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臭美的裴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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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臭美的裴尚书
冬日里天亮得晚。
裴衍醒时外头一片漆黑,他垂眸看了眼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人,低下头去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随后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但徐宁还是醒了,她裹着被子艰难地坐起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偏头看向了裴衍。
“还早。”裴衍说着,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亲,便要将人按回被子里。
徐宁大约是还未彻底清醒,迷迷糊糊间少了些白日里的矜持和稳重,见裴衍凑过去,就下意识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顺便将脑袋歪在了他肩上。
她闭着眼,哑着嗓子,带着鼻音道:“昨个儿祖母送了消息来,说是慕哥今日抵京,要我们回去一趟,你记得早些回来,别忘了。”
徐慕远在冀州府,原是回不来的,但因他刚去就替他的顶头上司办了一两件漂亮的案子,讨得他上司的欢心,这才被临时放了假,得以回来成亲。
但他在家里也待不了几日,腊月二十就得启程回冀州,否则赶不上来年赴任。
连除夕和元宵都得在路上过。
徐老太太想着他这趟回来,往后除非升迁,一家人怕是就再难有团聚之时,便给家里已经出嫁的姑娘们送了消息,叫她们今儿都回去一趟。
一来是给徐慕接风,二来也是趁着腊月十八之前,大家团聚团聚。
裴衍抱着徐宁,轻轻应了一声,正要叫她再躺回去时,她又不睡了,艰难地爬起来,把人按在梳妆台前,帮他头发盘起来,又戴好了帽子。收拾了半晌,总算是可以出门了。
徐宁要送裴衍出门,又让他拦住了:“外头冷,仔细着凉,快些回去。”
“那你拿着着这个汤媪。”徐宁将方才霜降塞给她暖手的汤媪塞进了裴衍怀里。
她见时辰尚早,又嘱咐玄冬叫他赶马车时赶得稳些,让裴衍上朝前,能在马车里小睡一会儿。
玄冬答应着,便跟着裴衍出了行云阁。
他走在前头,替裴衍打着灯笼,照着脚下的路,忽然道:“近来小的总觉大奶奶比从前有了些人味。”
裴衍想起今早她主动抱住自己的一事,压不住嘴角的“嗯”了一声。
虽说之前徐宁同他说清了心意,但他总觉少了些什么,那些话和她做的事更多的像是顺应当时的气氛。尽管只是如此,裴衍也是十分满足的,可他又不只满足于此,贪心的想要更多。
不止是徐宁这个人,她的心,连她的一丝一毫,包括她的呼吸都想占为己有。
想把她困在身边,让她做一个除了依赖他就什么都不会做的人。
裴衍把这归于占有欲,但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这并不是用一句“占有欲”就能说清楚的,还包含着某些病态的心理。
他道德的一面觉着这样不好,不道德的那一面又控制不住往更危险的地方想。
这样想着,他又撩起衣袖看了看手腕上的铜钱,把不道德的那一面压住了。
玄冬正好也瞧见了他手腕上的东西,意外道:“您手上几时有了这样的东西?大奶奶给您的?”
裴衍语气正常的应了一声,又问:“可好看?”
玄冬到底不是长随,衍语钻研得不到家,夸道:“好看,很适合您。”
裴衍很白,手腕内侧有颗痣——好几次情浓时,徐宁都忍不住去亲他那颗痣。黑发充当手链戴在他手上,一时显得他手越发白了。
玄冬敢对着已经落山的月亮发誓,他真的是随口夸一夸,并无深意。
但他家爷却止不住翘着尾巴臭美:“嗯,可惜你没有。”
玄冬:“?”
裴衍看了他一眼,又道:“你也不必羡慕,等你成了亲可能就有了。啊,也有可能你成了亲也没有。”
玄冬:“???”
*晚些,徐宁同裴衍回了徐家。
对于他们这趟回去,薛氏仍是什么都没问,还道徐宁若一时不想回来,在徐家住一日也好。
等他们到徐家时,徐琅同温明若早早就到了,一家子人,除了泡在温柔乡里,无视了老太太传唤的徐由俭,都聚在岁寒斋里。
徐宁和裴衍进去,先给徐老太太和沈氏见了礼,随后又同徐慕互相问了好。
几乎半年不见,徐慕比以前越发稳重了,人也黑了,但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可知他在冀州虽苦,日子却是十分充实满意的。
徐宁见过了他,又到了徐琅她们姐妹身边说话去了。
徐琅产期将近,再加上没了那些糟心事,她肉眼可见的胖了不少,小脸圆圆的,又体态丰腴,自有一股韵味。
徐老太太原说她产期将近,不让她回来,回头她们到她府上看望她去,她不愿意,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央求着陈伯礼带了她回来。
人是回来了,那些接生的婆子丫鬟,生产时要用的东西,也全部带了回来,浩浩荡荡的,足足装了两三辆马车。
*
很快,徐老太太就命白露传了晚饭。
期间,老太太又叫人去请了徐由俭,徐由俭却迟迟不曾出现。
问起来才知一直歇在某花楼里,一直不曾回来。
徐老太太动了怒,要叫人去花楼将他抬回来,徐宁便道:“想是父亲有什么要紧事抽不开身。祖母,我们陪着您也是一样的。”
对于徐宁来说,徐由俭在不在都是无关紧要的。当然了,不在最好。
徐老太太这才按下怒火,招呼着众人入席。吃罢了饭,老太太留下沈氏商议着徐慕的亲事,男人们到书房里说话去了,姑娘们齐聚秋暝山居说体己话。
徐宁少不得要问一问陈史氏的事。
徐琅冷笑一声,道:“之前她父亲在朝会上参了伯礼一本,告他以权谋私,滥用私刑,请圣上革职查办!”
徐宁听得史家这样不要脸的做法,也冷笑道:“证据确凿的事,亏得他好意思。那圣上怎么说?”
“圣上看过折子后,直道是史家管教不严,罚了他半年的俸禄!”徐琅提起来,脸色好了些,又道,“陈史氏之前不是判了流放?但因她身上有伤,一时动不得,直到这月初才被送走。”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到徐宁耳边低声道:“我听闻她离京后不久,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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