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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虞越想越气,气得脸都红了。
他看她像只炸毛的猫崽子,无奈摇头:“你在胡说什么?”
阿虞有气无力的哼唧了两声:“方才郝二姑娘说哥哥你迟迟不成亲,是在等她姐姐。若贤姑娘如今正是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哥哥你还不行动?”
容舟眉头皱了皱:“我等她做什么?是若贤自己不愿嫁人,我劝过,她不听,又怎会与我有关系?”
阿虞闻言眼睛一亮,忙不迭坐起来:“你不心疼?不愧疚?”
“为何心疼?为何愧疚?”
“她喜欢你啊!”她说。
他不太理解女孩子对这些事情的看法,疑惑问:“她喜欢我,我就非要娶她?”
这明显的态度,还有什么疑问的。
“也不是……”阿虞眉眼弯弯,挪着屁股靠得近了些,红唇勾起浅浅的弧度:“男婚女嫁也得要彼此相知相爱,那些连面也没见过一回就嫁过去的,指不定日后怎么惨淡呢!”
还好哥哥头脑清醒,不会因为别人的仰慕而强迫自己接受。
他这样出尘绝世,神仙般的人物就该待在天上,冷眼看这万丈红尘就够了!
她凑过来,灼灼望着他:“哥哥,你什么时候会娶妻啊?”
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黄莺似的悦耳,容舟低头,一张皎若秋月的俏脸落在眼眸里,莹润白皙的面庞在暗光里也格外动人。
在亲人面前,他一颗心总是柔软的,看她灿烂的笑容,心口像是被暖阳笼罩,温暖的一塌糊涂。
他伸手摸摸她的头了什么,让她如此高兴。
马车晃悠悠的往家走,眼看到了门前,阿虞才注意到容舟脚边的几个食盒。
“哎?常大人还送了咱们这么多点心吗?”
掂了掂还挺沉,这点心石头做的吧。
她弯腰就去揭盖子,容舟阻拦不及,看她一脸惊恐跌坐回去,捂着嘴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
这食盒里哪是点心,分明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哥哥,这……”
这四五个食盒,沉甸甸的放了银子,面上还铺了一层银票,阿虞看清了数额,这粗略算下来,少说也有几万两。
容舟面色如常,淡定的把盖子放回去,下了马车便吩咐管家把食盒送回房中。
阿虞愣愣跟着,待关上房门没了外人,才扒着食盒看里头的银子:“哥哥,常尚书怎么给你送这么多银子?”
容舟唔了一声:“大约是感谢我在皇上面上替他美言了几句吧。”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阿虞仍然心有余悸:“这……没问题吧?”
万一皇帝查下来,不会给安哥哥个贪污受贿的罪名吧?
“想必除了常尚书,就是你知我知了。”容舟不以为意,甚至开起了玩笑:“哪天你讨厌哥哥了,去告发我,说不一定朝廷还能嘉奖你。”
阿虞想也不想就摇头:“怎么会呢!我是多丧良心去告发自己亲哥哥,你比我自己还要紧,只有哪天哥哥你你不要我了,我永远也不要离开你!”
容舟被她信誓旦旦的保证逗笑了,听她数着银子小声嘀咕:“这是礼尚往来,哥哥帮了忙收取报酬是天经地义的!”
得,见风使舵的本事还挺强!
*
十月初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到了中旬,霜寒刺骨,彻底冷了起来。
光是夹袄已经不能御寒,好在阿虞前儿才做几件新衣,不能出门,便裹着绒毯在屋子里和碧莲樱桃做女红。
樱桃搓着手从外头进来,冻得一张脸红扑扑的,阿虞停下手里的针线,叫她烤火暖和暖和。
樱桃方才从怀里掏出方才送门房拿的请帖,阿虞打开瞧了瞧,喃喃道:“清欢请我明日去吃涮锅。”
碧莲坐在矮脚杌子上分绣线,闻言道:“这么冷的天,围着炉子涮肉正暖和!”
