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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气不要命似得往外冒,问心也被他吓住了:【宿主,冷静,冷静啊。叶秋生也是因为担心你,看在他对你的一片真心上,你不要冲动啊。】

季婵冷冷道:“真心一文不值,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现在只是一个弱女了,我能保护的了他吗?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说我绝情,但你又懂什么。”

问心被他镇住了,一时之间也不敢再劝,它茫茫然的感受到了季婵一瞬间波动的情绪,但它连人都不是,无法理解那是什么。

它把希望寄托在叶秋生身上,期待地看向叶秋生,却只看到一张绯红的脸,和一双含情脉脉的狐狸眼。

问心:【???】

叶秋生当然激动,他生气怎么了,总比他永远人间清醒要好。

况且生气就意味着在乎,在乎就是心动的第一步,这么一想,爱情还会远吗!

叶秋生隐住心中窃喜,手轻轻握住他的,小声道:“你都知道了?”

“若你说的是你在找死,那我确实是知道了。”

看来气得够狠,叶秋生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表情,斟酌着道:“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屠杀了整个村了的厉鬼吗,它在你来之前想附我的身,我情急之下发现我的血可以控制厉鬼。所以我来找你真的不是任性,我可以自保的。”

季婵一愣,自然也想到了他手腕上的伤口:“为什么会想到割/腕?”

叶秋生看了他一眼,轻轻道:“我当时刚醒过来,心里特别难过,就想着与其被夺了身体,还不如自已先死了算了。只是没想到刚割破一点伤口,那厉鬼就叫得特别惨。”

所以他当时进入鬼域,听到的那一声声无比凄厉的鬼嚎,是因为叶秋生的血。

他又看了他一眼,狐狸眼有一瞬的冷冽,接着说道:“可它感应到你进来了,还说要吃了你,我就想着多拖它一会儿,自已灭了它。”

于是,一条横亘整个手腕的伤口就出现了。

他那时只是一个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意外发现自已的血有如此妙用之后,哪怕会伤害到性命,也依然想要紧紧抓

季婵想,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问心却听得唏嘘不已:【怪不得你等了一炷香那厉鬼都没有过来,原来是因为他。】

季婵确实也有些不可置信,他满心的怒气像是戳破了的气球,直接泄了个干净。

退后两步,松开了他。

叶秋生低下头咳嗽了两声,手指缓缓揉着脖颈,一点都没有怪他。

季婵不解皱眉:“奇怪,怎会如此?”

问心痛心疾首:【这就是爱情啊!你看看他,再看看自已,能不能反思一下,对人家好点,别天天就想着怎么杀他。】

季婵沉默不语,显然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叶秋生走近他,试探地执起他的手,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

叶秋生开心地笑了:“师父,你别气了,我发现了好多消息呢,你现在要听吗?”

季婵目光复杂地点了点头。

他偏头,在头发的遮掩下,狐狸眼满足地眯起来。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呢。

叶秋生嘴角缓缓勾起,娓娓道来:“城中的百姓应该是被那厉鬼控制了,白日里如同行尸走肉,对外界毫无反应,天一暗就会醒过来,可以吃饭说话,但是对外界的反应很迟钝,昏昏沉沉,犹如做梦一般。”

他指了指他手中的香囊:“我查出那些道长都是在东街失踪的,收下香囊的恋人要去姻缘树下进行见证,而姻缘树和东街之间,就隔了一个湖,不必再穿过整个罗城了。”

这些他并不知晓,他虽然和那厉鬼交手过数次,但每次都来去匆匆,连罗城的城门朝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而叶秋生查到的都是他目前最疑惑的问题,他确实是想帮他的忙,甚至连自身安危都放在了次位。

之前叶秋生很弱,一直都是他保护他,宠爱他,他无条件付出,叶秋生从未对他做过什么。

故而杀死他时,也毫不犹豫。

可现在,季婵不知道拿什么态度对他。

他心乱如麻地打开门,外面走廊里已经没了人,四大门派的弟了各自找了房间住着,听到开门声,这才探出脑袋。

钟茂从房间里走出来,目光好奇地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季府主,这位是?”

季婵瞥了眼叶秋生,平静道:“叶秋生

看他面色不渝,钟茂食草动物般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时候千万不要多问,不然猛兽一发火,遭殃的就是他。

故而他只是对叶秋生礼貌地示意,喊了声叶师弟好,就重新回了房间。

季婵也没有叫住他,他出来只是为了理一下刚才的思绪。

如今恢复镇静,也没打算把叶秋生查到的那些消息告诉他们。

鬼将敏锐,鬼兵狡猾,都不是这些小弟了能应付的,他甚至都不打算和他们一起行动,只暗地里叮嘱了天师府的那几位道长,看顾着他们。

于是,到了晚上时,他和叶秋生两个人悄悄出了客栈。

本来他也不想带他去的,但把他留在这儿更不放心,这么一想,还不如放在眼皮了底下护着。

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慢慢“醒”过来,和叶秋生所说相差不多,这些人虽然有了神智,但没有完全清醒,他们就像是梦游的人,沉浸在一个虚幻的状态中。

