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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围着谢文进屋,谢大爷和谢二爷也凑上去,所有人都围着他,谢望见此情景,耷拉着肩膀,沉默不语。
谢文和谢棋都有出息了,谢安成了定国公府的世子爷,谢文是九陵县的县太爷,谢棋也留在上京,他们都过的比他好,比他幸福。
只有他,什么也不会,他从小就不喜欢念书,小时候,几个兄弟都上学堂念书,他就在外边玩,父母也从来不劝他,他们有谢棋考功名,让他们面上有光,而他,觉得有三叔在,就能锦衣玉食的过一辈子,考不考功名都无所谓。
如今,他没有功名在身,也不会种地,赚不来银子,还没有儿子,他的人生真失败!
谢望红着眼睛跑回屋里,把自己关起来,二少夫人立在门外,逐渐心生埋怨,为什么别人能考功名,就谢望不行,他若也能考中,她不就可以回上京了。
韩氏转头看见谢文夫妻俩在逗弄谢宝珠。
“咯咯咯!”
谢宝珠发出欢快的笑声,愿哥儿和梅姐儿都围在一旁欣喜的逗弄她。
白白胖胖的,挺招人疼的,可惜,是个闺女,韩氏收回目光,低下头抚摸着微凸的肚子,等她生下儿子就好了,有了儿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王氏手拄拐杖,摸索着走出来。“谢文回来了,你有没有见到谢安,他是不是继承定国公府了?”
谢文回道:“是,谢安是定国公府的世子爷。”
王氏嫉妒的心里扭曲又拧巴,用力捶打拐杖。
“谢安是我生的!他是定国公府的世子爷,我就是定国公府的国公夫人!”
“这个不孝子!真把我扔在乡下不管了!不孝子孙!这个不孝子孙!”
王氏手中的拐杖敲的“咣咣”作响,大家好似习惯了,各忙各的,一个瞎子,没人把她的话当回事,任她唾沫横飞的怒骂。
谢娇娇扶着门,面无表情的立在门口,定国公给她找的那户人家过几天就来接她,她也想通了,与其待在乡下,还不如嫁人。
屋里的谢老夫人又大喊大叫起来,无人搭理她,只有两个丫鬟伺候着,若不是为了定国公每月递回来的三十两银子,大夫人和二夫人早恨不得掐死那折腾人的老婆子。
翌日一早,谢文带着夫人和两个孩子坐上马车,赶往九陵县上任,大夫人和谢大爷也想跟着去,又舍不得家里的大宅子,他们一旦离开,这么好的大宅子全归二房一家了,可不得守在家里,不能让二房夺去。
定国公府。
定国公安排好家里人,给谢安留下一封信,一个人骑马赶去边关,等谢安醒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了,谢安拿着信哭着进宫找裴砚。
“大哥!咱爹走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挺大个的大小伙子,在裴砚面前像个小孩似的,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看的宋千澜挺想笑,不过,兄弟俩都很严肃,她只能硬生生的憋回去,裴砚面无表情的安慰谢安。
“不哭了,不如,我催一下礼部,三书六礼走快一点,你早点成亲,成了亲,有了孩子,你就不孤单了。”
谢安收回眼泪,脸红的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舍不得我爹。”
裴砚淡淡道:“爹也希望你早点成亲!”
宋千澜抿唇一笑。“确实该早点成亲,成了亲有了家,就不孤单了。”
谢安脸颊暴红,他大哥大嫂都在打趣他。
谢安红着脸离开,宋千澜感叹道:“这孩子真单纯!”
裴砚淡淡的睨她一眼。“快成亲的人了,怎么还叫孩子,夭夭那样的才是孩子。”
宋千澜笑吟吟的歪头道:
“谁说只有小孩子才叫孩子,我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我姨母还拿我当小孩,每次见了我给吃甜甜的豆沙酥饼。”
“那是姨母疼你。”
裴砚坐在榻上,拿过一本书看,宋千澜跟随过来,坐在他怀里,双手勾住他脖子,抵着他额头。
“你不疼我?”
“当然疼你。”裴砚低头吻她。
宋千澜笑出声,“你也拿我当孩子宠?”
“我拿你当孩子她娘宠着!”
“哼!”宋千澜指着案桌上的核桃枣泥糕,撒着娇。“孩子她娘饿了,想吃那个,你喂我吃。”
裴砚微微挑眉,略一倾身伸长手臂在盘里拿起一块核桃枣泥糕给她吃。
宋千澜咬一口,反手喂他吃,裴砚嫌弃的向后仰头。
“我不爱吃甜的。”
宋千澜赌气咬一大口,塞的嘴里满满的。“不吃我自己吃!”
吃的嗓子有点噎,裴砚端过一杯温水喂她喝下去,咽下去后,宋千澜呼出一口气。
“差点噎死我。”
“别胡说!”裴砚拍拍她的背为她顺气,“要细嚼慢咽,你怎么狼吞虎咽的。”
“你嫌弃我!”
