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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龙凤胎的满月宴,谢安带着夫人和儿子,以及梅姐儿一起进宫参加满月宴。
马车上,梅姐儿紧张的坐着,安漾笑道:“梅姐儿,放轻松,只是进宫吃个饭,不用害怕。”
“嗯。”
这是梅姐儿第二次进宫,一年前,她来过一次,把她吓的头也不敢抬,这次龙凤胎的满月宴,她不敢不来。
安漾劝她,陛下和皇后娘娘与定国公府关系亲近,皇后娘娘和陛下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若不来,万一皇后娘娘问起她怎么办?
梅姐儿鼓足勇气又一次踏进皇宫,安漾给她说一件高兴的事儿,让她放松一下。
“昨天我收到乡下你大祖母的信,他们老两口独自在家太孤单,把你抱养出去的妹妹又抱回来了,养在身边也有个孩子承欢膝下。”
“真的!”梅姐儿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太好了!三婶娘,您替我谢谢大祖母,我可以把我每月的月银递回去,作为抚养妹妹的费用。”
安漾搂住她,给她擦拭眼泪。“不用你的月银,我和你三叔已经递回去了,这下,你安心了。”
“嗯。”梅姐儿露出一个笑脸,安漾看向谢安,谢安对她笑一下,怀里五岁的儿子也笑着拍拍手。
马车停在皇宫门口,众人安静的往里走,众臣女们对进后宫一事是彻底绝望了,皇后娘娘一个接一个的生,与陛下成亲多年,盛宠不衰,这好福气,真是让人羡慕也羡慕不来。
夭夭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心思各异的女子们,原来这些人就是背后经常说母后坏话的人,她们也想嫁给父皇,进宫当妃子。
外祖母说,她们是羡慕嫉妒母后,所以怨恨母后,夭夭攥紧手中的九节鞭,等她以后越来越厉害,谁敢说她母后一句坏话,她直接抽上去!
宴席到一半,夭夭起身往外走,道上遇见一女子,女子对她行一礼,
“福安公主,臣女是御史大夫之女,钟音儿,没想到在这里遇上公主,真是缘分!”
夭夭没搭理她,径直往外走,钟音儿仗着她是小孩,大胆的拦住她,夭夭目光平静的看着她,这人敢拦她,真是找死!
“福安公主,皇后娘娘生下一对龙凤胎,又有太子殿下傍身,真是好福气,只是,对福安公主的地位很不妙,这事,臣女深有体会,臣女也是家中长女,底下也有弟弟妹妹,自从有了弟弟妹妹,父母把关注力全放在弟弟妹妹身上,对臣女不闻不问。”
钟音儿说着话,感同身受的看着她,低头擦擦泛红的眼睛,夭夭嗤笑一声。
“所以,你想说什么?”
钟音儿眼眸闪了闪,诱哄道:“臣女与公主感同身受,只想与公主交个朋友,只要公主允许臣女经常进宫来陪伴您就好。”
夭夭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长公主祖母与她讲了很多宫中妃子争风吃醋的事,这个钟音儿想利用她接近父皇,夭夭握了握手中的九节鞭,一鞭子抽出去。
“啪!”的一声,抽她脸上。
“啊!”钟音儿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皮开肉绽,疼的她失声尖叫。
夭夭拿着鞭子走上前,质问道:
“你当本宫小,还是傻?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本宫与父皇母后的关系,还想利用本宫想攀上父皇,你觉得本宫在宫里没地位?今日,本宫就让你看看,本宫是什么地位!就是打死你,谁又敢说本宫半句不是!”
夭夭又一鞭子抽上去,打她身上,钟音儿身上的衣衫被打的撕裂开。
“啊!不要!啊!”
夭夭一下又一下的抽上去,钟音儿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这边的动静惊动了裴砚和宋千澜,带着宴会上所有人都赶过来。
钟音儿被打的死去活来,除了裴砚和宋千澜以及丞相府的人,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福安公主小小年纪,出手实在是太狠了!
御史大夫和夫人扑上去哭诉,“福安公主,你怎么把臣妇的女儿打成这样?求陛下和娘娘为臣妇女儿做主!”
宋千澜和裴砚上前抱住女儿,“乖宝儿,告诉我们,她怎么欺负你了?”
在场众人抽抽嘴角,这话,问反了吧!
夭夭气的脸色潮红,不想说话,裴砚传来暗卫,暗卫把两人的对话重复出来,在场众人惊出一身冷汗,钟音儿这是看福安公主年龄小,想利用她接近陛下,反被福安公主甩鞭子教训。
臣女们看向半死不活的钟音儿,情不自禁的打个冷颤,御史大夫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为女儿狡辩。
“臣的女儿只是想安慰公主,并没有别的意思,福安长公主仗势欺人,请陛下明鉴!”
御史夫人接着道:
“是啊!臣妇女儿从小就单纯善良,她绝无坏心,在场众人都可以为臣妇女儿做证,众目睽睽之下,把臣妇的女儿打成这样,没有王法了吗!”
裴砚淡淡的吩咐道:“来人!”
