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不收笨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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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兆麟又向江文远问道：“也就是说日后我们监督他们，如果他们再不听话，我们就能直接揍他们，是吗？”

江文远点了点头：“是！”

江文远此时只顾答应，却没想到以后这些兵弁没事就来欺负这些洋人，最后欺负得这些洋技师都不想在这工作了，几度辞职……

那几百洋人站起后，和刚才完全是另外一副嘴脸，对着江文远连连含笑鞠躬：“多谢江先生，多谢江先生饶恕……”

对江文远连谢了多番，又到在查理身边，都呸出声来：“险些被你害死，若不是江先生大度，都不知道我们被你害成什么样子！”

查理小腿和大腿被绑在一起，向上连站了几站，也难站得起，想要解释，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最后只有一声叹息。

想到自己之后的一个月都要这样，不免也心中恐惧，但想到阮积山因此而终生不能站起，又感觉实在是害对方太深。

对着伯灵椅上的阮积山拱手施礼：“对不住了阮技师，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阮积山只是叹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苏云和窝窝都抹了一把眼泪，这种伤害太大，身体都残了，想要彻底原谅自然是不可能的。

查理又对着江文远施了一礼：“多谢江先生点明我！多谢江先生手下留情！”

江文远说道：“你的伤害是无法弥补了，希望你以后做个好人！”

一边说着，江文远便离开院子，往车间里走去。

一时之间，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查理，小腿被绑之下根本走不动，只得一点一点的用膝盖往前蹭，不但慢，而且疼，更加明白了阮积山此后余生之不幸。

一进入枪炮厂的生产车间，江文远就发现车间厂房十分宽大，都有十几丈长，虽然有些地方流于形式，但整齐摆放着一行一行的车削设备，也是让江文远极为羡慕。

因为江文远也想日后开一家枪厂，所以也看得十分用心，特别是对于各种车削设备，更是仔细去研究。

他正研究着，张之洞向那些洋技师说道：“你们去拿把枪过来，让江先生帮你们改造一下，解决卡壳炸膛的问题！”

这些洋技师听后愣了一下：“什么？他能解决我们的卡壳炸膛的问题？”

张之洞说：“这是自然！”

“不可能吧？”这些洋技师都自负才智，自己这么多人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怎么可能被江文远解决呢？

所有人听后都摇了摇头，明显是不看好，虽然他们已经被江文远制服，但对于专业性的问题，他们洋人从来没有服过中国人。

夏竹林正想保护江文远的技术，连忙向张之洞说：“既然这样，大人也就没有必要再忙活了，就不用改了，如果改成之后，你厂里的这些洋大人多没面子呀！”

爱丽丝也连忙有上前说道：“是呀，我看还是不用改了！”她也是和夏竹林一样的心思，既然清帮将来要做枪，一定不能让技术外泄。

这里的枪炮厂可是官办的，如果是帮他们解决了卡壳炸膛的问题，无疑给将来太平洲的枪炮厂树一个商业大敌。

卡尔听得不高兴起来：“什么叫我们洋人没面子呀！如果他改不成呢？”

张之洞自然明白夏竹林和爱丽丝的用意，生怕过一会江文远改变主意不帮自己改，便想激一激他，向卡尔问道：“如果江先生改成了呢？你会怎样？”

卡尔是铁厂的技工，对于造枪并不是太熟，只是因为江文远那么羞辱自己的哥哥，让他感觉没有面子，便想让江文远出丑。

听到张之洞这样问，便说道：“如果他真改成了，我就当场拜他为师！”

张之洞一笑：“来得时间不短了呀，竟然连我们的拜师一词都知道，不过拜师可是要磕头的，你们洋人行得了这个礼节吗？”

自从马噶尔尼来中国向乾隆行了半跪礼后，英国人就对此事耿耿于怀，认为行跪礼是极大的羞辱，当一个人向另外人行这种礼节时，必然会让其他洋人嘲笑。

但卡尔为了让江文远出丑，也顾不了许多，当然，他也不认为江文远真的就能解决卡壳炸膛的数年老毛病，想了一下，说道：“好！只是如果江先生没有改成呢？”

张之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刚才张之洞感觉江文远对洋人气愤，他应该喜欢让洋人出丑，所以他引导着让卡尔拜师，从而增加江文远改枪的动力。

不曾想，卡尔竟然问江文远改不成怎么办，任何一个条件对江文远都是羞辱，如果他一气之下不改了怎么办？

怀着担心，张之洞又看向了江文远。

此时的江文远已经研究那些车削设备入迷了，只顾全心全意投入去看，竟然没有听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张之洞又连忙去叫：“江先生！江先生……”

