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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复赛之后,杨智便开始没日没夜地修改演示文稿,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在他第三次神经质地要求调整行间距的时候,小组成员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咄咄逼人的话语。

“差不多得了,没办法在项目上精进,就抓着PPT不放,也不是什么高明的选择。”被折腾了小半天的同学冷冷地把笔电盖子一合,“你不会是因为白天在食堂挑衅了白喻,害怕输了丢面子吧?”

“这是小组合作,你不要把对我个人的情绪带到团队里来。”杨智同样冷漠地瞪回去。

“到底是谁有个人情绪,你自己心里清楚。PPT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你还是觉得有改进的地方,那你自己做这些无聊的排版工作好了——尽管我们已经在这上面浪费很多时间了。”同学把笔电塞进背包里,昂首阔步地离开小会议室。

剩下的人也有些骚动,他们本来也不是正儿八经地要参加比赛的,只是杨智当初盛情邀请,他们才上了贼船——反正他们什么都不会做,进来划水也没有任何损失。杨智咬着后槽牙没说话,颊边的肌肉狠狠拉紧,看着桌上的人一个个走掉。

杨智的胸口怒气汹涌,但他不能在这里打砸,会议室是租的,他赔不起。杨智强压着怒火收拾东西离开,刚刚踏出小会议室,手机就震了一下,进来一条微信。他的神情柔软下来,看着备注为“宝贝”的微信好友。

优雅美丽的女友对此时的他而言,无异于一针强心剂。风靡全校的漂亮女友在人前非常自矜,但对他总是千依百顺,私底下不知道多少男生对此咬牙切齿。杨智想到香香软软的女朋友,解锁手机的动作都变得温柔起来。

“我们分手吧。”

杨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受控制地敲下“为什么”三个字,手机上却炸出来一个红色感叹号。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就好像第一次在英语课上被老师点起来念课文,自己磕磕绊绊且带着明显口音的英语暴露于人前。从此他觉得每一个回避他眼神的人,都在嘲讽他。

“怎么会这样,”杨智失魂落魄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杨智拔足狂奔起来,吓得骑车路过的学生猛按车铃,生怕撞到他。但杨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唾手可得的一切即将灰飞烟灭的恐惧。

因此,他也没有发现猫一样藏在树影下的裴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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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科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里。

虽然整个特调局上上下下的人类加起来可能都凑不满两只手,但窝在这里上班的妖魔鬼怪自觉会用手机、遵纪守法且上班从不迟到,所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的。离开这扇大门,他们也要挤地铁、还房贷,甚至督促小孩写作业——毕竟特调局面对妖怪户口的岗位竞争非常激烈。

行动科里除开宋小明,几个科员都觉得自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却还是忍不住为眼前的景象惊叹。

白喻抱着个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里,噼里啪啦地打字,远程遥控组员们精进策划书。魂魄状态的齐朗站在旁边侃侃而谈,对他们的数据模型指指点点——其实齐朗的态度非常温良恭俭让,但是几个大妖神兽都觉得唯物主义的光辉照到了自己的额头,顿觉此鬼心怀不轨。

白喻不客气地把齐朗的建议一口气传达给了组员,抬头问:“还有吗?”

齐朗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说:“暂时没了。”

司南、方东青和玄武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司南见缝插针地把热水塞到白喻手里,试图堵住她的嘴,“多喝水对身体好哈哈哈哈,别客气,喝完我再给你倒。”

齐朗发表完自己的高见,有些黯然神伤,“我手上还有两个实验呢。”

方东青被他们俩折磨了一下午,现在听到这类词汇就起鸡皮疙瘩,干脆拿起耳机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玄武悠悠地叹了口气,一瞟墙上的挂钟,离六点下班时间还差一个小时,干脆把钟取下来调到六点,然后心满意足地下班了。

“不用难过,”白喻面不改色,“想开点,也许你们的实验根本不会成功。”

司南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齐朗。

旁边整理笔记的宋小明见他神情专注地盯着空气,一头雾水,“你在看什么?”

