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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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正司的女官压着徐典制和李杞柠往前走，出了西宫后沿着后宫西侧的宫道向北走，经过弋阳门时，瞧着门内有一位宫妃往外走。

李杞柠也没心思去瞧，只继续往前走着。

“阿柠！”一声呼喊在门内响起。

李杞柠停下脚步侧身望去，瞧着宣雅提着裙摆迈过门槛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宣雅跑到李杞柠面前，拉着她的手满脸关切地问。

女官们见到宣雅后纷纷躬身问安，而宣雅只若瞧不见似的，只瞧着李杞柠，眼里带着关心。

李杞柠怕她担心，便笑着摇了摇头，却又不想因此而骗她，还是如实道“徐太后中毒了，我牵涉其中，自然要去宫正司走一遭的。”

“太后中毒了？”宣雅蹙眉呢喃，眸子沉了几分后，抓着李杞柠的手握得更紧，“一定是误会，我去求见太后。”

“别……”李杞柠话出口，手心一凉，宣雅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走出了人群，见状李杞柠也顾不得其他，忙追了过去。

她拽着宣雅，忙绕到宣雅身前，沉声道“你若信我就不要去找徐太后，我会没事的。”

宣雅瞧着满眼慌张的李杞柠，轻蹙着眉，有些失落地道“我当然相信阿柠了。”

李杞柠笑看着她，转身往前走着，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宣雅，瞧着她不舍的眼神，心里有些动容，略低垂着眸子，还是跟着女官们往中庭赶去。

“真的会没事吗？”宣雅看着李杞柠的背影，免不得叹息了一声。

宣雅回身瞧着宫道，接着对着身侧的宫女道“有些乏了，回去吧。”

李杞柠跟着罗笑笑等人回了宫正司后，并没有被关进牢房，而是直接被带到了审问堂，堂四面围墙，仅有的一扇门是铁的。

堂内青砖带着细密的凹点，有鞭子抽过的痕迹，也有铁链划过的痕迹，青砖洒着的水聚合在青砖缝隙中，显得更加阴凉。

在墙角有铁制水槽，槽边放了两三个木桶，似乎是每次审问过后冲刷青砖地面所用。

只不过冲刷再多遍，血渗进青砖显出的黑红色是洗刷不掉的。

李杞柠曾经为这里的青砖献过血，甚至也用贴水槽冲洗过身上的血迹，故而此时站在这里总觉着四处透着阵阵阴风，风像鞭子会打在她身上。

在这般环境下，她抱紧了双臂，想汲取些许温暖，让自己不会感到害怕。

罗笑笑在首座落座后，立刻板起脸，进入了她宫正的角色，冷眼扫过李杞柠后，将目光落在了徐典制身上，吓得徐典制低垂着头。

“徐典制是第一次来宫正司吧？”罗笑笑看着严肃，话语也冷冰冰的，“你可以看看你身边的李司制，她只来过一次，却怕得不校”

只顾着搓胳膊的李杞柠忙抬头瞧去，脸上多多少少有些茫然，手上的动作也迟滞了，目光扫了徐典制一眼，见她瞧着自己。

此时李杞柠也顾不得其他饶眼神，继续低头搓着胳膊，就算自己没有任何的动作，也会忍不住发抖的。

罗笑笑轻笑了一声，笑意里带着玩味，朝着李杞柠问道“李司制觉着之前来宫正司的感觉如何？”

李杞柠身体微僵，轻声淡道“疼。”

彻骨地疼，就像是抽破了皮肤血肉之后，还要打断骨头，每一鞭子都不会放水，只会滚油般火辣辣抽来，无处躲无处藏。

想起这些，李杞柠咽着唾沫。

“李司制声音是了些，徐典制可听清了？”罗笑笑略向前倾着身子，声音也有些沉，令人感到压迫福

“听……听到了。”徐典制咽着唾沫回应着，话间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李杞柠知道罗笑笑是在吓唬徐典制，可是自己却不争气，跟着害怕起来。

“那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老老实实地交代，我们间的问答都有记录的。”罗笑笑沉声着。

站在她身边的女官在她话音落后倾着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罗宫正，姚女史不在。”

罗笑笑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官，眼里也带着几分思索，四处瞟了几眼后，扫到了李杞柠，嘴角慢慢勾起笑容来，悠悠抬起手，缓缓落下“让她来。”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瞧见镣头看着地面的李杞柠。

见李杞柠并没有回应，罗笑笑身旁的女官便咳嗽了一声。

堂内忽然安静令李杞柠感到疑惑，罗笑笑寻个记审问记录的女官怎么会这么安静？在听到轻咳后，便抬头瞧了一眼。

只瞧了一眼，就看到指向自己的手指，顿时睁大了双眸，忙指着自己问道“我？”

罗笑笑不以为意地点着头，眸子里却带着笑意，她扭头嘱咐道“去准备纸笔。”

嘱咐过后，才看向李杞柠解释道“现成的苦劳力，不用白不用。”

李杞柠听后心中郁闷，还真是会给她找活儿，等到女官抬着矮脚桌和矮凳过来，她也只能叹息一声过去了。

罗笑笑眼神跟着李杞柠走，目光里带着几分满意，云朝辞想让李杞柠接任宫令管六局，可是她却希望李杞柠接任宫正管一司。

她知道此事李杞柠是清白无辜的，而且有她在，也不会让李杞柠出事，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李杞柠熟悉宫正司的任务。

按照李杞柠不断被人陷害或牵连，罗笑笑觉着她日后来宫正司的机会不会少。

坐在矮凳上后，李杞柠翻开册子，前半本都已经写了内容，因为自己没有写过，就在翻看时顺便扫了两眼。

翻开新的一页，执起笔做好准备后看向了罗笑笑。

罗笑笑接到她的眼神后，看向徐典制问道“徐太后的衣服谁接触的机会多？”

徐典制并没有回答罗笑笑的问题，而是看坐在角落里做记录的李杞柠，哼道“难道李司制不该和我一起被审问吗？”

“我是在审问你们俩啊，只不过李司制比你多了个任务而已。”罗笑笑毫不在意，淡淡反驳着。

听着她的话语，倒像是徐典制更轻松些，只需要站在那里回答问题，而李杞柠作为被审问人，要思考的同时去听，将听到的内容记下来。

“罗宫正，这段话用不用记呢？”李杞柠只当做没听到徐典制的话，朝罗笑笑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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