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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前厅,沈初心就听到一阵惨叫,她心下一紧,立马就冲了进去。
却不知,她爹爹沈清江好端端的坐在主位,正低着头喝茶,半点事都没有。
此时,前厅的正中央,跪着一个人,温伯楚正手持木棍,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那个人的身上。
惨叫声就是从那人的嘴里传出来的。
沈清江第一个发现了沈初心的到来,他双眼一亮,像是见着救星了,“心儿,你总算回来了,你快劝劝你温伯父,不然……益行要被他打死了!”
那被打的,居然是温益行。
活该!
若不是顾及沈清江,她早早就想教训温益行一顿了。
今天温伯楚将他打成这样,真是大快人心。
沈初心在心中拍手叫好。
“温伯父,您今天过来沈府,不是为了让我们父女看您教训儿子吧?”
沈初心不傻,稍一思考就已经想到了温伯楚将温益行带到沈府来教训的目的。
“初心,伯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是益行做错了事,是他对不起你,今天我便让他向你磕头认错!”
说罢,温伯楚就要按着温益行的头,朝沈初心磕头认错。
温益行满脸的痛苦,虽然被打的遍体鳞伤,但从他的眼神来看,他是不甘的,这便说明今天这一趟并不是温益行自愿。
头还没磕下去,已被沈初心制止了,她抬头拦住温伯楚,“伯父这是何意?我与令公子已经解除婚约了,又何来错不错?”
这么一说,温伯楚更是痛心,“我不同意,这桩婚事是我与沈兄定下的,当年我们都发过誓,除非二人有一人已死,不然的话,这桩婚事便是雷也劈不开!”说罢,他看向沈清江,“沈兄,你说是与不是?”
沈清江眼神闪了闪,却是往沈初心的背后躲去,“我不太记得了……”
这说法,让温伯楚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沈兄!”
但终归知道沈清江这些年来的德性,即使自己再问下去,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干脆转向沈初心,七尺的铁血男人,比沈初心足足高出一个头,身居要位,此时,却是一咬牙,‘扑通’一声,朝着沈初心跪了下去,“初心,若是你还不肯原谅益行,伯父就在此长跪不起!”
沈初心万万没想到温伯楚居然会这么做,她急忙上前搀扶,“温伯父,你快些起来,这事与您无关,我也受不起……”
若说她穿越到这个朝代,有什么敬佩的人,那么,温伯楚算一个。
被他这么一跪,沈初心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举动,不仅吓着了沈初心,也将温益行惊呆了,他怔愣过后,心中涌起无尽的耻辱感,而后愤恨的瞪着沈初心。
这个女人,居然敢让他的父亲下跪。
即便温益行平日里对温伯楚有诛多不满,但此刻,他也容不得别人如此羞辱他的父亲。
他‘腾’的一下就爬了起来,而后用力的抓住沈初心的手腕,“沈初心,够了,我父亲都亲自登门认错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想如何?”
温益行的力度不小,将沈初心的手腕捏的生痛。
她的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极冷的弧度,望向温益行,如同在看一只跳梁小丑,“温益行,我想如何?我只是想与你撇清关系,从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从今天起,麻烦你不要再踏进我沈府一步,我不欢迎!”
说完,她用力一挣,竟将温益行推开了足足两步。
这力道和巧劲,让原本满腔愤怒的温益行吃了一惊。
从前的沈初心在他面前都是柔柔弱弱的,他竟不知,她身怀武功。
而此时,沈初心也已将温伯楚扶起,语气恭敬,却没有半点的商量余地,“温伯父,这桩婚事退了就是退了,便是温伯父再来一百次,我也不会改变心意,倒是有件事,想请温伯父帮忙……”
“什么事?”温伯楚长叹了一口气,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只望这桩婚事还有转还的余地。
可惜的是……
“赵国公之女惨死的事想必温伯父也听说了,眼下有些疾手,父亲生病在家,都察院史不见踪迹,初心想代父查案,这事初心怕会给沈家惹来麻烦,所以……”
“所以,你想托我向皇上说明此事?”
