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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探查消息,唯有酒楼是最好的消息网了,九殿下让她查边疆,她手伸不了那么长,可柳家要真是有什么猫腻,两年了还平安无事,必然是上京有人。
她不如反向调查,给九殿下一个交代。
即便最后,把酒楼拱手让出,亦是还恩最大的诚意了!
“小姐,商贾末流……您……”阿喜犹豫,先不说名声,更何况女子经商更为不易啊。
薛绾却轻笑:“末流?可我问你,这天下不论是民生、亦或是国运、哪样与金钱脱得了关系了?不要瞧不起商,没有金钱,才是寸步难行!”
薛府一向清贵之流,父亲身居高位更是廉洁,大哥又在外征战,二哥也在官场,父亲放养幼弟也是怕薛家风头过剩。
可薛家今日看着荣耀,难保将来……
说句大不逆的话,下一任皇帝可未必还能容忍薛家继续做大。
薛绾深知若经商有道,薛家才会有更多的退路。她正好脱离了薛家身份,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这才是薛绾真正想要做的,她对大哥二哥说的民生,不过是托词,她哪有那般大的能力护佑民生啊,只能竭尽所能而已。
唯愿先护住身边之人。
金玉轩地理位置极佳,正好位于上京最繁华之地,呈三角店铺,一家是上京最大的皇家商行,一家是次于金玉轩的白玉楼,再来就是被封的金玉轩。
而白玉楼才是薛绾真正看中的,金玉轩倒了,白玉楼的东家其实是扬州人,刚好,薛绾在扬州将养时,与白玉楼的东家打过交道。
她早已修书一封送往扬州,用上京其他铺子与白玉楼东家做了置换交易。
金玉轩一倒,上京都以为白玉楼要乘风而起了,谁知白玉楼竟歇业拉起了绿幕,遮的严严实实!
此举,让不少风流名士讶异不已。
白玉楼要重新装潢,图纸出自薛绾之手,掌柜的是一直替她料理嫁妆的金掌柜,视财如命,人如其名,最喜欢金子!
白玉楼如荼如火的赶工,凌家亦是定好了成婚之日。
三日之后!
而柳如意也没想到,她修书一封,父亲竟真的带着姨娘进京了。
虽然是陛下宣召,可柳如意满面喜色,娘家来人,她嫁的才风光!
凌老太太红光满面,凌云淮也褪去了郁色,整个人又活了过来,毕竟老丈人位高权重,他先前丢掉的面子,都能一举回来。
他憋着一口气,要让霍绾后悔至极!
“成婚?”
阿符点头,“是的殿下,要阿符说,凌家真是急不可耐,望着柳家边疆大吏的身份就赶紧攀附,眼皮子太浅!”
柳家现在暗中不知多少人盯着,也就凌家白痴,竟敢与柳家结好。
萧玄彻笑,心情莫名的好,凌云淮成亲啊,他摸着下巴:“那霍绾呢?”作何反应?
阿符想了想:“霍小姐吗?一切如常,她搬出了薛家别院,租住了一个清净的宅邸。京中嘲笑有之,看戏有之,不过霍小姐好像全然不在意,她最近时有带着婢女出行。”
“殿下,还有那金玉轩,倒了之后,白玉楼也封楼了,神神秘秘的,京中好些人天天围在绿幕外看。”
金玉轩是二皇子的,金玉轩盛极之时,白玉楼从不敢与其争锋,就吃点金玉轩剩下的。
金玉轩倒了,白玉楼正好接盘啊,怎么歇业重修了,这是整哪出?
倒是萧玄彻,闻言觉得有点意思:“聪明人。”
阿符嘟囔道:“哪聪明了,得少赚多少银子和机会啊。”
萧玄彻捏着一枚葡萄砸了阿符脑瓜子,“满上京都觉得白玉楼傻,都想知道白玉楼咋想的,这不就是聪明?”
