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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草本是寻个僻静地方休息,怎么也没料到,听到这两人的纠葛,她不想听,但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只能屏息静静等他二人离开。
“啧——魏宛姣,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家中稍有姿色的奴才都不如,孩子也保不住,要你何用,你以为我不敢休你,是因为惧怕你魏家?还是惧怕你哥哥?实话告诉你,今非昔比,魏泽受圣上忌惮,解了他的兵权,以后他就是一个无用的废人。我没休你,不过是念在和你好过一场,哪日,你真把我惹急了,可别怪我。”
秦逸说完,捏了捏魏宛姣的下巴,冷笑道:“所以你还是乖一点,当好你的正房夫人,其他的就不要想了,就在我秦府做个活死人,还有一口饭给你吃。”
男人说完,迈着步子走了。
禾草注意到他的脚有一点不自然,不过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想来是武举比试留下的伤患。
“呸!天杀的贼,我哥哥就是被解了兵权,也比你这个跛子强!”魏宛姣恨骂道。
禾草倒是没想到,魏宛姣任性自私,却这般维护魏泽。
“你躲着做什么,还嫌听不够?”魏宛姣把眼一横,透过枝叶看向避风亭中的禾草。
禾草移步出来。
魏宛姣拿眼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看,冷哼一声:“你倒养得好滋润,这也就是我们魏家宽容好心,放任何一个家里,你能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过?”
“说的是。”
这一点上,禾草并不否认。无论是周氏还是戴良玉,亦或是魏泽,他们待她都好,所以她才一再瞻前顾后,生怕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受到伤害。
禾草顺服的态度,倒让魏宛姣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你们一个个都在看我笑话是不是?我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好好的魏家二小姐,沦落得连个丫头都不如,人不人鬼不鬼的。”魏婉姣讥讽着。
禾草本想回说她两句,抬眼却见她嘴唇抖动,眼角泛红带着湿意,好似强忍着,便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你那是什么眼神?”魏宛姣还是魏宛姣,无论她过得如何,那一腔子臭脾气仍是没改,“我再怎么样也沦不到你来可怜。”
说罢,掉头走了。
禾草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有点混账,性格实在不讨人喜欢。
晚间,宴席散后,众宾客离去。
魏宛姣回了秦府,令丫头落锁。
“夫人,这般早就落锁,要不婢子去前头问问,看大爷今日来不来?”
“还用问?不知又宿在了哪个狐媚子屋里,落锁,不必等。”
“是。”
次日,嫁到大皇子府的秦夕儿回来了,说是大皇子怜其思母心切,让她回来多住几日。
魏宛姣才从武氏处请安出来,正巧碰上,两人早已不是之前的姐姐妹妹了。
魏宛姣见秦夕儿把身子端得方正,妆容精致,高耸的云鬓间足足插了四五根累丝簪,雍容华贵的过头了。
“姣姐儿,怎么瞧着脸色这般不好,平日在府里,是吃不上还是穿不上,我刚见到哥哥房里的那个爱奴,装扮可比你还华丽精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主,你是奴,虽说挺着大肚子,可那面色红润润,水透透的,难怪我哥哥爱得紧,如何不爱呢!就是我看着,心里也喜欢,倒是你这副样子,让人看了,还以为我秦府苛待了你。”
秦夕儿拿帕子捂着嘴儿笑,眼睛将魏宛姣从上到下睃了个遍。
魏宛姣根本不接她的话头,冷笑道:“你都嫁到大皇子府了,怎么还是这般不知道规矩,我嫁了你哥哥,你叫我什么?怎可直接唤我名儿,不该叫我一声嫂嫂?”
秦夕儿先是一怔,压了压心气,笑了笑:“是了,该唤一声嫂嫂,只是嫂嫂也该有个当家的样子,肚子争些气,怎么让一个小女奴抢了先。”
秦夕儿说的每一句都扎在魏宛姣的痛处,偏魏宛姣不上她的当,根本不顺她的话走。
“你还是这般喜欢操心哩!去了大皇子府不比在家做姑娘,不仅要伺候好大皇子,还要尽心伺候好皇子妃,不过你这人心思细,比咱家奴才还周到。”
秦夕儿眯着眼,好个魏宛姣,她阴阳她让一个女奴抢先生子,她反过来就呛她心思比奴才还周道。
秦夕儿的眼珠从眼底划过:“有些人就喜欢掐尖,争抢别人的东西,结果……兜兜转转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我替晴姐儿开心,嫁给了心爱之人,也算苦尽甘来,只是这作恶的人,不知以后什么下场!”
魏宛姣脸上冷着,却生扯出一个笑来,秦夕儿也是敢说,她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就不怕这话反噬到自己身上?
“我娘家的事就不劳皇侧妃操心惦记了,要说报应,既然做了,我就不怕,左右最后,街死街埋,路死路埋,倒在阴沟里做棺材,只是不知……皇侧妃怕不怕?若真有阴司报应,我下去了,也带上你,咱们少不得下去再做一对好姐妹。”
秦夕儿脸色一白,提起一口气,进了武氏的堂屋内。
魏宛姣挑了挑眉,扭过身子,往回走,这个秦夕儿,当初被她大哥哥狠踹了一脚,人痴傻了好一段时日,后来不知怎么又缓过劲来,晦气!
秦夕儿进到武氏面前,行了礼,武氏忙让人将她扶起。
“你来的信我看了,说是回来小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惹得大皇子不快了。”
“母亲多虑了,只是回来住些时儿,”秦夕儿不愿多说。
武氏点点头:“大皇子待你可还好?嫁过去一切可还习惯?”
秦夕儿撇撇嘴,眼神有些冷:“母亲现在问这些未免可笑了,大皇子是什么样的人,母亲和父亲不知道?把我嫁过去,又是为了什么?”
秦夕儿说着说着落下眼泪,那个大皇子身体干瘦,两眼凹陷,精气全无,哪有半点男子汉该有的样子。
洞房的头一晚,她到现在都忘不了,一想起来就恶心泛呕。
那人的身体那样冷,没有一点阳刚和生气,冰冷冷的皮肤是灰白色,他的手抚过她的皮肤,手心的汗液湿黏在她的身上,那汗也是冷的。
连同他呼出的气也带着腐败的味道,如果不是他胸腔微弱的搏动,她会以为压在身上的是一具才死不久的尸体。
她从前喜欢魏泽,幻想着,就算嫁不了他那样的人,也该找个差不多的,怎奈最后嫁给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大皇子。
那一刻到来时,她的身体除了疼痛就是恶寒!
既然她过得不好,又怎能眼见其他人好过。魏家人,最好别被她抓住把柄,否则,一个也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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