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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伯楚的大掌高高的扬起,最后却又无力的放下。
为楚随洲寻一门亲事,这也是温伯楚的意思,曾氏去办了,可最后那准新娘却进了自己儿子的房。
并且那日发生的事,温伯楚也是在场的。
明白前因后果。
曾氏瞧着温伯楚这模样,便知道自己已逃过一劫,她稳了稳心神,而后缓缓道,“老爷,这事还是等随洲回来再作决定吧,若是他愿意,便将那傅氏抬到他院子里做个妾,是休是留,也全看他!”
这话不假。
温伯楚思量了片刻之后,只得点头。
而后扬手,“你去办吧!”
送走温伯楚,乔妈妈立马上前,将曾氏扶了起来,她的眉眼之间尽是冷意,面上哪里有半丝的悔悟和愧疚之色。
转身走进前厅,看着倒在地上仍旧哽咽不止的傅易晴,“来人,将她送回去,一切事宜,待楚将军回府再作决断!”
傅易晴一愣,而后立马反应过来,她今儿个是逃过了一劫。
也未作反抗,便由着两名婆子将她押回了院子。
这一头,傅易晴刚被押走,温益行便打算离开,却是被曾氏给叫住了,“听说你收拾了行装,准备跟楚随洲剿匪吗?”
既然被说中了,温益行也不打算隐瞒,“是!”
‘啪’的一声,曾氏一个巴掌打在桌面上,“荒唐,你是堂堂定远候的唯一儿子,你将来是要继承你父亲的爵位的,你怎可为了一个女子,将自己陷入险境当中?”
“母亲,父亲能有今天,不也是用命换来的吗?初心说的没错,男儿就该建功立业,继承爵位我不稀罕,我要凭自己的本事取名功名!”
“你!”
曾氏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手教养长大的儿子,居然会反过来忤逆自己。
这些话,比起温益行做的任何一桩荒唐事,都要让曾氏心寒。
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温益行,却是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得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对着温益行说,还是对着自己说,“你迟早要被沈家那小贱人害死!”
说罢,她再不停留,快步离开了前厅。
害死!
温益行倒不以为然,只撇了撇嘴,觉得母亲是小题大做了,而后找到陈酒。
陈酒虽是个随从,可早前跟着温益行鞍前马后,什么事没干过,他一听温益行传达的沈家老夫人的意思,立马一拍脑袋,“公子,沈老夫人是不是让您和沈家小姐生米煮成熟饭?”
一语惊醒梦中人。
温益行几乎是呆愣当场。
他想了各种办法让沈初心就范,可唯独就漏了这么一条。
听完这话,他立马起身,而后便要往沈将军府去,却是被陈酒给拉住了,“我的公子爷啊,您这样去能行么?依我看……”话未说完,一包东西便塞到了温益行的手中。
那东西温益行自然不会陌生。
他与京中那些贵家公子也时常出入那烟花之地,这些东西便是烟花女子惯用的技俩。
陈酒跟前跟后,自然是信手拈来。
“这……”
东西捏在手里,温益行却犹豫了。
他想到沈初心那硬成石头一样的脾气,待她清醒过来,该不会将自己活活打死吧?
“公子爷,您可是担心沈小姐会怪罪于您?”
温益行虽不想承认,却还是窘迫的点了点头。
陈酒不由的噗哧一笑,“公子,若真生米煮成了熟饭,您就是沈小姐的天啊,她哪里还舍得对您冷言相向,便是恨不得天天讨您的欢心呢!”
这话说的却也没错。
在大周,哪个女子不是以夫为尊?
温益行原本还犹豫的心思立马就沉淀了下去,捏着东西立马出了定远候府。
……
刘福将拟好的嫁妆单子递到沈清江的面前。
“老爷,您看看还有什么漏的么?”
沈清江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明面上的东西差不多了,那些暗中划到初心名下的东西,都安排妥当了么?”
刘福连忙应道,“老爷放心,都安排妥当了,和钱庄那边都说好了,除了大小姐,便是天王老子也取不到那些东西!”
沈清江这才点了点头,整个人却没有一丝的喜色。
相反,眉眼之间尽是愁容。
刘福跟着沈清江多年,一眼就瞧出了沈清江的心事,“老爷……您既然不放心大小姐嫁到那样的人家去,为何还要这样做?”
“我担心,那静悟大师的话再应验一回!”
关于静悟大师登门算卦的事,沈清江没有瞒刘福。
刘福沉默了一会,似是鼓足了勇气,而后劝道,“老爷,兴许都只是巧合,若真为了一个游僧的几句话,便断送了小姐的一生幸福,不值啊!”
沈清江虽难过,却没有半丝的松动,摇了摇头,“若心儿的心上人是楚随洲,我倒宁愿她嫁个卖烧饼的!”
“老爷,楚将军有何不可?”
在刘福看来,楚随洲年轻有为,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很多人都说假以时日,他将会成为大周的第二个战神。
“若是别人,我便由她去了,可这人偏偏是楚随洲……”
沈清江的话说到一半,打住。
刘福还想问下去,却见沈清江摆了摆手,不想再说下去,他也就没再多问,下去继续准备沈初心出嫁的东西。
沈清江独自坐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起身,去了杏花院。
喜鹊和画眉连忙上前请安,却是被沈清江遣退了一去。
推开房门,便见沈初心半躺在床榻上。
虽然中了软筋散,但她的精神还是极好的,尤其是那双眼睛,仍旧是熠熠有神。
瞧见他进来,沈初心赌气般的别过目光,不看他。
“心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听了这话,沈初心什么火都涌起来了,“若是你被人下了这种腌臜的东西,你会不会舒服?我是做梦也没想到,爹您居然会这样对我!”
听了这些话,沈清江的心像是被人用针一下一下的刺着那般痛。
他甚至不敢坐在沈初心的身边,只远远的站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爹是为你好……你绝不能和楚随洲在一起!”
已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为何?爹是嫌弃楚随洲自幼无父无母?还是嫌弃他寄住在温家?”
若只是这两点的话,沈初心有一万个理由说服沈清江。
楚随洲虽无父无母,可楚家有自己的府邸,神鹰将军虽逝去多年,皇上却一直未曾收回,便是留着给楚随洲的。
他有家。
他的家不比任何一门贵族要差。
而他寄住在温家,并不是寄人篱下,他只不过是报答温伯楚的师徒之恩。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沈清江淡淡的两个字给打断了,他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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