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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浥看着翻了一地的东珠,却是满脸不解,他看着陆念锦问道,“为什么不要,太子妃救了主子,这是您该得的啊!”

陆念锦却懒得跟解释,甩了他一记瘆人的眼刀,拔腿就朝外走去。

蔡浥看着陆念锦离开,只觉得人生艰难。

好像自从主子结识太子妃后,他就成了风箱里面的老鼠——两头受气。

但受气归受气,掉在地上的东珠还是得捡。

整整六十六颗浑圆硕大的东珠,他弯着腰,撅着屁股,找遍药房所有犄角旮旯,终于艰难地数够了六十六颗。

回到大慈恩寺后山竹楼,他进了书房,一脸郁闷地将锦盒呈上,无奈道,“主子,您给太子妃的诊金,她不肯收,让属下带回来还您。”

无羡公子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锦盒,眉头紧紧皱起,诧异地反问,“你同太子妃说,这是本座给她的诊金?”

蔡浥迟疑地问,“难道……不是吗?”

无羡公子扶额,深深叹了口气,摆手道,“算了,你就直接说,太子妃这回有多气吧!”

蔡浥听主子这么吩咐,暂且将心里的狐疑放到一边,他仔细地回忆了下陆念锦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道,“好像比上次,属下让她穿您送她的衣裳给您看还要生气!如果您当时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可能会直接将锦盒砸在您的脸上!”

无羡公子:“……”

那就是怒不可遏了。

“主子,太子妃到底为何会如此生气?”蔡浥将心里的疑惑扒拉出来,凑近无羡公子,不耻下问道。

无羡公子却只是冰冷地看了他一眼,问,“你可知太子妃当日是如何为本座解毒的?”

蔡浥想都没想就道,“不就是金针刺穴,将药性逼出体外吗……难道、不是?”

无羡公子眼中寒光湛湛,嗓音沉闷,“本座那样与你说,是为了太子妃的清誉着想。”

……

“原来是这样!”蔡浥听无羡公子这般说,终于想明白陆念锦为何生气,一时间,硬朗的脸上全是悔色,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那现在怎么办?”很久后,他才再次看向无羡公子,懊恼地问,“如今还指着太子妃为主子您解毒……怎么能这样往死地得罪她!”

无羡公子移开目光,修长的手指无奈地轻叩着桌面,道,“过几日本座去趟太子府,与她解释清楚罢,但愿她能听的进去。”

也只能这样了,蔡浥心道。

正想着,他脑中突然有一道灵感闪过,跟着脸色骤然一变,忽然看向书桌后的无羡公子,若有所思道道,“那之前的衣裳……”他想说,主子之前送给太子妃的衣裳,是不是也不是什么正经衣裳?

但话还未问出口,就被无羡公子威压十足的目光给堵了回去。

“……若主子没有旁的事,属下就先退下了!”

他内心一凛,忙识趣地提出告退,不等无羡公子答应,就一阵风似的旋了出去……

无羡公子在他离开后,抬起手,轻轻地摩挲了下桌上的锦盒,嘴角勾起一丝难言的苦笑,但愿他还肯听他解释吧!

太子府,回心楼。

陆念锦离开药房,回到东暖阁,再也忍不住委屈,浑身都发起抖来,扑在了床榻上。

诊金?他竟然让人给她送诊金!他什么意思啊!

他是真把她当一味药了,还是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用钱就能收买的女人,用完了就拿一匣子珍珠来打发她!

凭什么!他凭什么这般侮辱她!

陆念锦越想越气,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她狠狠地咬着牙,眼泪如雨一般落下,打在枕头上……

“无耻!大猪蹄子!”

“薄情寡性,冷心冷肺的男人……”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一边哭,一边在心里骂。

哭到最后,许是累了,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到了晚上。

睁开眼,秦嬷嬷就坐在她的身边,慈祥和蔼地守着她。

陆念锦被她扶着坐起身来,想到自己睡前发生的事,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自己的眼睛,担心到,不会哭肿了罢?

秦嬷嬷知道她的心思,笑着道,“姑娘放心,老奴在您睡着后,就帮您热敷过眼睛了,并没有红肿起来,您不用怕见人。”

“嬷嬷……”陆念锦听秦嬷嬷这般说着,一下子又红了眼眶,她乖巧地朝她怀里靠去,环住她的腰身,瓮声瓮气道,“嬷嬷,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秦嬷嬷低了低头,宠溺地看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嬷嬷这一辈子,没什么亲缘,能放在心上的就姑娘你一个,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她说着,又陪陆念锦坐了一会,待陆念锦没那么粘着她了,才放开她,笑着问道,“姑娘睡了许久,现在该饿了吧,要不要让人传晚膳?”

