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清晨，第一缕曙光照在了万仙楼那正在憩息的貔貅上，紧接着其尾巴上的风铃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还是慢慢晃动。绵长悦耳的铃声慢慢下坠，而后传遍大街小巷。

观青一身玄衣站在万仙楼的最高层，从上往下俯视着街上行驶的马车。

这辆马车十分的朴实，周遭并没有任何的装饰，就连可以表明身份的家徽没有。但就是这么一辆看上去极其简单的马车后面却也跟着数十家奴前行。

持木剑的少年见自家主子盯着窗外出神，因此也好奇地凑了上去，在无意之间瞥见马车内的人后惊讶道：“主子，这不是姚夫人么，他们怎么要走？”

观青低着头拨弄了一下袖口回答：“此时不走，一会怕是走不了了。”

少年惊讶：“您是说有人会...”

“呵。”观青轻笑一身，“你且看着好了。”

说罢便转身要走，脚步身被锁链撞击声掩盖，逐渐减弱。

少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他别别嘴，继续看着窗外。

姚家走得安静，但是速度却并不慢。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过了城门令，彻底消失在了少年眼中。

少年又耐着性子等上了一会，见日头升高，街上开始有了人迹，而他惦记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发生。

“主人又骗我，哪里有什么事情嘛。”少年不满地说着。

岂料他话音刚落，就看见不远处有黑烟升起，楼下的街道上也开始传来惊呼声。少年顺着黑烟的方向望去，当下也顾不得楼中不得疾跑规矩，转身就跑出门去，一边跑还一边叫着：“主子主子，真的出事了！”

姚御史乃是朝中重臣，此时对方尚在北边，自己的府邸却遭人烧毁，这定然是有大事发生。

因此京兆尹不敢耽误，连忙带着人赶赴现场，这个三进出的小院子此时彻底看不清原本的模样，残垣横梁横陈一地，其中依稀可见的还有被打碎的花盆和已经蒙上了黑色的石桌椅。

因为火才被扑灭不久，所以还可以看见一个残木上尚有细烟缭绕，烧焦味和炙热感扑面而来。

京兆尹勘测完现场，正要离开之时却看见

人群之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吩咐了几句之后就拨开人群走了过去，朝着那两人拱手：

“行山兄，达济兄，你们怎么来了？”

程一青和李济两个人也拱手回礼，表示不过是路过而已。

寒暄之后程一青指着里面问道：“此处可是姚府？”

“是啊。”京兆尹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蛇，竟然烧到了御史大人的府邸，如今他人还在北边巡查，也不知道他回来又该如何。”

“那姚夫人呢？”李济问道。

“这事说来也奇怪。”京兆尹又叹了一口气，“姚家上下竟然无一人在府中。”

听见他这么说，程一青和李济二人面面相觑。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也跟着上来，也没有打招呼就直接说道：“姚家人怕是早就离开了。”

三人背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视线立刻落到了这个突然加入他们谈话的人身上。

来的人身着淡紫色袍子，腰间系着一根二指宽的毛鞭，整个人因为那自然勾起的唇角而显得似笑非笑，邪气得很。

“谈言！”

京兆尹立刻叫出了对方的身份，同时也没有了先前的好脸色：“你来这里作甚！”

“几日不见大人的火气还是如此旺盛。”谈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看来上次给你推荐的郎中不行啊。”

“你！”

京兆尹被他的话所激，当场就要发作，还是程一青和李济将人拦了下来。

谈言看着拉住京兆尹的二人，仔细打量一番之后突然问道：“敢问可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和礼部侍中两位大人？”

程一青和李济并没有见过此人，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边是失礼了。”谈言拱手，“在下不过是皇城的一个守门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轻佻的眼神却是再说这相反的话。

京兆尹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了，他咳嗽一声解释道：“这是皇城禁军统领。”

闻言程一青和李济都有惊讶。

谈言被人戳破了身份也不恼怒，只是盯着他们看了半天后才问道：“一直以来都跟在你们身边的

那个小丫头呢？”

二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谁。

“她今日不与他们一同。”程一青开口解释。

李济则是反问：“统领大人认识她？”

谈言笑答：“远远见上过一次，觉得有些意思。”

这话说的有点奇怪，不过他很快又转移了话题：“姚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有了什么头绪？”

听见他问到了正事上，京兆尹也缓了脸色看着程一青他们说道：“眼下也只能尽快收拾现场，顺带去打探一下姚家其他人的下落。”