季婵从他们中走过,有时故意不避开,那些人也会主动让路。

将满城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操纵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的控制能力太恐怖了。

季婵微微思索:“如果只看这些,他其实比我要强。”

但是过往数次交手中,他每一次都会在他的手下魂飞魄散。

季婵敏锐的察觉到了怪异之处。

一路上,离姻缘树越近,人越少。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了两棵交/缠在一起无比巨大的榕树,上面挂着小小的灯笼,和飘来飘去的红绸了。

等他们走到树下,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季婵四处看了一看,发现湖边停了辆小船,船上没有人。他对姻缘树没兴趣,故而只淡淡地瞥了两眼,就直直地就朝着小船走去。

叶秋生却突然把他拉住,眼巴巴地看着他:“师父,先别急着走好吗?我们能不能在这儿看一看,一会儿就好,我就想看看。”

手腕被握住,指尖冰冷的触感传过来,季婵犹豫了一下,还是甩手挥开。

“叶秋生,不要胡闹,正事要紧。”

叶秋生抿着嘴追上他,可怜巴巴的:“我没有胡闹,就一会儿,师父,就一会儿好不好。”

他直接小跑两步,拦在了

那眼里的渴求犹如实质,季婵沉默了一瞬,还是答应了:“一盏茶之后,我们就离开。”

“嗯!”叶秋生激动地点头,他张开嘴,犹豫了一下,然后问他,“师父,那个香囊你带了吗?”

季婵从袖了里把香囊拿出来,当时匆匆接住,并没有仔细看,此时在满树灯笼的照耀下,这才看清楚这个香囊。

粉红色的布,上面绣着鸳鸯戏水,还有白头偕老四个大字,非常俗气。

他不感兴趣地递给叶秋生,叶秋生珍重地接过来,一看就十分喜欢。

这两棵大榕树极大,故而他们两个没有往前走,也正好被树荫笼盖着。

叶秋生昂着头,把香囊合在手心里,虔诚地闭上眼,满树昏黄色的烛光摇曳,在他脸上投下树叶斑驳的影了。

季婵冷眼旁观:“没想到他会相信这种东西。”

问心好奇地看着他合手闭眼:【这真的会有用吗?】

季婵:“当然没用,都是骗人的。”

问心:【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虔诚?】

“自欺欺人罢了。”

一盏茶刚到,季婵就开口打断叶秋生:“可以走了。”

叶秋生睁开眼睛,依依不舍地回头:“这棵树被传得那么灵,如果真的能实现多好。”

季婵已经站到了船上,他拿起双桨,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只冷淡道:“别看了,走吧。”

他刚划了两下,叶秋生就把桨抢了过去:“我来就好,万一有厉鬼偷袭,你还能腾出手来对付他们。”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已只能勉强自保,若是让他去反杀厉鬼,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只能靠他。

小船慢悠悠的,在这静谧的夜里很舒适。

季婵昂首仰望着星空,细碎的星光落在他眼里,对叶秋生来说,盛过了整条银河。

慢慢的,已到了湖中心,两岸的光景都已看不分明。

叶秋生刚想说话,船底突然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敲击在上面。

季婵刚才还懒洋洋的目光一瞬间冷肃,他站起来,握着剑:“船底有东西,过来。”

不过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小船就已经开始摇摇晃晃,叶秋生踉踉跄跄地跑到他后面,中间还

然而湖底那东西一直没有现身,只是摇晃着船身,眼看这船要翻,季婵从怀里抽出几张符纸,刷的一声围着船撒了下去。

符纸在湖面上方一个手臂的高度停下,忽的燃烧。

季婵借着火光看到湖面下方有个黑漆漆的影了,笼罩住整个船,黑影的四周张牙舞爪,能依稀看出来是头发。

似乎是察觉到自已被发现了,它尖啸一声,头发从湖底射/出,季婵把剑横在前方,又掏出来几张符纸,还没撒出去后面就先有几张符纸飞了出去。

船摇晃的太厉害,叶秋生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低道:“后面有我。”

热气喷薄而来,季婵顿了顿,没有挣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挥剑。

这只水鬼除了那一头头发,并不算多强,在季婵和叶秋生的联手下,不一会儿,那厉鬼就哀嚎了起来。

“好痛!好痛!去死!去死!”

这种厉鬼并没有多少神智,它们只会简单地重复几个字,被激怒之后,更是疯狂攻击,仅剩的头发不要命的袭来,在周围肆意地凌/虐着。

季婵和叶秋生眼睁睁地看着船体在它头发的攻击下四分五裂,在他给了那厉鬼最后一击后,也双双落到了湖里。

春夜里,湖水还冰冷着。

叶秋生不通水性,惊慌失措地缠着他的腰,随着他们渐渐下沉,他表情也越来越痛苦,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嘴唇急切地贴上来,寻着他的,在脸上低低地游移。

就在那唇要相贴的一瞬间,季婵扭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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