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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期回到家,迎面就跑来一个小人儿。
婵儿今日照常是绣花袄儿搭着条胡裈裤,不见外客时的衣着,但小丫头今天却不是那样开心,把自家阿娘迎着了,却哼了一声又撒腿就跑,没跑远,就等着阿娘过来再哼一声,再接着跑,芳期也知道她不会被摔着,由得婵儿胡闹,直到清欢里,婵儿才终于叉着腰直抒怨气了:“阿娘今日明明是入宫,还骗小孩儿,说是出去办别的事,阿娘为何不带我去看望圣人姨母?”
这又是谁告了她的小状?
芳期率先想到的就是晏大王,把脸一拉,冲八月道:“你早前不是讲大王在玄机阁?正好跑一趟腿,跟晏大王说今日清欢里闭门了,这个挑拨离间无聊至极的小人。”
难得婵儿竟然听懂了,仍叉着她的小蛮腰,瞪着一双黑葡萄:“阿娘可别错怪阿爹,阿爹跟阿娘是一丘之貉,且瞒着我呢,但今日青雀随着阿娘入宫了,青雀还先回来,说阿娘是进了宫,它还见着了圣人姨母!”
芳期四顾,原本停在一枝树梢的青雀,果然哀叫一声飞得不见影了。
“婵儿,真是青雀告的状?”
“等我再长大些,就能听懂更多青雀的话了,阿娘见了什么人,跟人说了什么话,再也别想瞒我!”
芳期又是惊异,又是哭笑不得,却并不怀疑女儿的说辞,赶紧的哄这丫头:“阿娘可事先都跟婵儿说好了,最近事多,又有许多事你现在还不能理解……阿娘认错,不该骗婵儿,今日阿娘的确是入宫了,见圣人是有正事,所以不方便带婵儿,婵儿不是也知道么,回回你跟阿娘入宫,圣人都舍不得婵儿离开一步,可有的事,婵儿在场阿娘就不好讲了。”
说着话,母女两个已经回到了大屋,婵儿已经不计前嫌的坐在了芳期的膝盖上,胖胳膊还搂着阿娘的脖子,蹭了王妃娘亲一脖子香:“阿娘说,闵姨姨和两个小阿弟并不是跟传言一样中了那骇人的蛊毒,这话总不会也是骗婵儿的吧,虽然说我看阿娘一点也不难过,就相信了阿娘的话,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青雀说,外头的人都相信闵姨姨已经身故了,阿娘为何要瞒着那样多的人?”
芳期:……
女儿太聪明,且分明还天生异能,也不知究竟是否幸事了。
只好尽量安抚:“世间许多的事,都不能实话实说,但婵儿一定要相信阿娘,有的要紧的事,阿娘也许会瞒着婵儿,但只要阿娘愿意告诉婵儿的,都不是谎话。”
“那就是怪我今日不曾问清楚阿娘办的是什么正事,去哪里办正事了吧。”婵儿翘起了嘴巴。
芳期撑着额头,感觉自己要败给自家闺女了。
“算了,这回的确是我小心眼了,没想到阿娘和圣人姨母是长辈,长辈总是办正事的,整日间想着哄孩子玩是不务正业了,阿娘也不算骗我,就是我太挂念圣人姨母了,我总觉得,过不得多久,我要见圣人姨母就难了,还有薇姐姐……阿娘,我觉得我和阿爹阿娘还能在一起很久很久,我就是舍不得圣人姨母和薇姐姐。”
久别在即,也许婵儿真能感应?芳期也只有无奈的一声长叹。
有的事,现在还难让婵儿明白当中道理,小孩子的感情总是那样干净和纯粹,再是聪慧,也未学会放下,他们不理解何为悲欢离别,不理解生活终难免如此的喜怒哀愁,他们总是认为亲密的人就将长相厮守,她现在能告诉婵儿什么呢?
你的父亲,因为痛恨一些人,所以选择做一些事,而既然做下了这些事,注定将与我们现在的生活分崩离析?
婵儿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她无法理解她父亲所遭遇的那些苦难,她甚至不知道她有一个阴险毒辣的亲祖父,如果没有东平公,她的父亲也许早就被苛虐至死,这些险恶的事婵儿都不知道,她又怎能理解她的父亲一定要行为的,被世人认定为大逆不道之事?
这日晚间,芳期先问晏迟:“婵儿说能听懂青雀的话,这……可能么?”
