不过气?来,“好,一起。”
还有三四个女孩子跟着她们去?了楼上。
十分钟后,楼上突然传来尖叫声,“啊——快来人啊——王阿姨被?二傻子抓走?了——”
楼下犯困的众人被?惊醒,向辉第一个撸起袖子冲上楼,“我、操——李福全?你?想死是不是——敢抓我妈——”
陈刚见状,二话不说?跟上去?。
“辉子!刚哥!你?们等等我——”魏东来忙不迭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追上去?。
这一意外令众人措手不及,许国强不在?,楼下群龙无首,最后还是李萍萍爸爸站出来维持秩序,“大家伙别发愣!见到?什?么拿什?么!几个男孩子留下来保护女的,我们几个大人去?外面追!”
众人异口同声,“好!”
李福全?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拖着王蕙兰跳楼,肯定把人带到?了隔壁那栋,两栋楼之间的阳台挨得近,一个翻身就能跨过。
二十几个壮丁抓着手里的小板凳、扫把鱼贯而出,留下妇女和孩子在?屋内。
曲莺莺担心曲晓琴,迫不及待地冲向西?北角楼梯,推开木门,往上爬,“妈,你?们没事吧?”
二楼传来曲晓琴哆嗦的声音,“我没事,你?蕙兰阿姨被?李福全?抓到?隔壁二楼去?了——”
马晓玲紧紧抓着展柔的手背,“小柔,你?说?我们留下来没事吧?”
展柔早在?听到?楼上传来的尖叫声就醒了,她压根不想出去?帮忙,若是一群人干不过一个长相像李福全?的人,那这些人等着回?大
院罚站吧。
“别怕,谁敢进来,我们直接拿板凳砸。”
“嗯!”
有展柔这个厉害的暴脾气?丫头在?,李萍萍和江艳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悄悄地落了回?去?,各自找东西?当防身武器。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向辉等人押着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涌进来,这人正是展柔与陈刚先前在?食堂撞见的那个,被?李萍萍说?神似李福全?的人。
王蕙兰头发散乱,脸色发白地捂着脖子跟在?后面,脚步踉跄,双眼通红地瞪着邋遢男人,大骂道:“杀千刀的,差点?勒死我!你?们赶紧给我好好审!”
李萍萍爸爸代表许国强上前审问,“你?到?底是谁?李福全?是你?什?么人?你?认识周巧娘吗?你?为什?么要躲在?隔壁楼上阳台?”
邋遢男人不说?话。
“问你?话呢,装什?么愣?!”
邋遢男人的双手被?粗麻绳捆在?背后,被?向辉踹了一脚,咚地一下跪倒在?地。
男人目光凶狠,警惕地环顾四周,看?到?满屋子妙龄女生,眼光大亮,露出垂涎的笑。
“哈哈——哈哈——女——”
笑容疯癫,眼神疯狂,令人害怕。
李萍萍等人纷纷往后退,生怕惹祸上身。
“哟,还是个硬茬!”
向辉来气?,上前又是一脚,男人这次知道躲避,身子往旁边一歪,向辉没踹到?,差点?站不稳,幸亏陈刚一把拉住他。
陈刚拦着向辉,生怕向辉把人踹死,“向辉,别踹了,等许叔回?来,交给许叔盘问。”
向辉不爽,朝男人啐了一口吐沫,“狗东西?,待会儿要你?好看?!”
室内重新恢复安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想留下来对着杀人嫌疑犯。
“许主任那边挖得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我去?给你?们看?看?。”
“我也去?——”
‘哗啦’一盆水,朝跪倒在?地的男人兜头而下,泼水的不是旁人,正是展柔。
展柔的惊人之举把那群想要出门的人又拉了回?来,众人
不明所以地瞪着她。
“展柔,你?在?干啥?”
“你?为什?么要泼他水?”
旁边被?水花溅到?的王蕙兰一脸不爽,今天真是倒霉!