“在!”一队御林军匆匆站上前,御史大夫一家三口跪在地上吓的惊慌失措,在场的众人也不禁捏一把冷汗。
“钟音儿敢欺负利用长公主,当众杖毙,御史大夫和其夫人管教不严,当众杖毙!”
“啊!”
御史大夫一家三口吓的脸色惨白,御林军压着三人狠狠地打。
裴砚抱起夭夭,带着宋千澜一起离开,宋千澜安慰夭夭。
“夭夭,不要相信那个女人的话,爹爹和娘亲都很爱你!”
夭夭笑道:“我知道呀!所以,我打她了,出了气,我就不生气了!”
身后,在场的所有女子们吓傻了,脚下血流成河,直到人没气了御林军才收手,这一刻,她们只想逃离皇宫,再也不敢进来。
梅姐儿又一次被吓到了,回去的路上,身子抖的停不下来,安漾怎么劝梅姐儿也听不进去,无奈的转头看向谢安,对他使个眼神,这下怎么办?
夫人都没办法,谢安更不知道怎么劝了,五岁的谢玉章用他理解的意思劝道:
“梅姐姐,夭夭姐姐打的是坏人,如果不打她,她会反过来打夭夭姐姐的,所以,夭夭姐姐打的好!”
谢玉章说完,用力鼓掌,梅姐儿勉强对他笑一下,“我知道,我就是胆小,谢谢弟弟安慰我,也谢谢三叔三婶。”
“没事。”谢安和安漾相视一笑。
一家人回到府上,管家前来禀报,“世子爷,夫人,有对乞丐带着一个小孩子来府上了,说是二房的二爷和二夫人。”
谢安和安漾对视一眼,匆匆走进去,厅堂里,谢二爷和二夫人抱着瘦巴巴的小孙子坐椅子上,梅姐儿一进屋,二夫人抱着孙子就冲上来。
“梅姐儿,你有弟弟了,这是你亲弟弟,你必须养他,瞧你过的锦衣玉食的,你弟弟连饭都吃不上了!”
梅姐儿厌恶的推开他们,冷着脸道:“我没有弟弟,只有两个妹妹,他不是我弟弟!”
二夫人抱着小孙子教训她,“你这个贱妮子!怎么说话呢!这是赵姨娘给你生的弟弟,有了弟弟,你们三姐妹以后才有依靠!”
谢安走上前,把梅姐儿护在身后。“梅姐儿有我照顾,不需要弟弟做依靠!”
“还有我!”谢玉章也站出来,奶凶奶凶道:“谁敢欺负我梅姐姐,我揍他!”
安漾把梅姐儿搂在怀里,安抚她,二夫人眼看讨不到好处,一屁股坐地上耍闹起来。
“我不管,我孙子谢耀祖是谢家的子孙,他以后会考状元当大官,定国公府必须养他!”
谢安不与她废话,对下人使个眼色,五六个下人上前拖拽着二夫人和谢二爷扔出去,二夫人怀里的孩子吓的哇哇大哭,谢安命令道:
“往后,谁也不许放他们进府!”
二夫人被赶出来,抱着孙子气急败坏的咒骂,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谢二爷嫌丢人,赶紧离开此处。
二夫人追上去。“二爷,这下可怎么办?咱孙子饿的连饭都吃不上。”
当初,两人被定国公赶出来后,先是去了二夫人的娘家,娘家人冷漠的把他们赶出去,无处可去的老两口又跟着赵氏回她娘家。
赵家人还想攀上定国公府,一直忍着谢二爷和二夫人,直到赵氏生下一个大胖孙子,谢二爷欣喜若狂的给大房报喜,想一家人回来住。
大夫人强势的把人打出去,笑话!好不容易独占的宅子再让她分割出去,那无异于要她的命!
“二房有没有孙子,关老娘屁事!还报喜?我呸!”
大夫人气愤的关上门,谢招娣忙上前哄她。“大祖母别生气,玲玲给您唱歌听。”
谢招娣已改名,大夫人给她改为谢玲玲,大夫人抱起谢玲玲往屋里走去。
“我不生气,玲玲不怕啊!”
孩子们都走了,大夫人太孤单了,有谢玲玲在身边欢声笑语的闹着,让她多少有点安慰,这孩子乖巧又懂事,她是一天也离不开这孩子。
被骂的谢二爷和二夫人回不去乡下的宅子,又留在赵家白吃白喝,赵家忍无可忍,把外孙子连同老两口一同赶出去,匆匆忙忙把赵氏又嫁给人做小妾。
老两口抱着孙子一路讨饭吃,终于到了定国公府,又被谢安赶出来,他们倒是想给定国公写信,可他们不知道定国公在哪里,连个地址也没有,怎么写信。
老两口看着怀里哇哇大哭的孙子,欲哭无泪,终于有孙子了,他们却养不起,自己还饿着肚子。
“二爷,这下怎么办?”
谢二爷脸色极差。“我们耀祖有三个姐姐,别人可以不管,他的三个姐姐不能不管他!”
二夫人道:“梅姐儿在定国公府,老二在谢文那里养着,老三在大房养着,我们见都见不到,怎么让她们三个管?”