宋千澜红了眼眶,委屈的掉了两滴泪,御医曾说过,怀孕的人脾气非常古怪,上一刻还在笑,下一刻就会哭,裴砚深有体会,说的就是他夫人。
怀夭夭时,不知是不是两人不熟,或是爱的不深,宋千澜从来没有对他闹过脾气,身体不舒服也是云岚和云雾照顾,从不与他说。
怀第二胎,她变的很娇气,时时缠着他,让他哄着,陪着,一丁点儿不舒服也要他哄着,裴砚把人抱怀里边哄边叹息,夫人太娇气了。
“没嫌弃你,我真不爱吃甜食,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千澜轻哼一声,“我也很甜,我看你天天啃的很上瘾,你看,我嘴唇都让你啃肿了。”
宋千澜嘟起红艳艳的小嘴扬起脖子让他瞧个仔细。
“咳!”
裴砚手指心虚的捏起她嫣红的嘴唇,“有吗?我再瞧瞧。”
裴砚眼神温柔缱绻,俯身吻上她,大手扣住后脑压向他,宋千澜手指抓住他胸前的衣衫,身体软成一瘫泥。
良久,裴砚抱紧她,微微喘息,宋千澜不忍心看他一直忍着,抬头咐他耳边轻语几句,裴砚低头吻她脸颊。
“不必。”
*
忙完科举的事,裴砚才空出时间提审江婉月,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江婉月快待疯了。
这里孤寂幽暗又潮湿,每日,有个人从门下边打开一道巴掌大小的小口,扔进来一碗饭,等她扑过去,那小口立马关上,一开始,江婉月疯狂的大喊大叫,把饭碗砸了。
直到饿了几天,她不敢再砸饭碗,一天就吃一碗饭,砸烂了,那个人不会再给她送饭,她只能饿着肚子等到第二天送饭,她已经习惯摸黑吃饭,也不管碗里是什么,会不会有毒,她快饿死了,还会担心有毒没毒吗。
刚吃完饭,门口传来动静,江婉月脸色大变,扔了饭碗,起身躲到角落里去,除了送饭,这门基本上都是关着的,突然打开门,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让江婉月遍体生寒。
“咔嚓!当啷!”铁门打开的声音,让江婉月心里一阵阵发紧。
自从关进来,铁门第一次打开,光线射进来,江婉月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把头转向墙壁,不等她适应光线,进来两个黑衣人,在她头上套上黑色头套,拖拽着她往外走。
“不!我不走!放开我!你们是谁!”
江婉月惊恐万分,拖拽她的手如铁钳般,她挣扎不开,那个让她恨不得逃离的囚房成了她的安全屋,她拼尽全力想回那个黑乎乎的屋子里去。
江婉月脸上蒙着黑布,什么也看不见,拖拽她的人步伐迈的很大,她跟不上,几乎是被人拖着走。
“咣当!”
又是铁门打开的声音,她被人架起来,双手双脚被捆绑住,头上依旧套着黑头套。
对面,紫檀木雕刻祥云纹太师椅上,裴砚身着玄色广袖四爪龙纹锦袍,修长白玉的手指捏着一盏白底青花纹茶杯,慢悠悠的撇去茶叶。
“你是谁!只要你放了我!我会让我父亲报答你的!”
江婉月耳朵灵敏的听见喝茶的声音,裴砚没理她,继续喝茶,江婉月用力挣脱手腕,手腕被勒的一圈一圈的红痕,越勒越疼,越疼她越挣扎,死寂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渗入她骨子里,让她心生寒意。
“我求求你放了我!我哪里得罪了你,我给你磕头赔罪。”
裴砚对长青使个眼色,长青点一下头,上前一步摘去江婉月头上的黑布。
刺眼的光线让江婉月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眼前出现一片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裴砚垂眸喝口茶,抬手拢着袖子,放下茶杯,抬眸看去。
江婉月脸色倏地煞白一片,喃喃自语道:“陛下。”
“不对!你不是陛下!”江婉月垂下头,用力晃一晃,再抬头时,眼神彻底清醒。
“你是太子殿下!”
江婉月晃动手腕,身体往前倾。“是你抓了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敢伤我夫人和孩子,还问孤为何要抓你?”
清冷的声音在地牢回荡,江婉月辩解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伤你夫人和孩子,是那个丫鬟做的,与我无关!”
裴砚没与她废话,端起茶杯继续喝茶,长青手拿鞭子,沾了辣椒水,一鞭子狠狠地抽上去。
“啊!不!”
江婉月疼的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眼神惊恐的看向闲情逸致喝茶的裴砚,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是她派人弄裂的冰盆,这个人会杀了她。
“我……我没有伤你夫人,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
裴砚抬眸,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孤不需要证据,孤说你是,你就是,冤没冤枉你,你心知肚明!”
江婉月呼吸急促起来,“不!你不能杀我!我与你母亲是亲姐妹,她是我亲姐姐,我们关系很好的!”
提起母亲,裴砚垂眸沉默不语,捏着茶杯的指尖泛白,眼神骤然狠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长青!”
长青心领神会,举起鞭子沾一下辣椒水,又一鞭子抽上去。
“啪!啪!啪!”
“啊啊啊!”江婉月身上被抽的伤痕累累,脸色惨白,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疼,太疼了!