男人被?水呛到?,咳嗽不停,挣扎着要爬起来,无奈双手没法借力,他抬起头怒瞪展柔,张嘴想要骂人,却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马晓玲不敢靠过来,站在?远处提醒,“展柔,你?离他远点?!小心被?他伤到?!”
“我没关系,你?们都站远点?。”
近距离打量下,展柔终于能够看?清这人的五官,果然,他的眉眼非常眼熟,而且黝黑的脸是用池塘里的淤泥涂抹的,经过水一泼,露出大半张毫无血色的脸。
怪不得,现在?一切都说?得通。
展柔稍微与对方拉开一些距离,甩了甩右手腕,“挖了你?的塘,你?没了住的地方,不高兴了?所以跑过来抓人泄愤?”
男人倏地睁大眼睛,原来罪魁祸首是她!
他气?得想要爬起来撞展柔,展柔直接一个手砍刀劈向对方的脖颈,下一秒,男人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展柔拍了怕手,这招和霍骁学?的。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转折弄懵,什?么?!他们没听错吧?李家那三角塘里下面还住着人?不是说?藏着周巧娘的尸体吗?!
今夜的事一再反转,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脑容量不够用,傻乎乎地看?着晕过去?的男人。
陈刚瞬间反应过来,“展柔,你?故意叫许叔去?挖塘?你?早猜到?李老太不肯填塘的原因是因为塘下面住着人?!”
展柔打死不承认,“都说?了我只是推论,这都是许叔的功劳,是他去?挖塘的。”
“你?呀——”陈刚想半天想到?一个词,“够狡猾——”
“我权当你?在?夸奖我。”
“呵。”
站在?陈刚身后的曲莺莺脸色一沉,即便他们确实?没什?么,然而经此一事,展柔在?陈刚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刚与展柔的对话令一些人拨开云雾,醍醐灌顶,如此说?来,展柔耍了一个‘瓮中捉鳖’的
戏码,主动叫此人送上门?!
那王蕙兰……真够倒霉的。
王蕙兰反应再慢,也领悟到?众人眼神的异样?,原来一切都在?展柔这丫头的算计中,火气?噌地从脚底窜上来。
该死的臭丫头!
王蕙兰抬脚就要奔向展柔,被?向辉和魏东来一前一后拦住,向辉抱着王蕙兰大喊,“妈,你?激动个啥!就算没抓你?,他也会抓别人,谁让你?不凑巧非要去?楼上小便——”
“小兔崽子你?快放开我!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王蕙兰抓狂,胡乱拍打向辉,非要上前扇展柔一巴掌解恨。
展柔掏了掏耳朵,太聒噪了,从裤兜里摸出两个棉花球塞到?耳朵里。
站在?角落里的曲晓琴冷笑一声,压根不想上前帮忙。
王蕙兰目睹展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臭屁样?,怒火更盛,死丫头竟然嫌弃她吵!
“向辉你?给我松手——”
向辉鬼哭狼嚎,死死抱着王蕙兰不放手,“唉哟,我的娘哎——你?轻点?——你?把我打死了,将来谁给你?养老送终——”
“我不要你?养!我还有小阳!”
“他才几岁?等他有本事给你?养老,你?说?不定早就躺到?棺材里了——嘶——你?轻点?——”
“臭小子敢咒我早死!”