陆念锦闻言,看了眼窗外天色,又摸了摸有些空的五脏庙,道,“是有些饿了,那就先用晚膳吧。”

秦嬷嬷道了声“好”,转身下了榻,出去招呼人摆饭。

晚膳很快就摆好了。

陆念锦坐下后,闻着面前的太湖银鱼羹,却忽然不舒服起来,她的胃部骤然痉挛起来,几乎绞成一团,喉间也泛起浓重的呕意,脸色瞧着十分难看。

“浣溪,快将鱼羹撤下去。”秦嬷嬷一看陆念锦不舒服,忙开口吩咐浣溪。

浣溪愣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将鱼羹端走,而是问,“姑娘不是挺喜欢这道银鱼羹吗?怎么今日又不吃了!”

“让你端下去你就端下去,没见姑娘不舒服吗?”秦嬷嬷冷了脸,呵斥道。

浣溪这才闭了口,飞快地将桌上的汤盅端起来,撤了下去。

银鱼羹端走后,陆念锦又缓了一会儿,肠胃的痉挛和喉间的呕意才渐渐消失,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身上也疲惫得很。

“太子妃身子不爽利,不如让管家拿帖子去请郑御医来给您瞧瞧?”楚拂福了下身,冲着陆念锦提道。

陆念锦接过秦嬷嬷递过来的温水漱了口,又饮了半盏玫瑰露,才看向楚拂,摇了摇头,道,“只是肠胃有些许不适,无需劳动御医,我自己煎些药服了就是。”

楚拂也知陆念锦会些医术,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因着身上没什么力气,陆念锦晚膳只用了小半碗粥,几口素菜,就让人撤了膳。

秦嬷嬷扶着陆念锦回了东暖阁,见她脸色还是有几分憔悴,又想起一个多月前大慈恩寺的事,忍不住忧心道,“姑娘……真的只是肠胃不适吗?”

陆念锦靠在罗汉床上,半阖着眼睛,她没有回答秦嬷嬷的话,慢慢地抬起手来,曲起三指,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这脉象分明是滑脉,她手指一僵,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秦嬷嬷一直打量着陆念锦,如何看不出她脸上的异变,当即,心也是一沉,嘴唇哆嗦着问道,“姑娘,可是、可是……怀了珠胎?”

陆念锦抬起头,脸色复杂地朝秦嬷嬷看去,良久后,僵硬地点了点头。

秦嬷嬷确定是有孕后,反而冷静下来,她紧紧地握住陆念锦冰凉的手,没有一丝犹豫地说道,“姑娘,这孩子可不能留!”

陆念锦听秦嬷嬷这般严厉地说着,下意识的就抽回被她握住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做出保护的动作。

“姑娘!”她这般明显的抗拒,秦嬷嬷忍不住沉下声,唬了她一句,“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不要他,您兴许还能护得自己平安,若是要了他,那就是一尸两命!”

陆念锦听着秦嬷嬷的话,只是沉默不语。

“姑娘……”秦嬷嬷还想再劝。

陆念锦却红着眼睛打断了她,“嬷嬷,你别逼我了,你容我再想想,不管怎么说,做下这等孽事的都是我和……国师,孩子他是无辜的,他没有做错什么!”

“姑娘你糊涂啊!”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秦嬷嬷哪里看不出陆念锦对腹中胎儿的维护,她忍不住在她背上拍了一下,痛心疾首道,“这孩子怎么没做错什么,他投生在你的腹中,就是第一等错,是要命的错。”

“姑娘,你就听老奴一句劝,咱……”

“嬷嬷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陆念锦忽然开口,打断了还想再劝她的秦嬷嬷。

秦嬷嬷将她眼中的疲惫和揪痛看在眼中,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会儿,可因着心疼,最后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她无声的站了起来,脚步沉重地朝外走去。

寝房中,陆念锦一夜未眠。

她想了很多,也盘算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太子府容不下她,那她就不做这个太子妃。

京城容不下她,她离开京城便是。

天下之大,总会有她落脚之处。

秦嬷嬷得知了陆念锦的决定,有心骂她蠢不可及,但想到这是自己带了十几年的姑娘,又舍不得,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理解和反对,更加精心地照顾起她来。

陆念锦对于这般疼爱她的秦嬷嬷,也是愧疚得紧。

这日,她服了自己调制的保胎丸后,便唤了秦嬷嬷过来,郑重地与她道,“嬷嬷,我知道你一向待我好,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可如今,我所做的事情,一不留神,就是要命的大祸……要不,我还是将身契还给你,你去官府消了奴契,回乡去吧,还有浣溪和陈伏,你若是便宜,不妨也带了他们两人同去,这样一路上,你也能有个照应。”

秦嬷嬷听陆念锦这般说着,却是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冷了脸痛心道,“原来在姑娘眼里,嬷嬷和浣溪就是这样弃信背主,贪生怕死的人!”

