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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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提起念珠这个名字，白茵茵面上还是闪过了片刻的失神。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她的名字。”白茵茵冷笑一声，上前来，道：“当初我娘被人陷害，你为何不相信她！她那样柔弱善良的一个女子，进宫后为了你受尽了委屈，她把你当成是她的天啊！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

白茵茵的怒声质问激起了轩辕崇德心底最深处的回忆。

当初他是在微服出巡时遇见白念珠的，美人温柔，善解人意，轩辕崇德便将她带入宫中，赐了位分，也算是极尽宠爱。

但白念珠到底只是一个民间女子，又何曾见识过宫里的厉害。

当年淑妃怀有身孕，日夜难安，白念珠见轩辕崇德也跟着愁眉苦脸，所以便自请前去照顾淑妃。谁知道淑妃竟反过来说她陷害自己的孩子，当即惹得轩辕崇德大怒，不听她的辩解，将她赶出了皇宫。

想到这里，轩辕崇德不由得落下泪来，道：“淑妃母族势力雄厚，没有人会在乎真相如何的，朕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只能将她赶出皇宫。”

白茵茵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她立刻道：“少假惺惺的！你可知我娘在宫外受了多少苦！她生下我的那晚倾盆大雨，她就那么躺在破庙里，无助绝望，没有人来帮她……”白茵茵顿住，捂住了心口，那里传来一阵阵的疼，难受得很。

轩辕崇德听罢哑然，他当时将白念珠赶出皇宫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她怀了身孕，否则他便是拼了命也会将她留在宫中的。

只可惜，这些话再也没机会告诉她了。

“后来娘为了养活我，白天给人做牛做马，晚上还要给人浆洗缝补。我们从一个破庙转移到另一个破庙，吃的是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入夜盖在身上的都是稻草。”白茵茵在轩辕崇德面前来回走着，浑身麻木地陈述着那段难挨的时光。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白茵茵突然拍案怒道：“如果不是你，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或许还会嫁一个不错的夫家，终老一生。而不是在青楼那样的地方备受折磨，受尽飞非人的待遇！到最后，竟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别人活活打死在街头。”

她有些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听着她的那些过往，满屋子的人都不由得眉头紧皱，心生同情。

“她死的时候我就躲在旁边，我不敢哭，不敢出去，甚至不敢叫她一声娘。因为我知道，我得活着，我不能死啊。我若死了，谁来给她报仇呢？”

轩辕崇德听的，只觉得一颗心已经疼的四分五裂了，他僵硬着身子走到白茵茵身边，抬手想要触摸她，却被白茵茵闪开了。

“陛下，你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没有了我娘，你还会有无数的妃子。你永远都不会想到，我娘到死都还念着你。你更不会想到，当年只有五岁的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白茵茵痛苦地嘶吼着，积压在心底这么多年的怨恨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轩辕崇德低头落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我做过乞丐，做过小偷，也做过大户人家的丫鬟，可他们嫌弃我不干净，将我赶了出来。饿了就捡拾垃圾而食，困了就睡在大街上，冷了就偷人家的衣裳，想娘的时候，我就抱紧自己。”

她像是个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诉说着那些过往，就像是在说一些完全和她无关的事情。

轩辕崇德再忍不住心头的痛苦，他伸手去拉白茵茵，却被她狠狠甩开。

他哀泣道：“都是我欠你的，我对不起你和你娘。”

白茵茵狠狠地抹去脸上的眼泪，道：“你对不起的只有我娘！我后来流落到兰国，兰国暗卫发现了我，国主精心培养我，我这才有了机会重新回到大周，回到你身边。我当初就发誓，一定要亲手毁了大周毁了你！”

她站起来，冷笑道：“我故意自请前往雷州，钩引禄亲王，挑唆他谋反，可谁知失败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机会，没有了禄亲王，还有其他人，这满朝文武，有的是想要将你拉下马的人！”

她言语间尽是难言的痛恨和仇意。

轩辕崇德无力道：“你竟这么恨我？”

“当然！”白茵茵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我没有一日不再奢望你可以暴毙而亡！”

她说完，突然旋身转了几个圈，面上露出诡异笑容，道：“可是现在，我不想让你死了。”

轩辕崇德愣住，不由的抬头看向她。

只见白茵茵慢慢撩起自己的衣裳，道：“你知道吗？禄亲王就是个变太！他每日每夜地折磨我，这身上，腿上的伤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那段屈辱的过往！你看清楚，看清楚！我要让你记着我和我娘受的这些痛苦，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别说了别再说了！”

轩辕崇德冲上前去，将她的衣裳拉下来，遮去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白茵茵一把甩开他，继续道：“禄亲王死后，我跟着楚随州来到京城，我见到了你。看着你如今受万人敬仰，就更想要将你从高处拉下来，想看你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的模样。所以我找到了南安王，找到了肖贵妃，可这些蠢货一点用都没有！”

她仰头道：“后来我又想到了娘之前说的那些宫廷秘事，所以有了把柄可以威胁楚随州他们，这一次，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啊！如果不是沈初心！”

白茵茵说着猛地转向沈初心，指着她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我一定可以成功的！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会放弃报仇，我会再回来的！”

沈初心眉头紧皱，道：“我同情你的遭遇，但不赞同你的做法。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原则，我必须要与你为敌。”

“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还不是为了护住楚随州动了手脚，说什么他是假意归顺，真是令人恶心！”白茵茵说着别开眼去，不想再看她。

楚随州揽住沈初心，让她不要和白茵茵一般见识，她现在已经和疯子无异了。

悬轩辕崇德痛心疾首，他道：“茵茵，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让我好好的补偿你！”

“笑话！”白茵茵打断他，怒声道：“补偿？你怎么补偿？你能把我娘还给我吗？你能抹去这么多年来我受的那些苦吗？”

一时间，轩辕崇德哑口无言，因为这些，他都做不到。

白茵茵痴痴地笑出了声，她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剑。

众人见状连忙上前护驾，却被轩辕崇德制止了。

她慢慢抬起了手中的剑，递给轩辕崇德，道：“杀了我吧，不然终有一日我还会让大周动荡不安。”

轩辕崇德摇着头后退几步，他怎么能，怎么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呢！

“茵茵，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一个帝王，如今却将自己放在最低的地方，恳求着白茵茵。

白茵茵冷笑道：“没有机会了，我要让你带着对我和我娘的愧疚和悔恨活下去，往后午夜梦回，你日日都难以安寝，不得善终。”

说完，她便仰天大笑起来。

轩辕崇德无奈道：“来人啊，将白茵茵暂时收押天牢！”

御林军进来，将白茵茵带走。

屋内众人皆沉默不已，突然，轩辕崇德喷涌出一口鲜血来，直直地向后仰到。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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