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沉沦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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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
雾气烟煴,无数藤蔓从?地底爬起?,攀着小房子的廊柱缓缓盘旋而上?,不?过顷刻,密密麻麻的藤蔓便将宫梧桐的小屋子整个环绕,嫩绿的尖仰着朝上?,汲取秘境的雨水窸窸窣窣地生长。
一滴雨水凝在翠绿的藤蔓绿叶上?,欲坠不?坠。
终于,一声细微的动静传来?,惊得那滴水猛地脱离叶尖,倏地垂落而下。
刹那间,围绕着小屋的藤蔓猛地绽放出一簇簇雪白的花,花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萦绕周遭。
明修诣神?智昏沉,隐约知道自己好像是被那席卷而来?的热意烧得失去意识了片刻,内府的寒冰灵种如常运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热意中和?,神?智也回来?了。
那毒草的毒性太过霸道,明修诣后知后觉想?起?来?宫梧桐随意叮嘱的那句“越压制越厉害”,无可奈何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宫梧桐总是这样,再重要的事都会用轻飘飘的语调说出来?,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说认真的,还是在胡说八道。
明修诣神?智逐渐清醒,也逐渐找回身体的控制权。
他本以为自己还会在原地淋雨——毕竟宫梧桐那种懒散的性子,指不?定见他倒了都不?知扶一下,任由他在原地自生自灭。
只是手脚和?身体隐约有?了知觉后,他才恍惚意到自己正身处一处柔软的榻上?,周围床幔垂下挡住所有?光芒,只能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明修诣一愣。
师尊将他搬到房间里来?了?
他正要动,突然感觉自己的手似乎触摸着一个温软的东西,随意一动便能感觉到掌下的东西微微发抖,还伴随着耳畔一声微弱的吐息。
明修诣一怔,一直晕晕乎乎的视线终于缓缓聚焦。
元婴期的修为让他哪怕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所有?,视线恢复的刹那对上?的便是宫梧桐叼着一绺长发,微微闭着眼睛的脸。
明修诣:“……”
随着视线的恢复,手脚身体也彻底有?了知觉。
两人?正身处
在宫梧桐的小屋子里,宫梧桐衣衫半解浑身瘫软躺在他身下,一只手勾着他的肩膀,时不?时张开的紫眸里全是浓烈的深情,水雾蒙着瞳仁,欲得要命。
明修诣悄无声息地倒吸一口凉气,他的那只因握剑还带着薄茧的手正从?衣摆探入宫梧桐凌乱的衣服里,正按着后腰眼的地方顺着骨节缓缓往下捋。
宫梧桐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就是那里,被明修诣捋得像是晒太阳的猫,发出慵懒地哼唧声。
宫梧桐正哼哼唧唧地伸着脚尖去勾明修诣的腰,见他手下动作停了,还催促道:“继续啊。”
明修诣强装镇定,觉得自己八成是在做梦,他缓缓直起?跪在宫梧桐腰侧两边的身体,一点点将手收回来?。
只是宫梧桐正享受着呢,哪里肯放他离开,立刻用瘫软的手无力地按着明修诣的手腕,缓缓张开全是水汽的眼睛,懒洋洋瞥了他一眼:“怎么了?不?是说要伺候我??”
明修诣面?无表情,强行将手收了回来?。
他衣衫也乱成一团,紧绷着身体从?床上?下来?后,双手抖得连衣襟都理不?好。
宫梧桐赖叽叽半躺在榻上?,手托着脑袋,衣摆凌乱,露出什么都没穿的长腿,似笑非笑道:“怎么,清醒了就不?认账了?”
这一句好像彻底打破了明修诣觉得是在做噩梦的妄想?,让他浑身冒着冷汗地转过身来?,噗通一声直直跪了下来?。
那膝盖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的声音让宫梧桐听着都觉得疼。
明修诣额间全是冷汗,死死绷着下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弟子该死,冒犯师尊,望师尊责罚。”
宫梧桐脸上?还带着欲的笑意缓缓消失了。
明修诣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去看宫梧桐的神?情,他怕会从?师尊脸上?看到自己最恐惧的厌恶和?排斥,眼睛木然睁着看着按在地面?上?的手,恨不?得将自己这只冒犯了师尊的手给剁下来?谢罪。
就在他濒临崩溃时,柔软的床榻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紧接着一只雪白的足尖踩在地上?,被揉皱的衣摆才从?小腿滑下来?,堪堪
遮挡住足背。
宫梧桐也懒得去管自己凌乱的衣衫,双手环臂,懒洋洋看着明修诣的头顶,淡淡道:“起?来?,跪着成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以下犯上?强迫了师尊呢。”
明修诣的衣衫都好好穿在身上?,心中明白自己并未对宫梧桐做什么——要是他真的在晕晕乎乎至极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现在可不?是跪下就能解决的事儿了。
“可我?的确……对师尊不?敬。”
“摸一下小腰就是不?敬了?”宫梧桐懒洋洋地坐在床榻,他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看着别样的雍容色气。
宫梧桐本就是个放纵嗜欲的人?,根本不?觉得被明修诣捋了一下腰眼算什么不?敬,顶多是他为老不?尊引诱不?清醒的小徒儿给他顺毛享乐罢了。
“而且……”宫梧桐微微俯下身,衣衫凌乱下露出漂亮的锁骨,他勾着明修诣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眉目含情,笑着道,“是我?要你这么对我?的,要怪也是怪我?浪荡贪欢,你怕什么?”