阿虞气馁的看看手里的布料:“我答应给做哥哥的衣裳还没好呢……”
自从夸下海口说要给容舟做衣裳,阿虞就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等跟着碧莲学了几天,她就发现自己话说早了。
做一件衣裳太难了,要
量身、裁衣、刺绣、缝纫,她除了穿针引线,什么都不会。
原本她打算给哥哥做件氅衣,直到碧莲看到她绣出来的,歪歪扭扭的一坨云纹,委婉的劝说了一下,阿虞有自知之明,这绣工怕是哥哥不敢穿出门。
然后退而求其次,从氅衣改成了明衣。
做明衣好啊!一块绸缎裁了,按照容舟的身材,挨着边缘缝上就成了。
可惜她不知缝衣裳也有那么多针法,跟着碧莲和府里的绣娘学了整天都不得要领,手指还被戳破了好几次。
正走神呢,指尖一阵剧痛,阿虞表情扭曲起来,眼睁睁看着洁白无瑕的衣料染上梅花似的血迹了。
这下好了!
明衣也做不成了……
最后什么兴致都没了,反正哥哥也有衣裳穿,不在意她这一件,阿虞如此安慰自己,索性丢了针线,找明日要穿的衣裳去了。
阿虞以为穆清欢是约她上家里吃酒,结果约在了福满楼,福满楼后头还有一座三层楼阁。
她气喘吁吁的爬上去,浑身才暖和起来,就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冻的打了个哆嗦。
穆清欢坐在桌前,紧紧裹着身上的披风:“阿虞你来啦!过来坐!”
阿虞正要说话,鼻子一痒,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叫苦不迭。
虽然楼阁四周都挂着竹帘,但冬天的风什么缝都能钻透,炉子里的茶壶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阿虞赶紧伸手过去,哀怨道:“穆大姑娘,您说这是何苦呢?”
穆清欢尴尬不已,悻悻道:“楼高望远嘛,我本意是想着欣赏欣赏风景,哪知……”
哪知这楼上的风,要快要把人吹飞了!
阿虞抚额:“高处不胜寒,要不咱们还是下去?”
穆清欢先来一会儿,已经冻的手脚僵硬了,但和阿虞有了约定就不好反悔,这会儿听她开口便欣然同意了。
两人下了楼,叫掌柜重新找了个厢房,铜锅底下的炭火散发着阵阵暖意,袅袅白烟升腾,香气四溢。
阿虞往锅里涮了羊肉,又喝了两碗汤,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侍女在旁边递上热手巾来擦手。
穆清欢摸摸肚子,毫无形象靠在椅
背上感叹:“这才是神仙日子……”
“你在家没吃饱?”阿虞捣鼓着红泥小火炉,开始准备煮茶。
“别说了……天天我一个人,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哪里还吃得下。”她扭过身子,托着下巴看阿虞往壶中放茶叶:“我大哥前儿进宫,说皇上下了旨,让他年后回云川,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人影也没见着。”
阿虞一愣:“那不就剩两个月了?你也要走吗?”
说起这个,穆清欢就没了笑脸,难过道:“云川哪有京城好,我才不想去呢,但我大哥若是要走,我自然也得跟着……”
穆兰山既是云川节度使,那便要恪尽职守驻扎云川,八月里回京到年后,也有小半年了,总不能一直赖在京城不走。
阿虞递了一杯热茶到她手里:“想法子调回来,做个京官不好吗?”
“有法子!”穆清欢来了精神:“除非我哥哥要娶媳妇儿,就能多待半年。这是皇上的恩旨。”
这……
怕是也不容易啊。
“可这多没可能啊,我连嫂子的影儿都没看见呢!”穆清欢摇着头,遗憾又不甘,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把注意力放在阿虞身上。
她目光炯炯拉着她,正色道:“阿虞,你见过我大哥对吧?”
阿虞一头雾水,却也点了头:“见过。”
“那你觉得他这人如何?”
她想了想,给了个很肯定的结论:“威风凛凛,年轻有为,是令人敬仰的英雄豪杰!”
穆清欢眼角耷拉下来:“只是敬仰?”
阿虞不解:“那不然?”
“你看啊!我大哥当年是娶过妻,可我那嫂子命薄,进门才半年就香消玉殒了。他独身一人,这都五六年了,还没再娶的打算,我家里没长辈了,没人替他操心张罗,可我急啊!明年我大哥就三十岁了,再不成亲,我们穆家的香火可就要断了!”
阿虞感同身受,因为容舟也是这样,他小不了穆兰山几岁,再有四年也要至而立了,还孑然一身,真是说不过去。
穆清欢一脸算计,贼兮兮的拉着她的手:“阿虞,其实我觉得你与我大哥挺有缘分的,要不你考虑
考虑,做我新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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