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啧，那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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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道两旁霓虹灯闪烁，色彩交叠勾勒出一道道虹桥。

正想开车回家的高川走到地下车库才猛然意识到车子已经被宋例拖去修理了，只好重新走到医院门口打车回家。

男人一天奔劳后换上自己的衣服，衬衫领口随意松开两颗纽扣，深灰色大衣搭在胳膊上，身材伟岸而挺拔，线条分明的脸颊上，眉宇间泛着淡淡的愁绪。

他回忆起那个叫江安的女孩在办公室里对自己说的话：“高医生，我相信你。”

那样感激又充满着期待的眼神，却莫名的让人心疼。

旁人将医生视为神明，但不曾想在生死面前，他们也会束手无策。

一辆出租车在身前停下，高川打开车门打算上车，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锐利的女声。

他顿下身子，寻声望去，马路的另一边，两个人影闪过，其中后面奋力追逐的女孩正大声喊着：“抓小偷，抓小偷啊……”

光线虽然晦暗，高川还是认出了那个喊着抓小偷的女孩就是自己方才想起的江安。

啧，那个小姑娘。

他几乎想都没想关上车门拔腿冲那黑影跑过去，马路上的车流如溪，他只能先跑到前方的人行道上从前面截住被追赶的人。

气喘吁吁的江安明显体力不支速度明显开始放慢，一个步子没踩实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强烈的痛感袭身，她吃力地站起身子，看向前方才发现不远处两个正在打斗的身影。

天色渐晚，模糊的视线逐渐拉近他们的距离，江安一瘸一拐地走近，小偷已经被高川和几个帮忙的路人制服，正在过马路的几个行人也闻声驻足，掌声一片。

高川和旁边的两个男人死死地摁着小偷的肩膀，小偷双膝跪地慌忙求饶。

“打电话报警。”面不改色的高川对着周遭的路人说道，回身注意到江安已经站在身旁，听到女孩不间断的喘息声，呼吸粗重。

“高医生，是你啊，你……好厉害。”

“你的东西。”高川拿出刚才从小偷那里搜到的一个单肩包单手递到江安手上，低哑的声线夹杂在晚风之中泛起涟漪。

江安顺势

接下，解释道：“这个不是我的，是刚才路边上的那个姐姐……”

说着回身往后看，空荡荡的人行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高川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脸上愁云紧锁，人都不认识，还帮人家追得这么卖力。

没过多久警察及时赶到把小偷带走，其中一个民警走过来要求带走一个人去帮忙做个笔录，知道是江安率先发现就先去询问江安的意见。

高川突然站出来挡到了江安的前面，表情肃然，“我跟你们走吧，刚才是我抓住他的。”

颀长的身影笼罩住江安，她抬头盯着高川的后脑勺，吃惊地发现自己只达到了他的肩膀。

“先回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你妈妈那里需要照顾。”高川转头说道，眼神定格在女孩一片青紫的小腿上。

“好，谢谢高医生。”

江安一直目送着高川上了警车离开才抬脚朝医院的方向走去，忙碌了一天终于抽出时间检查手机里的消息，发现并没有打过电话过来，心里升起疑雾。

高川做完笔录后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一出警察局就看到正靠在一辆白色奔驰上的高煜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看着他一脸疲惫地走出来，凝重的表情松懈许多。

“你怎么来了？”高川径直走过去，脸上没任何表情地问道。

高煜熄灭手里的烟，浓白的烟雾飘散，“妈妈听王叔说你进了局子让我来看看。”

两个人一起上了车，高煜发动车子，听到驾驶座上的高川突然开口问道：“奶奶那边怎么样了？”

“不太好，医生还是建议回家疗养，你得空了就去看看吧。”

“我说你呀，要是真担心奶奶就早点给我娶个老婆，都多大的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奶奶一直为这事烦着心呢！”高煜慢慢转动着方向盘，转头看到筋疲力尽的高川已经瘫在车座上，双眼紧闭。

这家伙，一说结婚的事情就装睡……

一路开到高川的住处，临下车前，刚刚苏醒的高川冷不丁地问了一声：“你这个车划一下得赔多少钱？”

莫名其妙的问题把高煜问的一愣，反问道：“怎么？你把人家车划了？”

高川已经开车门下了车，闷哼了一声：“没事，就问问。”

说着起身进了楼，留下坐在车里一脸困惑的高煜。

翌日。

因为轮到值夜班，高川下午才打车来到医院，做完一台将近五个小时的手术，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窗外已经夜幕降临，一弯浅淡的月牙儿悬挂东方，微光粼粼。

他出去巡视了一圈发现并无异样，回到办公室拿出抽屉里的一桶泡面打算凑活着当晚餐，热水接了一半被值班的小护士叫住，说是有一个病人突然发生休克症状。

跟着一起跑过去发现是和方青同一个病房的中年女人，火急火燎地赶到病房时发现一屋子人兵荒马乱，江安和旁边一个护士正在进行急救措施，看到高川进来了，自觉地退到一旁。

高川试探了下病人的呼吸，厉声命令道：“送急救室，准备电击。”

病房拥挤的空间里，江安愣在原地，看着几个人把那个休克的病人拉走，匆匆的背影似是与死神赛跑，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

“安安，你去跟着看一点，小陈家人没在。”方青从床上坐起来，冲着江安嘱托道。

一番抢救过后，高川信步从急救室里走出来，一直在外面等着的江安急忙站起来，满脸焦灼，两道深栗色的眉毛紧紧蹙着。

“怎么样，高医生，陈阿姨没事吧？”

高川轻轻揭下自己的口罩，和江安对视上，俊朗的脸庞上表情平淡，“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先送回病房吧。”

说完便一声不吭地回到休息室里，空荡荡的休息室里只是开了一盏台灯，迷离的光线若有若无，高川直接瘫坐在椅子上，无力地仰起头。

闭上眼睛，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将一切喧嚣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