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殿选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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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孙颐指尖的温度，李杞柠浅笑着，说起来她能和孙颐成为朋友，也是因为她们有过某些相似的经历，不然按照她们俩人迥异的性格，确实是聊不来的。

在某些人的期盼与不期盼里，殿选终于来了。

这日储秀宫正殿乌泱泱站满了人，静候在院内的采女们都在整理自己的妆容，有人故作镇定，也有人紧张得不知所措。

当大殿的门再次打开时，三位采女几乎面无血色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传唤的内侍却无甚表情，继续拿着花名册喊着名字。

李杞柠静坐在石凳上，无所谓地四处张望着，还好她早早就来等着，守到了这两个位置，不然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呢。

可是孙颐却紧张得有些发抖，她抓着李杞柠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杞柠，我想如厕。”

李杞柠略转着眸子看着孙颐，低声回道：“姐姐是紧张了吧？等了这么久，也快到我们了，还是再等等吧。”

孙颐也清楚此时离开不妥，就轻点着头，深吸着气望向大殿门口，瞧着采女们进去了一波又一波，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孙姐姐，你不要怕，我会在殿外等你的。”李杞柠瞧出孙颐的紧张，就轻拍着她的手，将她送到台阶处。

看着孙颐踏上台阶走进殿内，李杞柠故作镇定的脸也流露出慌张，她在台阶下徘徊着，心里担忧着孙颐。

她希望孙颐能够如愿，同时也替自己感到不安，就在她思量着怎么还没有结束时，有人从殿内走了出来。

适才进去的采女陆续走了出来，李杞柠瞧到了孙颐的身影，忙迎了过去。

此时的孙颐面色惨白，双手紧握着，身体行动也有些迟缓，似乎吓傻了般。

见状，李杞柠轻摇着孙颐的胳膊，试探着轻唤道：“孙姐姐，你还好吧？”

回过神的孙颐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接着看向李杞柠，有些不知所措地激动道：“杞柠，我中选了。”

如此李杞柠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她笑道：“恭喜姐姐如愿以偿。”

孙颐温柔地挽着李杞柠向台阶下走，边走边小声在她耳旁说道：

“现在就等着你也中选了。”

“我不要。”李杞柠脱口说了出来。

她意识到自己声音略大，便急忙打量着周围的人，见她们都忙着自己的事，并没有理会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姐姐中选就好了，我也有倚仗，若是我也中选，难免日后姐妹二人因争宠而生分，所以我才不要中选呢。”李杞柠在孙颐耳边小声说着。

孙颐恍然大悟地笑着，接着用食指轻刮着李杞柠的鼻子，嗔怪道：“哪里会生分，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两人笑过后，李杞柠听到传唤的内侍刚好念到她的名字，就急忙赶去。

踏上台阶，李杞柠仰望着赏心殿的匾额，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若是中选了怎么办？她不敢去想，只能硬着头皮向殿内走去。

她站在大殿中央，两侧并排站着其他采女，即使盯着前方的空地，她也能感受到她们的紧张，尤其是她们的呼吸声，急促且无力。

“你，抬起头来。”忽然大殿上方传来深沉的男声，那声音很是冰冷，听上去毫无温度。

在不知道说的是谁的情况下，李杞柠还是选择了抬起头，她的目光匆匆扫过大殿上的人后，落在了前面放着喜鹊木雕的红木架子上。

适才她依稀看到大殿上坐着三个人，最中间坐着的是身着红色袍子的中年男子，满脸严肃，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觉着琢磨不透。

而坐在右侧的则是深蓝色衣衫的老妇，面带着笑，眼里却尽是精明。

至于坐在左侧，那一身正红色衣衫的女子，看上去明艳娇媚，似朵花般美丽，脸上却带着不高兴。

大殿上迟迟没有声音，李杞柠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喜鹊木雕上，怔怔地看着它，有些发呆。

“你喜欢那樽木雕？”冷不丁的一道男声在殿上响起。

李杞柠下意识地点着头，却又察觉到不对劲，赶忙回了句：“回陛下的话，臣女只是觉得那木雕栩栩如生，故而多看了两眼。”

“你叫什么名字？”羽安帝语气缓和了许多，再次开口问道。

而李杞柠只觉着是出师不利，她似乎引起了羽安帝的注

意，深吸了一口气后，撩起裙摆跪在地上，回道：“回陛下的话，臣女瑞国公千金，李杞柠。”

说起下跪这件事，李杞柠是真的不习惯，她穿越过来已经有七年了，却也没跪过谁，可是自从进了大耀皇城，她的膝盖就没什么好日子了，时常要跪。

学宫跪时要跪，受赏受罚也要跪，别人或许看她跪得轻松，可是她自己却知道，跪得不容易啊。

自李杞柠回过话后，上面就再无下文了，她思来想去自己也没有说错的地方，可是这么晾着她，也实在不应该啊？而且她也有些跪不住了。

她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膝盖，可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上面人的眼里。

“现在国公千金都这么娇贵了吗？跪都跪不得了？”忽然娇滴滴的声音传进李杞柠的耳里，让她停止了一切小动作，继续规规矩矩地跪着。

可是那娇滴滴的声音却没有停止，继续说道：“陛下，悦贵妃向来规矩，可是她这个侄女看起来却是个不懂规矩的，还真是没有办法和悦贵妃相提并论呢。”

对于步皇后的话，李杞柠自然是不在意的，像她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性子，也没指望别人能高看她。

不过步皇后说话倒是有水准，悦贵妃正得宠，步皇后再不满也不能说些什么，就只能趁此机会，对瑞国公府又捧又踩的，也算是出口恶气。

其实或捧或踩，李杞柠都不在意，倒是步皇后说她不懂规矩让她心中暗喜，毕竟这说明三个考官有人投了反对票，那么她中选的几率也就小了些。

可惜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羽安帝的手中，他是摇头还是点头，那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他迟迟没有发话，也不知道意欲何为啊？

“朕倒觉得这个小丫头瞧着挺机灵的。”羽安帝有些欣赏地说着，可是李杞柠心里却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