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将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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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被你们发现我进那个店了啊。唔，也不对啊，那个店离这里这么远，你们也能发现？而且那就是个普通的鱼店，为什么你们会觉得不对劲？”

“小子，我们俩的视力可不是常人能及的。”片鱼鳞飞快剥落，刮干净鱼鳞后，刀又划开鱼的肚子，悟空三下五除二拔出里面的内脏。

六耳在旁边看着她忙活，见安夏疑惑，也忍不住笑了笑：“至于不对劲。若是无意瞥见自然不在意，可我们是一直盯着那店。你进去半晌都不出来，哪里正常了？”

安夏也意识到他问了个没意义的问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所以六耳回来和阿曲说了声，我则在外面，等你回来故意诈你一下，”悟空这边已经处理好了一条鱼，将刀“咣呛”一声放在桌上，拍拍手，一语双关，“就大功告成了。”

安夏靠在木门前连连叹气，苦笑后意有所指道：“经由你们这么一说，看来日之眼的隐蔽工作还是不够好。太容易被发现了。”

“没那么糟，寻常人真的不容易发现。何况，我们也是因你回来后那个谎话才最终确定的。”悟空接过阿曲递来的布条擦手，随口道，“且不说老板并不是美女，你出来时可是多了个同伴。虽然他有特意和你拉开距离还避开外人耳目，但我们还是能注意到他蒙着脸，还一直在跟你一起。”

“诶？”安夏忽然身子绷紧了些。她们还看到首领了？

不过，悟空的表情和动作仍然十分随意，俨然只是在闲聊一般：“那是你同伴吧，没跟你一起过来，是回自己家了么？”

“啊......恩，是的。他回去了。”安夏这才微微松口气，当成普通成员也好。毕竟首领也说了不让她们加入日之眼，那么不知道首领是谁对她们来说才是好事......

等等。安夏忽然瞪大眼。

想到这里他猛然记起来，首领走时好像是有嘱托他说，不许让这两个猴妖接触日之眼各项事务来着？

完了，因为刚刚被直截了当戳破身份，一连串震惊让他脑子发懵，竟然把这事儿忘了......好吧还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面对好看的脸容易放松警惕。哇啊啊，果然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眼看着安夏突然就捂着脸蹲下去，恨不得直接遁地，悟空六耳和阿曲一脸懵圈。

“安夏，你怎么了？”

木刻成舟，更何况仔细想了想，她们两个姑娘这是自己识破的，跟他也没多大关系呢。

安夏如此安慰着自己，站起身来：“没事。”

“安夏，我们已经给你表明过诚意，也证明了我们值得信任，那么，能拜托你帮我们引荐到首领面前么？”

阿曲激动：“阿空姑娘，你和小六姑娘还是想加入日之眼？”

“不错。”六耳重重点头，和悟空一样面露坚持，“我们此行就是要消灭灵感的，与其单打独斗，为何不能请求加入日之眼和更多想反抗的人一起合作呢？”

熟料，安夏却摇摇头：“不行。”

“什么？”

“二位姑娘有所不知，我们首领今日宣布了件事——”安夏面露为难，尽量想出一套强有力地说辞，“一个月内，任何成员不得引荐新成员进入。因为组织很快在筹备一个大计划，不放心放外人进来。而且，日之眼还从来没有收过女性。”

悟空和六耳满腔期待被泼了桶冷水，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她们运气还能再好些么？怎么正好赶上首领颁布这种规定？

“不能想想办法么？”失落归失落，悟空却不想轻易放弃，“我们能够证明我们是可信且可靠的，只要你让我们见他。”

“算了，二位姑娘给我留条活路吧。”安夏连连合掌朝她们福了福，“你们不知道首领的脾气，平时人很和善，有些事上却一丝不苟地叫人害怕。他这次是认真的，我若是违背，他绝对能把我头削下来。”

六耳同悟空相视过后，一同垂眸沉思。

阿曲在旁边不忍问：“没有一点办法吗？”

安夏显得同样苦恼，但还是继续摇头。

六耳咬紧嘴唇，四下踱步起来。

安夏继续劝：“说实话，二位既然是灵感要抓的目标，还选择进来已经非常冒险了，我并不推荐你们继续暴露给灵感。要我说，你们还是想办法重新出去。若已经出不去，就藏匿好行踪，实在不行，等首领松口了，我再帮你们说说话。”

谁知悟空和六耳不为所动。悟空说：“不可，你不知我们的情况，我们不可以在这里耽搁太久。”

“可是这和你们要加入日之眼又有何关系？总不可能加入了，就能早些出去吧？更何况就一个月。”

安夏只是自然而然这么一问，然而，悟空毫不犹豫回答：“有日之眼互相帮助，我可以在一个月内解决灵感。”

安夏没来得及合起的嘴巴微张，过了半晌才想起此事，舔了口嘴唇：“你们在说笑吧？”就算不是凡人，可这么自信狂妄的话......

“只要能让我们加入，我就是可以放出这样自信的话。”

安夏完全愣在原地，有种不真实感。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不屑一顾，在心底默默感慨一下对方的不识太高地厚，但当抬眼看到悟空的目光时，又被什么东西遏制住这个念头。

悟空身上莫名散发着一股力量，叫人心甘情愿去相信，心甘情愿去听从。

安夏又吞了口唾沫，收回目光，心弦已然被悟空身上与生俱来的气势松动。

“灵感如此狂妄，不过是有海清的结界加持，只要结界消散，我恢复法力，整片通天海的小妖加在一起，对付起来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见安夏动摇，六耳走上前，目光同样炙热真挚，“安夏，你既是日之眼成员，应该也非常希望通天海有朝一日能够消失。我们也一样，请你想想办法帮个忙吧。我们会不遗余力帮助你们解救整片通天海。”

两团火焰落在安夏肩膀上，灼热的目光让他竟不敢去看。

他想起自己目睹过的悲剧，想起那些痛苦的平民，想起自己惨死的家人......

余光瞥到阿曲，安夏看了眼她，她已经从最初的害怕变得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因为自知能力有限，始终沉默着，可眼睛里正因为几人的对话闪着迫切的希冀。

安夏的心弦在火焰的撩拨下终于还是崩断了。

他摸摸额头，最后在脑海里象征性地回忆了下首领生气发怒的样子，克制住胆寒，认命般笑了笑：“行吧，反正将在外不是么？”

至于会被首领削下来头这件事......恩，为了通天海上的居民，就当是光荣献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