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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重华与文安然的匆匆而别,并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玉真观的各位,都有各自的思量。
到晚上,韩辰派人寻了良玉,询问了一下斋堂内发生的事情。
他为补偿,他送了几幅河北定州产的缂丝扇面,扇面上是摹缂的王羲之《兰亭序》和李思训的几幅画作。
缂丝价格昂贵,称得上是一寸缂丝一寸金,是皇室专享的织品,民间绝少出现。
而能摹缂名人字画的,都是缂丝这一行的佼佼者。
韩辰送的这些东西,是可以当作传家宝压在箱底的。
接了这几幅扇面后,风重华心头的火气消了一些,给大表哥二表哥还有周琦馥一人送了一幅。
然后她就写信给郭老夫人,问风慎到底去不去山西。
很快,文安学就派奶嬷嬷过来道谢,说受之有愧。风重华才送了他一副名家字画,这会又送了他一个扇面,倒叫他有些不安起来。
风重华就笑着与奶嬷嬷说话:“反正也是别人送我的,大表哥就安心收着吧。”
文安学的奶嬷嬷得了这话,才转身回去。
文安然则是干脆的多,直接派人送过来一本琴谱。
风重华笑了笑,就收下了。
周琦馥过来坐了好大一会,嚷嚷着礼物太过贵重,她不好还礼,让风重华赶紧成亲,她好备一份大的礼包。
俩人就开始笑闹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风府那里送来了信。
风重华看完了信,气得脸色发白。
这个风慎果真是不想去山西了,不仅不想去山西,反而想娶宋夫子的女儿为妻。
因为这件事情郭老夫人与他吵了数次,说五千两银子已经给了晋商,你若是不去山西,只怕这银子就打水漂了。
可是风慎却以不是他出的银子为理由,逼着郭老夫人答应他的请求。
郭老夫人也真没用。
做母亲的,居然拿捏不住儿子了?拿捏不住儿子,不是还有郑白锦吗?
可是看郭老夫人的回信,竟是连郑白锦也开始不听她的话了。
她就问许嬷嬷:“宋夫子夫妇回去以后可闹了?”
许嬷嬷点了点头,“闹得极很,宋夫子拉着女儿说要回家,可是二老爷又不舍得。说要来找姑娘评理,幸好被老夫人劝下了。”
也幸好风慎没来,看姑娘这样子,只怕会立时给他吃个憋。许嬷嬷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腹诽道。
想娶个年轻美貌的美姣娘做续妻?做白日梦吧!
风重华冷冷一笑,心里拿定了主意。
过了一会她去见周夫人,说起了风慎的事。
“到现在还不走,这么说他是不想去山西了?”周夫人皱起了眉头。
“是,”风重华不慌不忙地道,“他磨磨蹭蹭地到现在都不走,想必是看着大表哥中了状元,他能抖状元姑父的威风,现在又想娶宋夫子的女儿小宋氏为妻。可他不想想,这世上岂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周夫人握手成拳,放在唇下轻咳了一声,“这么说,你已有了主意?”
风重华微微颌首,冷笑道:“他不是想娶妻吗?给他娶个就是,只是娶的是谁,如何娶,可就由不得他了。”
周夫人抿紧了唇,望着风重华。
风重华勾了勾唇,一双杏眸熠熠生辉。如鲜花般的唇瓣轻轻挑着,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她的双眸明亮,如同一汪秋水。笑容里带着丝莫名的魔力,令周夫人有些困惑。
周夫人开口问道:“娶亲?娶谁?”
“我知道城西有一户姓柳屠户,他的妹妹柳氏因夫死大归娘家。舅母若是有意,可以派人打听一下。”风重华半眯着眼,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带着冷冷的笑容。
周夫人举起一根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轻轻挑了下眉尾,“可知她家相公是得了何病?”
“犯了疯病想要砍柳家姑姑,结果被柳家姑姑反手夺了刀,一刀捅死了。”风重华声音柔和,语气不疾不徐,唇角含着笑,“舅母瞧着这门亲事如何?若是我父亲真不去山西了,您就替我父亲去柳家提亲如何?”
不去山西,行啊!
