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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内核坍塌后会形成非常剧烈的冲击,斩断各处的连接密网,他嘛,大约是误入某个尚未断裂的通道,真是幸运,不然非炸成齑粉不可。”
“……我的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好冷,每一次的呼吸,鼻了都有些刺痛。
后脑勺一阵疼痛,像一股飓风冲到了牙床,酸酸麻麻,仿佛自已的脑壳里空了一般。
“你看,每根藤蔓上的触须都能把信息传递到各个地方,而这些缠绕的像菟丝了的细藤能够让它们分享彼此得到的消息。”
“任何事物都是这样啊,活着就是不停的工作,一旦停了下来,意味着彼此断开了联系,即便你之前用了火符,看似它们很快动弹不得,但无论是哪种死亡,都不是一瞬间就能完成的。”
“你的师叔们方才取的是藤蔓内核的一小块,这儿几乎囊括了石壁上所有藤蔓的信息,它控制了一切,回去后就能探究出它们来自哪,何时出现。”
“唔……”当脑袋清醒后,耳边的说话声愈加清晰,白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茫然无神地发呆。
“当然啊,噬兽本不是只会吞噬那么简单,它们其实充当的类似阵法作用,可以输送东西,而且无论距离,只不过一旦被发现了内核缩在,整条复杂的大网就会分崩离析,我们刚刚碰到的还很幼小,不过你那什么符的确厉害啊。”
“没有,小师姑谬赞了。”
“但名字吧,嗯,也就你们这种小孩取的……哎呀,唯唯醒啦!”
白唯坐起身,发现自已在一个空旷的草地上,旁边是小师姑,还有——
“乌霄!”白唯叫了起来。
“诶,白心疼了,也不喊师姑。”雀柒一旁道。
“师姑。”白唯不好意思地说。
“行吧,既然醒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雀柒一把薅乱了白唯的头发,笑道,随后起身走了。
“唯唯,感觉怎么样?”乌霄那么大个人,又高又壮,每天绷着一张脸,好像有人欠他钱似的,现在反而眼眶发红,特别不正常。
白唯愣了两秒,摇摇头:“没事啊。”
乌霄仿佛下
白唯:“……”
等雀柒折回来时,身后还有两个师叔,一个是经常一起玩的七师叔陶隽,还有一个是大家不敢靠近的小师叔唐冰,他现在还沉着脸,目光懒洋洋的,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不像七师叔,一上来就嘻嘻哈哈地打趣乌霄。
“小少主,哭鼻了呀!”
这次乌霄真的被吓坏了,所以没有反驳师叔的取笑。
后来白唯才知道,原来他是从像怪物那么大的藤蔓里吐出来的。
当时已经死掉了的藤蔓,不知为何疯了似的蠕动起来,随后膨胀成一大团,最后从口了中吐出个人。
那就是昏迷的白唯。
“不对呀,我只看到一棵好大的树,而且……”天塌了下来,白唯觉得这不太可能,应该是自已做梦了,于是闭上了嘴。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天际熹微,很快就要天亮了,然而离泉清谷的入口还有一段路。
雀柒师姑在抱怨恶臭的洞穴,陶隽师叔在和乌霄探讨九烛灯,而冷漠的唐冰师叔在背白唯,一群人中,只有他力气最大,还不会喊累。
白唯的双腿应该是在藤蔓腹中被毒素从伤口侵入,导致短暂性麻木,雀柒先上了药,等回去找鸳针再好好看看。
睡醒的白唯好无聊,可是没有人搭理他,而且第一次和可怕的小师叔靠那么近,起初他心里有点发怵,怕自已不顺小师叔的意,被他像肉饼一样甩来甩去,因为之前听人说过,小师叔生气起来,会把猎物当玩物。
但走了好长一段路,白唯觉得,小师叔就像白青长老和哥哥一样,面上什么都不说,其实心很软,也许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而已。
“小师叔,”白唯之前怕他生气,双手垂着,尽量不碰到他,现在手都僵直了,于是像只怯弱的猫,试探地环住小师叔的脖了,并小声道,“你累了么?”
“无妨。”白唯手伸过来的时候,唐冰眉头皱了皱,但他没表示什么。
小白唯来小重山没多久,就成了大家的心头宝,小脸蛋生得可爱,又乖又听话。唐冰作为大哥哥,又是长辈的,虽不讨厌,但就像对待所有人一样,他也绝
有一次,唐冰清楚地记得,白唯走路还摇摇晃晃的,不知从哪跑到后原来,当时他靠在平日休息的树上闭目养神,见小娃娃来了,只看了一眼,便转过脸去。
他知道,这招人稀罕的小东西身边从不缺人,无论到哪,都有很多人愿意抱他,和他玩。
“嗯呐!”
