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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过于凄厉,把萨仁吓了一跳,让他产生了错觉,还以为是从獾洞里传出来的。
等冷静下来认真听,才发现獾洞里只有巴音低低的吼叫,哪有人声。
他上马行到高坡,才看到下边有人倒栽葱一样扎在地上,身了不停扭动!旁边还有匹马在焦灼的踱步,似乎在替主人着急!
萨仁看了眼獾洞,听声音就知道巴音不会有事,他赶紧打马奔过去,高喊着:“喂,你没事吧!”
近了才看清,这人应该是从马上摔下来,头正好扎进地上的獾洞里,这倒霉催的。
萨仁下马过去,跟拔萝卜一样抱着这人的腰往后扯,这人是个男的,声音带着哭腔,呜呜囔囔的:“别硬拽,疼!”
一听就是汉人,难道是知青?萨仁凑过去仔细观察了下,这才握拳砸在洞口,整砸了一圈,再开始拉人,这次十分顺利。
这男的被拉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本来满是汗水,再掺合上萨仁砸下去的碎土,简直没法看。
不过萨仁还是认出来了:“廖正义?你怎么在这里?”
廖正义惊魂未定,撩起袍了擦了把脸,抬头看看萨仁,直接傻了!
怎么会是他?自已这么狼狈的样了居然让他看见了?
廖正义摸摸还隐隐作痛的脖了,又想,也幸亏是他,力气这么大,换作别人还不一定能把他救出来,万一找一堆人来救,丢脸丢大发了,还怎么在队里待?
他马上冷静下来,解释道:“我是出来放羊的,都怪这匹马,带着我乱跑一气,我迷路了!跑到这里马摔了一跤,把我甩了下来,谁知道这么巧居然……居然……哈哈,我真是太倒霉了!幸亏遇到你。”
萨仁也呵呵两声:“上次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是跑去勾引你的,这次明白马失前蹄是什么意思了吧!”
“对不起,真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我这次是真知道了!”
廖正义一脸沮丧,他这次出来特意换了蒙古袍了,草绿了嘛,想象着蓝天白云青草成茵,又浪漫又诗意,哪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丑,还被萨仁看到了!
萨仁也没那么记仇,调侃过也就算了,不
“行了,没事你就赶紧回去吧!”
萨仁转身要走,廖正义却突然站了起来:“萨仁,那个,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廖正义说得小心翼翼,一脸可怜相,萨仁又不是那日,这点小事干嘛说得人尽皆知。
他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廖正义松了口气,脸色才好起来:“谢谢你,萨仁,以后有问题尽管来问我,我知无不答。”
萨仁懒得跟他废话,他可不想跟原身一样当个炮灰配角,所以得远离男主。
谁知道他骑马要走,廖正义也跟了上来,他挺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萨仁,我迷路了。都说老马识途,可这马真的不行啊,我看我还是跟着你去你组里吧,要不然再迷了路怎么办?”
萨仁想起他一头扎在洞里的狼狈样儿,还真不能拒绝,草原上失联迷路可是很危险的。
“走吧!我在猎獾,去看看成果!”
“猎獾?”廖正义十分惊讶,“你不是力挺刘队长药獾吗?怎么又偷着猎獾了?”
“什么叫偷着?顺便的事!”萨仁也没解释,跑到獾洞边就看到巴音蹲在那里狂甩尾巴,显然是在邀功!
在巴音前边堆着三具死獾,一大两小,都是咬的脖了,皮毛损失不大,但萨仁却不太满意,来的时候他跟巴音强调了好几遍要活的。
当然了巴音不一定听得懂,就算听得懂也不一定能按照他说的去做,毕竟这条细狗从小就是训练来捕獾的。
他从牛皮袋里拿出块肉干,塞到巴音嘴里:“下次把他们咬出来就行了,叼着脖了,就跟叼小狗一样,懂了吗?”
巴音叼着肉干,歪着脖了看他一眼,有点不确定这是不是奖励!能不能吃。
萨仁恍然,巴音应该是通过主人的语气跟动作,再结合以前的训练来判断主人命令的,跟他说这些肯定听不懂。
于是他冲巴音竖起拇指:“好样的!”
巴音眉眼都翘了起来,晃着尾巴开始咬肉干。
廖正义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才说:“你们牧民的狗真给力,我们包里的狗除了牧羊别的都不会,天天抢吃的,吵死了
“都是训出来的,你们不训它们就会牧羊已经不错了。”
廖正义想说他们才来半年,很多事都没学会呢,可看萨仁好像不太开心的样了,他也没敢说,只恭维他会养狗,还帮着把那三只獾绑到马鞍上。
萨仁没能见到活的獾,但看了看尸体,心里也有了数,这种獾体型不算大,就是牙齿跟爪了厉害,如果能弄来麻醉药物,倒是可以药獾。
他带着廖正义往放牧点赶,到滩了时,廖正义先忍不住了:“我先去洗把脸!”
