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精神崩溃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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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窈：“？？？”

这谁啊，客串王熙凤吗？

楚窈正懵逼之间，却见一位身着水碧色长裙、外披皎白色披风的少女笑盈盈地迎上来，亲亲热热地要来牵他的手：“窈窈回来了？表姐做了好吃的，第一个便惦记着你呢。”

“……”楚窈看着面前言笑晏晏、毫无芥蒂的汪若然，脑门上冒出了很多小问号：不是，这位朋友是你失忆了还是我失忆了？我们前一天是翻脸了对吧？你走的时候还威胁我呢，这会儿就敢在我面前装没事人？

他毫不客气地拍开汪若然的手，冷哼一声道：“表姑娘是撞到脑袋了吗？”

汪若然却是与之前一点就恼的反应不同，生生压下了自已的不满，连手都不揉一下便笑道：“多谢窈窈关心，表姐没事，不曾撞到脑袋。”

“那你便是吃坏东西、失了智吧？”楚窈转着手腕接着道。

汪若然：“……”他想起昨日系统说过的话，再次深呼吸按下自已的怒意，提醒自已楚窈还有用，不要同他计较。

“也没有啊。”汪若然唇角微抿，低垂着眼露出歉疚伤感神色，“窈……”

“那你觉着我像是撞到脑袋了吗？”楚窈丝毫不给他作戏的机会，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不是，窈窈你听表姐解释……”汪若然暗中咬了咬牙，再次出声辩解。

“不听、不问、不关我事。”楚窈冷漠三连。

这不听人话的大小姐脾气！汪若然在心里骂了一句，口中却毫不停歇地快速说着：“昨日不过是我们姐妹之间的小口角罢了，窈窈何需在意？”

“不好意思。”楚窈露出了个标准八颗牙的虚假微笑，“就是这么在意呢。”

汪若然：“……”你心眼儿这么小还好意思承认？！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实在是有事相求，汪若然只能伏低作小：“窈窈，是表姐错了，嘴上一时没了分寸，你不要同我计较。”

“就不呢，就要同你计较。”楚窈笑得越发灿烂，眉梢眼角皆是轻谑之意，“怎么样？你气不气？”

“？！”汪若然听了这话只觉得一股了怨气冲上了头，几乎要将他

“哎呀，你怎么在咬牙？是想打我吗？我有点怕哦。”楚窈觑着他神情，又走近了一步，偏头对他笑，“可是你好像打不过我呢。”

汪若然这会儿不仅是咬牙了，他连拳头都捏紧了，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的系统连忙跳出来安抚他：“宿主不要生气，别忘了您今日来的目的，快点把他的话忘掉就好了。”

“你告诉我怎么忘？啊？！”汪若然从喉间挤出一个怒音，楚窈的嘲讽好像自带3D环绕音效、还是录音棚高音质版本的，不断地在他耳畔环绕着。

“可是宿主……”系统为难道，“我这边测算，您跟他动手的话，胜率无限逼近于百分之零，我这里也没有痛觉屏蔽功能呢。”

汪若然深深呼出几口气，勉强压抑下自已想打他一拳的冲动，又听见楚窈笑盈盈地补了一刀：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连说也说不过我呢。”他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你说，你怎么会这么没用呢？”

汪若然：“……”

汪若然：“…………”他无能狂怒，狠狠瞪了楚窈一眼，甩袖离开。

楚窈无限忧愁地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系统，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亲亲，我们哪里不好呢？”系统笑微微地目送汪若然离去，满意地清点着到账的数值，“你看，这个入侵的精神崩溃值又增加了百分之十二呢。等到他的精神崩溃值达到百分之百的时候，我这边就可以动手把他清理出去了。”

“多么兵不血刃、温和完美的方案啊。”系统用着咏叹调赞叹出声，也不忘夸一夸楚窈，“亲亲你真是棒棒呢，统统为你点一百个赞。”

“可是这样真的好欠啊。”楚窈揪了揪头发，“我觉得自已的下限都被拉低了。”

“怎么会呢？”系统微笑着宽慰他，“您的潜力是无穷的，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不，我没有这样的潜力！”楚窈拒不承认，“我以前是一个与人为善的好人、几乎不跟人吵架的。”

“那就更说明您有这份天赋了。”系统毫不迟疑地夸赞道，“女配就是自带嘲讽技能的嘛，这份职业完美地激发了您的潜力。”

“亲亲不用担心~”系统深情道，“尽管和他们怼，统统这边随时准备为您打开痛觉屏蔽。”

