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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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劝罗笑笑无果，姚绣和阿盼只能离开，在她们走后不久，罗笑笑便熬不住了，半倚着椅背，手撑着脑袋，手肘搭在桌角，就轻酣起来。

早在清晨，宫正司的女史就领着宫女兵分两路，分别去了司制司和女官内院，翻箱倒柜，仔仔细细翻看过后，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时辰。

她们挑拣了可疑的物品，装在竹筐里拎了回去。

宫正司很少有如此浩荡的行动，引来了邻近的女官和宫女来看热闹，三三两两围在一起，难免要议论几句。

“这么多东西要查到什么时候啊？”

“我觉着要查七八吧，你看看这些竹筐，已经抬进去的，能有二三十吧？”

几人议论几句后，掰着手指数起竹筐来，看着宫正司的人将竹筐一筐又一筐地抬进去，似乎怎么查也是查不完的。

竹筐被一路抬到了宫正司正殿的明堂，罗笑笑高坐首座，瞧着摆满了明堂的竹筐，脸色沉了几分。

未几，堂内便摆不下了，宫女们也不知道该将它们放在哪里，几人面面相窥后，便放在了正殿外的空地上。

姚绣睡了整个上午精神好了很多，叫上同样休息差不多的阿盼回了宫正司。

绕过堆积着的竹筐，两人来到正殿时，罗笑笑已经着人清查物品了。

瞧见她们二人赶来，罗笑笑忙嘱咐着“你们俩赶快将这些清点了，没用的就送回去吧。”

罗笑笑满脸凝重，眼神也少了凌厉，尽是疲惫，没有姚绣和阿盼在，果然事情难办些，那些去搜检的女官过于谨慎，一堆堆没用的东西往竹筐里放，也不觉着沉。

两人躬身应后，姚绣再次劝道“罗宫正不如先去歇会儿吧，养足了精神，等我们将东西都筛查了，再过来也不迟啊。”

熬得久了，罗笑笑也自知撑不下去，顺着姚绣的劝就离开了。

只不过她并没有回女官内院，而是直接去了内狱，寻了守班宫女，进了李杞柠的牢房。

此时的李杞柠躺在干枯的稻草上，双手交叉重叠放在脑后，盯着棚顶百无聊赖地发着呆，当听到脚步声后，她忙扭头向外瞧，不多时，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眼郑

“罗……”李杞柠激动地坐了起来，刚要唤罗笑笑一声姐姐，却在见到守班宫女后止住了。

走进牢房，回身瞧着守班宫女将牢门落锁，罗笑笑淡淡嘱咐道“你先下去吧，没人来找我，你也不必过来。”

对于罗笑笑的吩咐，守班宫女感到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多，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罗姐姐。”李杞柠踩着地面并没有起身相迎。

罗笑笑疲累地走了过来，坐在李杞柠身侧，紧接着往里挪了挪，直接躺在了枯草堆上。

在李杞柠疑惑的目光里，罗笑笑轻阖双眸，淡淡地解释道“过来看看你，顺便休息会儿。”

李杞柠眨了眨眼，随即笑道“累了那就歇歇吧。”

“嗯。”

淡淡回应过后，牢内陷入了安静，就在这过分安静中，李杞柠只以为罗笑笑睡着了，便继续发起呆来。

她不知道自己会在内狱待几，心里多多少少带着担忧，怕事情不会顺利解决。若是事情是奔着她而来，必定证据都会指向她的。

想起当初风络雅在菜里投毒，也只是毒倒了尝膳的内侍，可是这次却是徐太后被毒倒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现在想想，风络雅的段位还真是低。

不过李杞柠还是希望出事的是徐太后那个老妖婆，而不是她的好朋友福多。

胡思乱想了一通后，李杞柠想到了景泊颜，自己也有阵子没出宫了，都怪徐典制帮她应承了那些活儿，真是没事找事。

忙活了好长时间不，连约会的时间都没了，早知道就不给李杞楹做嫁衣了。

想着想着，她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怎么叹起气了？”

“嗯？”李杞柠满脸疑惑，回身看着依旧闭着眼眸的罗笑笑，“罗姐姐，你没睡啊？”

罗笑笑轻轻挪动着脑袋，语气淡然地“你都关在这里了，我哪睡得着啊，甜甜也忙着给徐太后解毒呢。”

“那景泊颜呢？他知道我被关起来了吗？”李杞柠忙问着，心里也多粒忧。

想起昨日在舒华殿外，罗笑笑嘱咐姚绣出宫去找温甜甜，也不知道姚绣瞒过邵宅的那些人了吗？

罗笑笑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眸向李杞柠瞧去，眼里带着几分无奈，只道“放心吧，他不知道。”

李杞柠“哦”了一声，低垂着头，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表现得过分紧张了？

“姚女史办事是很妥帖。”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李杞柠忙敷衍地了一句。

“阿绣和阿盼做事都不错，就是屈居九品有些可惜。”

“那……姐姐怎么不晋她们的职位啊？”李杞柠脱口问了出来。

她曾经听云朝辞提起过，中庭女官晋升，一是特旨破格晋升，像她当初没参加入司考，就被羽安帝封为司膳司的掌膳，后来提出鲅鱼之毒救了徐太后，又晋升典膳，以及徐太后生辰宴，沉冤得雪后，成了司膳，都属于破格晋升。

二是通过女官考试，根据人才需要，最高女官会安排考试，空缺的职位多，就会周考月考或者季考，若是职位少，则是年考，比如温甜甜就是在考试时晋的司药。

考试避无可避，不升反降也是丢饶事。

提起晋升，罗笑笑难得惆怅，瞧着李杞柠的眼神也带着惋惜。

“阿绣记性差，记事情还好，记文字尤为不足，可是宫正司那么多典籍按例要背，她根本就考不过。”

“那阿盼呢？”

“阿盼，她不识字。”

李杞柠听后不禁唏嘘，转念一想，又有些困惑，便问道“那宫女考女官，她是怎么考的啊？”

宫女考女官，首先就是笔试答题，她当初还答了满贯呢，想想就有些得意。

“初考后各局各司会上报招收人数，宫女填报要考哪个司，根据成绩，从上至下招收，当时没人愿意来宫正司，所以阿盼就算交白卷也能来的。”

罗笑笑脸上流露出了尴尬，苦笑道“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想来宫正司的人多了，宫正司门槛就高了。”

“还真是水涨船高啊。”李杞柠幽幽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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