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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李杞柠怎么也没有想到,向来冷冰冰的羽安帝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说话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不过多少有些哄人的意味,这不禁让她心中有些惊讶。
难得羽安帝给她脸面,她总不能借机开染坊,只笑着对着羽安帝略欠身做回应,接着就守在旁边不再说话了。
如此整个殿内都安静了,羽安帝忙着处理事务,不再与李杞柠攀谈,而李杞柠依旧规矩地站着待命,直至天色昏沉,陆续燃起烛火。
直到晚间,经历了整日的惊心动魄,李杞柠带着疲累往御茶院走着,月光倾泻,她踩着地上的月光连连叹息着,御前真不是人待的地儿,羽安帝也不是好伺候的主儿。
就这样在心里抱怨着,不知不觉间她就走到了御茶院门外。
离院门还有一段距离,她却远远瞧见守在门口的小内侍,虽然内侍的衣服都差不多,但是依着身材,李杞柠还是瞧出那是福多。
“福多,你怎么在这站着?”李杞柠勾起笑意,边走边问着。
乍听到声音,福多忙抬起头,却没有挂起笑,只是迎了过去,有些焦急地对着李杞柠说道:“云宫令找你呢。”
“云姐姐?”李杞柠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了,忽然听福多提起,心里到底有些激动,忙道,“她在哪里?”
福多望向御茶院内,轻皱着眉叹道:“在你屋内等你呢。”
李杞柠听后,拍着福多的肩膀笑道:“那你在门口等着做什么,一起进去吧。”
说着她抬脚就要往门口走,可是福多却没有跟上。
“怎么了?”发觉出异样的李杞柠扭头看着福多,她总觉得福多怪怪的。
“今日庆吉公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做内侍的,确实不该与你们贵女走得近。”
“这个啊,我没放在心上,他说他的,和我没什么干系的。”李杞柠不以为意地说着,“都说了把你当兄弟,还能因为他的话疏远了不成?”
“好啦,快进去吧。”李杞柠回身推开院门,抬脚就要往里走,然而她却又被福多给拦住了。
似乎福多有更忧愁的事。
“云宫令看起来不
大对劲,你千万别惹到她啊。”
“不大对劲?”李杞柠重复着福多的话,心里升起了些许不安。
之前云朝辞回明国公府,她就觉得不大正常,难不成是明国公出事了?可是明国公府有任何事都不是小事,想必不会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的。
“那你先回内侍院吧,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李杞柠劝着福多,接着就奔后院而去。
看着李杞柠离去的背影,福多始终愁眉不展,在宫中只有两个人善待他,初入宫时是云朝辞,如今则是李杞柠,她们两人身份尊贵,却从来没有因为他是内侍而瞧不起他。
可是,云朝辞这次回来真的不大对劲……
不明情况的李杞柠匆匆进了后院,不等其他宫女与她说话,她就几步冲到门口,推门入内再将门紧掩。
环顾四周,她才瞧见坐在西稍间的云朝辞,便走了过去。
听到声音的云朝辞抬起头看向李杞柠,她的眼圈泛青,像是熬了几晚没有休息似的,而且脸色也有些苍白。
“你回来啦。”云朝辞勉强勾起笑意,对着李杞柠温声问着,可是她的声音带着沙哑,没有往日那般那么清脆绵绵,就像是歇斯底里吼过后伤了喉咙。
李杞柠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她可以确定云朝辞是发生了什么事。
慢步走到云朝辞面前,乖巧地蹲下身,将手搭在云朝辞的双膝上,抬头轻声回应道:“云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云朝辞欲言又止,想开口可是却说不出话,顷刻间红了眼眶,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李杞柠见状更是急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瞧着云朝辞的模样就觉着心疼。
“阿柠你告诉我,阿锦他什么时候回来?”云朝辞再次开口时眼泪也涌了出来,话语里带着哽咽。
李杞柠忙从腰间取出帕子,抬手为云朝辞擦着眼泪,同时回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表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是我怕我等不到他了。”云朝辞抓住李杞柠为她擦眼泪的手,泪依旧滚滚而落。
李杞柠在心里反复思索着云朝辞话里的意思,略想通后她睁大了双眸,不
可思议地问道:“难道……姐姐要嫁人了?”
话不说不要紧,刚说出口,云朝辞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大哭起来,整个屋子都充斥着她的哭声,李杞柠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云朝辞,可以说是姿态全无。
李杞柠急忙站起身抱住云朝辞,轻拍着她的背,不停地劝道:“云姐姐,你先不要着急,到底你与我哥也是有婚约的,你若是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另嫁的。”
又过了许久,才渐渐停止哭泣的云朝辞,靠着李杞柠,低声呢喃着:“阿柠,我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这么多年音讯全无我也不怪他,可是既然我知道他会回来,就绝对不会另嫁。”
李杞柠深知,自己再如何劝,也给不了云朝辞一份心安,她说什么,都只是宽慰而已。
因为最后的决定还是要看薛书锦,他是回来娶云朝辞,还是不娶,她无法干涉。
不过凭着薛书锦多年来对云朝辞的事闭口不提,以及不与之联系,李杞柠觉得,他可能真的没有娶亲的心思。
李杞柠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轻声对云朝辞劝道:“云姐姐放宽心,等哥哥回来后,我们当面问问他。”
云朝辞这才点着头,只是依旧红着眼眶,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此生非你哥哥不嫁,他若不肯娶,那我就一直等着他。”
深知云朝辞的心思,李杞柠静握着她的手,略皱着眉问道:“是明国公想给姐姐重新定亲?”
云朝辞含着泪看着李杞柠,有些郁闷地回道:“爹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这么多年阿锦音讯全无,我肯等,可是我爹却舍不得让我再等下去了。”
“明国公也是为云姐姐考虑,不过云姐姐既然心意已明,想必明国公也会尊重云姐姐的决定。”李杞柠再次劝着。
到底明国公是为自己女儿着想,现在就等着薛书锦从东郡回来,看他究竟是什么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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