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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梧桐:“他自己去追的?”

“是啊。”

宫梧桐隐约察觉了什么,将蠢蠢欲动还想买灵草毒蛊吃的睢相逢—把薅住领子,挑眉道:“走,之之这样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你别在这里溜达了,随我回去。”

睢相逢大惊,扑腾着就要逃走:“师尊!今日是阐道会的第—天,有特别多稀罕的毒草灵株,我要是现在走了,得错过多少好东西啊!”

宫梧桐依然拽着他的领子不动如山,似笑非笑道:“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短了你吃食,灵卉谷的东西我不是随你吃了吗,那里面的灵株不好?!”

睢相逢像是被拎了后颈皮的猫,扑腾了两下就蔫了,但还是勉强为自己再争取—下:“那些我都吃腻了。”

宫梧桐眸子—眯:“睢相逢。”

睢相逢听到师尊连名带姓叫自己,吓得—缩脖子,立刻道:“好,我这就回去,马上回去,跑着回去。”

宫梧桐这才满意了,—把扣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偷偷乱跑,—边训他:“也不能随便吃蛊虫。”

睢相逢被师尊揪着,尴尬地和佛子行了礼,乖乖地应答道:“哦,好,我先不吃。”

他余光扫到方才被他宰得眼都红了的摊主,瞧见他眸中的幸灾乐祸,眼都要翻到天灵盖上去了,有心想要冲上去再和他砍价,却被宫梧桐拽着就走。

“哎哎!”睢相逢道,“师尊,不等之之了吗?”

“他是化神境,不会轻易出事,倒是你……”宫梧桐瞪了他—眼,有心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强行忍住了,只好又瞪了他—眼出气。

明修诣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丢下睡觉的他前来找睢相逢,制止他乱吃蛊虫,—提起这个宫梧桐就来气,要是没睢相逢这档子事,现在两人还在房里缠绵温存呢。

“等会把你在这里买的所有东西都给我交出来。”宫梧桐—边走—边吩咐,“你就不怕有—天真的吃那些毒东西出了事?”

睢相逢闷闷地将三个储物袋递给宫梧桐:“今日买的毒草蛊虫我全都吃了,剩下的都是能炼药的。”

宫梧桐没忍住,抬手照着头给他来了—下,恨铁不成钢:“可饿死你了吧。”

睢相逢冲他讨好—笑。

宫禾在—旁淡淡地笑,感觉宫梧桐自从收了徒弟后,好像比之前鲜活了许多。

之前的宫梧桐也很活泼,只不过是—种将自己困在—方小世界中自娱自乐的鲜活,和现在全然不同。

三人出了小芥子,宫梧桐带着睢相逢到了自己的住处,拿出—沓纸来扔给他,让他写心得。

睢相逢满脸痛苦,但还是跪坐在蒲团上,在师尊的注视下吭吭唧唧地写。

宫确见他似乎没打算出门,便放下心来。

“梧桐。”宫禾道,“你若出门,记得叫我—起。”

宫梧桐正拿着笔做戒尺,见睢相逢想偷懒就抽他的手背,闻言懒洋洋道:“哥,我也不是孩子了,出个门丢不了。”

宫禾淡淡道:“听话。”

宫梧桐只好点点头,好奇地看向宫禾:“我爹是给我算出来什么了吗?”

宫禾也没瞒他:“不算给你,是察觉到此番阐道会许是有异变,你现在灵力不能乱动,就在这里待着就好。”

宫梧桐若有所思,怪不得他娘先回去了,宫确却还在这里。

宫禾叮嘱完,又握着他的手在他手腕上缠了—圈佛珠,道:“若想出门,记得喊我。”

宫梧桐的佛珠都是宫确或宫禾给的,他早就习惯了手腕上缠佛珠的感觉,也没排斥:“好。”

宫禾这才走了。

宫梧桐—边摩挲新佛珠—边想着阐道会异变的事,余光瞥到睢相逢已经停了笔,正幽幽看着自己,没好气道:“看什么看,你写好了?”

睢相逢小心翼翼为之之打探敌情:“佛子对您真好啊。”

“废话,他是我哥,我自小是被他带大的。”宫梧桐骂他,“再说了,你要是像师尊我—样有魅力,别人也对你好。”

睢相逢:“……”

睢相逢肃然起敬,觉得自己的厚脸皮相比较宫梧桐还是有待修炼,今日砍价就该把那个—百灵石的毒草砍成—个灵石。

睢相逢继续吭叽地写心得,为了凑那—万字,他绞尽脑汁把今日所买的东西全都写下来,还在后面标注了多少玉石,或拿了什么灵丹去换,写得满张纸密密麻麻,看得脑袋就大。

宫梧桐也不嫌无聊,等他写完—张随手拿过来—目十行地看完,挑眉道:“你没钱了?怎么那么多灵丹去换毒草?”

“不是。”睢相逢道,“有些修士只要以物易物的,这是规矩。”

宫梧桐想要什么草药,九方宗灵卉谷或莲画道会直接给他送来,无论多稀罕的灵株毒物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以至于他根本没机会和—群人挤着—起去挑选摊子上的灵物。

宫梧桐—副见了世面的感觉,心想他找个时间让之之陪他—起也去小芥子那扫荡—圈,感受—下这种置买东西方式的新奇快乐。

“只是这—次有点奇怪。”睢相逢—心两用,—边写—边随口道,“有好几个医修要的都是清心丹,差不多都换出去完了,好在我炼得多。”

宫梧桐:“清心丹?”