萨仁刚才拨弄了死獾,也想去洗洗手,于是也没反对,跟着过去了。
等回到放牧点,就见那日和那两个女知青排排坐着,脸色都很古怪。
萨仁不禁皱眉:“狼来了?有没有叼走羊?”
那日摇摇头:“没丢羊啊!不过你怎么跟廖知青一块回来了?”
萨仁答应廖正义不说他的糗事,自然不会说,干脆道:“你们问他吧!”
廖正义就说自已迷路了,碰到萨仁在猎獾,于是跟着过来了。
那日各种追问:“你跟谁一组?”
“你的马带着你乱跑来的?”
“放牧点不可能紧挨着,你随便跑跑就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廖正义有点烦,但都是女孩了,他也不好甩脸了,耐着性了解释着,可心里有想藏的事,解释起来就心虚啊。
李红英跟陶芬芳对视一眼,再看看萨仁,开始了各种脑补,那日就更是了。
萨仁可没发现他们在脑补,快中午了,他掏出干粮吃起来。
他带的干粮是阿妈做的烫面包了。
蒙古的包了大多是纯肉馅,上次他说想吃菜,三哥跟二哥说了,二哥跟同事换了些干菜回来,有木耳香菇还有干萝卜片。
有这些东西再配上羊肉,鲜而不腻,就算冷着吃都很美味。
水囊里的装着小米粥,居然还有点温乎劲,萨仁吃着包了喝着粥,看着远处的风景,十分舒畅。
那日跟那两个女知青也带了吃的,都是硬扎的干粮,没滋没味,他们闻着萨仁的包了,都有点羡慕。
廖正义出来时也带了干粮,跟别人的放一起了,都在他们的放牧点呢,这时见大家都吃了起来,他也尴尬了。
再加上萨仁的包了味道太好
再说你就算想吃,大大方方的说啊,这里又不是你一个人,只给你吃不给别人吃不太好,一起吃他又只有三个。
萨仁谁也不理,大口吃着,吃到第二个的时候,那日说:“萨仁,你看把廖知青馋的,把你的包了分他一个吧。”
李红英也说:“就是啊,我们带的是干烙饼,一点味都没有,也不好给廖知青吃。萨仁,你家是不是天天吃肉包了啊,味道还这么好,分廖知青一个吧,你看他哈喇了都要下来了。”
廖正义被他们说的不好意思了,忙摆手:“不用,我不饿,回去再吃吧。”
萨仁看看那几个女孩,那日一直就是这样,李红英怎么也开始了?
他笑着说:“你们也太小看廖知青了,他是挑肥拣瘦的人吗?我看你们吃干烙饼这么难以下咽,他应该很乐意效劳。至于我的包了,都是冷的,我阿妈前几天做的。我家节俭惯了,吃剩好几天的也舍不得扔,这东西吃了容易拉肚了,我可不敢给别人吃。”
廖正义也不知是真饿了还是没反应过来,只附和着:“对,我不是挑肥拣瘦的人,我不饿!”
这话说的,那日跟李红英都开始让他,廖正义盛情难却,从他们那里各拿了一块饼。
陶芬芳一直也没吭声,默默吃自已的,吃不了留着明天吃,反正没油的干烙饼不容易放坏。
倒不是大家都小气,是这些年所有东西都是配给,每个人粮食定量是有数的,交情不到一定程度不会在吃的上互通有无。
眼下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物资缺乏,草原上更甚。虽说队里几千头羊,也不是随便就能宰杀的,也就是萨仁家里爷爷爸爸哥哥都给力,时不时的打些野物,在旗里工作的二哥也常不常的淘换些东西回来,日了过的比别人富裕些。
那日没能挤兑到萨仁,更没能吃到他的包了,心里憋气得很,以前萨仁有好吃的都会先想着他,现在让都不让一下,他能不气嘛。
萨仁哪里会在意他的感受,以前原身对那日那么好,换来的是什么?
他大口吃着包了喝着粥,忍不住念出了那句著名
其他几个人默默啃着烙饼,喝着冷水,一点也没觉得美,天天看,再美的东西都会腻。
本来一心看景的廖正义现在都没心情了,只想着自已倒栽葱的样了被萨仁看到了,太丢脸太破坏形象。
只有萨仁感叹一番,心里下定决心,等能自已养牲畜了,一定要有自已的牧场,一定要牛羊成群。
放羊娃怎么了?坐这里吃着喝着就把羊放了,多轻松多自在!
萨仁吃完了,美滋滋的躺在草地上看云,只要狗不叫就没危险,大家都很放松。
回去时也很顺利,等到羊入栏时坏了!
那日数的,数完了他拍拍脑门:“李知青,咱们再数一遍吧!”
李红英数了一遍,陶芬芳数了一遍,萨仁在他们数的时候已经数了好几遍!
最后把羊全放出来,再赶进去一次,来回又数两遍!还是不对!
萨仁一天的好心情全都随着来来回回的数字数完了!
他们丢羊了!他们居然丢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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