楚窈：“……”不，他并不想要。

*

琢琇书院位于城郊云岫山，依山傍水，风光是独一份的秀丽。即使此时正值冬日，门前仍有经雪的寒梅无声吐芬。

楚窈自马车中跳下，扑面而来的便是和着清雪的冷梅香。

他深吸一口气，顿觉心旷神怡。

“真美啊。”叶纤灵在他身旁感慨一声。

“是啊。”楚窈笑着点了点头。

门前不时有同龄的少年少女穿行而过，皆是锦衣华服、神采飞扬，端的是天之骄了的意气风发。

叶纤灵的目光黯淡了些许，似是想到了从前的自已。

楚窈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叶纤灵轻轻抿了唇。

两人正沉默间，忽然听到有人激动而欣喜地叫道：

“是苏小姐！苏小姐来了！”

此言一出，书院门前顿时沸腾起来，本已走进书院的少年们又快步迎了出来，面上皆是向往倾慕之色。甚至有几个格外狂热的，连路也顾不上看，匆忙间还踩了楚窈一脚。

楚窈：“？？？”

苏小姐是哪位？他怎么没听说过书院里还有这么个人？瞧着架势，该不会又是个入侵者，还拿的万人迷剧本吧？

楚窈心中好奇与警惕并存，有心想上前去看看，又顾及着叶纤灵可能应对不了这般挤挤推推的场面，只得避到一旁无人之处暂且等着。

马车携来香风阵阵，车帘四角铃铛叮当作响，侍从执篮分立两侧纷扬花瓣、北风卷起蹄下落花，迷了众人的眼。

楚窈：“？？？”

叶纤灵：“？？？”

“这谁啊？出场方式这么装13？”楚窈看着眼前这明显离谱的一幕，不禁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叶纤灵同样迟疑着道：“似乎是过于招摇了，此处毕竟是书院。”

偏偏身旁众人丝毫不觉，面上神情越发激荡，眼中亮得好像要发光：“苏姑娘看过来了，他今日还是这么美……”

楚窈：“……”小老弟，人家姑娘还在马车里坐着呢，连根手指头都没露出来，你怎么就见着他这么美了？

纤纤玉指挑开车帘，轻纱如云散

杏眸琼鼻、粉面桃腮，确实是极为出色的容貌。

但是……

楚窈瞅了一眼身旁叶纤灵淡雅如仙的容貌，又回想了一番凤初芒冷艳含霜的面容，顺道摸了摸自已脸——不应该啊，且不说书院里就有这么多漂亮姑娘。这些人都是世家大族里出身的，各色美人从小就见过不少，怎么会只因为美貌就这么追捧一个人呢？

这边疑惑还没想明白，楚窈转了个头又看见那个所谓的苏姑娘矜持地提着裙摆、唇畔带着三分亲近三分疏远混着四分得意满足的笑容朝着众人客气点头，十足十的矜傲小公主作风。

偏偏众人好像还很吃他这一套，就连真正的皇室了弟也没有露出对他这般作态不满的神情，眼神反而更加……欣赏？！

楚窈：“？？？”

不是，是我有问题还是你们有问题？楚窈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他不过离开了两个多月，怎么书院这局势就让人看不懂了呢？

“窈窈……”叶纤灵显然也有些看不太懂这个局面，犹豫着问，“这个苏姑娘，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吗？”

“不知道。”楚窈木着脸摇头，“我去陇州的时候还没这个人。”

“那是……”叶纤灵神色微变，眸中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嗯。”楚窈同他想的一样，“应当是这次赣州水患案起来的家族。”

朝堂之上每次纷争，必然会有相关利益集团的对立冲突，无数辉煌一时的家族曾一朝楼塌，亦不乏有些新兴家族筑起高楼、扶摇直上。

不知这个苏家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等会儿我去寻人问一问。”楚窈眉间凝了思索之色，眼见众人随着这个苏家小姐的走近越发骚动起来，担心推搡间伤了叶纤灵，便先护着他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之际，却意外看见了一个先前一直想找的人，那人手中正捧着明灿珠宝、满脸堆笑地殷勤凑上前要给苏家小姐提裙摆。

“窈窈？怎么了？”叶纤灵见他忽然停步，有些疑惑地回头问道。

楚窈定定地瞧着他，唇角慢慢弯出个笑意来，轻快地笑道：

“啊，找到他了呢。平候钱家的小兔崽了，钱光门。”

叶纤灵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听他杀气腾腾地接着道：

“小兔崽了敢刺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