“你知道生魂是不能受刺激的吗?尤其是对自己在乎的东西。”司南兴致勃勃,甚至攥起了拳头,“我在观察,这会不会是第一个因为科研变成厉鬼的生魂。”

宋小明听得头皮发麻,原地变出来一个厉鬼是什么好事吗?他犹疑着开口,“那他变成厉鬼了你要怎么办,发表第一手资料,整理成论文登SCI吗?”

一心想看热闹的司南眨了眨眼睛,“SCI是什么?”

话音未落,办公室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司南下意识地一激灵,那台电话堪称午夜凶铃,但凡有人往这里打电话就准没好事发生。但他不敢不接,知道这个座机号码的人少之又少,要是因为他磨蹭耽误大事,裴雪听能把他揍成手打牛肉丸。

“古董城观水路梧桐巷子二十七号,”裴雪听声音冷定,“派增援过来,不要带没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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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智冒冒失失地闯进了那扇门,墙头苍翠的三角梅开得正盛,飘落满地的芬芳。但杨智没有心力关注这些,他狼狈地拍着透出灯光的房门,喉咙因为惊恐甚至发不出声音。

房门很快就开了,里面的人一把接住了往下扑倒的杨智,臂弯坚定有力。

“怎么了,是梦不够好吗?”房主是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是个颇有文化的人,穿宽松的家居服,戴细细的金丝边眼镜。他是那种在社交场合会被下意识忽略的人,但一旦和他交谈,就会被他的谈吐折服。

他勾起唇角笑了,“还是说,你有更多的愿望?”

杨智的泪水模糊了镜片,他连最基本的体面都无法维持,哽咽着说:“失效了......愿望失灵了,我......”

“嘘,”男人阻止了他说下去,歪头看向紧闭的院门,“你好像带来了一位客人。”

院门外的裴雪听正凝视这所院子,梧桐巷子不种梧桐,倒是家家户户都栽了三角梅。这间院子藏在这一众民居里,毫不起眼,裴雪听要不是尾随杨智而来,几乎要下意识地把它忽略过去——有人对它用了障眼法,和特调局所用的如出一辙。

听见院子里的人提高声音对她说话,裴雪听也懒得掩饰了,拨通办公室电话叫增援。

“请进吧,我们的时间足够。”院子的主人发声。

裴雪听不客气地推开了院门,看见男人把哭得瘫软的杨智拖进屋子里。

男人抱歉地对她笑笑,“让您看笑话了,进来喝杯茶吧。”

“要不还是你跟我去特调局喝杯茶吧?”裴雪听摸着外套底下的手铐,舔着虎牙尖说。

“真是固执得让人头疼。”男人露出为难的笑容,拍了拍烂泥一样的杨智,“你之前已经许了三次愿望,现在你要许第四次吗?”

杨智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漂浮的木板一般,紧紧地抓着男人的衣袖,连连点头。

裴雪听意识到不对,立刻扑了上去。

“好孩子。”男人摸着他的头,笑了起来。

一管金色的液体从他的袖子里滑出来,他灵活地带着杨智转进屋子里,借着嵌玻璃的门板挡了一下。裴雪听突破那扇薄薄的门板只用了不到一秒,但一秒已经足够了。爆裂的玻璃飞溅满地,裴雪听在混乱的空隙里看见杨智吞下了整管金色液体。

他的眼睛里透着急迫、狂热和不加掩饰的欲望。

裴雪听的脚尖一拧,转向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一记腿鞭横扫过去。男人生生挨了她这一下,砸在身后的桌子上,掀翻了一桌的水果和茶具。男人扶着桌角勉强站起来,咳嗽了两声,被裴雪听脸朝下按住拷上了手铐。

“你给他喝了什么?”裴雪听厉声喝问。

“实现美梦的药水,”男人低低地笑着,“当然,噩梦也会一并降临。”

“你是谁的人?”裴雪听摁着他脖子的手极用力,掐得他的颈椎一节一节地发出爆响。

“你猜啊,大天师。”

裴雪听瞳孔骤缩。

杨智已经昏倒在了地上,试管碎片割裂了他的手指,但他的嘴角犹带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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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东青带着增援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地上昏迷不醒的杨智和被拷在柱子上的男人,裴雪听不见踪影。他一边指挥科员们把人带上车,一边拨打裴雪听的电话。无线电波传来的忙音让他很不安,方东青焦虑地扣着刚贴不久的甲片。