连唤了几声，江文远才走出神来，转头问道：“怎么了？”

张之洞并不知道他没有听到，解释道：“这位卡尔说，希望你帮我们改枪，如果你能改成，他就跪地磕头拜你为师！要知道，洋人可是从来不行跪拜礼的，是吧？李中堂？刘总督？”

李鸿章和刘坤一都点了点头。

江文远却紧着摇头：“不不不！我可不想收这些笨的洋徒弟！”

他这一句话，把卡尔激怒了，叫道：“你说什么？我们很笨吗？你连收我们这样的徒弟都觉得羞耻吗？”

不只是卡尔生气，其他的洋人也都凑上前来：“你竟然说我们笨？可笑，我们可是代表先进科技的西洋人，你没那个本事改成直接承认就行了！”

江文远摇了摇头说：“难道你们不笨吗？只是你们的设备太先进了，如果我们也有一套就好了！”

说这话时，江文远又去看那车削设备，他对打赌争虚名的事真的没多大欲望，只是想好好研究这些车削设备。

爱丽丝是那种一切唯利的人，却怕江文远等一下无意中把改枪的技术说给张之洞，反而没有任何益处了，想到日后清帮也要建枪厂，如果能弄一套车削设备回去也是极好的，便走上前来说道：“你们也别激他，他也不喜欢收你们这些徒弟，如果他改成功了，你们就把这枪炮厂的所有设备买一遍送给他好了！”

现在的爱丽丝也真的变了，为了帮江文远，她是连自己的本国人都挖坑。

这话落时，那些洋人都静了下来，环环去看四周，如果把枪炮厂的设备都买一遍，少说也得一百多万两银子，自己怎能买得起？

但卡尔实在是太想让江文远出丑了，从而给自己的哥哥出一口气，转头向周围洋人说道：“大家不要怕，如果他真的改枪成功，我们就赔他这些车削设备，钱我们两兄弟出一半！你们这么多人出另外一半就行了！”

见卡尔都这样说了，周围洋人也都哄叫着说道：“好！就这样定了！”

其实这里所有的洋技师也都不相信江文远能改成，虽然刚才江文远也说了一嘴自己这边的枪是可以连射的，但并未亲眼所见，而且这些洋人也都在卡壳和炸膛上进行了数年的努力无果……

自己这些人可都是西洋名校出来的高材生，可不相信江文远这个外行能做成自己做不成的事情。

见周围洋技师都表了态，这卡尔也一时欢喜，拿了一把枪过来，到在江文远身前，问道：“怎么样呀江先生？江先生？江先生……”

江文远又看这些车削设备入迷了，外界的声音他又听不到了，连叫了几声，才蓦然回首：“你说什么？”

卡尔可不知道江文远有走神的毛病，还以为他本就不懂得枪支制造，现在被逼之下在故意逃避，又细细解释道：“你帮我们改枪，只要你改成不卡壳，不炸膛，我不但当场向你磕头拜师，我们这些人还一起凑钱帮你把枪炮厂的车削设备都买一遍送给你！”

江文远惊得双眼瞪大：“真的？”虽然他不喜欢打赌慕虚名，却喜欢实利，特别是这些车削设备，本就是他现在极想得到的。

卡尔说：“那是自然！”

江文远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们改！”伸手就要去接他手里的那杆套筒子。

卡尔一闪而开，说道：“先等一下，如果你改不成怎么办？”

江文远摇了摇头：“不可能改不成的！”

卡尔说道：“如果你改不成，你就把裤子脱下来穿在头上，上衣脱下来穿在腿上，然后跳起来大喊三声‘我是小丑’，行不行？”

江文远一皱眉：“好麻烦呀，什么裤子穿在头上，上衣穿在腿上！”

卡尔道：“这个倒不麻烦，等你改枪不成我们会打扮你的！”那时的人也没有更多的娱乐，这些洋人们平时极喜欢戏弄人，特别是喜欢戏弄中国人，给他们打扮成各种风格，然后自己在旁边大笑。

刚才，自己两兄弟都因为江文远而失了面子，日后必然会被其他洋人瞧不起，如果是这一番能把江文远羞辱了，让他自己承认是小丑，也就找回自己兄弟的颜面了。

江文远说：“好吧！”因为有绝对的把握，只想把这些车削设备挣回来，也不去想怎么反穿衣服了。

江文远伸手从卡尔手里把那支枪接过来，转头去看王得标及他们那些营兵时，见他们都把自己的枪藏于身后，自然是他们怕这些洋人发现自己枪上的端倪，一边把枪藏在身后，脸上还在不住的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