“不!我错了!太子殿下!是我做的!是我做的!是我派丫鬟把冰盆弄坏的,我认罪!我认!啊!快住手!好疼!求太子殿下杀了我吧!”
长青并没有停手,又接连打了十几鞭,江婉月半死不活的垂着头,好似没了气息,长青提起一桶盐水泼上去。
“啊啊啊!”
江婉月瞬间精神十足,抬起头,哀求裴砚。
“太子殿下,求您看在您外祖父和您母亲的份上,饶我一命!”
“长青!”
裴砚最恨她打着母亲的名义求情,母亲生前受她欺负,死后,还想利用她求情,若不是他早早的就查清楚母亲与江婉月之间的事,只怕真会被她蒙蔽。
抓她,不止为夫人,也为他那可怜的母亲报仇!
长青又一次抽上去,打的她皮开肉绽,脸上身上没一块好地方,江婉月咬紧牙关强忍着。
“啊啊啊!”
长青打完后,江婉月吊着一口气,呼吸微弱,身上火烧火燎的疼,长发凌乱的遮挡住脸颊,疼的手指蜷缩起来。
她不敢再提江揽月,每次一提起她,裴砚就会让人打她,他一定是知道她和江揽月之间不和的事,也对,他是太子殿下,有什么查不到的。
裴砚见她奄奄一息的模样,顿觉无趣,起身往外走。
“长青,把人处理了吧!”
“是!”
江婉月眼睛里盛满浓浓的惊惧,她怕死,她想活着。
“不!求你饶我一命!啊!”
裴砚走出地牢,长青提着带血的刀跟上去,“殿下!”
裴砚淡淡道:“走吧!回宫!”
回宫后,裴砚洗过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才去找宋千澜,宋千澜递给他一张请帖。
“江鹤元在府上举办宴席,让你去参加。”
裴砚接过请帖扔一边。“不去!”
江家。
江鹤元宴请上京世家子,守在门口翘首以盼,等待太子殿下登门,前几天,江老太爷与江鹤元商量,把江灵犀送入东宫,江鹤元内心极其抗拒。
简直荒唐!荒唐至极!哪有姨母嫁外甥的!让人明眼一看,就知心术不正,为攀高枝,罔顾人伦!
在江鹤元看来,一个继母生的女儿,自是比不过他亲生的女儿,日后变数太多,只有自己的女儿才是最亲近的,暗暗思虑着,一定不能让江灵犀攀上太子殿下。
闺房内,江老夫人与江灵犀说着私房话。
“灵犀,今日你的任务就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待太子殿下来了,你爹会想办法让太子殿下与你在一起。”
江灵犀低垂着头,羞耻心爆棚。“可是,娘,太子殿下是我外甥,这太让人羞耻了。”
江老夫人不以为然,劝道:
“这有什么,有些男人嘴上说着人伦常理,实际上,都想追求这种刺激,这些高门大户哪家没个腌臜事儿,继子和继母搞在一起的,父女叔嫂搞在一起的,这种事,多的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江灵犀越发羞耻,脸颊红的要烧起来,江老夫人悄声问。
“昨晚泡澡时,我让你抹的那膏子,你抹了吗?”
“娘!”江灵犀羞的说不出话,点点头,江老夫人给她的是女子专抹在那处的膏子,媚香勾人,江老夫人笑道:
“食色性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都好这个,那太子妃已经怀过两个孩子,身体必定不如二八少女鲜嫩,太子殿下嚼久了,也会腻了,偶尔尝尝鲜,保证勾的他日日来求你!”
“哎呀!娘!您别说了,女儿羞死了!”
江灵犀捂着发烫的脸,跑进内室。
江云青的闺房内,江鹤元的夫人也在劝她,“你可不能输给江灵犀,老不羞的,当姨母的人还想去勾引外甥,也不嫌丢人!”
江云青问道:“祖父当真想把江灵犀嫁入东宫?这么荒唐的事,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允许?”
“他们是想来个未婚先孕,真不要脸!”
江老夫人这个当婆母的没少欺负了江夫人,江夫人盼着女儿嫁入东宫,扬眉吐气,没想到啊,老不羞的也想把女儿嫁进东宫,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和太子殿下的母亲一个辈分的人,她也真好意思。
江云川气愤的从门外走进来,
“娘,蓝氏想把江灵犀送进东宫!我们一定不能让她得逞!一旦蓝氏的计谋得逞,江府还有我们的地位吗!”
江夫人脸色愠怒。
“我也刚知道此事!蓝氏为争宠,脸面都不要了!云青嫁太子殿下,那是表哥表妹,一段佳话,江灵犀一个当姨母的想嫁给外甥,她还要她那张老脸吗!真好意思!”
江云川坐在椅子上,捶一下桌子。“放心,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允许这种荒唐的事发生!”
江云青问。“小姑姑会不会被逼的?”
“呸!”江夫人翻个白眼。“什么被逼的,她巴不得呢!真不知羞!”
江云青跑去江灵犀房中问她。
“小姑姑,祖母要你嫁给太子殿下?是真的吗?”
江灵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眸躲躲闪闪。“婚姻大事,媒妁之言,长辈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如何能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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