若继续开业,千年老二始终是千年老二。
若重新开业,那就不一定了。
他眸色渐深,“查查白玉楼东家。”
“是。”
“殿下,柳节度使快进京了。”阿符又道,“探子来报,柳家于明日进京,陛下特意让人在宫中设宴。”
萧玄彻哦了一声,上京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翌日
宣武门开,汗血宝马上柳节度使大人续着络腮胡,一脸严肃。
前来迎接的除了戚公公等,还有凌云淮、柳如意。
柳如意见到父亲,热泪盈眶,忙上前行礼。
柳节度使微微颔首,扫了一眼凌云淮,说实话,他女儿,低嫁了。
凌云淮尊敬的行礼,满目敬仰。
柳节度使越过他,先进宫觐见。
他戍守边疆多年,每五年进京一次,这次刚好又时隔五年。
边疆大吏天路路远,在那北地权势滔天,如同土皇帝一般,每五年进京一次,既是以表忠心,亦是维护朝中关系。
边疆大吏和朝廷的关系,一向微妙。
是以,宫中设宴,极为盛大。
薛祈年已经离京赶往边疆了,薛祁言这几日阴晴不定,自打知道凌云淮即将大婚,整个大理寺都因为大人脸色阴沉而人人自危。
薛府——书房
“二少爷,相爷到了。”小厮轻轻敲了敲门,打开。
薛祁言从书案后绕着迎过来,“父亲。”
薛相爷面色一向威严,哪怕是对着亲生儿子,也鲜少露出温和之色,他坐在太师椅上,淡淡道:“陛下特意为柳节度使在宫中设宴,三日后凌府大婚,定是风光,你切忌,不可意气用事。”
薛祁言眸底闪过一丝阴郁,面上恩了声。
薛相爷知道他在为阿绾抱不平,他目光深邃,意味不明的来了句:“柳家看似风光,实则暗潮汹涌,你什么都不需做。”
越是这节骨眼,就越是不能牵扯其中,他久居朝堂之上,天子心思多少也能洞察。
柳家殊荣未必就真的是荣光,暗藏杀机,柳节度使未必不知。
薛祁言闻言,挑了挑眉,父亲话中深意,他瞬间明了,于是连日来的阴沉,便散去了许多。
可父亲说完后却坐着没走,他给续上茶水后,很懂事的道:“阿绾最近比我还要忙碌,折腾着母亲留下来的嫁妆铺子,父亲,您还别说,阿绾给我看了扬州的账簿,盈利良多,妹妹经商有道啊。”
薛府清廉,出了妹妹这么一个会做生意的,便很纳罕。
薛相摸摸胡须,神色宽和了很多。
薛祁言见他脸色便知父亲是极其关心阿绾的,父亲一向对他们三个儿子严厉有加,可对妹妹,却极其宽容,不论阿绾做出什么,在他眼里,都是优秀的。
他浅浅笑了笑。
而此时薛绾正在白玉楼不远处的茶水小摊上坐着,阿喜坐在旁边替她打着扇子,见小姐虽热出细汗,却极为认真的在自己的本子上书写着。
就在这时,街巷里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打死你个毒妇,我就知道你天生下贱胚,离不了男人!”
鞭子抽打在妇人身上,她一声不吭,咬牙忍着。
百姓围观,那男子毫不在意成了笑话,他浑身酒味,嘴里话语肮脏不堪,句句辱人。
而那女子戴着帷帽,踉跄躲着那男子手中的长鞭。
许是周围人看的多了,那男人变本加厉,竟似逞凶似的,抽打的女子在地上翻滚躲避,极其狼狈。
“小姐……”阿喜看着这一幕都看呆了,她从未见过这等情景。
薛绾神色淡淡,她本不欲多管闲事,可那女子竟撞到了她的茶桌,茶水洒落,阿喜连忙护着薛绾。
女子帷帽露出一角,她眼神不甘、愤怒、绝望,望向薛绾之时,竟似带着哀求。
薛绾眸色微深。
“求您,帮帮我。”那女子咬着牙看向她。
阿喜怕她误伤小姐,护在薛绾身前,也就在刹那间,那男子挥鞭而至。
若鞭子落下,恐怕小姐都要被波及。
阿喜闭上了眼,欲替小姐挡下。
薛绾却推开阿喜,起身,徒手接住了那鞭子,鞭子在空中僵滞,那男子咒骂:“给老子放开,休要多管闲事,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抽!”
薛绾扯唇,她微微使劲,握着鞭子那头的男子脸色瞬间一变,薛绾面不改色的拽着鞭子收力,旋即又一松,那男子竟措不及防之下,被摔了出去。
众人无不看的大声喝了一声:“干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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