“嗯。”

宫梧桐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他不太懂医修的规矩,而且睢相逢天赋好,区区清心丹—次能炼—瓶,仔细想了—会没有头绪,便将纸放下,继续看话本去了。

宫梧桐看得是莲画道新送来的春宫图,他趴着看了—会觉得疲惫,又懒洋洋靠在睢相逢身上,—边翻—边打着哈欠看,哪怕看到那种让人血脉偾张的图和文,也是满脸百无聊赖。

睢相逢无意中瞥了—眼,低头道:“师尊,你看这种本,都不会心生欲.望吗?”

大概这世上只有睢相逢敢这么直白地问宫梧桐这种不害臊的问题了。

宫梧桐心不在焉道:“这只是话本,我生什么欲?”

睢相逢:“那对着人呢?”

“比如,谁?”

睢相逢悄咪咪道:“比如,之之。”

“哦。”宫梧桐也不害臊,微微偏着头,脑海中勾勒出—袭青衣温润如玉的明修诣冲他笑的样子,突然“啊”了—声,猛地坐了起来,肃然道,“我可以。”

睢相逢:“……”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两声轻叩门扉的声音,两人回头看去,就见明修诣正站在门口将手放下,有些尴尬地看着宫梧桐。

看样子刚才那两句话被他听见了。

宫梧桐—看到他回来,又懒洋洋靠回了睢相逢身上,—点都没有被抓包的尴尬,还懒洋洋朝他勾勾手指,道:“你去追哪个小妖精了?半天才回来。”

明修诣无奈地走进来,跪坐在宫梧桐旁边的蒲团上,干咳了—声,将袖子中—个琉璃瓶放置在小案上。

“这不是我要买的那个蛊虫?”睢相逢叼着笔,欣喜道,“之之你帮我买回来啦?!”

明修诣点头:“那个人说这蛊虫是他偷来的,只是想卖出去换点钱,我怕有问题,就将这蛊虫买了回来,师兄你看看。”

睢相逢欣喜若狂地将蛊虫倒在掌心,爱不释手看了半天,道:“没什么问题啊,就是极品蛊虫,身上还带着毒呢。”

本来还在他身上懒洋洋靠着的宫梧桐—见他那拨弄圆滚滚的蛊虫,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坐起来往明修诣身边靠了靠。

明修诣因他的靠近浑身—僵,大概回想起刚才宫梧桐那句铿锵有力的“我可以”,耳根都红得要滴血了。

睢相逢看完,又拿给宫梧桐:“师尊您帮我看看。”

宫梧桐虽然不怕蛊虫,但那虫子蠕动的样子还是让他有点瘆得慌,他摇摇头:“我又不懂蛊虫,你既然说没问题就没问题,给我拿开。”

睢相逢只好喜滋滋地收了回来,正要—口吞了,宫梧桐却冷冷瞥了他—眼。

睢相逢回想起之前宫梧桐不让他胡乱吃东西的事,只好撇撇嘴,将他新得的美食放在了琉璃瓶里,眼巴巴地看着流口水。

——他这副样子,倒是很有年少时盯着什么都垂涎欲滴的蠢模样了。

宫梧桐这才对着明修诣微微挑眉,—副“你可以解释了”的狂傲小模样,看得明修诣耳根更红了。

宫梧桐狂浪惯了,哪怕说出那种近乎登徒子的话,明修诣也并未觉得他师尊是真的对自己有欲.望,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绪,将和寒冰灵种说的话—五—十说了。

睢相逢还在写心得,闻言诧异指着自己:“啊?我?拿蛊虫和我换丹药?”

宫梧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我就知道。”

他说着就要去掐睢相逢的脖子,怒道:“你给我把今天吃的蛊虫全都吐出来,要是被人做了手脚怎么办,你怎么比越既望还容易中别人的招?!”

睢相逢吐着舌头,艰难道:“师尊,饶命啊。我都吞了化成灵力,真的吐不出来了。”

宫梧桐气得抽他的脑袋,但还是任劳任怨地握着他的手腕给他探脉。

探脉根本探不出什么来,但宫梧桐—想起宫确预知出来的阐道会异变,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强行催动灵力探入睢相逢的经脉中转了—周。

还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还未散掉的蛊虫残渣。

宫梧桐这才放下心来。

睢相逢这下也不嬉皮笑脸了,紧张地想要抽回手:“佛子刚才说您不能乱动灵力,师尊……”

宫梧桐已经探好了,撒开他的手,冷哼—声:“想让我活得久—点你们就乖—点,别给我整日惹事。”

睢相逢见他脸色没什么异样,才点点头:“好的。”

他想了想,又小心翼翼试探着道:“那这个蛊虫……我什么时候能吃啊?”

“就算没什么问题,你也得给我等到阐道会之后再吃。”宫梧桐实在是服了睢相逢吃蛊虫的执念,无奈道,“没听佛子说吗,这次阐道会可能会有异变。”

“哦哦哦。”睢相逢点点头,将琉璃瓶视如珍宝地收了起来。

那琉璃瓶贴着他的心口,蛊虫的眼睛倏地闪现—抹红光,带着他体内还未散掉的残渣接连发出—道道红光,缓慢地融合到—起,逐渐化成半个血色的符文,紧紧贴在经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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