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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漾呆愣愣的,同样也想到了,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生活的楠林村的百姓,多是许州一带附近的流民,难得有地方安家,竟送了命。
“师兄,你一个人去,如何能与这些人做抗争?”林子漾担忧的问道,她实在是不放心余苏杭一人前往,劝慰道:“不如等我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
余苏杭看着她,眼底欣慰,到底是自家师妹,才能如此关心自己,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毛茸茸的发丝,手感极好,他笑着拒绝道:“你好好养身体,不用担心师兄,这么多年师兄在外面能混好,可不是靠的自己,咱们手里也是有人的。”他从义父手里得到一块白玉长蛇令牌,是能够调动暗处的人手的,是国师府最后的底牌,也是他们最后的底牌。
林子漾见余苏杭说的恰有其事,也不再劝了,想着等自己身子好了,再去寻师兄也可以,看着他郑重的道:“师兄一切小心,万万要保全自己。”她知道的,余苏杭这个人从他们认识开始,便带着一股子倔强,虽然说话呛人,可他做的每个决定,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拦住的,她也只能担忧,只能不痛不痒的关心几句,望他能将这话记在心头。
“这样,这个也给余兄,拿着这个信物,若有需要便去上阳城的阡陌驿站。”这是几年前,自己在上阳城留下的暗桩,也是因为商无影才启用了,若是能给与他帮助,也是极好的。
很是简单的一个黑色的三角形的镖体,用一根红绳拴着,躺在贺羡南的手心里,这也是他这次过来的目的。
“多谢。”余苏杭客气的道谢,难得没有呛声,将信物塞在腰封里,笑着恭喜道:“听闻殿下不日便要成婚,提前恭贺一声。”早前便听闻贺羡南与陈星辰的婚期定在了十月六日。
贺羡南听他这话,心下一紧,心虚紧张的看向林子漾,见她神色如常,松一口气的同时竟还有些失落酸涩之感。
“多谢。”贺羡南干巴巴的回了两个字,总觉得心口堵得慌,想要解释一番可看着他们神色,都不甚在意,又怕被误解。
狼狈的匆匆告退,碰巧就在门口遇上了流云前来寻他。
“主子,太子殿下让您进宫一趟,阿福在府上等着。”阿福是贺宸北身边的大太监,向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自登门的,连他都亲自来了,只怕是大事情了。
“走。”贺羡南翻身上马,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府邸,阿福见他步履匆匆,放下了茶盏站起身,跟着迎了上去,背微微弯着,说话也是讨好的,低眉顺眼的,只不过那双眼睛看着就精明。
“见过三殿下。”他开口便是一股子尖细嗓音,却不刺耳,听着倒还算顺耳。
“何事竟连阿福这个大总管都派出来了?”贺羡南总觉着这事和自己查鱼家有关系,阿福只是讪笑着,四下看了看,周遭是井然有序的下人,在各自忙碌着:“殿下见了爷就知道了。”竟是连一个字都不肯吐露的。
贺羡南见他这小心谨慎的模样,微微颔首道:“劳烦公公稍等片刻,本王换个衣裳。”他心下已经有数,匆匆换了浅棕色的袍子,随着他一道出了府门,往皇宫而去。
直到入了东宫,进了大哥的书房,又被贺宸北带着入了密室,心下越发的肯定了猜测。
“我想你应当也猜到了,我的人查到些东西,你看看。”贺宸北将桌子上堆着的几个折子递给贺羡南,示意他打开看看。
贺羡南盘腿坐在蒲团上,认真翻看着那折子,越往下看,脸色越差,这鱼家可真是从根上就烂透了,竟还恬不知耻的想要攀上皇室。
几本折子,将鱼家三代都查了个底朝天。
鱼玄子乃是前朝珈迩古国的太师,为了权势,竟让自己的嫡女鱼相湘学了勾栏院子那些烟花女子的做派,更是为了让其得宠,花费大量金钱养着其身子,说一句冰清玉骨不为过,蒲柳之腰盈盈一握,二十年前刚年满十六便被送进了后宫,后面一度宠冠后宫。
为鱼家的子嗣谋了不少职位,而这位姑娘,仅仅入宫四年,重阳皇陵祭祖死在了颂卜山。
“大哥,这些……”贺羡南都还未翻完,抬起头看着他,不过短短几日便查出了这么多东西。
贺宸北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只皱着眉头,焦虑不已的道:“你先看完,全部看完再说。”
这鱼家也曾只手遮天过,保不齐这鱼相漄也想要恢复鱼家的辉煌,便不难猜测与胡夏人合作的目的了。
贺羡南越看眉头皱的越深,这鱼家真是复杂的很,若不是理好了顺序放置,他这脑容量还不一定能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特别是在鱼相漄上位这十几年里,鱼家所做的这些事,隐秘又毫无规律,似乎毫无野心,表面看上去真的是一派与世无争。
“目前能确定的就是这些,你看出些什么了?”贺宸北望着还有些没回神的贺羡南问道。
“大哥,你说……珈迩皇室乱起来的那几年,鱼家是否有那种心思?”他想着那折子,深深吸了口气,这一家子倒真是会布局,若不是鱼玄子在皇陵重伤,又被林重伯牵制了几年,只怕这天下早就改姓鱼了。
“你觉得呢?若不是鱼玄子心急走错了一步棋子,若没有放火烧国师府,只怕真的谋成了。”贺宸北不得不感叹鱼家的手段,一步步小心谨慎,能谋划这么多年,也确实是有魄力的。
贺羡南这才回过神,点点头认真的道:“技高一筹,这林重伯确实厉害。”
“按照这里面记录的,大哥有没有觉得那一把火放的很突兀?”贺羡南指着折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桌面道:“这可是能为一件事筹谋多年就为了等一个机会的人啊,连自己的嫡女都能往勾栏院里扔,就为了送她进宫争宠,若不是咱们细查,你能想到吗?”贺羡南总觉得那把火不对劲,堂而皇之烧了国师府,哪怕没有证据,可那时候的国师府和太傅府已经形同水火,但凡国师府有一点意外,都会往鱼家身上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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