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这下损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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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要进宫面圣,递个牌子就能出入宫廷。
顺天府尹梁启年上奏的折子,却比长公主早一步送到御前!
梁启年就知道派人去长公主府会触霉头,长公主把人赶走,梁启年立刻就将奏本送至御前,甚至没有去内阁绕一圈耽误时间,梁启年是以顺天府尹的身份直接上奏本的。
梁启年就说案子查到柔嘉县主头上无法继续往下查了,因为长公主府并不配合调查。
“……臣力微,恭请圣裁。”
天子脚下,堂堂正三品顺天府尹,面对长公主府,竟也如此卑微?
皇上看着奏本,一时想了许多。
皇上愿意给胞妹地位和圣宠,是因为在他登基时,福贞立下了巨大功劳,甚至连福贞的驸马,也是为了助他登上帝位而受了重伤,几年后伤重不治英年早逝。
然而看见本该效忠自己的臣子表现出畏惧福贞的样子,皇上心头又颇不是滋味。
福贞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
所有臣子的官位,也是他给予的。
一个三品大员,不该惧怕福贞。
柔嘉只是一个县主,也太恣意妄为了一些!
长公主还没面圣申辩呢,看了梁启年的奏本,连皇帝本人都有几分信了此事是柔嘉所为。
国子监那些勋贵子弟,平时吊儿郎当的不务正业,讨好柔嘉都来不及,是决计不敢冤枉柔嘉的。
柔嘉派人劫杀程卿,皇上只信了五分。
柔嘉让那些勋贵子弟把程卿赶出国子监,皇上立刻信了十分!
程卿好歹是忠臣之后,皇上亲自下旨恩荫入国子监的,柔嘉这样做,是完全没考虑过皇上的颜面——这事儿若不被朝臣知道也罢了,那几个勋贵子弟既被顺天府衙门带走,朝臣们知道是迟早的事,毕竟不能把那几个勋贵子弟在顺天府衙门关一辈子!
朝臣们若知道了,皇上想不处罚柔嘉都不行。
皇上让程卿入国子监读书,柔嘉要赶程卿离开国子监。
皇上知道了还不处罚,是践踏皇帝本人的威信!
他下的圣旨,不如一个小小县主的话管用,算什么金口玉言?
御前伺候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也不知梁大人在奏本里写了什么,让皇上如此生气。
此时,有宫人来禀,说福贞长公主入宫面圣。
皇上放下梁启年的奏本,揉了揉眉心:
“朕今日政事繁忙,让她过几日再进宫吧。”
皇上居然不见福贞长公主?
御前伺候的宫人们心中着实震惊。
这些年来,皇上有多么宠信福贞长公主,整个皇宫上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若真是政事繁忙也罢,今日明明就……
宫人都如此震惊,可想而知福贞长公主是什么心情了。
这么多年,皇兄还没有对她拒见过!
福贞能有今日的地位,靠的可不全是当年的功劳。
她在皇帝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以皇帝的利益为先。
嫔妃们为了儿子的将来和身后的家族,会在皇帝面前演戏,会向皇帝索取。福贞自第一任驸马死后拒绝再嫁,膝下只有柔嘉一个独女,连个儿子都没有,她能为谁去争?
苦心经营多年,靠着这种人设,福贞渡过了许多次信任危机。
她就不信,这样一件小事,能毁了自己的苦心经营。
皇上不见福贞,福贞也没有立刻出宫,反而去求见了太后。
太后问她怎不带柔嘉一起进宫:“再过两天就是柔嘉的生辰了,哀家这腿脚不利索,冬日里也不爱动弹,就不去你们府上了,正说要召你们母女入宫把柔嘉的生辰礼给她,你来得可巧!”
太后说着,就命人取来送给柔嘉的生辰礼。
那是一个金镶美玉的璎珞项圈。
金圈上刻着百鸟图,细细的圈上,鸟儿的羽毛都根根分明,可见工艺的精湛。
金圈下坠着的一块美玉剔透无瑕,在这殿内观看都有濛濛宝光。
美玉正面刻有“平安”,背后则刻“喜乐”,表达了太后对外孙女的美好祝愿。
这样的璎珞在普通人家难见,在这皇宫里又不算多难得。
福贞摩挲着璎珞,替女儿谢恩:
“柔嘉肯定会喜欢的!”
太后也颇为自得,“这些都是俗物,送给柔嘉做生辰礼勉强可行,哀家还另外为她准备了一份大礼!”
福贞立刻很配合追问。
太后最后还是忍不住透漏了口风。
“柔嘉这孩子转眼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她要嫁给谁,是你和你皇兄商议的事,哀家也不欲插手。你是公主,柔嘉再得宠也是皇室的外姓人,按祖制只能封县主……哀家前些日子和你皇兄提了,想破例将柔嘉册封为郡主。”
福贞感动落泪。
按大魏祖制,公主之女只能封县主,王爷之女才能封郡主。
柔嘉如此得宠,又是自己的独生爱女,破格封郡主早在福贞意料中。
然而太后加恩的时机太不巧了!
想到皇上刚才拒见自己,福贞觉得女儿的郡主封号恐怕会没了——
太后瞧着就纳闷儿了。
这可不太像喜极而泣呀。
“福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哀家?”
福贞擦去眼泪一脸强颜欢笑,最后扛不住太后的逼问,才把顺天府衙门要让柔嘉过去的事说了。
“母后,柔嘉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怎能去顺天府衙门?这满京城的百姓都看着呢,让柔嘉以后如何做人。说她要戏弄那程卿,我信,柔嘉性情冲动,受不得别人言语相激,可说她雇凶杀人,儿臣是万万不信的!母后,求您为柔嘉做主吧,依儿臣看,柔嘉十八岁的生辰是过不安稳了!”
戏弄谁?
太后一听见个“程”字就犯了心病,在心里默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才沉了脸问福贞:
“柔嘉冲动,你这个做母亲的平日里是怎么管教的!她要戏弄别人,她怎么还敢戏弄别人,难道她已经忘了两年前……这天下有那么多人,她就是认准了姓程的一家欺负?”
福贞心中咯噔一下。
太后说的两年前,是程蓉的死。
程蓉的死虽然被安上了一个极体面的说辞,但这宫里的事,哪能瞒过太后呢。
事后,太后也没说什么,福贞就知道太后是默许了。
谁知如今太后冷不丁提起,语气中却有浓浓的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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