陆念锦听她这么说,忙摇头道,“嬷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只是心疼你和浣溪,我怕我连累了你们。”

“可老奴不怕连累。”秦嬷嬷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深沉,一字一句道,“只要能跟着姑娘,守着姑娘,老奴什么都不怕,老奴这条命,本来就是姑娘的。”

“嬷嬷……”陆念锦红了眼睛,声音微哽。

秦嬷嬷轻叹了口气,然后转了话题,道,“姑娘,你既然要留下这个孩子,那后面的事我们就该安排起来了,不然,再迟就会显怀了。”

陆念锦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跟着,她又将无羡公子曾经许诺过,能帮她更名换姓,离开京城的事说了一遍。

秦嬷嬷听完后,连连点头道,“若是国师肯帮忙,那自然是最好的。”

陆念锦“嗯”了一声,随后两人又一起商量起将来落脚的地方……

无羡公子是在三日后,来寻陆念锦的。

他单手负在身后进了药房,一眼就看见撸起袖子,正在药案后捣药的陆念锦。

“太子妃。”他在离她还有三步远时,停下脚步,叫了她一声。

陆念锦抬起头来,眼中蕴着嫌恶和冰冷,面上却丝毫不显,“国师怎么来了?”

无羡公子从袖中取出上次的锦盒,放在药案上,推给她道,“蔡浥上次来给你送东西,说错了话,本座来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陆念锦问,纵使已经竭力控制,但她的语气还是有几分冰冷。

无羡公子抿了抿唇,对上她看似淡漠,实则藏了恨意的眸子,沉声道,“那日,为了你的清誉着想,本座事后并未告诉蔡浥,你是用清白来为本座解毒的,他一直以为,你是以金针刺穴化解的药性。”

“所以,他口中的诊金,真是单纯的诊金,并无任何看轻你的意思。”

陆念锦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脸色僵了片刻后,别过头道,“就算诊金一说是误会,那我也不会收国师的任何东西。”

“包括跟苦明大师学厨?”无羡公子反问。

陆念锦听到这句,握着药杵的手指微微收缩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又毫不留恋的拒绝道,“是。”

无羡公子将她的口是心非看在眼里,忍不住叹息,“陆念锦,本座只是想讨你欢喜,你为何总这般拒人千里之外。”

“讨我欢喜?国师为何要讨我欢喜?”

陆念锦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冷漠道,“我不爱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们不过萍水相逢的路客罢了,便是有过一些迫不得已的纠缠,现在也扯平了,你根本无需讨我欢喜。”

“何况,你也讨不到。”

她这些话冰冷而又无情,无羡公子听着,隐着袖中的手不知不觉就拢了起来。

良久后,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逐字问道,“也就是说,本座根本无需补偿你,愧着你,是吗?”

陆念锦点头,没有丝毫犹豫道,“正是。”

“如此,那就当是本座多情了。”无羡公子收回桌上的锦盒,转身打算离开。

陆念锦见他这就要走,忙出声阻止道,“等一下!”

无羡公子脚下步子微顿,头也不回地冷冷询问,“太子妃还有事吗?”

“有!”陆念锦看着他的背影,迅速道,“我记得观平殿祈福期间,国师曾问过我想不想离开京城,还说你可以帮我了却一切后顾之忧……我现在告诉你,我想好了,我不愿留在京城,我要离开,请国师助我一臂之力。”

无羡公子听她说完,眸光轻轻地闪了闪。

他皱着眉,感觉自己心口突然堵了起来,因为她说她想离开京城的话。

“真的想好了吗?”

顿了片刻,他冷声反问,“你应该明白,这条路一旦踏上去,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我想好了。”

……

“那能告诉本座,为何突然想要离开吗?”

陆念锦死死地攥住了药杵,低声道,“因为……我不想守一辈子活寡,我也想像普通女人一样,有个疼爱自己的相公,有几个乖巧伶俐的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和美美,白首相偕。”

无羡公子听她说着,脸色直接铁青。

“本座帮不了你。”

他绷紧了脸,毫不犹豫地拒绝。

陆念锦错愕,气得脸都白了,“你、你又食言而肥?”

无羡公子冷笑,“你仔细想想,本座当日问你这个问题时,是不是与你说过,你要在祈福期间给本座答案!”

陆念锦气得要命,直接口不择言道,“你别再狡辩了,你就是说话不算数!一次一次又一次,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男人!”

无羡公子听她骂的凶狠,只是冷冷地笑了笑,拔腿就朝外走去。

给他戴绿帽子,还妄想他帮她裁剪……想得美!