“再说……”二夫人心疼的看向怀里的小孙子。
“如今,我们拿什么养孙子?可怜我的孙子,你怎么不早来几年,你若早来几年,我们在定国公府吃香的喝辣的,当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
三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茫然四顾,竟不知何去何从。
后来,有人看见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带着孩子跪在路边日日讨饭吃,小孩被养的偷鸡摸狗,样样精通。
这一天,谢安罕见的接到谢娇娇婆家的信,信里称,谢娇娇嫁过来这几年天天闹腾,折磨的一家人苦不堪言,谢娇娇的夫婿把人休了,让谢安来府上把人接走。
谢安赶到后,发现谢娇娇变傻了,头发凌乱不堪,见了他呆呆的站着,也不叫人,身上还有可疑的被打的痕迹,谢安脸色倏地大怒,谢娇娇的婆婆心虚的解释道:
“她太能闹腾了,见人就打,还咬人,我们就把她关起来,可能关的时间长了,变的有点呆。”
谢安把人带回去,又派人调查谢娇娇的事,原来,谢娇娇的夫君不喜欢她,又纳了房小妾,谢娇娇把小妾的孩子害死了,婆婆也怨恨上她,天天变着法折磨她,谢娇娇吃不好睡不好,又受到惊吓,天天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里,人也彻底傻了。
回到定国公府后,谢娇娇只活了两年,人就走了,临终前,人也清醒过来,对谢安说声谢谢和对不起,谢安心情沉闷,亲自安葬了她,并写信告知父亲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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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又是五年过去,四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国舅爷宋观礼终于要娶妻了,其夫人是太傅之女,齐莞竹。
宋千澜和裴砚带着四个孩子来到丞相府,七岁的十安和蓁蓁跑过去要喜糖吃,在宫里,父皇母后总是限制他们吃甜的东西。
“外祖母,蓁蓁要吃糖。”
“我也要!”十安也伸出小手,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外祖母。
宋夫人宠溺的看着孩子们。“好,外祖母给你们拿喜糖吃。”
宋夫人看向九思和夭夭。“你们两个要不要吃喜糖?”
“不要!”
十一岁的九思已有少年模样,被裴砚教导的温和有礼,足智多谋,裴砚上朝经常带着他,有些政事也会询问他的意见。
夭夭也摇头,不想吃糖,她已经十三岁,乌黑长发挽起,束以公主冠玉,长相明媚大气,一袭束腰红衣衬的身姿修长,腰间缠着一条九节鞭。
有不少名门望族想巴结到长公主,这可不是一般的长公主,她是有实权的嫡长公主,去岁,曾跟随大军出征边关,立下赫赫战功。
陛下高兴的封她为镇国长公主,赐沅南最富裕之地为封地,特意在上京最好的地方为她建造长公主府。
陛下曾金口玉言,镇国长公主不下嫁,不和亲,不为人媳,此生只为帝女!
如此尊贵又优秀的长公主,哪怕入赘,也有不少世家子弟心甘情愿,就怕长公主看不上。
丞相府门口放起鞭炮,孩子们欢呼雀跃。
“新郎官接新娘子回来了!”
宋观礼身穿大红喜袍,身姿如松,从喜轿里抱下新娘子,大步往府里走去,众人都笑着围上去。
堂厅里,夭夭带着三个弟弟妹妹站在父母身边,裴砚和宋千澜坐在主位上,宋丞相和宋夫人坐在左侧位,两边围着前来祝贺的宾客,宋老夫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驾鹤西去。
新郎和新娘先拜皇帝和皇后娘娘,再拜父母,拜过堂后,众人又跟着新郎新娘去洞房。
酒过三巡后,宋千澜和裴砚先行离去,四个孩子留下来玩。
两人没坐马车,裴砚骑马带她离开,走的不是回宫的方向,骏马一路往城外奔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年,我在城外给你种下一片牡丹花,如今,所有牡丹花都开了,带你去看看。”
“真的!”宋千澜惊喜的看着他,仰头亲他一下。
裴砚带她来到一片花园,一眼望不到头的牡丹花齐齐开放,姚黄色的,白粉色,紫粉色,还有墨蓝色的,一团团,一簇簇,犹如身处花海。
宋千澜惊喜的飞奔过去,捧起一束花低头闻一下,又转头看向裴砚,“这些全是给我的?”
“是。”裴砚走过去,牵起她的手,眼神温柔的凝视着她。
“这片牡丹花海送给我的夫人,希望她生如牡丹,国色天香,富贵荣华!”
宋千澜感动的热泪盈眶,仰头亲他一下,“夫君,谢谢你,我太喜欢了!”
裴砚随手摘下一朵紫粉色牡丹花,别在她发鬓,娇艳欲滴的牡丹花衬的人美花娇。
“夫君,你瞧我好看吗?”
裴砚没回话,温热的大手捧起她的脸颊吻上去,四目相望,眼中皆是彼此,花香浓浓的花海随风摇曳,情意渐浓。
宋千澜紧紧搂住他的腰身,裴砚深深的吻她,似微风拂面又似狂风暴雨,宋千澜完全沉浸其中,忘了世间万物,心里眼里只有一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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