沈初心点头。
她自己惹麻烦倒不怕,只怕沈清江会招来祸端。
他如今的地位一半让人鄙夷,一半却又让人嫉妒,明明是废材,却总被皇帝提在口中。
皇帝的心海底的针,难保德庆帝不是对沈清江生疑,而处处试探他,若是哪一天,沈清江有所反常,只怕会遭来杀身之祸。
“小事一桩,初心,若你是男儿,定能将沈家发扬光大!”温伯楚点头,而后婉惜的叹了一口气。
再瞧瞧温益行,温伯楚更是恨铁不成钢,一个女儿家都知道为父分忧,而温益行如今已过十八,却无所作为。
连是非好坏都分不清楚。
送走温伯楚父子,沈初心将带回来的笔录交给沈清江看。
“父亲,这桩案子你怎么看?”
沈清江睁着浑浑噩噩的眸子,淡淡的瞥了一眼之后,立马就吆喝起来,“哎哟,我的头怎么又疼了?估计是风寒还没好!”
刘管家急忙上前扶住他,“老爷,要不要请唐大夫过来看看?”
沈清江眨了眨眼,做的再明显不过了,而后又是一道吆喝,“不用了,我去睡一觉就好了!”
沈初心:“……”
夜沉如水。
两个丫头进来房间几回了,却见沈初心仍旧没有睡下,挑灯翻看笔录,时而扶额深思,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小姐,夜深了!”
喜鹊给沈初心披上一件外衣。
如今已是九月天了,一到夜里,就寒凉得厉害。
“小姐可是还在研究赵小姐的案子?”画眉端上温热的茶水给沈初心暖手,问道。
沈初心点头。
赵小姐的案子,种种证据都指向胡梓杰。
樵夫见过他,村民见过他,包括福安寺的小僧也见过他,再加上他爱慕赵小姐的事在京城中可谓是人尽皆知。
可是!
沈初心清楚,他不是凶手。
她正理不头绪的时候,两丫头对望了一眼,还是将今天看到的事如实禀报了,“小姐,您让我们盯着三小姐,我们今天便跟了她一天,发现她去了定远候府,候爷将温公子抓出来不久,三小姐也跟着从候府出来了……”
说到这里,喜鹊顿了顿,接着说,“三小姐去了一趟衙门!”
最后一句话,吸引了沈初心的注意,“去衙门?”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衙门做什么。
“可知她去衙门有何事?”
喜鹊摇头,“只上前打听了一下,说是变换什么地契房契这类的东西!”
画眉有些愤愤不平,“二老爷家还真是有钱,家中的小姐手里都能随随便便拿出地契、房契来!”
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沈清光明明做啥啥不行,吃喝嫖赌第一名。
沈初心皱眉,只觉得这事似乎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她下在要再询问下去,却在这时,窗外一声鸟叫。
喜鹊和画眉狐疑,“这都半夜了,哪里来的鸟儿?”
沈初心作势打了个哈欠,“夜深了,我也要睡了,你们也去睡吧!”
两丫头这才退下。
只不过,她们二人刚走,沈初心就穿好外衣,而后推门而出。
果不其然,在院子外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正要发问,一枚带血的圆形玉佩准备的扔进了她的手中。
“今晚在福安寺发现了这个!”
夜色下,楚随洲眸色如墨,他与沈初心的距离不远不近,似是能将对方看清,又似乎不完全看清,这种朦胧的错觉,让楚随洲几乎窒息。
他也知道,夜半前来,并不妥当,但是,脚步就是不受控制的来了。
玉佩上的血已经凝固,原本洁白无暇的白玉瞬间被染上了脏污,就如同赵小姐的死一样,诡异而残忍。
沈初心记忆中的玉佩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而后她猛的瞪圆了双眼,“是这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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