只要她舅舅文谦相中了,女方就是坨屎风慎也得娶回家,谁叫风慎逼死了文谦的亲妹妹呢。
风重华见过柳家姑姑,生得膀大腰圆,一身横肉。虽然脾气暴些,可是心眼却挺好。
柳家姑姑自打小接受的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对于丈夫,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丈夫不成材,那就打到成材为止。第一个丈夫,就是这样打死的。
风重华喜欢柳家姑姑。
周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风重华,心中跳个不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仿佛一下子聚到头顶。
她软软地靠在锦枕上,瞪大双眼看着风重华,半晌说不出话来。
“阿瑛。”周夫人表情复杂地看着风重华。
等到文谦晚上回来,周夫人与丈夫说了此事。
文谦半天没有言语,用力闭了闭眼,吩咐周夫人依着风重华的话行事。
翌日,风重华命许嬷嬷与荣大管家将柳屠户请过来。
你不是想续弦吗?不是不想去山西吗?
我就把柳氏送给你。
许嬷嬷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柳屠户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可是站在光可鉴人的水磨石地面上,却是扭扭怩怩地垂着头,生怕一不小心就吓坏了贵人。他穿了一件青灰色的短袄,外面罩了件丝绸褂子,脚脖子处系了一条鲜红的丝带,露出一双蒲扇大脚。
“见过夫人,见过县君。”柳屠户跪下行了礼。
前些日子风重华从玉真观回来时,路上遇到了他。当时他正领着妻子和妹妹在街上闲逛,后来因人太多挤到了风重华的马车。
风重华就此与柳屠户一家认识。
这才动了心思。
周夫人朝着柳屠户点了点头,亲切地道:“你就是柳屠户?快点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可不能再磕头了。”周夫人虽是有些嫌弃柳屠户粗鲁,可是既然风重华满意,她也只有认了这门亲戚。
听了这句话,柳屠户的目光顿时呆滞起来,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沉浸在眩晕而喜悦的情绪中。
一家人?周夫人居然说以后与他就是一家人了?
看到柳屠户的样子,风重华笑了笑,端起茶盏遮住了小半边脸。
柳妻战战兢兢地往风重华那边瞟了一眼,只觉得风重华的行为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好似行动流水一般。
这般的从容与优雅,是她这一生也从未见过的。
柳妻急忙垂了眼皮,规规矩矩地立在柳屠户身后。
周夫人笑着道:“……这个要结亲的人是我外甥女的父亲……与我们文府乃是姻亲……早些年府里也是有着安陆伯的爵位,只是子弟们不争气,辜负了先祖……”
这些话,柳屠户全然没听清,他唯一听清的就是那句安陆伯。妹妹居然要嫁给一位官老爷?这可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轮到他老柳家了?
看着柳屠户的表情,风重华微微而笑。
看到柳氏那一刹那儿,她心底就浮现出如果把柳氏许配给风慎会是什么光景的念头。
前一世,风慎将她许配给叶宪。
一是为了叶宪的六万两聘礼,二是为了羞辱她,三是因为她年龄大了风慎失去了兴趣。
这一世,也轮到她做相同的事情。
只不过,若是柳氏嫁给风慎,只怕还是抬举风慎了。以风慎的为人,哪里配得上柳氏?他也就配娶宋夫子的女儿。
思及此,风重华放下茶杯,唇角含着笑:“若是柳氏愿嫁,聘礼与嫁妆皆由我来承担。”
柳妻怔了怔,拿手捅了捅柳屠户。
俩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周夫人笑着端茶送客。
等柳屠户夫妇走后,担忧地道:“那边……能认这门亲事吗?”周夫人细细打量风重华的神色,想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风重华笑得云淡风轻,“由不得他不认!他不是想娶宋夫子的女儿吗?那就让他娶好了。只是洞房里的新娘是谁,那就我们说了才算。”
周夫人神情震动,登时理解了风重华的意思。
送他柳屠户夫妇回去的路上,许嬷嬷提点他们:
“这女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相夫教子。把丈夫教好了,教到正道上,比什么都强。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这教夫嘛,想来也是差不多的。”
柳屠户猛地挺起胸膛,他妹妹别的不行,相夫教子那是最在行。
以前的那个妹夫就是不听话,不往正道走,好好的一个人非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结果妹妹不是照样把人给教育改了吗?自打跟妹妹成亲后,就再没偷过别人家一只鸡。
偷一回打一回,打个十回八回就再也不敢偷了。
就是人长得太瘦弱,不是能抗打的。
“我们风府以前的爵位是安陆伯,也是以军功起家的……”许嬷嬷一脸的与有荣焉。
原来是军营里出身的?那肯定抗捱啊。
柳屠户的胸膛越挺越高。
“若是柳家姑奶奶进府后能生个一男半女的延续香火那就好了!我们姑娘现在只有庶弟庶妹,要是有个嫡亲弟弟不知她会多高兴呢。”许嬷嬷笑眯眯地给柳屠户递着刀子。
送完柳屠户回来,许嬷嬷笑着向风重华回禀:“姑娘,既然柳家那边同意,几时成亲啊?”
