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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正午,阳光被拉长,与夏日阳光的尖锐不同,它有如缎带,柔柔拥在左右,没什么力道地穿彻小巷。
花酒坐在门前画小巷,借着阳光里的温度,纸上流畅。
过年有过年的忙碌,好在她和花子铃两个人过日子,省去了走三姑六婆的筹备,所以花子铃也就只在年前忙上一阵,家里的东西全了,她们也就做好了过年的准备。
再过三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小巷里清闲了下来,住在这里的很多老人都被家人接走过年了,走街串巷的人少了,很多小铺都关门了。
只有一头一尾的两家理发店,打出春节也不涨价的理发店,努力地留住这一年的最后一波生意。店里的卷发女人走出贴纸玻璃移门,把一搪瓷盆子的浑浊热水泼在了门前残破的水泥台阶上,哗啦一声,腾起一片茫茫雾气,纹眉的眼睛,细细睃了日光下的花酒,轻蔑地提了一下嘴角。
这条被繁华丢弃的小巷,仅剩残篇。
s市越繁华,小巷越嶙峋。
花酒抬头,只看到了理发店女人的臃肿的睡衣背影,睡衣下摆,堆了一层黑色的绒球。
手机响了,看到屏幕,她眼前一亮。
“妖妖姐!”
“好久不见啊,小花酒!是不是特别想我?”
“不想,反正你又不理我,我可不敢想你。”
“哎呀,我现在不是来哄你了吗?前一段时间跑山上去了,信号时有时没的。对了,我看到你发的消息了,阿姨喜欢就好,穿起来不错吧?”
“特别好看,我好久没看我妈那么开心了。”
“那就行,快初一了,我寄了特产给你,结果告诉我快递也回家过年了,你估计得初七之后才能收到了。”
花酒手上的画笔停了,问:“寄了什么?”
“一些小玩意,还有送阿姨的一盘阿胶,确认收货的时候你检查好了,有破损一定要告诉我。”
风吹动了画纸,掀开了雪白的一角,再阳光下,有些刺目。
“谢谢。”
花子铃太瘦,有些贫血,花酒只偶然提过一次。
江依依记在了心里。
“不谢,刷的你师兄
的卡。我今天去了atm才知道楚陶然这家伙到了什么地步,震惊了,花酒,答应我,好好努力,我觉得搞美术很适合飞黄腾达。”
“我不行,师兄可以,姜老师说他都快指导不了师兄了。”
把纸张捋平,花酒抬头仰望天光,那些殿堂里的画家不可望其项背,但就在眼前生命里的楚陶然,是她最现实的目标,如果能向师兄那么优秀就好了。
“那老爷爷还说什么了?”江依依状似随意地问。
“反正就是夸师兄,我们画得不好了,他提师兄,把我们一顿训,我们画得好了,他也提师兄,不要骄傲,离他的得意门生还差得远呢!”
“哈哈哈哈,他还是老样子。”
“放假之前还向我们介绍了几所与a大有合作的国外名校,我都不知道,都是鼎鼎大名的学校,a大果然是a大。”
江依依捕捉到了她想要的信息,静默了几秒。
“酒酒!”花子铃在店里叫她,晾衣架找不到了。
“你妈叫你,快去吧,我也继续赶路了!”
江依依轻快地笑笑,挂断了电话。
“又怎么啦?”花酒冲着店里喊。
“给我找一下东西!”
“晾衣架你自己拿楼上晒毛巾了!”
“哦哦哦!好的,你不用来了!”
接着,就是花子铃噔噔上楼的声音。
这样的生活片段,总是在小巷里上演,今天这场走过,小巷又重归宁静。
几分钟后,小巷尽头,凌厉的脚步声如紧密的鼓点,雷霆逼近,两只高跟鞋的声音,杀气肆意,山雨欲来。
花酒微微抬头,斜飞着眼珠子去瞧,一个身披时髦皮草的女人强势地从那头走来,挎着一个名贵的单肩包,妆容精致,五官锐利,细纹被死死压在妆面之下,鲜红的嘴唇,怒气冲冲地抿着。
一双黑色长靴,仿佛是这个都市女人的武器,扎眼的金属装饰,明晃晃地让花酒错开了目光。
她看了一眼,便立刻低头,假装什么也不在意地收拾起画具,她有种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还是避开为好。
她想起了战争片里坦克进城的情景。
但她低估了那个女人的速度。
她走到巷尾,恍若未见地快速走过了花酒家的店,踩上湿透了的理发店的台阶,像刚刚走出来泼水的女人一样,哗啦一下拉开了贴花玻璃的移门,势如破竹,像要砍人一样,原本就单薄的移门,立刻有种就要一命呜呼的感觉,花酒看得都傻住了,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了下来。
“谁是刘桂梅?”她高声一喝。
花酒心中一惊,刘桂梅不就是刚刚出来倒水的女人吗?
“谁呀!这是你家的地方,还是我家的地方?!”刘桂梅说话了。
花酒只看得到俗气的皮草背影,以及竹竿子似的一双靴子,里面背着光,只是一团黑。
皮草女人没说话,静静得把穿得邋里邋遢的刘桂梅从上看到下,细碎的轻蔑笑声,就从她鲜红的口中飘了出来。
“我当是个什么人物呢,原来不过是这样的货色。”皮草女人仔细挑弄起自己艳丽的手指甲。
刘桂梅意识到了些什么:“你是谁?”
“呵,猜不到?要不你再想想?这店里不是还有客人吗,你先给人家服务,不急,一边服务一边想。”她特地加重了“服务”二字,言辞里的轻贱,再明显不过。
来这里肩头的,都是有了一些年纪,这一看,就知道有深水。站起来,一句话不说,老大爷就自己出来往巷子外走去了。
等客人走了,刘桂梅自己从移门里探出头,花酒终于看到了她的表情,没有难堪,也无屈辱,竟带着十二分的得意和期待,好像这个突然杀过来的女人,她已经盼望了许久。
看到花酒抱着画架在童装门口看戏,她飞起眼角狠狠瞪了一眼花酒,砰地一声拉上了移门。
只留下了两个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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