王蕙兰被?向辉一搅合,顿时忘了要去?收拾展柔,改揪着向辉的耳朵,把人揪出屋外教训。
外面场地上鸡飞狗跳,屋子里众人哭笑不得,向家母子够搞笑的,这时候还有心情计较这些。
“展柔,你?把人弄晕了,回?头许主任回?来怎么审问?”马晓玲从背后弹出头来,一脸嫌恶地扫向趴在?地上的男人。
展柔拿出棉花球,重新塞回?口袋,“他晕了,你?们就不害怕,等许叔回?来,我再把他弄醒。”
一个小时后,天亮了。
许国强那边传来进展,三角塘下面确实?有一个地洞,地洞里面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还有一盏煤油灯,地洞的出口在?李老太家的小厨房。
藏在?地洞里的邋遢男人是队长王征来的胞弟王征平,祸
害周巧娘的不是李福全?,是王征平,原因就是见色起意,李老太被?王征来买通,不让她报警,李老太就把周巧娘埋在?了门前的大树下。
王征平多次伪装成李福全?,企图祸害来农场帮忙的女学?生,每次都被?王征来逮住,去?年曲莺莺出意外时,王征来睡过了头,幸亏陈刚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常年没人陪王征平说?话,导致他语言能力下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真相就此大白。
王征来、李老太、李福全?、王征平四人都被?辖区派出所的办案人员带走?,周巧娘的尸体也被?挖了出来,早已变成枯骨一堆。周家人闻讯而来,哭天抢地,围观众人忍不住落泪。
三天农忙就此匆匆落幕,李萍萍一行人来时叽叽喳喳,回?去?时一片哀默。这件事给每个人都烙上了心理阴影,估摸明年没人愿意再去?农场帮忙了。
回?到?大院,展柔又一次出了名,展建国当晚打来电话训话,质问展柔为什?么不学?乖一点?,总要做些引人注目的事。
展柔辩解,“爸,您要这么说?我可不乐意听,如果不是第一天晚上,曲莺莺推醒我,叫我帮忙找李萍萍,也就没接下来的事。”
展建国在?电话那头被?展柔的歪理气?笑了,这孩子理由一套一套的,他说?一句,她能顶十句。
“还有三个月要期末考,这段时间收收心,好好准备考试,寒假带你?们去?京城玩。”
“知道啦。”
食堂大厨刘大海开始怀疑展柔的身份,这丫头是不是有点?神通,许国强私下里描述得可精彩了,几乎把这丫头夸成神仙。
神仙倒不至于,十有八九懂点?相术。
刘大海回?想过往和展柔的相处,越想越像这么回?事,不过孩子没主动提,他自然也不会开口问。
浴室老板娘郝春丽听说?展柔又办了一件大事,与有荣焉、倍感自豪,还拉着向老太太分享。
“向奶奶,你?家儿媳妇这几天是不是都在?发飙?”
“别理她,蕙兰头发长见识短,要不是小柔破了多年失踪案,
指不定哪一次他们还要遭殃。”
“没错,一想到?有个人藏在?塘底下十几年,还专门扮成傻子欺负女人小孩,我浑身鸡皮隔壁直冒!”
一周后,周六一大早,展柔就去?朱雀街找李香兰。
李香兰乡下老家有个朋友要迁坟,当时展柔根据对方给的生辰八字和一些相关信息,推算出今天迁坟。
俩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由陈长生开着小三卡,载着她们去?临近乡下。
这次迁坟很?顺利,没遇到?糟心的事,这户人家特别讲理,没有闲钱支付报酬,问展柔收不收古董。
李香兰当即面子抹不开,变脸呵斥主人家,“呵——二子!之前你?找我时可是说?好的!现金报酬,哪有临时变卦用古董结账的?”
庄稼汉在?家排行第二,人称薛二。
薛二搓手赔笑,“实?在?对不起,小大师,昨天家里的牛生病,花了好多钱给牛看?病,现在?只剩下几张零碎,我和媳妇一合计,干脆直接用古董支付……”
“什?么古董?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展柔不喜欢珠宝首饰,但对古董来者不拒,一般地里面‘出土’的古董都被?她捐了,他们苍穹派在?当地派出所有备案,大数据互联网时代,再厉害的人物也要依法办事。
薛二一听展柔要看?,立马激动地回?答,“是我曾奶奶年轻时候的嫁妆盒子,曾经有人上门收过,但我媳妇不同意,说?那人看?着不实?诚,给的价钱也低。”
“小二你?快去?拿——”薛二媳妇催促丈夫别废话,快进屋去?拿。
薛二很?快捧着一个通体乌黑的长方形盒子,盒子上刻着比翼鸟、连理枝花纹,还有一个囍字。
展柔示意薛二打开盒子,薛二摸不清展柔的心思,但也不敢小瞧对方,别看?小姑娘年纪轻轻,还是个学?生,但刚才迁坟过程,他大气?不敢出。
她往那一站,一身气?势压得人透不过气?。
薛二小心翼翼打开嫁妆盒,递到?展柔跟前,见她不吱声,他就一直捧着。
这块黄花梨木打造的嫁妆盒保存完整,大概一直放在?