“其实有的驯兽师之所以能让兽物听令行事,就是因为彼此能够沟通,飞禽走兽皆存灵性,不过正如人有愚蠢智慧之分,禽兽也是如此,咱们不能说飞鸟就一定比狸犬蠢笨,世上也有无论什么人都不能驯化的狸犬。婵儿天生异禀,能为她所看中驯养的鸟兽,自然皆通灵性,所以王妃大可不必惊奇,好比那条青蛇,其实根本不会伤人,甚至比青雀更加知人意,只是王妃不谙与那条蛇沟通之术,不过经婵儿吩咐,那条蛇无论如何也不敢冒犯王妃就是了。”
“这样的天赋异禀,笃定不是遗传自我。”
“遗传?”晏迟挑眉笑道:“这词儿倒是贴切了。”
“所以晏郎也有这天赋异禀么?”芳期问。
“并无。”晏迟坦然道:“我是跟着钟离师修练道术后,才谙习了与鸟兽之间的沟通,我想毕竟我也练过内丹,后来虽功亏一篑,到底还是让婵儿给遗传上了,这孩子,许是天生就成内丹,再经我引导,方才成其异禀,总之王妃不必觉得不安,在我看来往往是鸟兽,更加比人要重情义呢。”
“我不担心婵儿有这样的天赋异禀,我只是想,要是如果能差遣青雀入宫……”
安插一个活人耳目入内廷是大不容易的,但一只鸟儿却不会受到任何盘察,且窗外的一只青雀,也许能听到更多的密事。
“王妃可是察觉到陈皇后有所隐瞒?”晏迟也相当机警。
“我觉得陈圣人是在替阿舒遮掩。”芳期摇了摇头:“陈圣人心肠软,又尤其怜惜弱者,一但对阿舒存了悲悯心,就难免推己及人站在阿舒的立场替阿舒考虑着想,我实也不愿将阿舒想得那样狠辣,但我真是害怕了,而我所经遇的人事,如陈圣人如小闵这样的总归是少数,况且阿舒她……连薇儿她竟也能利用,权势的诱惑太大,而世上再无更加美好的人事能让阿舒摆脱这样的诱惑,她所经遇的,也是一再被辜负一再被背叛,我若是她,恐怕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但总归是,会有更幸运的那一个人,如我覃芳期,我知道彭子瞻会负我,我知道我无论如何的委屈求全依然难逃被王氏利用之后过河拆桥的命运,我知道了这一切后还有幸真能赢得你的爱护,我的人生就此天翻地覆,所以我很平静,可我纵容平静也毕竟没放过那些对我心存恶意的人。
我太明白了,一个人要自保,一个人要血恨,她的心情如何。
能看见善良,是需要条件的,需要自己处于安稳中,才能够心平气和的推敲他人的人心,芳舒早就没有这样的条件了,当她爱慕过的人,死去的淮王背叛她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睛里已经看不见真诚和善良,她只信任一个道理,若要安稳,必须由我生杀予夺。
“若保陈皇后,必除覃娘子。”晏迟看着芳期:“你下得了决断么?”
这个命题太残忍。
芳期没有办法回答晏迟。
其实有一个两全之计,那就是不管陈皇后之意,先将芳舒拘禁,等尘埃落定再予芳舒自由,可一但如此,必然就会妨碍晏迟的计划,因为谁也没有权力把芳舒拘禁,行为这样的事就是于理于法于情所不容,必然会引生猜疑,必然会激发变乱,甚至连陈皇后都会指控质疑湘王府居心叵测。
那只能在芳舒和陈皇后之间择一了。
“覃芳舒不可能毒杀皇后,甚至连我都想不到她有什么办法能害杀皇后而安然脱身,我只确定覃芳舒绝对不会也无能耐挫毁我的计划,但是王妃,无论多么残酷,你得有所准备,恐怕在你族妹和皇后之间,只能幸存其一,况且我基本可以断定,只要覃芳舒不死,陈皇后势必不得善终。”
芳期看向晏迟冷清的眉眼。
他似乎又变回了多年之前,那个铁石心肠的人。
可这个人向她够来温暖的手掌,又把如此隔阂的时间一下子就消弥无形,晏迟似安慰,更似体谅:“哪怕王妃待陈皇后是挚谊真情,又与太子生母因为总总分歧心生隔阂,可毕竟血浓于水,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让你决断是否把太子生母置之死地必然艰难,而你也根本就不能下此决断。
内廷之事咱们鞭长莫及,而王妃也已屡番提醒陈皇后加强防范,若陈皇后仍不将这劝告入耳,也只能说是注定有此一劫,只要陈皇后能将王妃的话记在心里,我敢担保如太子生母的警慎,必定不敢涉险,她唯有隐忍,等陈皇后彻底放松戒备之后再行阴谋。
我们离开临安时,大可将太子生母强行带离大卫,如此她不必死,陈皇后当然也会免受谋害,只是王妃怕是要终生担带着太子生母的怨恨了。”
“纵然是如此,安儿、薇儿都能平安喜乐,圣人也能免此一劫,就连舒妹妹,哪怕会受些因为不甘而生的煎熬,可毕竟还能活着,不那么顺心惬意,却能免为权势献祭,她怨恨我,也随她去罢。”
芳期低垂眉眼。
她很清楚自己这无非是另一种消极和回避,她无法在陈皇后和芳舒之间进行生杀予夺,因为无论她作何决定,都会成为刽子手,要么有违情义,要么背叛亲缘,她唯有选择让两个人都活下去,她才是心安的。
“很多时候,我也在做这样的抉择。”晏迟微倾着身,此时他和芳期间的距离,近为呼吸可闻:“哪一些人生,哪一些人死,哪一些人更无辜所以我不愿夺其性命,哪一些人虽非我的死仇但他们的存在会对更多的无辜,我的好友,我在意那些人构成威胁,所以我对他们痛下杀手。芳期,我并不是真的要让你作抉择,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必需的杀伐决断,我晏迟并非长着铁石心肠,不管我行事有多不普通,说到底我也是个人,我经遇挣扎的时候,跟普通人的心情一样,我飞快下定决断的时候,这里。”
他执着芳期的手,放上自己的胸口:“并未解开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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