“说。”裴雪听的声音很冷淡。

“我们到了,你在哪?”方东青拧着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那个男的是黄昏议会的人。”

裴雪听驾驶着车子奔行在晚高峰的车流里,眼底倒映出流动的灯光,她的眼睛像是不带温度的无机质,冷冷地反射世界,“他给那个学生喝了一管药剂,那个学生做的梦都会实现,包括竞争对手自杀、校花倒贴做他女朋友,只有关于白喻的梦没有实现,因为被那个灵干扰了。”

方东青觉得自己才从两个高材生魔爪下解脱的大脑又有过载的趋势,“不是,后面的分析跟黄昏议会有关系吗?”

“他是个纯人类,”裴雪听的眼皮一颤,“他知道我的名字,叫我大天师。”

在古时,大天师是对一个天师的最高赞誉,往往同一个时代有好几个大天师。但时至今日,各大天师世家、散修,该被收编的收编,该考证的考证,该转行的转行,已经没有“大天师”这个称呼了。除去跟不上时代的妖怪,就只有黄昏议会这么称呼行动科科长。

这并非赞誉,而是嘲弄。

黄昏议会一贯看不起特调局,更看不上行动科,却唯独对裴雪听青眼有加。尽管裴雪听恨不得把他们的骨头砸碎冲进下水道。

“你听着,那个男人提过学生已经做了三个梦,我不知道第四个梦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如果这个梦还是实现小孩子那些无聊的梦想,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方东青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清醒过来,“所以第四个梦,由不得学生是吗?黄昏议会会控制他的梦境?”

“我很担心我哥,”裴雪听的声音止不住颤抖,“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了。我现在必须得去他的公司看一看,现场交给你了。不要让两个人再有什么接触。”

“你放心去,这点小事我做得好。”

裴雪听掐断了通话,车子堵在了瘫痪的公路上,一动不动。前面似乎发生了车祸,公路上此起彼伏地按着喇叭,各式各样的大灯亮成一片。裴雪听推开车门冲了下去,一名交警吹着哨子跑过来拦住她。

“特调局行动科,正在执行公务。”裴雪听把证件和车钥匙都抛给了他,踩着几辆车的引擎盖,几个起落跳到人行道上。

车流里响起零零星星的口哨声和掌声,裴雪听视若无睹,沿着人行道奔跑起来。她扣着蓝牙耳机,一遍又一遍地重拨裴雨颂的号码,耳边回荡着机械女声单调的重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裴雪听的脑子很乱。

她一时间想起前两天收到的短信,银行通知她,她使用的副卡已经解冻,但是裴雨颂傲娇地没有给她发任何消息;裴雨颂每年都背着她一个人去扫墓,而且从来不在日历上做任何标记,生怕她突然想起来;裴雨颂在葬礼上拒绝了亲戚领养自己的建议,他的肩背单薄,却挺得笔直。

他说:“我养得起我妹妹。”

裴雨颂说到做到,他从不食言,这么多年,他把裴雪听照顾得很好。

也许裴雨颂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裴雪听的人。

裴雪听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距离裴雨颂的公司只有一个路口了。

蓝牙耳机里重复的女声被打断,“嘟”的一声后,通话接通。

“喂,怎么打这么多电话,你把我卡刷爆了?”裴雨颂的声音懒洋洋的。

“你在哪?”裴雪听的声音嘶哑。

“我在公司。”裴雨颂立刻坐直了身体,话音也沉了下来,“出什么事了,你哭什么?”

“我现在过来找你,你不要动,哪里都别去......”裴雪听忽然怔住了,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忽略了什么。

如果黄昏议会的目标是裴雨颂,那么为什么他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接自己的电话?裴雨颂是个普通人,黄昏议会里随便来个谁,哪怕是被关在执行科的姜文远,也能轻易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他带走。

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地造一个局?

“你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裴雪听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我在开会啊,不知道哪个傻缺把信号屏蔽器打开了,开完会出来半天没信号,还找营业厅的人来折腾了半天......喂,你在听吗?到底出什么事了,裴雪听,你翅膀硬了要上天了吗,连个囫囵话都不跟我说明白!”

裴雪听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凉了下来。

她想起另外一个可能。

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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