干燥的地方,盒子里没有霉斑。
展柔伸手接过嫁妆盒,掂了掂分量,“薛二,我也不骗你?,这嫁妆盒是晚清时候的古董,你?若是收着,二十年后能卖五万块。”
二十年后,五万块也值不少钱,放在?现在?更是天价,能在?金城买两套小户型商品房。
薛二乍听到?这价格,吓了一跳,“五万块?!”
李香兰夫妇也跟着吃惊,五万块都能买下朱雀街的一间小店铺了。
薛二媳妇猛拍大腿,“我就说?上次那人是骗子,妄想一千块打发我们,幸亏我没听他的!”
半晌,薛二憨厚一笑,“二十年后,我们都六七十了,也不喜欢住城里,还是给您收着。”
有些便宜可以占,有些不可以。
展柔给出建议,“你?们可以当做传家宝留给儿孙,孩子们长大也需要用钱。”
“那不行,不能让他们心里有指望,否则不好好上学?干活,成天惦记家里有宝贝,早晚会败光!”
薛二的这番话令展柔无不赞同,很?少有人目光如此长远。
家里有财不如家人有才,心术不正、心思歪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败光家产,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那行,我就收了这嫁妆盒,不过我也不能占你?们便宜,我们这行不兴找钱,这样?,我给你?们家免费看?一下宅基地风水,好让孩子们专心学?习。”
薛二媳妇一听这话顿时激动地站起来,“哎呀,那敢情好!谢谢小大师,我们求之不得!”
展柔指点?了这家人的文昌位,让他们在?文昌位上摆上一张书桌,并叮嘱每天打扫干净,切不可堆放杂物,然后又改善了一下其?他小问题。
临离开前,薛二夫妇还送了一堆土特产给展柔,展柔不收,两口子直接把蛇皮袋放到?陈长生的小三卡上。
展柔见状,只好笑纳他们夫妇的盛情。
这趟事情完成得很?顺利,傍晚陈长生夫妇送展柔回?去?。
碰巧在?大院南门遇到?石材厂的人,老石匠的翡翠玉镯打好了,石雕件也刻好了,展柔直接给了一千元作为酬谢。
“
兰姨,你?有看?中的摆件吗?”
展柔大方,李香兰却不能要,“兰姨不需要,回?头等我家孩子过来上学?,你?有空也给我家弄个文昌位?”
“那是自然。”
翡翠镯子与嫁妆盒太显眼,展柔不打算带回?大院,她请李香兰代为保管一天,明天早上她直接把东西?寄到?京城去?,让霍骁给她收着。
第二天,她把东西?寄走?,之后给霍骁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
霍骁在?电话里揶揄她,“仗着我不敢动你?的东西?,你?把我这里当成你?的保险柜是吧?”
“哎呀,霍骁,能者多劳,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回?头给我四合院里配一只看?门的德牧,我将来收藏的宝贝只多不少。”
“养狗没问题,但需要你?过来,从小养大的狼狗更有感情,也更听话。”
俩人杂七杂八聊了一堆,展柔并未告诉霍骁,她寒假会去?京城,到?时候直接给他一个惊喜。
农历十月初,展柔与曹建华在?老街碰面。
展柔拿着布料和画好的花样?要曹建华给她缝制一副皮手套,曹建华把‘今天客满’的牌子摆上桌,把其?他零碎的布料一股脑收到?旁边的口袋里。
展柔往椅子上一瘫,左手支着脑袋,狡黠一笑,“二爷,咱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想见你?过世的姥爷,我帮不了,你?想腾云驾雾,我更帮不了。”
曹建华手一抖,手指头差点?被?针戳到?,这丫头到?现在?还记仇呢!小气?鬼。
他把针收起来,“岂敢,岂敢,之前恕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展柔见他服软,畅快地往座椅上一靠,也不怕过往行人打量她,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模样?十分欠揍。
曹建华无奈一笑,“才一大早,你?就犯困?昨晚做贼去?了?”
