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惊雷一个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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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会的……”周孝成神情迷惘，低声呢喃了好几遍“不会……”

“我要是要债，当然以要到银子为主。在你这里要不到，我还可以去周家要。就算威胁要砍手，是不是也该当着你亲人的面？”周季舒端着茶抿了一口。

对于一个村户人家，二百两银子虽不是个小数目。

但只要想，赌场总有办法压榨出一部分来。

赌场里的人但凡对周家有几分了解，要银子就该找到家里去，而不是只盯着大哥一人。

周家总有一些田地，可以逼得周家卖田卖地。再不济，也可以逼迫周家去借。

只要还能压榨出银子来，何必动刀。

大哥到底是个读书人，不是耍无赖习惯的那种要钱不要命的。

周孝成猛然看向了她，“可……可是计财带我去的。”

“还真是他。”周季舒的眸光冷沉下来。

带大哥去逛窑子的是周计财，引大哥去赌场的还是他，这个堂弟……

“阿舒，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大壮疑惑的看着周季舒，“难道计财还能害你哥吗？一个家里出来的，你别把人往坏处想。”

“哥和计财所用的银子是一起的吧？可欠赌场银子的，只有哥一个人吧？”

“计财他后来不赌的，只有最初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在赌场赢了好几把，得了些银子，我才动了心思。”

“他到底怀着什么心思，暂且我不下定论。哥打算如何解决事情？”

“我……我……”周孝成一时手足无措。

长那么大，他从来没真正的去挣过银子，这一时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填补这个窟窿。

以前没银子了都只等着家里给，好像他长到这样大，除了依靠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

“现在也只能是想想办法，和亲戚们借一借，先把事情了了。”周大壮满脸苦色。

本来周家供着两个人读书，家里的日子已很是拮据了。

家里准备小婵成亲要用的物件，弟媳也不时抱怨母亲给的银钱少。

可如今，他真的没脸面对家里人了。家里其他人省吃俭用的，孝成却这样。

“

怕……怕是借不了了。”周孝成的脸色更加苍白。

“哥是不是已经偷偷和亲戚借过银子了？”

“我……我借过……”

随后周孝成才吞吞吐吐的说起，一开始他还想靠着在赌场里赢了钱去看青鸾。

后来也发现赌场里哪里能一直赢钱，手里没银子了之后，也只想到了借。

那时候计财便说，让他和亲戚们说，他们兄弟跟着大人物在县城做买卖，一定能挣钱。

只要投入了银子，一年后都能有不少红利。

如此撺掇着亲戚拿出银子来，他们先用着，等什么时候筹措到了银子，再还给亲戚。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周大壮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今日所遇种种，简直是一个惊雷接着一个惊雷，竟是觉得一座山都被雷劈倒了，他掉下了悬崖深渊。

周孝成犹豫着说道：“和每个亲戚都说机会不多，这种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掺和进来的人多了，红利也就少了，他们也就互相瞒着。”

“这也是计财的主意？”周季舒问道。

周孝成点了点头。

“借了多少？是不是都算在哥的头上？”

“借了有一百五十多两……”周孝成的声音弱了下去。

周大壮呆了好一会儿，猛然站起来，几巴掌扇在周孝成的脸上，“你这是要全家人陪着你去死吗？”

这要是让娘知道了，娘那么大年纪，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呢！

那么多银子，就是把家里的田地都给卖了，那也凑不出来啊！

“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畜生啊！”打完了周孝成，周大壮便捂着脸哭起来。

看着周大壮的样子，周季舒只觉得心酸异常。

在原身的记忆里，周大壮从来都没有哭过。

作为一个家里的顶梁柱，就是再苦再累，家里再艰难的时候，他也不能哭，至少不能让孩子们看到他这个样子。

四人在茶摊上坐了好一会儿，等苏大壮的情绪平静了些，周季舒才说先回家。

“这回到家里可怎么说？你奶她年纪大了。”周大壮神色迷茫的看着周季舒。

一直都是家里依靠的他，眼下确实是什么头绪都没有，心里乱糟糟的。

当他惊觉自己想要让女儿给拿个主意的时候，竟是觉得自己开始老了。

“这个事情，奶肯定要知道的。”

在周季舒看来，很多事情就像是早被设定好的阴谋，只是大哥太愚蠢，始终没有看透。

若是周计财心机真如此深沉，那么二叔二婶又知道多少？

只要有人上门要债，那么事情也就会全部揭露出来。

既然和亲戚借银子，欠赌场的钱，所有的这些债务都落在大哥的头上。

以二叔二婶的性子，一定会弄分家。

就算爹想瞒着奶，二叔二婶却不会瞒。

“你奶要是知道了，她还不得气出个好歹来？”

“爹也别小看了奶，奶到这个年纪，多少风浪没见过？”

“你爷去世的早，你奶撑着这个家多少年，实在不容易。”苏大壮叹息连连。

爹过世的时候，他才十岁出头，弟弟才九岁。

娘拉扯着他们长大，过了不知道多少苦日子。眼看着孩子们渐渐长大，这家里的日子也好了些。

这一下子说家里欠那么多债，娘怎么能受得了。

“还是爹和大哥好好和奶说，总比奶总别人口中听到要强。捕风捉影的，反倒让奶各种猜想，心里更难受。若是二叔二婶闹着分家，那就分了吧！”

听娘说起过，二婶才进门后不久，就闹过分家。

不过后来二婶知道二叔那个人喜欢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的，也就不再闹了。

后来家里的孩子渐渐长大，二婶偶尔也会抱怨两句，觉得一个家里人太多不太好。

二婶闹分家闹的最凶的是大哥入学后。

周家不算富裕，而供孩子读书却像是无底洞，也许用了许多年，花费了许多银子，最终却也无法出人头地。

大哥入学，二婶当然觉得二房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