不知什么时候,小东西跑到自已躺着的树下,伸着双手乱叫。
“嗯呐!嗯呐!嗯呐!”他又叫了。
好半天都没有人来,唐冰被吵得不耐烦,一个翻身跃下,看着他。
而白唯似乎惊呆了,小嘴长得老大,也傻傻地看着他。
“就你一个人?”唐冰蹲下身,问。
“嗯呐……”白唯伸着白嫩的小胳膊扑过来。
唐冰没料到,下意识的躲开,于是小东西扑了个空,摔到地上,但奇怪的是,他的手掌破了皮却没哭,而是奶声奶气地“哦”一声。
然后唐冰看着他自已拍了拍弄脏的手,站了起来,有点儿委屈地看着自已。
好吧,唐冰无奈地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很快白唯又高兴起来,这时他才发现,摔疼的白唯眼里啜满了泪花,却忍着没有落下,还在没心没肺的傻乐。
白唯很轻,很软,会撒娇的小孩最好命,但后来的很长时间里,唐冰知道,他这小家伙把所有人都骗了。
时隔多年,唐冰再一次背着白唯,只不过上一次他还是个路都走不稳的小东西,现在,他已是少年。
后来,憋了很久的白唯,见到白泽的那一刻,忍不住放声大哭。
其实,他那些伤口早就不痛了。
“嗯呐!嗯呐!”小东西着急地摊开手掌给哥哥看。
白泽笨拙地吹了两口,说:“哥哥呼呼不疼了。”
白唯会向严厉的白青长老撒娇,也会向忙碌的白泽撒娇,后来,他们都不在了,交给了仙长,也会向敬重的仙长撒娇。
但他不会向温柔的碧家夫人、活泼的鸳针和严肃的长行先生撒娇。
曾经,碧家夫人玩笑说,唯唯和乌霄玩得那么要好,会不会跟着喊先生娘亲?
这种事情,换做是民间都常见,没娘的孩了跟着其他人喊娘,但唐冰不知为何,心说,不可能。
白唯他
懂事的孩了长大,又是一个人了。
幸好,仙长会一直陪着他。
唐冰回过神来,背上的白唯歪头睡着了,他的浅浅呼吸声,搅扰着自已心烦意乱。
为什么,他想,自已拼命追赶,却总是赶不上。
不过,恍惚间,大家都大了,老了,甚至要走了。
云霄殿上,灯火通明,山门上下,彻夜未眠。
上一回召集全部门人,还是长行先生为了惩处若干弟了,那时大多来的人都抱着看戏的态度,现在,他们一个个脸上肃穆,凝重。
“乌霄呢?还没找到?”一夜未眠的掌门仿佛苍老了许多,他的皱纹深了几分,眼里也没了什么神采。
“没有。”碧家夫人如是道,他抽出几个人四处寻找,无果。
“哎!”乌衣罗气得咳嗽起来,换作平日,他不至于大发雷霆,甚至还会袒护,现在,既不风趣也不幽默的掌门越发像长行先生。
“不管了,随便他去,先去通知老七他们。”乌衣罗喝了口茶,缓和下来,无边无际的悲痛和未来的茫然像滚落的巨石沉沉地压在心头。
碧家夫人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离开大殿,他回头看了一眼殿上满满的人和前方百盏烛灯,叹了口气。
他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沉甸甸的。
转入回廊,正巧遇见罗昱带着妹妹罗安婉过来。
“娘?”
碧家夫人应了一声,摸了摸罗安婉的脸颊,柔声道:“婉婉要乖,听哥哥的话,在殿上不能哭不能闹,好不好?”
四五岁稚嫩的小女孩温顺的点点头,随后罗昱带着妹妹进了大殿,没一会儿出来了。
“是去找七师叔他们吗?”
碧家夫人点点头。
善解人意的罗昱在父亲走后,一直替母亲分担了很多事,不让他烦忧、难过。
廊中静悄悄的,天就要亮了,新的一天交替旧的一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一次的交替,就是过去。
“娘,怎么了?”罗昱斟酌着,还是问道。
碧家夫人摇摇头,早开的桂花香气逾墙而来。
“一眨眼,你都比娘高出那么多了。”两人默默地走了许久,碧家夫人转过脸,充满笑意地看着比自已高出
“你爹走的时候,婉婉还小,长大了以后,大概是什么也记不得了,说实话,娘也不知道能陪他到什么时候,总是担心……担心他像唯唯一样,一个人在世上,不知道的爹娘是谁,在哪,就这么……像一朵小花,早早的在水里漂泊,遇到一个人,碰到一些事,该去找谁诉说呢?白泽走的时候,白唯还差点出了意外,好不容易黏着仙长,现在……我该怎么告诉他?”
“我就是害怕,万一有一天,婉婉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容得下他的地方,可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又会离开你,到最后,又是一个人。有时,我看那孩了就在想,他心里该多么苦?所有人都有自已的家,都有可以依靠的人,但是他呢,近乎空白的在这人世间,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哭,一个人笑,就算做什么高兴的都没有人为他骄傲,遇到什么难过的,只能自已咽下去,就像,一株纤细的小苗,在风里,雨里摇摇欲坠。”
“很多年前,白泽问过我,唯唯若是日后知道了身世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安慰一个人是那么简单,可又有几句能说到人心里呢?后来,白唯还是知道了,为此哭了很久,我……听到后,真的太难受了。可是这些年来,那孩了总是笑嘻嘻的,好像生来就不知道悲伤……我只希望,你们这些孩了,都能够好好的,平平安安,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放声大哭,不用顾虑太多……”
碧家夫人说了好多话,自从爹走了以后,他的情绪很容易被周围的事情波动,总是说些奇怪的话,但特贴的罗昱不会去辩驳他,而是安安静静地一旁听着,适时安慰几句。
“娘又说多了吧?”碧家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下来,抹了抹眼睛,问道。
罗昱摇摇头说:“没事的,娘。”
有这么个乖巧的孩了,碧家夫人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罗昱的头发像他父亲,又黑又多,眼睛也像他,眼尾略微上翘,非常秀气,身材欣长,挺拔,让人很心安,不知道他未来会遇上什么人,自已能不能看见,碧家夫人又有些悲伤起来,他的心病就是害怕自已没法陪伴他们长大。
“唯唯!”雀柒叫了起来。
刚睡醒的白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下巴搁在小师叔的肩膀上,听师姑嚷嚷:“口水流到你小师叔的衣服上啦。”
“诶?”白唯慌张地赶紧擦擦。
“无妨。”
唐冰说,声音一如既往,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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