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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小心!”
楚随州一把将沈清江拉回来,紧接着又是一支利箭擦着马车边飞过。
沈清江倒吸一口凉气,若非楚随州拉他一把,只怕那支箭早已刺穿他的心脏!
几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四面八方涌来。
沈清江等人只得下马迎战。
“护好心儿!”
沈清江吩咐一声,随后便提剑迎了上去。
沈初心二人也飞身下来,霎时间,四人便被团团围住。
来人皆黑巾蒙面,根本瞧不清面容。
难以分辨究竟是什么人。
“杀!”
为首两个黑衣人振臂一挥,其余人迅速逼近,局势一触即发。
沈初心握紧盘在腰间的鞭子,目光阴沉,带着狠色。
双方人马缠斗起来,刀光剑影,落叶纷飞。
“不好!那些人是冲着心儿去的!”
沈清江发现这一事实后想过去帮助沈初心,无奈却被几人缠得死死的。而另一边,刘福同样脱不得身。
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那些黑衣人集中力量对付她一人,且招招致命,凶狠至极。饶是沈初心武艺高强,这会儿也有点难以招架。
一直站在一边观战的两个黑衣人头目,一眼就看出了沈初心正处于下风,两人相视一眼,朝着沈初心逼了过去。
两人各持一剑朝着沈初心劈了下去,沈初心避无可避,只能迎上。她手腕猛地用力,卷起掉落地上的一把利剑,举过头顶,硬生生地挡下了那两人的剑。
霎时间,刀剑相碰,发出刺耳尖鸣声。
沈初心到底是女子,难敌二人合力,双腿一软,单膝跪地,竟毫无反击之力了。
周围的黑衣人见时机来了,举剑刺了过来。
“小姐!”
“心儿!”
沈清江见此情景瞪大双眼目眦剧烈,恨不能立马飞过去,替沈初心挡下那一剑。
利剑刺入皮肉,血流满地,让人胆战心惊。
沈初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楚随州在她面前跪下,泛着寒光的剑刃穿透他的肩膀。
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每一滴都像是砸在她心上一般。
“楚随州!”
沈初心咬牙唤了一声,顿时红了眼眶。
她身子突然后仰,那两人始料未及,向前栽倒,沈初心得以脱身,顾不上其他,一剑劈在其中一人的后背上。
沈初心站起身来,连带着满身的怒气,手中鞭子上下翻飞,卷起阵阵杀气。
……
鲜血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为首的黑衣人受了重伤,难以支撑,只恶狠狠地瞪了沈初心一眼,便火速离开了。
沈初心担心楚随州伤势,并未乘胜追击。
“你怎么样?”
她扑上前去,撑着楚随州已经快要倾倒的身子。
“没事!”
他强忍疼痛,声音却逐渐虚弱了。
“小姐,马车毁了,我随身只带了些药膏,还是先帮楚将军把血止住吧。”刘福见楚随州脸色越发苍白,忙将药膏递过来。
沈初心接过药膏,作势就要去扯他的衣服。
沈清江见状连忙制止:“我来我来!”
说着,也不管沈初心有没有答应,硬是将楚随州扒拉过来,让他靠在一旁的树上,自己动手为他脱衣上药。
“小姐,你看那边。”
刘福的声音惊动了沈初心,转头望去,却见地上躺着一块玄铁令牌,图案奇特,沾染了血迹,更加看不清了。
“想来是方才那群人落下的。”
沈初心将它收好,转向刘福道:“你去找辆马车来,顺便带些吃食,水,干净的衣裳和一些能用上的药。”
“是!”
交代好一切,沈初心这才回到楚随州身边,瞧见他脸色更白了,不由得心疼起来。
“爹!轻点,轻点!”
“幸而只是伤到肩膀,若是那一剑再偏些,只怕命就保不住了。”沈清江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也确实轻缓了不少。
眼下什么都没有,也只能简单地包扎一下。
将近傍晚,刘福这才驾着马车赶来,带了些吃食。
几人合力将楚随州扶上马车,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马车内,楚随州枕着沈初心的腿沉沉睡去。他伤势确实加重了不少,入夜又发起高烧,沈初心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瞧见自己女儿这般模样,沈清江紧皱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心儿,我与你说过的,我不希望,也不同意你与他在一起。待他伤好,你便同他说清楚吧。他到底救了你一命,这个恩情,我记下了。除了你,他要什么都可以。”
沈初心闻言却是连头也没抬一下,“爹爹,我也同你说过的,今生除了他谁也不嫁。”
她语气平静,却坚定有力。
“心儿!爹都是为了你好!”沈清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知道。”沈初心抬手覆上楚随州的耳朵,而后抬头望向沈清江,认真道:“所以即便爹爹多次提及此事,我也并没有气恼。”
“你既知道,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沈初心没有了与他争吵的心思,面上浮起淡淡的疲累之色:“爹爹,你最是了解我的性子,不要再逼我了。”
沈清江见她这般模样,越发心疼了,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只闷哼了一声,转头靠在车窗上,闭目睡去。
沈初心的手突然被握住,低头一看却是楚随州。
他眉头紧皱,大抵是疼的。
沈初心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哄他睡去。
日夜兼程赶了好几日的路,这才平安抵达京城。
来不及进宫复命,沈初心连将军府都还未回,便将楚随州送回了定远侯府。
下人通报沈初心来了的时候,温伯楚正在温益行房中。
温益行此次前往雷州,吃了不少苦头,右臂上的伤至今未好。
“侯爷,沈大小姐来了。”他想了想,又道:“楚将军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温伯楚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起身就要往楚随州的院子里去。
之前楚随州掉下悬崖身亡的消息在京城传遍,温伯楚更是愁的一夜白了不少头发。后来雷七回来,带来口信,说这不过是楚随州的计谋,温伯楚这才安心。
如今听闻他受了重伤,一颗心又猛地悬了起来。
屋内,温益行咬牙道:“爹爹心中永远都只有那个野种!”
“瞧瞧去!”曾氏也是恨得直跺脚,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楚随州的院中,雷七和刘锐瞧见楚随州昏迷不醒地被人架着进来,顿时慌了。刘锐忙去请府医,雷七帮着将楚随州弄进了屋。
沈初心一把揪住慌得直打转的雷七,道:“去乐民街唐氏医馆找唐未!”
“哎!属下这就去!”
“去打点热水来,另找一身干净衣裳。”
沈初心话音落下,院中的丫鬟竟动也不动。
她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都没听见吗!”
站在最前方的一个丫鬟撇了撇嘴,道:“沈大小姐莫不是忘了,这里是定远侯府,可不是沈府!”
定远侯府曾氏当家,即便装模作样地给楚随州安排了几个伺候的人,但真正能用得上又有几个?
不过都是她安插过来的眼线罢了。
听闻此言,沈初心一愣,万万没有想到楚随州在温家处境竟这般艰难!
细细一想,倒也不出所料。
温伯楚甚是在乎楚随州,二人名为师徒,却亲如父子,曾氏怎能不记恨于他。温伯楚常年处理朝事,征战在外,又哪里知道这后院里的肮脏龌龊。
沈初心沉了一口气,冷声质问:“这么说,我的话你们是不愿听了?”
“倒不是奴婢们不听,雷七和刘锐不是已经去请大夫了吗!沈小姐这么着急做什么,若是传了出去,多不好听!”
她说完便和身边几人捂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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