展柔胡乱找了个借口,“这俩天要期中考试,语文英语一大堆要全?文背诵,当学?生太难了。”
当初应该直接穿到?十八岁上大学?,起码还
轻松一些。
实?际上昨晚她被?刘大海叫去?食堂打麻将,刘大海那边三缺一,她到?了后才发现许国强也在?、另一个麻将搭子是向奶奶。
这组合怪好玩的,既然向奶奶也在?,展柔就陪着他们三位长辈玩了两个多小时。
“背书也要注意劳逸结合。”曹建华接过展柔递来的花样?,从抽屉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递过去?,“您是大忙人,等了我一个月,我也不敢催,终于把您盼来,不容易。”
进口的巧克力,老贵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曹二爷破费了。
“不敢当,当不得一声‘您’。”
俩人扯皮半天后,曹建华笑了笑,开始进入正题,“我有个多年老友,他在?南边做生意,最近遇到?麻烦,想找个人帮他看?一下。”
展柔稍微坐直身体,“你?这话说?得太笼统,他遇到?什?么麻烦,想要怎么帮他看?,说?具体点?。”
“你?凑近点?。”曹建华示意展柔坐近一些,虽然打着做手套的幌子,实?则干着‘做生意’的目的,也不能让旁人听了去?。
展柔配合地凑过去?,“说?吧。”
曹建华压低声音告知,“他靠倒买倒卖古玩谋生,给你?的罗盘就是他前段时间转到?手的。”
倒买倒卖,倒爷!
她就说?嘛,曹建华自己也是倒爷,他的朋友多半也是倒爷。
“哦,然后呢?”
“哎,他惹上了官司,卖了一批货给港地富商,富商找人鉴定说?是赝品,把他抓了起来,如今人被?关在?富商家里,可以打电话,富商逼他到?处借钱赎身呢。”
港地富商,展柔慢慢回?忆,大部分富商她都合作过,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假如是她认识的人,那还好办。
“那富商叫啥名?”
“杜立业,卖茶叶发家的。”
展柔不认识此人,印象中没有杜姓客户,“两岸法律我不懂,你?朋友把真品拿出来不就行了?”
曹建华叹气?,“那么容易还找你?做什?么,他被?他的下家骗了,他收到?手的就是真品。”
展柔精神一振,“你?
是说?上家富商和下家供货的联手做局,把你?朋友弄了进去??”
“我们怀疑,但我们没有证据,现在?要交钱,才能把人放出来,这个数。”
曹建华比划了一个三字。
“三十万?”展柔吃惊,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金额。
曹建华面露苦笑,“可不是,我老曹半辈子积攒的存款都没这么多,我把自个的钱和他的钱都凑过去?,勉强凑出来二十万,人是放出来了,但不能擅自离开港地,等于变相软、禁。”
“二爷,我就算有通天本事,这节骨眼上我又去?不了港地。”
首先她没有正当理由请假,二来她没有去?港地的手续,三来展建国绝不会同意她去?。
曹建华点?头,“我知道,我这不是找你?一起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其?他路子帮一把。”
展柔蹙眉,右手点?着桌面,“十万块不是小数目,能够借给你?们应急,只有家里做生意的人,但不是谁都愿意借。”
她小舅李富贵大老远过来借两千块,还被?马桂芬骂是吸血鬼,更何况是十万块呢?
片刻,展柔抬头问,“如果我帮你?弄到?这笔钱,你?朋友拿什?么报酬付给我?”