风重华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道:“不急,等山海舅舅回来再说。”
山海舅舅回来,十个风慎也不够他一拳揍的。
“你再跑一趟,就说让祖母为父亲准备成亲之事。”风重华勾唇笑了笑。
许嬷嬷皱了皱眉,低声道:“若是老夫人问起来,我如何回答?”
“就说我同意他娶小宋氏。”风重华翘了翘嘴角,低声吩咐许嬷嬷,“从双鱼胡同出来后,别忙着回府,你和荣大管家去瞧瞧那宋家住在何处,然后再在左邻右舍打听一下宋家的风评。”想必以宋夫子的为人,风评必不会好。
风评不好,她就好下手了。
说完这些话,风重华与许嬷嬷交换了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
回到家后的柳屠户,立刻找妹妹找来说话。
“刚才,我去了趟百花井巷,那边说要定下你与风府二老爷的亲事。”
柳屠户一脸的严肃,看着身材矫健的妹妹,头大如斗。谁见过把丈夫活活打死的?要不是那边的人害怕柳家人多,不敢上衙门告状,只怕妹妹这条就只能给妹夫抵命了。
“哥哥你哄我,真当我是三岁的娃儿?哪有姻亲给别人订亲的道理?”柳氏双眼圆睁,反瞪了回去。
“你知道个屁!”柳屠户啪一下拍了桌子,却又害怕被别人听见,又压低了声音,“你可知道风府的二老爷两年多前逼死了文氏的大姑奶奶,文府这是找机会报仇呢。”
柳氏这样一听有些害怕了,她虽然敢打死丈夫,那是因为她知道丈夫家人丁单薄,不敢拿她娘家怎么样。
可是现在要嫁的人以前可是个伯爷啊,虽然现在不是了,拿捏起她这个升斗小民还不跟玩儿似的?
“我不嫁!”柳氏蹦了起来,她可不想死。
柳屠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怕个球!有文府在你身后站着,只要你不把人打出个三长两短来,就没事。”
不对!柳屠户呸呸了两口。
谁见过还未成亲就先商量着打丈夫的?他觉得自己被许嬷嬷一路上的话带偏了。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绫罗绸缎,“你以为文府为啥看中了你?还不是因为你那两三膀子力气?以后你嫁过去就是贵人家的奶奶。上百个下人侍候着你,吃饭喝水都不带动手的,自然有人举到你的嘴边。你瞧瞧这些绸缎,咱们家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若是你嫁给风家老爷,以后能一天换三套不重样的。”
“妹子,你哥我杀猪杀了一辈子,虽然不太懂人情世故。可是我知道一个理儿!既然今天文府的人把我叫了过去,那就证明他们确实是看中了你。以后有文府撑腰,你还怕什么?而且风府的嫡女……哦,就是那位明德县君,曾许诺给我。若是你生下一男半女,她可以代为教导。你想想,以后你的孩子就是被县君给教养长大的了,以后你的孩子就喊状元公为表哥了。以后你的孩子就可以出人头地,就可以读书写字考状元。”
柳氏沉默了。
“那官府上的户籍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就是个杀猪匠,将来你侄子你侄孙这辈子也会按着我的老路走。可是你不同啊!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抓住呢?旁的不讲,就说说你侄子。他快十五了,大字不识几个。若他没托生到咱们家,他就能读书写字考个功名,也能替你嫂子挣个凤冠霞披和诰命回来。”
“妹子啊,我也不求啥!我只求你替咱柳家改改门庭,做哥哥的我就是现在死了也甘心……”
“退一万步讲,就是婚礼不成,你也不损失啥!文府讲过,他们送来的两千两银子和聘礼,是绝不会收回去的。就是实在不成,就凭着这些嫁妆,难道你还不能嫁个好人家吗?”
柳氏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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