这一辈子,她都休想离开京城!

陆念锦在无羡公子走后,又是一番怒不可遏,要不是及时想到腹中的孩子,她头顶能冒出白烟来。

半个时辰后,秦嬷嬷进来送燕窝时,她的脸还紧紧地绷着。

秦嬷嬷见状,忍不住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可是小公子又闹您了?”

陆念锦用力地捣了下药杵,抬头看向秦嬷嬷道,摇头道,“不是孩子。是国师,他方才来过了……”

秦嬷嬷听是国师来过,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莫非,国师知道姑娘怀了身子?”

陆念锦摇头,“这倒没有,就是我问了上次他答应送我离京的事,这个大猪蹄子竟然出尔反尔,拒不承认。”

秦嬷嬷忧心忡忡,“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陆念锦眼底幽光阵阵,“还能怎么样,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秦嬷嬷叹了口气,跟着,又劝起陆念锦来,“其实这样也好,我们自己想办法,知情人也就少了许多,以后暴露的可能性也会大大降低。”

陆念锦“嗯”了一声。

原本按着她的计划,有无羡公子的人帮忙,哪怕她怀胎不足三个月也能上路。

可现在无羡公子不肯帮忙,她又怕路上出什么意外,只能将日子往后拖,等三个月后,胎儿坐稳了再离开。

就这样,日子又过去了十几天。

这日,陆念锦正背诵她生母李氏留下的菜谱,秦嬷嬷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慌慌乱乱地行到她身边,道,“姑娘,皇后宫里又来人了,说是皇后这几日心情不佳,想接您进宫小住几日。”

陆念锦听秦嬷嬷禀报,正想着自己能找什么借口不用进宫去。

这时,楚拂却从外入内,款款行至她面前,行礼道,“太子妃,大管家已经将车辇准备好了,您之前给皇后调制的草木香球,给皇上调制的龙涎香球,奴婢也找了精致的盒子装了,还请太子妃速速更衣,莫要误了入宫的时辰。”

陆念锦:“……好。”

说着,她便随秦嬷嬷去了屏风后。

穿好衣服,又重新梳了妆。

两刻钟后,她带着楚拂和秦嬷嬷上了入宫的马车。

第三次入宫,陆念锦对坤宁宫已经不陌生。

进了大殿,便从容上前给皇后行礼。

皇后笑容和煦地看着她,用余光给宋迎使了个眼色。

宋迎立刻上前去扶陆念锦,陆念锦笑着避过了她的手,客气道,“不敢劳烦宋女官。”

宋迎笑了笑,微微福身,又退回到皇后的身边。

皇后正要开口招陆念锦上前,这时,后殿却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表嫂可真慢,现在才来……”

说着,江溶月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到了正殿中间,先是给皇后行礼,叫了声姑姑,又朝陆念锦行礼,笑眉弯弯地喊了声“表嫂”,噘着嘴道,“我这都盼了你一早上了,你现在才来。”

陆念锦冲她笑了笑,温声道,“是我的不是,让我们京城第一美人儿久等了!”

“表嫂!”江溶月听到京城第一美人的几个字,脸上却有几分不以为然,轻声哼道,“这都是外面那些人胡乱传的,我才不稀罕做什么第一美人!”

“那你想做什么?”陆念锦一面带着她朝皇后凤座下走去,一面随意问道。

江溶月哼了哼,“美人大多薄命,我要做就做天下第一福气人!”

话落,两人已经到皇后身边。

“你这丫头!”皇后嗔地看了江溶月一眼,虽是训斥,眼里却也不掩饰自己的得意,道,“这天下有多少女子想求得你这么一副好皮囊,你倒好,竟是全然不在乎。”

陆念锦也附和道,“生得美的确是件好事。”

“哦?表嫂倒是说说,哪里好了?”江溶月朝陆念锦看去。

陆念锦一本正经的说,“大概就是……表妹喜欢的郎君,有极大的可能也暗自思慕表妹,表妹的郡马与旁的郡主的郡马相比,也更容易与表妹两情相悦,鹣鲽情深吧。”

江溶月听完,脸一下子红了个透,低下头含又羞又气的叫了声“表嫂!”

陆念锦勾了勾唇,嘴角笑弧更深。

皇后看两人相处得这般好,心里也甜滋滋的,对陆念锦这个儿媳妇简直满意到不可替代,拉着她又说起一些私房话来。

惹得江溶月都嫉妒不已,连连插话争宠。

……

“娘娘,景妃来给您请安。”坤宁宫大殿,皇后三人正说得开心,一个宫女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拜了一下后,跪地冲着皇后禀告。

皇后听到景妃两个字,温和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

她下意识地朝陆念锦看去。

她是知道的,陆念锦也曾是景妃内定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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