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确实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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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内的云朝辞并没有因为邵柠的离开而有什么波澜，她优雅地提笔写着字，面露着淡笑，至于她心中所想，她不想让人知道的别人就不会知道。

她轻轻地将纸揉做一团，轻声嗤笑道：“要怪就只能怪你是李杞柠，而不是李杞楹，我自然要利用你。”

随手将纸团往地上一丢，云朝辞悠悠起身，稍稍整理衣衫后，走出了西屋。

瞧见缩在墙角的李杞柠，云朝辞露出温柔的笑，她走到李杞柠面前，弯下身子哄道：“傻丫头，师父是想把宫令的位置留给你，不是因为你是瑞国公府的二姑娘，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徒弟。”

“真的？”李杞柠抬头看着云朝辞，半信半疑地问着。

云朝辞笑意不减地说道：“当然了，师父怎么会骗阿柠呢？”

李杞柠努力想从云朝辞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可是那双眼睛里只有无尽的笑意，她试探着说道：“可是我不想当女官。”

“那就不当，等你以后想当了，再告诉我。”云朝辞轻揉着李杞柠的头发，眼中尽是宠溺。

夜晚时，窗子“吧嗒”一声响起，李杞柠却躺在榻上动也不动，屋子里异常的安静，良久她才幽幽说道：“景泊颜，我想离开上青殿。”

“这是怎么了？”景泊颜笑着坐在榻边，手向榻内侧拄着，探头看着李杞柠，感觉她似乎不大对劲。

这时李杞柠翻身转了过来，她看着景泊颜说道：“云朝辞似乎因为我是李杞柠所以才接近我的。”

李杞柠将她与云朝辞的谈话告诉景泊颜后，又道：“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景泊颜撇着嘴，随口说道：“估计是想从你身上挖出瑞国公府的罪证吧。”

“可是我不是真正的李杞柠啊。”李杞柠有些欲哭无泪，现在的情况不就是自家人挖自家人的墙角吗？

她看向景泊颜，试探着说道：“要不然我就把事实告诉她吧？”

“千万别告诉她。”景泊颜环抱着手，向后靠着榻栏，“薛太后和云朝辞的事，是锦兄告诉我的，我当时还怪他不够意思，有婚约的事也不告诉我，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他怎么说？”李杞柠问道。

“他说薛王府的事，云朝辞不能掺和进来，你也不应该掺和的。”说着他面露着委屈，“他知道你进宫，就狠狠骂了我一顿，要知道他向来是好脾气的，就没对谁发过火。”

李杞柠听后无奈地笑了笑，确实，薛书锦一直都是好脾气的，不过薛书锦的母亲脾气却不好，生气时会将自己的儿子丢出门去。

“他倒是不想连累旁人，可是他也不想想，我们是外人吗？”李杞柠心里带着小小气愤，再怎么说，薛王府也是她外祖家啊，薛书锦的爹爹是她的舅舅呢。

察觉到景泊颜异样的眼光，她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却听到景泊颜侃侃说道：“人家云朝辞确实是你兄长的内人，而你……只能是外人。”

就在他将话说完后，自己也感觉到了危机意识，于是便拔腿就跑，果不其然，刚离开榻边，后脑勺就被砸了一下，有些痛，不是枕头。

他转过身，刚想说李杞柠不按套路出牌，结果劈头盖脸四五本书飞了过来。

“怎么？恼羞成怒啊？”景泊颜左摇右晃地躲避着飞来的书籍，还时不时气李杞柠几句。

李杞柠盘腿坐在榻上，气呼呼地看着景泊颜，再瞧着他脚下躺着的书，它们已经乱得不成样，才渐渐缓和气愤，起身向景泊颜走去。

瞧着她走了过来，景泊颜吓得双手抱肩，身子也向后倾斜，可是脚却稳稳踩在原地，丝毫没有动地方。

他看着李杞柠离他越来越近，慌道：“我跟你说，士可杀不可辱，打人不打脸，大人不记小人过，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欺负我，我们还是好朋友的！”

然而李杞柠却懒得理他，只是慢慢地蹲下身子，将书一本本捡了起来，抚平褶皱，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她抬头盯着景泊颜，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能不能别拿我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可是她的举止落进景泊颜的眼里，却变了感觉，景泊颜只觉着那是在撒娇。

“你还真是娇俏而不自知啊。”说话间，景泊颜转身落座，翻看着桌子上的书，“你还真打算去考女官

啊。”

瞧着那些书，他笑着打趣道：“呦，《宫略》《臣子论》《女官考核三千问》，云朝辞教得还挺全的嘛。”

李杞柠忙将书抢了回来，藏在怀里捂得严严实实的，接着盯着景泊颜警告道：“再说话小心我揍扁你。”

“想考女官就去考啊，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景泊颜嘟囔着，接着又打量着李杞柠说道，“是不是怕考不上，我笑话你啊？”

抱着书的李杞柠在景泊颜旁边坐下，她将书放回桌子上后，说道：“我是这么想的，我在这里又什么都查不到，想离开上青殿又没有别的办法，倒不如去考女官。”

“说白了就是想离开上青殿呗，这事好办，你把云朝辞打一顿，立刻你就会被调到别的地方去。”景泊颜再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说完了还有些沾沾自喜。

李杞柠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疯了吧，我打她？她是宫令女官，也是我哥未过门的妻子，无论如何我都讨不到好的。”

“平时说你傻，你还真是傻，让你打你就打啊，你这个智商，我真怕哪天来找你，你没被别人陷害，反而自己给自己挖坑，顺便再把自己给填了。”景泊颜翘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嘲道。

“你那智商和我比也就半斤八两，还好意思拿出来说？真是没羞没臊。”李杞柠一脸嫌弃地回怼着景泊颜。

每次他们俩在一起，不说对方几句都会牙根痒痒，尤其是景泊颜，基本每次都是他挑的头，气得李杞柠恨不得把他的嘴缝上。

“你都说我俩是半斤八两了，在你面前我怎么就不好意思说了？”景泊颜不甘示弱地说着，可是身体却很诚实向后倾着，甚至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然而李杞柠并没有将手边的书丢出去，只是白了景泊颜一眼后，叹道：“我都在这里待好几个月了，什么都查不到，看来必须要去考女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