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梦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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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昏睡了很久很久，李杞柠觉得后颈很痛，连带着头也昏昏沉沉的，她知道是被人从身后敲的那棍子的功劳，让她意识很是模糊。

李杞柠想伸出手去揉自己的脑袋，可是为什么自己动不了？再次尝试着抬起手臂，却毫无效果，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而且眼前漆黑什么都瞧不见，令她心中慌乱起来。

在如此情况下，她不得不控制着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静静感受着周遭的情况，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密闭的盒子中，有些发闷，可以听到自己极其轻的呼吸声，这究竟是哪里？

就在她心中思索时，忽然盒子外面传来了争执声，李杞柠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妄图知道自己所在。

“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明明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能掀开帘子，你为什么非要掀呢？”是女子的声音，说话的人语气很是不耐烦，而且还有些熟悉，是谁？可是李杞柠觉得脑子很混乱，想不起来了。

不等李杞柠再去想，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不是之前的声音，而是位男子，说话的声音有些贱贱的，带着些许的玩世不恭。

“我告诉你，小爷我今儿高兴，掀了帘子那是你姐妹的荣幸，你懂不懂啊。”

“放屁！”男子的话音才落，女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别以为我是孕妇我就打不过你，我告诉你，谁敢欺负阿柠，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叫爸爸。”

男子丝毫没有退让，回怼道：“呦，就你这样的，还想和我打架？别以为你大着肚子我就不敢打你，到时候让你好好知道知道谁才是爸爸。”

外边争执来争执去的声音，让李杞柠觉得两个人的声音都太过耳熟，听着男子声音有些像景泊颜，可是景泊颜才不会打女人呢，而且爸爸这个词在耀川国可是没有的，难道自己回来了？

李杞柠想起他们适才说的掀帘还有孕妇，莫非自己是在红轿子里？是阿楹！外面的女子是阿楹！

这让李杞柠心中万分激动，激动万分，她在耀川国待了八年了，都已经快忘了薛楹的模样了，就连声音都已经听不出来了。

她想起身掀帘而出，可是她根本动不了，而红轿子外的薛楹依旧在和陌生男子吵着，他们的争执声渐渐带着回音，让李杞柠觉得头好痛。

正头痛着，却感觉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远，轿子仿佛在慢慢地旋转着并向下飘落，就像是坠入了无底洞，永无止境的沉沦。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是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一年，时间很漫长，李杞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只觉得在这静止的时空里，既头痛又有些恶心，偏偏想吐又吐不出来。

周遭的环境很安静，四下又漆黑，在这种环境下让人觉得很是慌乱。

就在李杞柠再也受不住这无尽的安静时，红轿子跌落进河水中，遇到河水后红轿子瞬间消失，河水涌进了李杞柠的五脏六腑，使她喘不过气来，她睁开双眼，往岸上游，却丝毫动不了，只能恍惚的看到岸上的微光，有些模糊不清。

就这样，李杞柠慢慢向下飘落着，就如同枯叶般，毫无生机。

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如果自己死了，薛楹会很伤心的，还有云朝辞，还有景泊颜，还有屠封，还有……还有……所有她在意的，在意她的人都会难过的吧。

“女儿！”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唤从心底里飘了出来，顿时李杞柠瞪大了双眼，心中酸楚蔓延，轻声呢喃道：“娘。”

话才说出口，李杞柠就飘到了河底，落到了软绵绵，很温暖的地方，包裹着她的河水消失，同样的她再次什么都看不见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模糊的意识渐渐明朗，不再像之前那么混乱。

“阿柠。”一声甜甜的女童声音在李杞柠耳畔想起，接着几声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回荡着，使李杞柠不觉间嘴角勾起笑来。

“回来吧，邵柠。”笑声停止后，女童有些悲伤的开口劝着，再无之前的高兴。

邵柠？女童知道自己是邵柠，那女童又是谁？

“你是谁？”李杞柠想要开口询问，可是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声音，不禁有些失落，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心声的。

然而女童却笑了，依旧是银铃般悦耳的声音，笑过后说道：“我就是你呀。”

“你就是我……”李杞柠知道女童能听到自己心中所想，于是再次问道，“那我是邵柠还是李杞楹？”

“我们……是全新的李杞柠。”女童沉默许久，用着稚嫩的声音老成的语气回答着。

李杞柠在脑海里思索后，再次问道：“你希望我留在耀川国？”

“我因为你的闯入而不死，又因为我心中的执念的存活，阿柠，我需要你帮我，只有你才能帮我。”女童的声音很是凄凉，李杞柠知道女童的生命停止在七岁，可是意识却在她心里又活了八年，她们就是所谓的生命共同体吗？

见李杞柠迟迟没有回答，女童再次说道：“我需要你帮我报仇，等到大仇得报，我这残存的意识就会在你的心底彻底消失，从耀川国彻底消失，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有人能左右你了。”

李杞柠听了女童的话却笑了，凭什么自尽的人还能重生，轻贱自己的生命却可以活着，报仇只需左右别人的思想？明知道有使命为什么当初要投河！

“我……真的是没办法。”似乎是听到了李杞柠的话，女童有些无措，忙解释道，“我当初只想把我娘从河里救上来，没想到自己会命陨，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我外祖全族性命都靠着你平反了，求求你，帮帮我，拜托了。”

不会游泳你救什么人？那不是找死吗？和自尽有区别吗？而且平反的事不是还有薛书锦吗？怎么就轮到她了啊？虽然薛书锦的忙她不会不帮，可是这个担子真的是太重了。

李杞柠在心中发泄过后，才发现许久没有听到女童的声音，怕是女童听到自己的心声被吓跑了，于是李杞柠试探着问道：“喂，你还在吗？”

并没有声音回应她，也许女童也觉得愧对李杞柠吧，哀求过后就躲回李杞柠的心底深深处了。

“你别走啊。”李杞柠在心底呐喊着，她还有事没问完呢，她外祖全族被灭明明是因为她父亲的告发，原主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