明修诣看呆了一瞬,而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狼狈地别开宫梧桐的手,垂下了头。
宫梧桐“啧”了一声,幽幽道:“嘴里说着不?敬请罪,实?际上?胆子倒是不?小。”
明修诣恨不?得以死谢罪,闷闷道:“望师尊责罚。”
宫梧桐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终于气到了,他将衣摆一甩,冷冷道:“明修诣,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起?来?。”
这一声带着化神?期的威压,明修诣迫不?得已从?地上?站起?身,但仍旧垂着头,一副听候发落的架势。
宫梧桐眉目间前所未有?的冷淡,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碎成两段的玉牌,随意甩到明修诣身上?,漠然道:“去找霜下客,让他给我?个新的玉牌。”
明修诣仓皇接过那两段玉牌,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宫梧桐:“这是……”
“呵。”宫梧桐冷笑,“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崽子发了疯,直接将我?玉牌夺去往地上?摔。”
明修诣脸一红,讷讷地将玉牌收起?来?,小声道:“是,弟
子这就过去。”
宫梧桐一挥手,示意他赶紧滚滚滚。
明修诣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去了。
他刚出了小屋,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木系灵力遍布小屋周遭,此时那优雅干净的屋子上?爬满了藤蔓,还都一个个绽放着雪团似的花。
明修诣:“……”
明修诣恨不?得死一死才好,看也不?看拔腿就跑,根本忘了将藤蔓收回来?。
宫梧桐坐在床沿,透过窗户看向明修诣那狼撵了似的背影,不?知怎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着笑着往后一仰,躺在柔软的榻上?,盯着床幔发了一会呆。
好半天,安静的内室才传来?宫梧桐仿佛喟叹的一声。
“这样也很好。”
***
霜下客在收到宫梧桐那一半还没说完的话之后便没了消息,他心里打了个突,心想?小圣尊真的不?会被明少尊给征服得说不?出半个字来?了吧?!
想?到这一点的霜下客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救人?,但仔细一想?,宫梧桐对事一向张弛有?度,就算他整日臆想?着徒弟大?逆不?道,也终究有?着从?不?会去触碰试探的底线。
若是明修诣真的被欲望支配着发了狂,身为医修的宫梧桐也有?无数种办法?制住他。
霜下客思?考了半天,才终于放下紧提的心来?,但即使如此,这一整天他也没怎么找草药,心不?在焉地随意挖了几?株草后,就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唤他的名字。
霜下客疑惑地回头看去,就瞧见明修诣快步朝他走来?。
霜下客眉头一挑,看明修诣这完好无损的样子,那情毒应该没什么大?碍。
明修诣飞快走到他身边,微微颔首:“霜修士。”
霜下客并不?姓霜,但明少尊一本正经唤自己“霜修士”的样子太好玩,他也没煞风景地纠正,反而隐约瞧出来?了宫梧桐为何这么执着此人?了。
禁欲之人?沉沦情.欲,墨守成规之人?叛逆放浪,总能让人?有?种扭曲的期待。
明修诣态度疏离有?礼,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任谁见了都会称赞一声温其如玉礼数有?加。
霜下客看着那张不?笑都带着三分温柔之色的脸,隐约觉得现在的明修诣就像是带着一面?温润如玉的假面?,哪怕觉得不?对,却也窥不?出半分异样来?。
霜下客心想?这孩子年纪轻轻心神?比普通同龄人?要沉稳得多,不?出意外,未来?必成大?器。
他也没在乎明修诣的疏离,问?道:“有?什么事吗?”
明修诣客气地将宫梧桐想?要个新玉牌的事一一告知,而后将那破碎的玉牌拿出来?,带着歉意道:“是我?失手打碎了玉牌,望您不?要见怪。”
霜下客松了一口气,心中嘀咕:“我?还以为你是对小圣尊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过来?找我?商量呢,原来?破碎的只是个玉牌。”
白操心了。
“无碍无碍。”霜下客笑着将玉牌拿回来?,笑着道,“我?们这一行的,别的没有?就是玉牌多,毕竟是吃饭的物什,每次出门都会带上?几?百个到处发的。”
明修诣:“……”
明修诣噎了一下,见宫梧桐特意让他出来?找霜下客换新的,他还以为这玉牌是什么了不?得的重要东西,原来?是此人?随手就能给的吗?
知道自己打碎的并不?是稀罕的物件,明修诣也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这东西根本不?重要,为什么宫梧桐要让他出来?换?
难道是为了……支开他?
明修诣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霜下客又从?袖子里掏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道:“喏,这次给小圣尊两个,使劲摔啊没事的。”
明修诣有?些心不?在焉地接了过来?,轻声道了谢。
霜下客状似无意地又说了句:“说起?来?我?这玉牌材质特殊,往往掉到地上?不?会摔碎,除非是用力过狠往地上?掷。明少尊是怎么摔坏的?”
明修诣愣了一瞬。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坏的,只是宫梧桐说是他摔的,他就没有?任何怀疑地认下了,
现在霜下客一问?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明修诣皱着眉头想?了想?,头像是宿醉似的一阵一阵地生疼,他本想?回去调息一下,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段他根本没印象的一段记忆。
宫梧桐躺在长廊下的小榻间,一边拂开他一边去够地上?的玉牌,随意道:“别闹啊,乖乖的,我?先给霜下客回个话。”
安安静静靠在宫梧桐肩上?的明少尊不?知被哪几?个字给刺激到了,眼眸幽深看着宫梧桐已经捡回来?捏在莹白指尖的玉牌,突然劈手夺过来?,直接往地上?一扔。
咔哒一声,玉牌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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