李济感叹道：“只是怕明日朝会之上免不了一场唇前舌战了。”

程一青看着面前的废墟没有说话。

姚家的小女娃他也是见过的，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人，每次出现都是躲在江心的身后，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如今除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江心知道了会怎么样。

一旁的谈言则是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面带怅然也露出了趣味的表情。

姚家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当消息彻底传到了司明月耳中时已经是傍晚的事情了。彼时她已经在朝雀阁呆了整整一个白天，收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愣怔地盯着手中的纸条，好半天后才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姚家究竟发生了何事？一时间她心乱如麻，当下就想着要出宫一探究竟。

“小司大人，您怎么了？”皎月的声音在一侧响起，“已是申时三刻，阁内有规矩，酉时就要下门了。”

听她提醒自己，司明月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纸条放在一旁的水中泡开弄散，最后才将桌上的东西整理好放在一旁。正要离开之时却被皎月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将笔还了回去。

看着她认真地记录下自己使用的时辰，司明月头也不回地走出阁外，一路朝着皇城外走去。

凭借着朝雀阁学士的腰牌，她一路畅通无阻，只是这悬着的心直到踏出皇城门后才算落了地。

城门外，无崖子抱着一个酒葫芦倚靠在墙边正朝着她笑。

“你怎得直到我

今日会在此时出来？”司明月接过酒葫芦与他并肩走在路上。

无崖子嘻嘻一笑说道：“老天说你此刻会出来，因此要我早早过去等你。”

司明月对他这句话嗤之以鼻，二人走进万仙楼中，朝着那在嗑瓜子的小伙计要了一个雅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她也开口了：“姚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早姚家府邸被人烧毁，不过听楼主身边的小常青说今儿一大早就看见姚家举家离开了临安城。”无崖子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约莫着也过了几个时辰，才发现姚家起了火。”

司明月沉默着喝了一口酒。

她还记得当时是自己帮其父送了一封信给姚家，之后姚御史便请旨北上，再然后就是之前姚家一方常态地大门紧闭，当时她本应该去询问自己的父亲的，但是后来因为见了楼主反而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现在想来，司明月有些后悔，若是当初早点问清楚，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姚如是一向是最信任她的，如今却连她都瞒着，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而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可知晓其他的事情？”无崖子见她不说话便试探着问道，“这件事情有些不同寻常。”

司明月抬眼看去。

无崖子指了指上面，然后用着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什么时候见那位关心过这些事情。”

司明月愣住，随后想想，的确有理。

万仙楼的楼主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这是他们的都知道的事情，认识了这么久，也只有见他对俞朝皇室有关的事情会上心半分。

“那这件事情是跟皇家有关咯？”司明月猜测着。

无崖子点头又摇头。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司明月一口气喝完了酒葫芦里面的酒说道：“这么干想着也不是办法，眼下天色已晚，宫内是回不去了，今日怕是只能找个地方投宿一晚，明日回府再问问我爹好了。”

无崖子思忖之间也觉得有道理，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此地。

待人离开之后，观青才从屋中暗门走出，身边少年闻了闻空气中残留地酒气，

捂着鼻子说道：“怎得又是烧酒！”

观青瞥了他一眼，后者立刻放下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回去吧。”

少年乖乖应了一声，而后又随着他走进暗门。

“刺啦”一声后暗门关闭，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一般。

再说司明月这边，她离开万仙楼后就直奔对面的客栈而去，脚步刚刚踏出就听到了马蹄声由远及近，随即而来的还有一声少年郎的喝声：

“小心！”

司明月听见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此时马蹄高抬，眼看下一秒就要落在她头顶。

“江心！”

无崖子想要冲过去，却在下一秒看见一人跃上马背死死拉住缰绳，而另一道身影掠身而过将司明月拦腰抱起跳上了一旁的房檐。

“你没事吧？”

司明月愣怔地看着屋檐下那匹还在发疯一般乱蹬的马，心跳神如钟鼓一般不止。

刚才真的是好险啊。

“这马性子烈，是我们没有看好，让姑娘...是你？！”

“你回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

司明月望着面前还算熟悉的面庞，在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酒气上涌还是其他，霎时间面容绯红，眼中雾气氤氲，呈水波流转般动人。

而那少年郎，看着面前的少女，虽说面色不变，但是揽着的手却也紧了半分。

半晌之后还是他最先回神，松开怀里人，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说好三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