曹建华一听到?她这样?说?,就知道有戏,“他在?京城还有一批古玩藏在?地底,等把他弄回?来,他把古玩都送你?,这事我可以做主!”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风水师,风水师随意改动一下阳宅风水,要么令人更加富裕,要么令人求死不能。
原来还有后手,恐怕那些古玩暂时不能拿到?市面上,怪不得曹建华走?投无路,想到?要来求她。
“他都送我了,他拿什?么钱还你??”
“我曹某人当年欠他一条命,这钱不还也无所谓。”
“二爷,我总感觉今天不该过来,这趟生意有点?亏。”
“嘿嘿,丫头,和人做生意哪有不亏的?吃亏是福,再说?凭你?的本事,现在?是龙困浅滩,等你?成年有机会去?港地,二爷相信你?一定会把我老友吃的亏连本带利讨回?来!”
“行,就冲您这句话,这忙,我
帮了。”
不得不佩服曹建华会说?话,一席话夸得展柔差点?骄傲。
事情宜早不宜晚,展柔当即找个公用电话亭,去?给陈淑琴打电话。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找陈淑琴帮忙,陈淑琴说?她经常在?港地进货,想必肯定认识港地有名的富商。
电话通了后,展柔开门见山,“陈姨,麻烦您一件事,需要您本人亲自跑一趟港地,还得花费不少钱,等事成后,我送您几件宝贝。”
十万块普通人家拿不出来,陈淑琴倒是有,她非常爽快,没有任何犹豫,“你?朋友倒霉,那姓杜的在?港地名声不好,专坑人货,阿姨帮你?一定把人弄出来。”
“陈姨不怕我骗你??”
“骗了一次就没有下次,而且能够见义勇为的孩子,阿姨相信你?的人品。”
“谢谢陈姨如此信任我,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做亏本买卖。”
陈淑琴此刻人在?海城,她把事情和蔡德彰提了一下,蔡德彰提醒她多带几个保镖,路上注意安全?。
“奇怪,你?不怕我被?展柔骗?十万块呢,你?半辈子的工资都没这么多。”
“我有件事没告诉你?。”
陈淑琴讶异,她和蔡德彰是家里亲戚介绍认识,两人年龄相仿,不过蔡德彰长相显老,又总是穿着工装,他们一起出门,总有人把她猜测是不是蔡德彰的原配。
“你?居然能藏得住秘密,看?来是一件大事。”
蔡德彰微微一笑,“展柔临走?前给我写了一副字,让我挂在?办公室里,说?来奇怪,最近的工作进展比之前顺利。”
陈淑琴清楚自从丈夫升迁到?海城,每天早出晚归,工作不好做,忙得焦头烂额,大大小小的事都能牵扯出各方势力。
“还有这事?你?怀疑——”
“不是怀疑,能够拳打南滨人,又能勇斗人贩子,还以一己之力灭掉展销会火灾隐患的小姑娘绝不是等闲之辈,说?到?底,是我们老两口赚了她的便宜。”
陈淑琴摇头一笑,“怪不得霍老对她如此看?重,当着我们的面透露是他孙子的娃娃亲,生怕被?人抢走?。”
“嗯,所以,展柔让你?帮忙,你?尽量帮。”
“这还用你?说??我等着她毕业,和她做生意呢。”
半个月后,陈淑琴那边传来消息,她已经把人从港地带了回?来,陈淑琴还卖了一个关子,“小柔,这人与你?有缘。”
展柔百思不得其?解,与她有缘?什?么缘?陈淑琴不告诉她,说?等他们见面就知道了。
三天后,当展柔刚走?到?大院南门外,一个穿着蓝色棉袄的高大男人从一辆三轮车跳下来,他戴着红色毛线帽,迈着大长腿径直朝她走?来。
“嘿,丫头!”
展柔脚步一顿,认真打量对方,这人长得好眼熟,他还认识她。
“你?是我——”
“嗯,我是。”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并一起了,不要再让我加更了,日九伤不起,金城地图即将结束~猜猜看来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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